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9)

苦笑的認輸,“沉香公子名不虛言,在下願賭服輸。”

贏了棋沉香公子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見對方認輸淡淡的點了下頭,低聲提點了兩句,“後面你心浮氣躁了。”

對方臉一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本來就是自負至極的人,不然也不會主動的來挑戰對方,只是後來意識到自己過于拿大了,心自然就靜不下來了,現在見對方點出來,心悅誠服的道,“多謝提點。”

書生站起來見屋裏多了兩個人,和同昌候世子熟稔的樣子顯然是熟人,一身氣度顯然也不是尋常人家的,示意了一下就想告退,誰知道此時重錦突然摘下來兜帽,精致蒼白的臉一下子露了出來,書生剛退下你的紅色迅速又蔓延了起來,眼睛簡直勾在重錦身上移不開。

太孫殿下蹙了下眉,上前一步,“這位兄臺還有事?”

書生臉薄紅,伸手揮了揮,“沒事沒事,告辭告辭。。”

說完就忙不疊的扭頭出去了,由于太過慌亂,走的時候還被絆了下。

同昌候世子拿起酒壺倒了杯酒,搖了搖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裏嘟囔了一句,長成這樣還出來走動這不是成心害人麽。他倒是還記得重錦,只是印象不太深刻了,不過現在顯然又比三年前好看了不少,尋常意志不堅定的人見了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

倒是越長越妖孽了。

太孫顯然不愛聽這話,見他嘟囔就瞪了他一眼,轉頭卻見重錦已經和沉香公子打上招呼了,“好久不見。”

沉香公子難得的露出一點笑意,三年不見,他顯然又成長了不少,三年前那淡淡的倦意散去了不少,幾乎看不到了,倒是多了不少的灑脫從容,如果說三年前的他對世事看似透徹卻總是不自覺的帶着一種悲憫悲觀,那現在更像是一種樂觀積極的态度,正是這份成長讓他變的更加的迷人。

從小養成的矜持的貴氣和在外行走的那種灑脫無拘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氣質,單單是站着就像是一副隽永的山水畫。

看似寡淡,實則暗藏乾坤。

沉香公子,“三年未見,曦和郡主一切可還好。”

“自然一切皆如人意,不過比不得沉香公子的行走在外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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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就這麽聊上了,同昌候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沉香公子,“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三年前他也去過蜀州啊,沒聽說過兩人有特殊的交情啊!而且這是阿璟啊!對女人都是敬而遠之一視同仁的阿璟啊!

同昌候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太孫附和道,“對啊,阿璟,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和阿錦這麽熟,還不快老實交代,你們到底什麽時候熟了,枉費我這三年來日日擔心你這風餐露宿,沒想到這麽重大的事情你竟然還瞞着我,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沉香公子,“不過是幾面之緣罷了。”

同昌候世子一臉不信,幾面之緣能這麽熟,你當我是傻子這麽好糊弄?但是作為好朋友,現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時機,一幅你随便怎麽說吧我相信的你的樣子轉頭接着去喝酒。

太孫殿下淡定自若的掀開袍子坐到同昌候世子旁邊,重錦看着風采更勝往昔的沉香公子突然開口,“我在宮裏住着也無甚大事,對京城也不大熟悉,不知道過幾日沉香公子願不願意陪我一起逛逛。”

同昌候世子口裏的酒差點噴出來,強忍着咽了下去,嗆進了氣管,捂着喉嚨開始咳嗽,簡直是驚天動地,都有酒從鼻孔裏噴出來,太孫殿下立刻嫌棄的站起來,同昌候世子差點把肺都給咳出來,滿腦子都在想,難道蜀州的小娘子現在都這麽彪悍了?!這麽邀請一個男人真的好麽?!!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沉香公子竟然欣然答應,“恭敬不如從命了。”

等重錦走了,同昌候世子瞪着沉香公子,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沉香公子失笑了下,太孫走了,他也不怕被人聽到了,“不是我說,兄弟,曦和郡主這種長相,真的不适合娶回家啊。”

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按他說的如果不是生在了皇家,說不得又是一代紅顏禍水。

這種漂亮實在讓人不太有安全感,“據說這位曦和郡主的身體還不太好,都是湯藥在續命,萬一、萬一那個什麽……”糾結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主要是這麽詛咒人家一個小娘子實在不好,尤其看太孫的樣子很重視人家,摸了摸鼻子,伸手拍了拍沉香公子的肩膀,“兄弟,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

***

回到東宮,太孫殿下就去了書房,在書房裏大概呆了半個時辰就又去了重錦的院子,這次是走的正門,規規矩矩的讓人通傳,沒再去禍害那棵樹。

見到重錦的第一句話就是,“阿錦,今晚就動手吧。”

頓了下才回過神他說的是那個側妃,那日之後重錦就沒動靜了,太孫殿下似乎也不急,重錦更不急,誰知道今日他得了什麽消息,或許是事情有變?

