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把握機會

傅行簡臉色變了變,咬着牙,“他怎麽什麽都跟你說,還說什麽了?”

“你不用怪他。”駱傾寒搖搖頭,道,“他也是擔心你的身體,我只知道你一直以來都用抑制劑壓着情期,身體已經起了抵抗反應,再用的話對身體不好。”

他因為大學時候經常和傅行簡在一起,連着和他們一個宿舍關系都不錯,他問林遙什麽,林遙也不會瞞着他的。倒是林遙覺得他最近問傅行簡的事情有點多,在問他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原來比自己早知道了傅行簡是omega這件事。林遙之前提醒了他幾句說他是alpha,要注意避嫌,說傅行簡現在談了個戀愛,而且是認真的。對象是誰不言而明。

駱傾寒只是說自己知道了,林遙覺得他的反應有點輕視,逼問了幾句,駱傾寒也無意瞞他,坦然承認他在大學知道傅行簡是omega的時候,就一直在暗戀他。

太悶騷了,這是林遙對他的評價,林遙嘲諷地說他早不下手,磨磨蹭蹭地非要等自己混出個名堂才去表白,可人早就被別人給拐跑了,可勁兒去後悔去吧。

駱傾寒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他也知道自己是晚了一步,但并不覺得毫無希望。

他一直在等着傅行簡回頭,雖然不知道要等多久,但他預感傅行簡和那人走不了多久。原因無他,宋翊給他的感覺很複雜,可他在傅行簡面前卻表現得很簡單,這種表裏不一也許裝一時還可以,時間久了,就會不攻自破的。

他等着這一天,至少,還不算太久。

駱傾寒嘆了一聲,坐在他對面,輕聲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脾氣太差了,誰能受得了你。”

“又不要你受。”

“我要是願意呢?”

“……”

傅行簡梗在喉頭的話說不出來,沉默了片刻,站起來,“我去休息了。”

駱傾寒靜靜地看着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沒有攔他,只是在他背後道,“你和他吵架了的話,可以在我這裏住一段時間。我不會做什麽的。”

“我明天就回去!”傅行簡沒好氣地說。

他明明也有家的,又不是無家可歸了,想起這裏,一瞬間又想起宋翊在他臨走前說的話。他說他會收拾東西走的,那自己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吧?他本來應該是有點輕松的,但只是想到這裏心頭就堵得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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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簡扭頭就走,皮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沉沉地,漸漸消失在拐角。

駱傾寒看着他的背景慢慢地再也看不見,默默拿起他剛剛喝過水的那個水杯,低頭,輕輕印在唇邊,眼底沉靜,卻含着無盡複雜熱切的情愫。

一夜難眠。

傅行簡頂着兩個黑眼圈下樓的時候,正好見駱傾寒正把早餐端過來,桌子上擺着兩個相對的盤子,盤子裏是煎蛋和面包,杯子裏潔白細膩的液體,是豆漿,有着淡淡的豆子香氣。

傅行簡本來不想吃早餐了,直接就走,但現在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沒吃飯,一看到桌子上的東西,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一點都不争氣。

“先去洗漱,洗漱完再吃。”駱傾寒見他下來了,提醒道。

傅行簡不怎麽情願地去了,自從有一次他餓的很了,不刷牙就吃早飯被駱傾寒逮到了,以後每次吃早飯的時候駱傾寒都要提醒他去刷牙,麻煩。

衛生間裏擺着新的牙刷和水杯,傅行簡糟糕的心情好了點,從衛生間出來,看到駱傾寒已經坐着了,但沒開動。

“不用等我了,你先吃啊。”傅行簡拉開椅子,坐在上面,直接拿了叉子就開始切煎蛋,道,“你這早餐還是中西合璧呢。”

駱傾寒有點無奈,“我不會做飯的,只有煎蛋還可以,豆漿是豆漿機的功勞,面包是現成的。”

他習慣了不在家吃飯,傅行簡一來,給早餐做什麽還真成了難題,只能看着說明書把黃豆和水按照嚴格比例放進豆漿機,然後切了一下面包。

傅行簡含糊地嗯了一聲,把面包往嘴巴裏塞,面包松軟溫熱,只是沒什麽味道,平時被宋翊喂刁了的嘴巴開始抗議,強行被傅行簡壓了下去。

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誰都沒說話,傅行簡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他請了個假,怏怏地,因為覺得現在回去太早了,也許就和宋翊碰上了,會有點尴尬,所以打算再在駱傾寒家待半天再走。

