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姑且一試
? 亓鎮乃是西境古鎮,至今約有千年歷史了,歷經六朝,滄海桑田,繁盛時期曾有前朝皇帝慕名來此巡視,那場景可謂萬人空巷;如今雖不如以往,但因其地處軍政要塞,水路交通便利,商客來往頻繁,倒也不曾沒落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聞名全國的亓鎮五年一度的招英大會,更是吸引全國各地無數百姓前來參加集會,甚至衆多京城百姓、達官貴人也不遠千裏前來觀賞。
招英大會分為文、武兩類。文類比賽是書生、秀才發揮專長的場子,由朝廷派專人到場進行評委考核,分出前三名,屆時還會推舉參加京城的求賢大會,若是比賽時有幸被貴人看中,便可直接舉薦入朝,平步青雲,比起春、秋二圍那可捷徑多了,一些落第書生、秀才可是拼盡全力想要抓緊這“最後的救命稻草”。武類比賽,是官府、武林界、軍界三方共同舉辦的,旨在切磋武藝,增進武學交流,來自武林的各大門派、各府的衙役捕快、各方的軍營兵将均可參加武比,各方派出代表參賽,只評第一人:若是武林中的某一門派勝出,則被尊為“武林第一派”,直到下屆武比第一人勝出前,持尊令可號令整個武林群雄,還可随時整頓武林、清理門戶;若是各府的某一級府衙捕快勝出,則該府衙被尊為“大魏第一衙”,直到下屆武比第一人勝出前,持尊令可號令全國各級府衙協助辦事結案,必要時還可直接調派個別府衙捕快,無需經過吏部許可,只需事後報備一聲即可;若是各方的某一軍營兵将勝出,則該軍營被尊為“大魏第一軍”,直到下屆武比第一人勝出前,持尊令可號令各地軍營協助作戰和支援,必要時還可直接調撥糧草,但需同時報備朝廷。由此可見,亓鎮招英大會的武比評審非常嚴格,評委系三方的德高望重之人,每次競争殘酷激烈,自招英大會舉辦以來,三方均有過勝出,但總體還是武林門派占了上風,歷數下下,“武林第一派”已被評過六次,“大魏第一衙”被評過三次,而“大魏第一軍”只被評過兩次。
今年恰好是第十二屆招英大會舉辦的年度,十月金秋之際,大會便在亓鎮舉辦。現下九月中旬,早已有各大武林門派遣使弟子前來預定客棧,而外地府衙和各地軍方也積極地派遣使者與亓鎮的官方驿站進行溝通,做好入住驿站的準備。一時間,亓鎮景象熱鬧起來,整個鎮上的酒樓客棧幾乎客房爆滿,集市上也是腳并腳肩并肩的人流。
錢村位于亓鎮西郊,但兩處相距三十多公裏,乘車也需一個多時辰,進鎮誤時的來客大多會選擇在最近的東郊萬村借宿,漸漸地錢村被人們忽略了,好在村民淳樸,也樂得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深夜一家村戶的瓦房裏。
“爺,您真打算觀賞招英大會?”朱五擔憂的問着斜躺在竹床上的悠哉少年。
只見那少年仍是自娛自樂,聚精會神地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佩,燭光勾勒出他那完美的側臉線條,懶洋洋道:“為何不去?招英大會可是幾年一次的盛會,爺正好還沒見識過呢!”
面對自家大爺的無畏精神,朱五唏噓不已,卻也只能重複地解釋:“爺,現今敵暗我明,冒然進入亓鎮,風險太大呀。”
聽此,少年才轉過臉來,雖身着布衣,渾然的貴氣卻不是尋常百姓衣物所能遮蔽的,俊美的五官有着絕對黃金的比例,一雙茶色的眸子深不見底,裏面仿若能吸進世間萬物,讓人見之不能自拔。少年薄唇輕啓:“有何風險?爺我化裝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裏觀看,誰能發現呀!”此少年正是肅宗陛下昏迷時口中所喚的“豫兒”, 八皇子百裏豫是也。
此番百裏豫出宮游歷天下,途至川滇境地,遭遇連番刺殺,胳膊不幸被刺一劍,最後得皇家暗衛掩護,破圍脫險,來到這桃花源般的錢村,靜心養傷已有一段時日了,劍傷昨日剛完全結疤長好,百裏豫便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打定主意前去看招英大會,屬下朱五苦口婆心勸了數日,一點也不見效,反到像是更加堅定他家爺要去看熱鬧的信念,為此,朱五表示很郁悶。
“屬下曾聞滇西郡守獨孤鴻與懷化将軍乃世交之義。”朱五又一次提醒着。
百裏豫抱怨起來:“小五,你又來了。黃中挺為人穩重,還不至于出此下策。況且就算他冒險一試,也不見得獨孤鴻會跟着參與進來。滇西一直以來是西境重地,獨孤鴻任職在此數十載,為人卻很低調,政績斐然,但從不邀功晉職,深居簡出,可也與民親厚。這樣無暇無疵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只要他理智尚存,便不會輕易對爺如何的。退一步來說,若是二人當真都參與此此事,那爺我就更得入鎮,姑且一試,會一會這位‘青天再世’,也不枉爺我來此古都一游咯,哈!”
朱五還想再勸說什麽,“嗖”一聲,百裏豫瞬間甩出那枚和田玉佩,作為屬下的朱五本能的接住了它。此和田玉佩是純質和田精雕而成,價值自是不用多說,他家爺真是夠奢侈的,就算是“順手”得來的玉佩,也不用這樣糟蹋呀,哎!朱五一邊感嘆,一邊鑒賞着寶玉。突然,右手觸到一塊不尋常之處,拿起來就着燭光一瞧,依稀可見一“郭”字刻于該玉佩內環的內壁之上。朱五頓時激動地問向百裏豫:“莫非刺殺主謀是大司馬大将軍郭存易?嘶!”即便牽動尚未完全愈合的背部刀傷,疼的低呼出聲,朱五也全然不顧,急切的等待着爺的回話。
“小五,你在錢村又多了位兄弟了。”
“屬下只有朱六這一位親弟弟,哪兒來的其他兄弟?”
“噢,是爺的錯,不是多一位,是多一群。”
“錢村有一群朱......嗎?”朱五這才反應過來,此“朱”乃真“豬”,遂委屈道:“爺,您又欺負人了。”
“不是爺說你,你和小六是一個娘生的嗎?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明白這是借刀殺人之計,只有你這家夥才會上當。”百裏豫怒其不争。
朱五立馬回道:“是,屬下欠慮了。”免得他家爺火上加火,心裏卻在腹議着,當然是一個娘生的呢,沒見我們兄弟倆長得一樣嘛。
月朗星稀,亓鎮白日裏的熱鬧沸騰早已不複存在,路上行人三三兩兩,更夫穿梭在各個街巷,每過一條街便敲五下鑼,“當!當!當!當!當!”,随後盡職地喊着:“五更天!天幹物燥,小心火燭。”而街旁只餘零星的守夜攤販招呼着自家生意。
突然一位白衣女子頭戴蒙面白鬥笠,背附一把長劍,踏月輕行,從東街頭轉瞬而逝于西街盡頭,路上行人唯聞一縷幽香,便不見佳人芳駕。衆人不禁猜測紛紛,女子系歸何處?還是三方之中的哪一方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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