第22章 第一次臨時标記
“怎麽沒有?”
駱傾寒看着他,眼眸幽深,恍若九天星子,話中含着笑,“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想謝我,要是我當時沒有趕到的話,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兒呢。”
他的視線有些纏綿地落在傅行簡身上,像是連綿不斷的細雨,輕輕柔柔,讓傅行簡感覺臉上有些熱。
避過了他的視線,舀了一勺糖粥,傅行簡切了一聲,“你自己耍流氓,還想我謝你,下輩子吧。我當時沒把你廢了你就感恩戴德吧。”
他的嘴巴從不饒人,駱傾寒也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道,“其實,還是挺懷念的。”
他幽幽地提起那時的事情,只言片語,讓人恍若又置身于數年前的場景。
環境幽暗又迷亂的酒吧裏,他們關系好的一群男生瞞着輔導員一起出去通宵,幾杯酒下肚,腦子都有點不清醒。也忘了是誰說想看駱傾寒去臺上跳舞了,周圍的人都起哄說‘校草來一個’,‘不上不是男人,你一個alpha怕什麽’。
駱傾寒不怎麽喜歡熱鬧,更別說在大庭廣衆下去臺上跳舞了,自然不願意,但當他的目光求助般地落到傅行簡身上的時候,傅行簡卻輕佻地吹了個口哨。狹長的鳳眼微眯着,滿是促狹的笑,也跟着那些人起哄,問他怎麽不敢上去了,羞羞答答地跟大姑娘一樣。
駱傾寒被他話一激,抿着唇就上去了,把外套脫了,一擲,正好被傅行簡接住,朝他使了個眼神。
臺上跳舞着的妖嬈舞娘見有帥哥上來了,一邊笑一邊退下了臺,把地方讓給了駱傾寒。
駱傾寒雖然學的專業不是舞蹈,但卻從小就學過,一雙腿筆直修長,一踏上臺去就有人在下面吹着口哨。他絲毫不怯場,臉上的表情冷漠高傲,有種禁欲的感覺,随着音樂的節奏跳起,舞步帥氣。
汗珠順着額頭流下,到瘦削的下巴,一瞬間有種致命的性感,把酒吧裏的妹子都迷得五迷三道的,紛紛有人往上面砸小紙團,上面寫着聯系方式。
傅行簡那些起先起哄讓他上去的人都有點嫉妒,因為,幾乎所有妹子的視線都聚集在駱傾寒身上了,沒他們什麽事兒了。
當駱傾寒下來的時候,卻一個紙團都沒收,徑直朝他們這裏走來,讓不少姑娘都皺着眉,有點氣餒。
但他的桃花也不知惹了多少,當他走到一邊坐着的時候,卻見一個紋身的手臂伸到他面前,手裏端着一杯酒。
擡頭,是滿臉橫肉的男人,朝他笑得不懷好意,另一只手還直接往人的腰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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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傾寒鐵青着臉把那杯酒拿過來,然後迎面潑在那人臉上。、
和傅行簡一起來的人見此變故都樂呵呵地說解氣,向那不長眼的人喊道‘他是個alpha’,都笑起了駱傾寒。
傅行簡把手搭在駱傾寒肩上,笑得樂不可支,肚子都快笑疼了,“哈哈哈也不怪人家認錯,誰讓你那麽騷的。”
他言行無狀,這樣說着,看着駱傾寒愈發不好看的臉色卻笑得更開。
駱傾寒就算氣場再冷淡,臉還是精致到沒話說的,長眉薄唇,挺鼻修目,比人們一般印象中粗犷硬朗的alpha不同。但傅行簡卻覺得駱傾寒怎麽看,都不像可以居于人下的啊,他那氣場一米八,在學校裏不知道有多少小o和女生們都偷偷給他塞情書呢,還從來沒被置疑過alpha的身份。
所以這人的認錯就好笑了起來。
傅行簡笑着,拍了拍駱傾寒的肩,讓他退後,自己站出去為他說話。他遞給那被潑了一頭一臉的人幾片紙巾,說着和氣話,“小弟嘛,不懂事兒,別介意哈。”
并不想跟那人有什麽糾葛。
但那人卻氣得漲紅了臉,手一揮,身後十來個大漢都圍過來了,俨然是一夥地,偶兇神惡煞地要傅行簡把駱傾寒交出來,給他們老大解解氣。
傅行簡那時候都已經能聽到身後那人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了,忙往後伸手碰了碰他,道,“別動手,道個歉不就得了。"
但那人卻不依不饒,看着駱傾寒的目光滿是淫邪,不僅讓駱傾寒不舒服,連傅行簡都覺得不怎麽舒服了。
“唉,真是麻煩啊。”
傅行簡嘆了一聲,一臉無奈的樣子,再擡起頭對上眼前大漢的視線時,眼眸卻冰冷,交握着的手關節微微作響,“那就動手吧。”
話音沒落,就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那人的鼻子上。
傅行簡打架是行家,當初剛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把不少小同學打哭過,俨然從小就是小霸王的姿态,也因此沒少挨傅靖的揍,都練出來了,對着那麽多人也毫無懼色,天生有一種狠勁兒。
和他一起來的都是跟在傅哥手下混的,就算是林遙那麽一個看着弱質彬彬的書生臉,也能不動聲色地脫下外套就加入到混戰中。
傅行簡從小到大就沒道過幾次歉,只是不想跟他們糾纏才糊弄過去,誰知道人家還不領情,那他就沒什麽可講了。他一邊舒展着筋骨,把一個壯漢打倒在地,還能興奮地點評駱傾寒剛剛把那人踹到一邊兒的姿勢還有點帥,只不過,不如他帥就是了。
酒吧的老板似乎對這種混戰屢見不鮮,只是喊着酒保把杯子酒瓶收一收,別被砸碎了,都在興致勃勃地看着,還有不少剛剛被駱傾寒圈粉的小o們在旁邊粉面含春地喊加油。
傅行簡看那群人都是花架子,塊頭挺大,但跟無頭蒼蠅一樣,不過一會兒就打倒了好幾個人。
只不過,他也力不能支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群大漢裏面居然有兩個alpha,被打急了信息素自然地洩露出來了,讓傅行簡聞了那信息素的味道就感覺不對勁兒,快要被誘發地發情了。
利落地解決了戰鬥,傅行簡滿身是汗,幾乎是下一刻就跑進了衛生間,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抑制劑。
他都是随身帶着抑制劑的,以防今天這種情況發生,但從兜裏一掏,卻愣了。他一手都是濕濕的,只掏出來碎了的小玻璃瓶,裏面藍色的液體一點兒都沒了。
居然在他剛剛打架的時候都給弄碎了!
