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Part.05.
Part.05.
00
我終于知道那些過去的一切應該怎樣尋找。
只要，問起宇智波的事情，就好了。
01
在回來的路上，我看見老師走得很靠前，卷軸将他的包塞得鼓鼓囊囊，他沒有責怪我失掉那個禁術卷軸。我看見櫻站在他旁邊，低着頭行動遲疑，她的步子有些軟，卻依舊撐着向前走。
我想上前安慰她，卻被佐井一把拽住。他手腕的力道很大，慢慢地，前面兩人已經遠遠把我們甩下。
“怎麽了”
我知道了一切，所以，原來佐井他應該是和我不熟的。他不是我的摯友。
我的摯友，是鳴人。
“佐為，我希望你記住，只有我才是對你最好的人。”
我看着他的臉，依舊是那種惹人厭的笑，他笑起來是眯着眼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為什麽，關于他的話。明明，櫻應該是最愛我的；明明，老師應該是最關心我的；明明，鳴人應該是最知心的。他們盡力地幫我掩護身份，他們盡力想讓我過上新的生活。為什麽這個以前和我毫無交集家夥居然會大言不慚地對我說，他才是對我最好的那個人
“為什麽”
“因為現在正如你認知的那樣，我才是你的摯友啊!”他笑得更加燦爛，同時我內心升起一種劇烈的反感。
但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我有什麽資格可以說別人呢
02
我聽見村子裏其他人的閑言碎語，我什麽時候開始關心這個了呢
我聽見他們說老師的班上的确人材輩出；他們說老師的班上立了大功；他們說老師班上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前暗部成員佐井，現任火影漩渦鳴人，曾經是前任火影弟子現在又頻頻出入長老會議的春野櫻。
唯獨沒有我。
沒有曾經是叛忍的我。
我聽着這些流言蜚語卻不敢垂詢，我怕讓別人看出端倪。
我翻閱着圖書館裏邊角那些老舊的資料，我看到了一系列關于宇智波的故事與傳說。我還知道，為什麽宇智波會成為能力與實力的象征。
我完全不是普通家族的孩子，我是宇智波。
象征着力量與實力的宇智波。
回憶着那傷員的話，我知道我曾經的事情，曾經的錯誤。但是，我承認我瘋狂地愛着這個名字。盡管我知道我将要承擔的責任和過去。
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呢櫻說我很善良，鳴人說我很讨厭。究竟哪個才是真的然而我現在半信半疑。冥冥之中，我覺得我的曾經是完全和現在相反的。對于我來說，有太多質疑和過去卻沒有人給我指引，我唯一知道的，僅僅是我是誰而已。
我的頭很痛，我只相信我自己。
03
我很久沒有夢到以前的事情了。回想起那兩個關于以前的夢。我按照我的認知，做着我以前應該會做的事情。
只要不是傷害他人，我非常願意變回曾經的樣子。
這樣莫名的執著，只是因為我莫名地沒有踏實感。我覺得現在的一切，就像踩在雲端，虛浮，不安。
“櫻，好久不見。”我在街上看見了她，然而，明明就要擦肩而過，她卻沒看見我。
“嗯啊，佐為君，好久不見。”她轉過身，笑着對我說，卻向後退了幾步。
她的笑依舊像春天的櫻花一樣，和煦而溫暖。
那次任務的事情，她完全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我不知道她瘋狂的舉止為什麽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輕而易舉地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但我只是隐隐地知道，她不肯告訴我那些。因為，我從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隐晦的表情裏看出了慌張。
我沒有辦法開這個口，尤其是，她現在看起來是那麽的若無其事。似乎還和以前一樣，可是又哪裏不一樣了。現在她穿着便裝，顯然是閑暇時間的散步。為什麽她不來找我呢
以前，她總是找很多空閑的時間很多理由和我見面，有的時候一起做飯，有的時候一起上街。她總是把我介紹給所有人，驕傲地介紹。
但是漸漸地，我卻覺得有什麽東西悄悄變化了，她不再來看我，她總是忙。
是什麽呢她不是喜歡我的嗎
“嗯。”我沒有其他話好說。
“嗯”她突然擡起頭來看我，又有一絲光穿過我，卻瞬間熄滅了。“哦。”
她轉身要道別。
“等等，”我叫住她，“老師的眼睛，是怎麽變成那樣的”我随随便便找了個話題，我只是想，再和她多說一會話而已，我只是想，再和她多呆一會而已。