她倒是沒有推脫,點了下頭就同意了,在皇宮裏處處不得勁,早日辦完事早日離開也是好事。

至于那個連樣子都不太清楚的側妃,只能對不住了,就算咱們兩個沒仇沒恨,立場不同也只能先送你去去死了,不過想必十三皇子過不了多久也能去下面陪你了倒是還能做一對同命鴛鴦。

其實想弄死側妃太孫并不是辦不到,即便十三皇子看她看的緊,他想弄死她也不過是多費些周折,只是太孫殿下想讓這位側妃死的無聲無息,半點不留蛛絲馬就有些困難了,幸好,重錦這個時候上京。

三年前那不不合常理的身手給太孫殿下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又是是敵非友,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實在是對不住他。

重錦想着趕緊做完趕緊走人,當晚就行動了,今天的運氣不差,再去的時候,十三皇子沒在,外面的守夜的宮女不時的打着瞌睡,她沒有激動任何人就悄無聲息的進去了,看到床上躺着的側妃,也沒仔細打量,手上的銀針直接沒入了她的喉嚨,床上的身體猛的一動,緊接又僵住,再無動靜。

如同來時一樣,如同一抹青煙沿着來時的路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陽宮那邊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吵鬧,一大早就來看寵妃的十三皇子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具屍體,當即不可置信的抱着側妃的屍體痛苦不已。

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側妃到底是怎麽死的,甚至什麽時候沒的氣息也不知道,側妃向來起的晚,又不喜歡人打擾,所以眼看着過了時辰側妃也沒動靜,一衆人也沒懷疑,誰知道側妃怎麽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沒了?

側妃身上并無一點傷痕,神色也安詳的很,就像是在自然而然的死去一般,可是昨天明明還是正常的說笑,怎麽會一夜之間就沒了,甚至半點動靜都沒有?

十三皇子實在不敢相信,抱着側妃的屍體痛苦半天,就猛的想起來什麽一樣,怒氣沖沖的就沖到了正妃的房門口,一腳踹開,見正妃正在梳妝打扮,臉色紅潤,顯然過的不錯,再想想現在已經香消玉殒的側妃,頓時怒從心頭起,直接沖到側妃跟前,一把打落正拿着步搖給正妃帶上的丫鬟,兇神惡煞的問,“說,是不是你害死了蓮兒?”

蓮兒就是側妃的小名。

正妃一大早就聽到了那邊的動靜,還以為這兩位又在鬧騰什麽,沒想到聽他的意思側妃已經死了?

正妃一時間有些發蒙,沒反應過來,而在十三皇子看來這就是心虛,頓時悲從中來,“你蓮兒已經那麽對你忍讓了,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我沒想到居然這麽惡毒,竟然要了蓮兒的命,我要跟阿爹說休了你!”

從聽到第一句話開始,正妃頭就炸了,什麽叫她對我忍讓,難道不是我一直對你們這對賤人忍讓萬分?我惡毒?休了我?正妃頓時怒了,真當我好欺負,泥人捏的吧?

十三皇子沒看到正妃的滿臉的殺氣,伸手就要拽着她去莫貴妃那裏理論,而在正妃看來這就是想動手,正妃想都沒想直接一爪子撓了上去,十三皇子沒想到她竟然敢上爪子撓她,頓時懵了下,緊接着就怒吼,“你竟然敢打我?”

正妃啪的一下子拿着梳妝盒就朝着上十三皇子扔過去,“我就打你了怎麽了?老娘早就受不了你們了!整天欺負到我頭上來,真當我沒脾氣?我想讓她死還用得着這樣?信不信她現在還活着我都能讓人把她按到池子裏淹死!”

顯然是沒想過發飙的正妃,十三皇子世界被打蒙了,硬生生的挨了好幾下,等反應過來之後,十三皇子氣炸了,她竟然專門往臉上打?