傅行簡恨恨地把那瓶沒了的抑制劑扔了,感覺手腳發軟,只能無力地倚在冰冷的牆壁上。但冰冷的牆面,也解不了身上的燥熱。
當駱傾寒打開門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傅行簡臉頰微紅、一雙長腿無力地卷曲着,靠在牆上的樣子。
“你……”
駱傾寒驚詫于自己一進門就聞到的甜膩的味道,反應過來什麽之後,立刻把門關上了,反鎖了門。
他走過去,扶住傅行簡,問,“你是omega?”
滿是不可置信的語氣。
傅行簡只看到一雙黑色皮靴映入眼簾,耳邊是熟悉的聲音,那淡淡的雪松味道傳入鼻尖的時候,格外舒适,當他觸到駱傾寒微涼的手時,像是終于找到了解藥。
“怎麽,被一個omega揍過很丢臉?”
傅行簡這時候還有心情說他,只不過聲音有氣無力地。
駱傾寒眉頭都要皺成一個結了,聲音有些嚴厲,問他,“抑制劑呢?快點用啊。”
傅行簡瞥他一眼,視線看向垃圾桶,“那兒呢。”
駱傾寒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是一瓶已經碎掉的抑制劑。
“……”
“你去幫我買瓶抑制劑,快點,我要熬不住了。”
傅行簡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丢在岸上,快要幹涸至死的魚,在被陽光暴曬着,身體裏沒有一點水分,可偏偏身邊還有個alpha,簡直是種折磨。
傅行簡用盡全身力氣,阻止自己往他身上靠,把他推到一邊,“去啊!”
“離最近的醫院也要有五公裏,我要去了,你還能挨到我回來麽?”駱傾寒卻很快地分析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否定了他提出來的要求。
而且,不止是遠,如果去醫院的話,要買抑制劑也不像是買個感冒藥一樣那麽容易,買抑制劑要有證明自己是omega或者omega的伴侶的證件,麻煩得很。
這裏,也并不安全。
“我幫你,你別躲。”駱傾寒看着他推拒的樣子,朝他伸出手去。
傅行簡搖着頭,喘息着拒絕,卻被強硬地攬過去,alpha的信息素完全将他裹挾,是淡淡的雪松味道。
駱傾寒看着他光潔細膩的後頸,怔了怔,在傅行簡踹他的時候壓住了他的腿,聽着耳邊憤怒卻無力的‘混蛋’,低頭,咬上他後頸那處腺體。
尖利的牙齒刺破腺體,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清冷的雪松的味道夾雜着omega甜膩的信息素味道,混合在一起,竟有些奇異的和諧。
傅行簡感覺自己後頸一痛,接下來,卻是全身都軟了,陌生的情潮在alpha的臨時标記下慢慢地平複下來。
感覺身體裏回複了些力氣,傅行簡一把把他推開,捂着後頸,氣勢洶洶地瞪着他。
“別碰我!”
對面的青年被他推開,只是嗯了一聲,問他現在怎麽樣了,很乖順的樣子。
但傅行簡只剜他一眼,捂着後頸慢慢走出去了。
林遙問他脖子怎麽了,傅行簡說剛剛打架閃着了,聽到林遙嘀咕一聲明明他進去的時候還沒閃到脖子,難道是上廁所提褲子的時候閃到脖子了?
他咬咬牙,連看都沒看駱傾寒一眼,喊着人一起走了。
之後,也好久都沒理駱傾寒,雖然知道他那時候情非得已,還算是救了他,沒讓他當場被燒成傻子,但傅行簡總覺得看到他的時候就怪怪地。尤其是他身上好多天都還彌漫着駱傾寒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連舍友都問他是不是和駱傾寒用了同款香水。
往事回首,有點不大不小的尴尬。
駱傾寒擡眸看着他,目光專注,問他,“難道,你當時就沒有一點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