然而我沒想到我的問題會使她一臉震驚，她帶着難以置信和探究的眼光看着我。
她有些驚慌失措：“卡卡西老師的眼睛……”
04
拷貝忍者卡卡西－－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的老師還有這樣的外號。這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這名字早就被衆人所遺忘，很多關于他的事情漸漸淹沒了他的名號。
我以為他的護額下面是一只看不見的眼睛，就像其他傷員一樣在某次戰鬥中不幸失明。然而，那卻是一只獨一無二的眼睛－－寫輪眼，早已滅絕了的眼睛。
按常理來說不屬于他的眼睛，和我一樣的眼睛。
05
我站在老師的家門口。
“進來吧，坐這。”他示意我進來坐在茶幾旁。然後倒了杯茶，順手加了兩塊糖，他把它向我這邊推推。示意那是給我的。
“我覺得您應該做一些正确的事，老師。”我看着茶的熱氣，并沒有馬上端起來喝。
“比如”
“比如教我作為我來說應該會的東西，比如告訴我一些我應該知道的事。”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後放下。
這茶，的确有些燙。
“那麽，什麽是‘應該的’”
“像這樣，”我看着他，慢慢開啓寫輪眼。“像這樣的人該知道卻被隐瞞的事。”我沒有告訴他我的想法，但是他應該明了了。老師不會平白無故地讓我追那些人。直覺告訴我，他那個時候其實是想告訴我一切的。
“雙勾玉。可惜，只差一點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這樣說道。“可是你錯了，你認為的人從來不吃甜食，而且，他也從來不會恭恭敬敬叫我‘老師’。”
“那麽，您為什麽會讓我去追捕那些人”我沒有相信他的話，老師的舉止就是在說明着一切。他其實，是想讓敵人認出我來的。
“這只是一個正常的命令而已，你想多了。你不是他。”
“我不認為讓一個身手平凡的人會勝出四個高手，這一點作為您來說不是更清楚嗎還是說你原本就是打算讓我去送死”
“而你畢竟完成了，不是嗎”
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根本不會告訴我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就連，我是誰他都不願意認可。到底，之前我做了什麽，會讓他突然改變主意了
06
從老師家裏出來，我故意選擇了一條繁華的街。
我看着人群熙熙攘攘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有的手裏提着購物袋，有的嘴裏啃咬着零食，有的夾着公文包……他們都和從我身邊不經意地走過。
我心虛地看着他們的表情－－因為我此刻知道的曾經。
然而他們卻沒有任何反應，說笑地說笑，談論地談論。
我總覺得這不應該。
我畢竟，是木葉的罪人啊!是他們的仇人啊!
看到曾經的仇人并沒有死而是繼續在木葉村裏逍遙法外不是應該憤怒和驚詫的嗎就像醫院裏的那位傷員不是嗎
為什麽，沒有反應呢
07
我坐在公寓門口的臺階上，午後的陽光一點也不灼人。我坐在那裏沉思着，至于過了多久我不知道。
我看見“我”站在瀑布的上面，腳下踩着一個巨型的雕像，循着“我”視線看去，有一個金色頭發的小孩子－－那是鳴人。他的嘴角淌着血，而“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卻看不到表情。
站在烈烈的風中，那風刮得我臉生疼。我站在遠處的角落裏看着年少的我們，顯然，他們沒有發現我。
鳴人試探性地向我發出一支手裏劍，并試圖向前沖，卻被“我”的苦無撞開，顯然，這阻止了他的前進。鳴人順勢躲進了下方一塊巨石的後面。
這是為什麽呢他們……要怎樣呢
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思考，我看見“我”的臉上突然揚起了一種笑意，他向後退了幾步，緊接着，淩空跳起，翻手利落地射出苦無，在轉身的時候另擲一枚，撞上先前的。
落地。
幹淨利落。
正正好好，苦無越過死角，打中了鳴人。
我的心突然懸了起來……他不會……然而轉念一想，鳴人已經當上火影，好好地活着。
是我想多了。
小孩子的戰鬥沒有華麗的招式，有的卻是一環扣一環的連環纏鬥，不精彩，卻激烈。
緊接着，随着“嘭”的一聲——我知道那是他的□□術。
然而我的視角卻随着□□術的失敗而轉換，我不再是站在兩人下方的角落，我竟然－－又一次站在了“我”的旁邊!