想都沒想的就沖了上去,叮叮當當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于耳,偶爾還夾在着男的或女的尖叫。

一衆伺候的人簡直要哭了。

兩個祖宗,你們都把對方打成這樣了,一會兒見到了聖人該怎麽辦啊!?

☆、第 87 章

? 莫貴妃趕到的時候,十三皇子臉上已經負傷了好幾道了,正妃的發鬓也被他扯的亂了不少,屋裏的所有的擺設全都在兩人剛剛的大戰中全都報廢了,瓷器更是碎了一地,莫貴妃險些暈過去。

正妃冷哼,“既然殿下想休了我,那我也不必顧忌了,只是我自認為出嫁後無甚大錯,殿下想休了我那咱們就先去聖人那裏說道說道。”

說完,衣服都不整一下,帶着自己的貼身宮女就直奔聖人那,見到聖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兩行熱淚直接就下來了,“聖人,我要和離!”

剛下朝的聖人直接呆住了,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兒媳婦要和兒子和離,等見到正妃一身狼狽的樣子,腦子更轉不回來了,“這是怎麽了?”

緊接着十三皇子和莫貴妃也到了,看着一臉抓痕的十三皇子,聖人頭疼的摸了摸額頭,“你們……”

最後這場戲在聖人的調停和正妃堅持的情況判定和離,正妃帶着嫁妝還有陪嫁的一衆丫鬟浩浩蕩蕩的就回了家,進屋就直奔她阿爹阿娘那裏,“阿娘,你要給我做主!”

太孫殿下聽了之後欣慰的拍了拍手,“來人啊,去找幾件東西給十三叔送過去,讓他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這場戲比他想的還要精彩,甚至他都琢磨着如果十三皇子真的能忍下來怎麽才能讓他爆發,沒想到他配合的這麽高,讓他這份禮物送到心甘情願歡喜異常。

我的十三皇叔,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正妃讓你阿娘費了多少心思才讨到的,現在接親不成反倒成了仇家,你阿娘這會兒估計哭的心情都有了。

莫貴妃這會兒确實想哭,若是早知道會發展成這一步,她當初一定不會縱容十三皇子獨寵那個側妃。

太孫殿下高興了好一陣,正要找人分享才發現重錦不知道去哪了,“阿錦呢?怎麽不見她的人了?”

旁邊的宮女,“回殿下,郡主一大早就出宮了,去了平陽侯府。”

太孫一愣,頭疼的拍了拍太陽穴,“這麽主動嫁過去要吃虧啊。”

能讓重錦主動出去相見的自然也只有沉香公子了。

平陽侯夫人對長子一想頭疼的很,在外面名聲越盛,她就越頭疼,難道你這輩子就真的準備娶個棋盤回去過下半輩子麽?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沉香公子一向特別有主意,上次她試探的問了下他的婚事,結果他當時沒有表現出來回頭就出外游學了三年多才回來!

平陽侯夫人快被長子悶死了,這次回來之後再也不敢提這個話題,見相交的夫人都是一副羨慕的口氣,或者試探的問下婚事,她也只能強笑的含糊過去。

就沉香公子那樣子,平陽侯夫人真不敢先斬後奏,如果她這頭剛給他訂了親,他轉頭又去游學了,簡直要坑死人家了。

而曦和郡主的造訪讓平陽侯夫人一驚,她和這位郡主沒有什麽交集啊,長輩更是說不上,後來聽說是來找沉香公子論棋的,平陽侯夫人頓時複雜了。

第一感覺,這位郡主是不是太……豪放了,簡直讓平陽侯夫人想到了當年的寧城長公主,第二感覺就是猛的一喜,尤其是聽下人說她兒子主動來迎的曦和郡主,平陽侯夫人總算見到了兒媳婦的曙光。

平陽侯夫人咬了咬牙,心道,只要兒子喜歡,肯娶老婆,她能抱孫子,別說一個曦和郡主,換成當年的寧城長公主她都敢要來當兒媳婦,不過這個曦和郡主聽說身體不太好啊,現在皇宮養着呢。

平陽侯夫人還看感慨,就見一個小厮急匆匆的過來,見到她之後眼睛發亮,“啓禀娘子,太孫殿下來了。”

平陽侯夫人一呆,“快快,把大郎請來,不對,先把殿下請進來!”

