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的脖子越伸越遠,背越弓越彎,側面看像個問號,正面看像出了殼的王八。眼前的這個彩荷,脖頸和後背走着一條柔美的曲線,水珠順着她細瓷一樣的脊梁往下流,她的腰很細往裏塌着,屁股滾圓往外撅着,這樣的一盤好屁股拱在老爺懷裏,老爺子能不連本帶利地把好處送給這個妖精嗎?

馮氏看着韓則林的臉心裏暗自咬牙:“嫌我老了?別忘了年輕的時候我也對付過你。”

馮氏走了,房間裏安靜下來,韓則林走過來,在彩荷身邊坐下。彩荷慌忙站起來叫了聲“老爺”。

韓則林拉住了她的手說:“坐下,坐下。”

彩荷的手掌又幹又硬,這是一雙被重活兒磨出來的手。彩荷坐下,韓則林又扯了她一把。

“過來點兒。”

彩荷紅着臉,挪動了一下身子,韓則林拍着自己枯瘦的腿說:“坐到這兒來。”

彩荷沒敢動,韓則林攬她過來,兩手一用力,把彩荷抱上了膝頭。少女苗條的身體和細膩緊密的肌膚讓韓則林的血液快速流動起來。他伏在彩荷的耳邊,呼吸聲又粗又響。彩荷緊閉着眼睛不敢擡頭。韓則林把她的身子轉過來,拿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他臉上的皮很松,手一推皮跟臉就分開了。彩荷掙開了手,韓則林把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彩荷聽到“砰砰”的心跳聲,聞到了老年人身上才會有的氣味兒。

韓則林聲音顫抖着問:“抹了啥?這麽香?”

“回老爺,啥也沒抹。”

“啥也沒抹?那讓我好好聞聞。”韓則林的一只手從彩荷的中衣下面伸了進去,彩荷渾身的肉都繃緊了。韓則林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拿起來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示意她摟着自己。

韓則林粗糙的大手在她綢緞一樣的肌膚上細細致致地摸着,心裏不停地嘆氣,一樣都是女人,她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景致呢?

廚房裏黑着燈,滿生親眼看見老夫人把彩荷送進了上房,又出來把門緊緊地關上了。想着上房裏即将發生的事情,滿生心裏一翻個吐了,他吐得翻腸倒肚淚流滿面。滿生喘息着擡起頭,看見案板上擺着一個幹透了的葫蘆,他一把抓過來,左右開弓使勁抽它的耳光。鄧恩摸進廚房,看見滿生在打葫蘆,吓了一跳,問:“你這是折騰啥呢?”

滿生的臉上露出極度的痛苦和疲勞,他一屁股癱軟在地上。

鄧恩說:“看看你這張臉,蓋張紙,哭喪婆都能來嚎喪了。”

滿生說:“老夫人把彩荷送過去了。”

鄧恩明白了他為啥受這份煎熬。

他說:“滿生你動這個心思是自找苦吃,我早就跟你說過,娶老婆找個粗粗笨笨能生孩子的女人就行,何必弄她這樣書上畫上的來磨滅自己呢?”

“她是個下人。”

“她能下也能上,你能嗎?”

滿生被噎得沒說上話來,轉過臉去不理鄧恩了。

鄧恩說:“別以為我願意說。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這些話我肯定會爛在肚子裏留着打點閻王爺。”

他擰亮油燈,四下裏翻找着:“有吃的嗎?嘴裏寡,心也慌。”

滿生不說話也不看他。

鄧恩看到鍋臺角落裏放着一碗飯,問:“晚飯你也沒吃?”

滿生說:“我吃不下去。”

鄧恩說:“跟誰賭氣也不能跟飯賭氣。這世上,天是老大,地叫天壓着是老二,人靠天地吃飯輩分最小。像你我這樣看別人臉子吃飯的連螞蟻都不如。”

滿生不說話,他把一根捅條塞進竈火裏燒着。鄧恩把腌菜端出來,在鍋臺旁邊坐下。

他說:“你吃不下去,我替你打掃了。”

滿生黑着一張臉說:“你就知道吃。”

鄧恩說:“活人,活人,吃着就能活,活着就能生養。小人謀食,你是有飯不吃,我是沒飯吃,我比不了你。”

他就着腌菜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滿生把燒紅了的捅條從竈火裏抽出來,一下一下地往葫蘆上烙着。鄧恩斜着眼睛看他在幹什麽。

葫蘆上的眉毛、眼睛、嘴随着一股一股的青煙顯現出來。鄧恩“撲哧”一聲差點把嘴裏的飯噴出來。

滿生把葫蘆擺在竈臺上。

鄧恩說:“滿生,你是兩扇石磨中間的豆子,不被磨出漿粉來不知道怎麽死的。”

滿生氣哼哼地說:“這麽活着,還不如死了。”

鄧恩說:“老幹樹杈子把嫩丫頭收了房,沒準還真能來個枯木逢……”

“春”字沒出口,他突然兩眼發直,身子僵着朝一邊倒,被滿生一把扶住了。

“哎……哎……你別往這兒躺啊!”