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無視我的存在。他只是盯着鳴人藏身的地方，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他咬住查克拉線的一端，扯出一條明晃晃的線，迅速纏上苦無。正在這時，鳴人從巨石後面急速沖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的手裏劍早就飛了出去，繞在石頭上，緊緊将鳴人綁在上面，動彈不得。
“佐助！你竟然動真格的！”下面傳來鳴人青澀未脫的聲音。
我回頭看着“我”，依舊淡定如初。我還看見他将查克拉線向後一扯。
他的笑，他的動作，他的神态……那些，與我如出一轍。
然後，猛烈的火舌延着查克拉線向下蔓延。
08
我猛然驚醒。太陽已然西沉。
我又睡着了。
那年，“我”應該只有十三歲。
那練習場本來就是我的。
那一招，本來就是我應該會的。
所以櫻她，才會如此反常。
09
可是櫻，你明明以為我想起從前，怎麽可以這樣若無其事
一時間，我想起了她中午的反應。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問個清楚。一種莫名的沖動直灌到頭頂，我從來沒有這樣沖動過。我向着她家的方向跑去。
然後我在她的家門口看見正喝着飲料開門的她。
“嗯？佐為君？你怎麽來了？”
“櫻……我……”我看着她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佐為君有什麽事麽？”
“我……”
“佐為君？你怎麽了？”
“……”
“佐為君？”
“……”
“佐為君到底怎麽了？”
佐為君，佐為君……那種聲音鑽進了我的耳膜，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我的內心。這幾天以來在我心中蓄積的郁結和煩躁讓我無法再裝作毫不知情了，我再也忍受不了！
“夠了！”
我擡頭怒吼着，“春野櫻，你明知道我是誰!你們都說我不是，但我哪裏不是宇智波佐助我的身體，我的眼睛，我的頭發，你告訴我我怎麽不是宇智波佐助為什麽你要生疏地叫着‘佐為君，佐為君，佐為君’，你煩不煩!”我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态度，心中憋悶的火全部噴薄而出。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我不在乎你們為我編造的虛假的世界。我也不在乎是否被你們隐瞞着。我只是想被你們證實我就是宇智波佐助。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如此執着于這個名字。
春野櫻，你是真的愛我麽
我那麽堅信，卻又那麽懷疑。
“不，你不是。”
她突然擡起頭，她看着我，和我對視。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深邃而遙遠，也不再是直直地穿透我，她的目光，第一次那麽近在眼前。“你叫佐為，田中佐為!聽到沒有!你就叫田中佐為!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啊!”她突然大吼起來，偏執，癫狂，聲嘶力竭。
“嗯”我的怒氣，卻在一瞬間消散了。
“你不是佐助!不是他!不是……”她哭着喊着的聲音漸漸減弱，我知道她是說給我聽的，但我覺得，她更像是說給她自己。
我卻失去勇氣再問她了。
那到底是什麽呢
我是什麽呢
我到底……對于她來說，是什麽呢？
“春野櫻，那麽，我是你的什麽人……呢。”我沒法質問下去，我看着她的眼，最終還是将疑問變成陳述。
她盯着我的眼睛，好一會，然後咬了咬下唇，輕輕閉上眼睛。
我疑惑于她的動作，卻突然注意到她緊攥的拳頭。
最終，她給了我一個擁抱。緩緩地，柔柔地，然後我聽見她在我的耳邊輕輕吐字：
“你是我，最重要的同伴。”
而她的擁抱裏，和以前的完全不同－－那裏，什麽也沒有。
10
人生中，可以有很多種愛。有父母子女之間的愛，有朋友之間的愛，也有戀人之間的愛。
我知道她是愛我的，只是，我現在已經不能确定是哪一種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