**

沉香公子的院子裏有顆兩人合抱粗的梧桐樹,夏日的時候遮天蔽日,在下面飲茶論棋都是一件風雅的事,現在秋日了,梧桐葉落了大半個樹,風一吹,餘下的葉子嘩啦啦的作響,倒是多了些凄涼。

這次沉香公子不是在下棋,而是在撫琴,手指搭在琴弦上,仰頭看着簌簌落下的樹葉,“郡主,我為撫琴一首如何?”

重錦坐在石凳上,一手撐在石桌上,今日就像是初見的時候那樣穿了一件重衣,上面的刺繡更加的精妙絕倫,衣擺袖擺都攤到了地上,慵散的樣子倒是像極了一副別出心裁的工筆畫,聞言,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學着他的樣子看着這顆粗大的梧桐樹,“好,不如你來撫琴,我來舞劍,如何?”

沉香公子驚訝的挑了挑眉,“好。”

沉香公子這裏沒有劍,重錦随手彎腰撿起一支枯枝,對着沉香公子點了點,“開始吧。”

琴聲随即響了起來,筝筝的琴聲在空曠的院子裏頗有些凄涼之意,而衣袂的破風聲讓琴聲多了些肅殺之氣,單薄的身子現在看起來竟有千鈞之力,手指的枯枝竟然變成了殘影,寬寬長長的衣擺在控制劃過空氣,優雅當中藏着朵朵殺機,空中飄落的落葉被氣旋吹開,圍繞着她飛舞,像是在配合淩厲的劍招,本來還緩慢悠閑的琴聲驟然一轉帶着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許久之後,重錦才驟然停下身子,手上的枯枝寸寸斷裂,半響之後把手上的枯枝扔下,轉身問道,“三年前的約定,可還算數?”

沉香公子的胸口微微起伏,雙手按在琴弦之上,眼睛明亮和溫潤,沉聲道,“自然算數。”

這一番劇烈運動,重錦的氣息沒有半點的變化,之上頭發有些淩亂,蒼白的臉上似乎也多了一點的紅暈,重新做回石凳上,才沉聲開口,“既然如此,有些事情還是要說開的好。”

“嗯?”

重錦,“如果你想與我成親,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說清,若是你就此反悔,我也不會介意……”

垂下頭,重錦把一直隐瞞的一件事徐徐道出,沉香公子眼睛驟然瞪大了些,凝神看向重錦。

在院子門口站了許久的太孫見兩人似乎相談甚歡,頭疼的搖了搖頭,轉身對着侍女道,“走吧。”

***

重錦的事情辦完了,一點沒有向太孫殿下索要報酬的意思,倒是太孫殿下過了兩天主動的來說了。

太孫殿下神神秘秘的揮退了所有人,背着手在屋裏踱步走了好幾圈,慎重的樣子讓重錦分外好笑,似乎是終于想好怎麽說了,快步走過來,對着重錦就扔出了一個大炸彈,“其實你并不是我祁王的女兒。”

這一個炸彈對重錦來說也有些震撼,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才重複了一句,“你再說一遍。”

太孫殿下,“我沒開玩笑,想要證據的話,現在該毀滅的差不多了,只是如果你想找的話……”

重錦斷然道,“不需要!”

她日後所有的計劃甚至于之後的爵位什麽的前提條件都必須是她真的是祁王府獨一無二的曦和郡主,現在前提條件都沒了,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只是想到這件事傳來的後果,重錦就滿眼的殺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太孫殿下被她滿身的殺機弄的不自在,“你先冷靜冷靜。”

重錦,“我現在就很冷靜。”

冷靜的想去殺人滅口吧這件事的真相全都湮滅了。

太孫殿下幹笑兩聲,往後挪了挪,“你不好奇你到底是誰的孩子麽?”

“這不重要。”這具身體血緣父母是誰并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想要是蜀州。

“其實你也算是有皇室血統。”想了想,太孫殿下還是委婉的開口,“你其實是寧城長公主的長女。”

“當年寧城長公主未婚有孕,一直沒有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不适合打胎了,指了個生下來,本想找個合适的人家送走,恰好祁王妃生産,只是當時太過虛弱,出生三日就沒了。”

“于是我就被送到了祁王府,成了曦和郡主。”重錦冷靜的補充。

太孫殿下,“……皇叔怕王妃傷心過度,所以就……”

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太孫殿下對祁王也算是服氣了,說起來就連重錦都不是祁王的孩子,啦祁王到現在真的一個孩子都沒有,真的是絕後了,可是看祁王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介意,當真稱得上是情真不悔。

重錦,“……既然這個樣子,那知情人肯定不能全都殺了,寧城長公主不會說出去的,我說怎麽那麽奇怪,聖人那麽讨厭我,當初為我請封的旨意怎麽那麽輕易的就下來了,就連封戶都有,我原來還以為是看在我是祁王府唯一的孩子的份上,現在看來是她在其中出力。”

“我阿爹也不會說的,他不舍得讓阿娘傷心,至于你……”

伸手敲了敲桌子,手指剛移開,實木的桌上立刻出現了兩個洞,“我想殿下也不會說出去的,那其他的知道的還有誰?”

