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望外祖父

“嘶……”，李府門口一匹白馬仰頭一聲嘶叫。

馬夫正在低頭檢查車轱子，确保無安全問題，才回到趕車的位置等待。

李瑤華領着清月花雨兩人出來，她不似在家的裝扮，今日她特地挑選了一件亮顏色的衣裳，一套海藍色的長裙，發髻也用藍色彩帶系好，插上藍色寶石朱釵，留下一排整齊的劉海，靈動異常，美如冠玉。

“榮伯，走吧”。車中女子坐穩，淡淡的開口道。

“是小姐，駕……”，他長揚一聲。

駕車的中年男人是李瑤華生母柳夫人奶娘的丈夫，柳晴過世，身邊忠心一點的丫鬟都被發賣，有眼色的留下來都成了沈氏的人，只有奶娘在李瑤華身邊一直到她十歲之時病死，其中只怕多半也是看李瑤華親疏不分，親近與沈氏，憂心而死吧。

這個榮伯至奶娘去世之後就成為李家的馬夫，專門負責瑤華的馬車，是誰安排進來的可想而知。從他細心的程度也可以看出他的老實忠心和安排他進來人的用心。

身邊有這麽多堅持護着她的人，以前的李瑤華不懂得珍惜，可前世沒有什麽親情關愛的寶兒，對現在擁有的很珍惜，她是一定會守住這些和身邊的人。

晃晃悠悠，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丞相府和李府都在地處繁華街道的周邊，距離不是很遠，駕馬車慢慢平穩行駛也就半個時辰能到。

清月花雨扶着她下來，丞相府守門的仆人見到她們，一人立刻擡腳往裏奔去，其他則恭敬的打開大門等候她們。

片刻功夫，就聽見由裏往外趕的腳步聲，眼看就與她們碰頭了。

她一擡眼，就看到柳老丞相灰白的身影，兩鬓頭發已經發白，不似武将的健壯，微微發福卻筆直的背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滿懷慈愛的看着她，眼眶忍不住泛起雨霧，恭敬的對着他行禮，“外祖父，瑤華來看您了”。

柳老頭上前一步就扶起孫女，滿眼激動寵愛笑着說道，“傻崽子，見到外祖父哭什麽”。

摸摸她的頭，帶着她們往家裏領。

清月花雨規矩的跟随其後，見柳丞相如此看重主子，心下替自家主子開心，想起自己的家人，又不免傷感落寞。

李瑤華與外祖父對面坐下，柳老丞相擔憂不安說道，“瑤兒好久沒來看外祖父了，在李家過得怎麽樣，沒有人欺負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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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李瑤華年紀小不懂事，總認為外祖父在挑事使李家不和睦。但是柳老頭多年官場，能連任兩朝丞相，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沈氏那點心思豈會瞞過他。

她心下感動，這才就是真正疼愛你的親人吧，無時無刻不為你擔憂發愁，雖然她不是真正的李瑤華，可是她想要也非常渴望這份親情，所以她今日特別乖順，想要在這位老人面前扮演好孫女的角色。

“外祖父不用擔憂，我在家一切都很好，前個生病在家休養了一段時日，沒什麽大礙，這不好了就來看望祖父了嘛”。瑤華放下遐想，努力使自己的口氣和以前一樣。

老人家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是無事，才說道，“外祖父也知道，只是前段時間外祖父實在不方便去看你，現在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嗯，外祖父覺得靖王這個人霸道無情，不合适做夫婿，我的瑤兒一定會找到更好的意中人，退婚我覺得是好事，你不必理會外面傳言”。

說完一個經歷過朝廷大風大浪的人，此時在自己孫女面前緊張的望着，關心則慌。

“呵，祖父，您放心吧，瑤華長大了，知道什麽人對我好什麽人不好，退婚之事瑤兒根本毫不在意，之前是瑤兒年幼不懂事一直讓外祖父擔心了，是瑤兒無知”。瑤華輕笑聲，對面前萬分關心自己的老人家說道。

“當真！”

“當然是真的啦，瑤兒此生的夫君一定要是與我一生一世匹配的人，其他人對我來說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小女子撅着嘴假裝生氣，模樣卻比任何時候都動人。

“啊哈哈……好啊，好啊……不愧是我的孫女啊，就該如此放得下！”柳丞相激動的哈哈大笑，心下老懷安慰，孫女終于長大了，還不忘将女子的氣概歸功于是繼承自己的優點，使勁往自己臉上貼金。

見他如此開環大笑，女子心中也無比滿足，原來這就是親情，只要對方開心，自己做什麽都覺得很值得。

“呵呵”，聽到柳丞相的話，花雨和清月都忍不住笑這個皮厚的老人。

柳丞相這才注意到這兩個丫頭，問道，“這兩個丫頭以前沒看到過，你又換丫鬟了？”

“是，祖父，這是瑤兒自己挑選的兩個貼身丫頭，她們很懂事”，女子趕忙替兩人解釋。

柳丞相深沉的看着兩人，見一人眼神正義淩冽，另一人神情善良單純，這才放心，“瑤兒，好眼光，是兩個好丫頭”。

柳丞相平日勝少誇贊人，清月和花雨趕忙承過，“謝丞相大人誇贊，奴婢一定會盡心侍候主子的”。

“嗯”，外祖父點點頭。

想起沈氏和李文仁這幾日對她的态度和變化，肯定是這邊有事，瑤華趕緊問道，“祖父，朝廷現下的情況如何，您最近甚少派人來探望我，瑤華甚是不安”。

只見老丞相深邃的眼洞閃爍幾下，并未開口的意思，她明白，朝廷之事，風起雲湧，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是非之地，老人家只怕是想給她平靜的生活。

可是正因為如此，她更不能袖手旁觀，“瑤華已經長大了，祖父，您年紀大了，身邊也無其他人，以後萬事和瑤兒說說，哪怕瑤兒不能幫您什麽，也總能幫您參詳一下”。

柳丞相動容的看着孫女，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顫抖，“好，好啊”。

才看着庭園，像在遙望草原一般，幽幽說道，“這轉眼間，我的瑤華長大了，皇子們都成年了，只怕不久這天也要變了，你外祖父老了，年紀大了，很多時候不如年輕人，占着這個丞相的位置也确實太久，是時候該退下來了”。

老人說的風輕雲淡沒有一點不甘和落寞，倒像是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朝廷本就是盤根錯節，裏面的事情更是曲折複雜。她從外祖父的口氣之後總聽出此事對他好像并沒有多大影響，反而是種輕松放下的感覺，雖然很多不明白，但她也知道此時外祖父仍然是堅持不細說與她，哎，這些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只要老人家開心就好。

“瑤華明白外祖父的意思，您安心去做您要做的事吧，不必為我擔心，現在瑤華已經有照顧自己的能力了，只希望過不了多久可以經常陪着外祖父”。女子雙手緊緊握着外公放在桌上的手，堅定的眼眸，鄭重的一句一句的說着。

柳丞相怎麽也沒想到平時的乖乖孫女能說出這番話，他拍拍孫女的手，老懷安慰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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