駱傾寒本來因為他在這裏打算給導演請個假,之後再補上戲份,被傅行簡催走了。

傅行簡推着他出門,不耐煩地再三答應他自己一定會等他下午拍完戲份回來的,肯定不會提前走,才見他安心離開了。

他才不想要駱傾寒留在這裏呢,昨天他跟林遙軟磨硬泡要他給自己開抑制劑,還沒談判出結果呢,駱傾寒就過來了,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之後傅行簡給他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不接。6顯然是不想給他抑制劑了。

他手頭上備着急用的抑制劑就一兩只,防止在外面意外發情用的,要想挨過一周的發情期是肯定不夠用的。眼見明天就到日子了,林遙還不願意給他抑制劑,他又和宋翊掰了,不知道該怎麽過呢。

林遙卻在接到傅行簡又一個電話之後,果斷挂掉,然後慢條斯理地給駱傾寒發信息——“我沒給他抑制劑,這次的機會,要你自己把握了。”

知道傅行簡跟他要抑制劑之後,他就猜到傅行簡應該和他的小男友吵架了,而他也馬上要到發情期了。這個機會他一直幫駱傾寒留意着呢,發信息去問他确認了一下,才知道駱傾寒早就采取了行動,已經把人接到家裏了。

林遙不給傅行簡抑制劑一方面是出于私心,想給好朋友創造個機會,一方面也确實是為了傅行簡的身體着想。傅行簡用抑制劑六七年了,再用下去藥效都要對他沒用了。

他雖然和傅行簡在一起獵豔了好幾年,一直對他放縱的生活方式不置可否,但他自己是beta,沒什麽關系,而傅行簡是oemga,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林遙看着駱傾寒那邊回複了,還給他回了個‘謝謝’,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想逼傅行簡一把,讓他盡快穩定下來,找一個alpha結婚,徹底标記。如果那個對象是駱傾寒的話,他還是挺放心的,在一起大學四年,他很清楚駱傾寒的人品。

傅行簡不死心,又給林遙打了幾個電話,他還是不接。

傅行簡只能給秘書打個電話,說自己有個朋友快到發情期了出不了門,讓他去醫院買來抑制劑,秘書卻一臉為難地說必須要那人的完整信息和醫生的認證許可才可以買抑制劑。國內因為一直在鼓勵生育,對抑制劑管控很嚴,尤其是鼓勵alpha和omega之間多孕育子女,對omega的抑制劑管控很嚴格,必須要本人或者本人的alpha拿着必要證件去找醫生,醫生确定了之後才可以開抑制劑。

傅行簡一直以來,為了讓更少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只找林遙來為他開抑制劑,他沒有法律上許可的alpha,也根本沒法去買抑制劑。

他本來知道這沒什麽希望,只是想試一試,但還是得到的意料中的結果,他只能不再跟秘書說了,讓他不用管這件事情了,想好最壞的打算了。

他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被發情期給憋死了,去沖冷水澡不就好了。

他百無聊賴地玩着游戲,身體一切都感覺很正常,沒感覺有要發情的預兆,好不容易等到駱傾寒終于拍攝完畢,回到家的時候,傅行簡便立刻拿了衣服要他帶自己回去。

駱傾寒知道留不住他,順從地去開車,在路上送他的時候,似無意地提起宋翊今天沒去拍戲,好像是給導演請了假。病假。

傅行簡嘴上說着跟自己也沒什麽關系,沒想到連宋翊這樣從來都不會請假的工作狂還會請假,心裏卻忍不住在想他請了病假是不是生病了,但那天和他分開的時候,明明他還好好的。

想着想着,強迫着自己不再去想,他沒必要那麽卑微的。都已經看到了那麽多,難道還逼着自己毫無芥蒂地繼續這段感情麽?他還存留着這一絲的尊嚴,不會,也不想為了任何事情妥協。他怕自己以後會變成母親那樣。

到了他家樓下,駱傾寒跟着他一起回了家,傅行簡拿出鑰匙,轉動鎖孔。打開門,是空蕩蕩的房間。

似乎舒了口氣,但沒有放松的感覺。傅行簡走進去,悶悶地招呼駱傾寒進來,出于主客之禮給他去倒了杯水。

走進卧室,寬大的雙人床上被褥疊得整齊,宋翊的水杯、書和袖扣都不在了,整個屋子都和他沒來時一模一樣,只有床上有一副卷起來的紙。

打開來,是一幅畫,畫中的自己側躺着,神态慵懶,眸中滿是笑意地往畫卷外看來,像是含着無盡暧昧的情意。

是之前宋翊給他畫的,因為之前沒有着色,他一直沒有看到最終的成稿。他一直以為宋翊只是畫着玩玩,沒想到他畫得這麽好,頭發絲都絲毫畢現。

可惜,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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