伍 毒打過誡

太白睡了,秦氏坐在牆角裏連袍衫都沒敢脫。孫元德今天特別反常,除了進門的時候踢了她一腳,再也沒動過她一手指頭。孫元德在長條飯桌旁邊一杯一杯地喝悶酒,人像影子一樣地安靜。高度緊張耗盡了秦氏身上的最後一點兒力氣,她忽悠一下睡了過去。孫元德斜了她一眼,慢慢地把杯裏的酒喝完,站起來走到秦氏跟前,一聲不響地看着她。秦氏腦袋靠着牆睡得很沉,昏暗的燈光給她的臉投上了一層陰影。孫元德伸手揪住她沒有任何裝飾的頭發,使勁一扽,把她拖到地上。秦氏被劇痛驚醒了,她兩只手捂住了腦袋驚叫道:“他爹,他爹,你松松手。”

孫元德咬着牙根,把頭發往手腕上又死死地纏了一圈。

“賤人,你偷了幾個漢子?姓啥?叫啥?痛痛快快說出來,別等我拿刀子拽着你的舌頭一句一句地往外割。”

秦氏疼得舌頭抵住上牙膛,氣都喘不勻了。孫元德揮手一個嘴巴子,秦氏猝不及防,腦袋往後一甩,脖子“咯噔”一聲響,眼前金星飛舞。孫元德上來一腳把她踹倒了,秦氏的嘴磕在地上,鮮血流了出來。

孫元德罵道:“賤婦,你多威風,用屁股把我祖宗八代的臉輪番坐了一遍。”

“他爹,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孫元德冷笑:“老話說,賭棍發誓,唱戲的挨刀,沒一樣是真的,我不打斷你的骨頭,你說不了實話。”

孫元德抄起一根豎在牆角的棒槌,劈頭蓋臉地朝秦氏打去。秦氏疼得滿地打滾,一聲一聲地慘叫着:“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

太白驚醒了,縮在牆角眨着眼睛看着爹娘。屁股下面的褥子上洇出來一片水跡,很快就擴大了。

“淫婦!你把臭鞋底子扣在我的臉上,我叫你也要不成這張臭臉!”孫元德呲着牙咆哮着。

秦氏拼命掙開了孫元德的手,飛身上了床,她一把揪過來太白,死死地摟在懷裏。孫元德體虛,一通暴打耗盡了元氣,他癱在凳子上喘息着說:“賤人,你給我老老實實地說,你們倆是怎麽勾搭上的?說清楚了,我饒你一命,說不清楚你別想活過今天晚上。從頭開始說,一處也別落下。”

孫元德的狠,秦氏是一路領教過來的。被逼不過,她開口說了。她從雜貨店開張說起,因為害怕,話說得有點亂,慢慢地條理清晰起來。講到老板趙福,秦氏的臉活泛了。她講了他怎麽給她進顏料,怎麽借給她圖譜,他說什麽了,她說什麽了。孫元德從來沒耐心聽她說話,這一次他要耐着性子仔細聽。可是他喝了太多的酒,秦氏的臉在他的眼裏大得像一只四升的盆。秦氏眯着一只眼睛,往他的瞳孔裏看,倆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喀喇”一聲響。孫元德的腦袋“嗡”的一下,房間裏的桌子、椅子和床全部豎了起來。一個面目不清的男子,從梁上盤桓而下,秦氏撲過去,倆人抱在一起,拉着手壁虎一樣在牆壁上走,他們越走越快,旋風一樣轉到了屋頂。低頭沖着他笑。孫元德“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他的手摸着棒槌掄起來狠狠砸過去。

秦氏把兒子朝旁邊一推,太白滾在床上。棒槌“噗”的一聲,砸中她了的肩膀,秦氏差點昏過去,肺像震炸了,嘴裏暴出來一陣嗆咳。

孫元德搖搖晃晃走到秦氏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拖下地按在牆上,臉對着臉小聲道:“淫婦!你把那淫賊藏到哪了?”

秦氏說:“家裏從來沒來過人,不信你問太白。”

孫元德手一甩松開了她,說:“問他?還不如問圈裏的豬!想偷人的賊,哪個不會飛?牆頭上、屋梁上哪一處不能藏身?”

秦氏說:“你找吧,找出來,剝了我的皮,我都不會哼一聲。”

孫元德說:“靛青缸裏撈不出來白布,再他娘的嘴硬,我把你的蛋黃打出來。”

秦氏絕望地說:“你是不想讓我活了。”

孫元德說:“你要家雀跟着夜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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