太孫殿下啞然的失聲:“……”

這是威脅吧??

☆、第 88 章

? 在蜀州待的習慣了,在京城的第一個冬天就格外的難以忍受了。

祁王祁王妃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但是在蜀州呆了十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那裏的的一切,比起蜀州來,這裏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自從開始下一場雪,本來就深居簡出的祁王府更加的緊閉大門了,重錦已經從皇宮裏搬了出來,畢竟在皇宮裏各種不方便。

她倒是不怕冷,只是這樣的天實在不适合出門,她更喜歡窩在房間裏,房裏燒着地龍,穿着單衣也不冷,只是跪在地上的人卻吓的滿頭都是冷汗。

止戈慢條斯理的給重錦剝着小金桔,難得的有些神不思蜀,而重錦邊翻着書時不時的拿起來剝好的桔子吃上一個邊神定氣閑的看着下面的人,“怎麽樣?杜嬷嬷。想好了麽?我不急,你可以慢慢的想。”

自從太孫殿下給她說了那麽秘密之後,重錦就想起來她中毒的那件事了,從曦和郡主的身份上找不到什麽懷疑人,那如果她根本就不是什麽郡主呢?那可以查找的線索就多了起來。

寧城長公主在京城也算得上傳奇了,短短的二十年嫁了四個丈夫,現在寡居當中,也就說第四任丈夫也死了,克夫的名聲簡直響當當的,京城裏現在就怕這位公主殿下又看上了誰強拉去當驸馬,那才是殺人不見血。

可是這位公主殿下似乎也玩膩了嫁娶的意思,寡居了三年也沒有再嫁的意思,反倒是在公主府裏養了一衆相貌英俊的男子在府裏伺候她,名聲簡直跌到了谷底,只是誰也不敢當着寧城長公主的面說半句不好聽的話,這位公主殿下做事從來不是規矩來的。

等重錦有心去看調查寧城長公主的過去的時候,看着滿紙的報告,對這個身體的親娘倒是多了不少好感,我行我素的勁兒實在讓她大有知己之感。

旁人可能還有顧忌 ,但是寧城長公主顧忌什麽?她已經站在了金字塔尖上了,犯不着再為了一些虛的讓自己不痛快,自然是怎麽痛快怎麽來,反正旁人不能因為她名聲不好就不和她往來。

只是可惜的很,這位寧城長公主雖然嫁了四位丈夫,但是并無生育,膝下無兒無女,重錦算了下她出生的日期,恰好是她第一任丈夫去世還沒有再嫁的空當。

就是不知道她爹到底是誰。

不是她心懷惡意,而是感覺如果真的有人要寧城長公主的女兒死去的話,那她那個現在都不明晰的爹就是一個很好的懷疑對象。

能讓寧城長公主偷情還懷孕生子最後不願意公開的那那個男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如果不是低賤的很那就是地位很高而且有妻有子,地位低賤的很的話,對寧城長公主來說簡直是恥辱,不願意見到這個女兒也說得過去,而重錦更加偏向于後者。

看寧城長公主毫無顧忌的樣子,如果對方地位低下,當時也該有風聲傳出來才是,而據她調查的結果看,當時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征兆。

而且如果對方地位低下的話,沒有動機也沒有能力暗害一個郡主。

當然,這個猜測的前提是對方針對的不是祁王府的曦和郡主而是寧城長公主的女兒。

如果這個猜測不成立,那她後面的猜測都不對。

重錦卻更自信于自己的推斷,直接就讓人把去查當年京城權貴人家到底是誰和寧城長公主來往過密。

沒等查出來到底是誰,居然又讓人查出了一人讓人意料不到的人。

重錦柔聲對着杜嬷嬷道:“我說嬷嬷怎麽那麽不貪權呢,整日呆在佛堂禮佛。連我讓你掌管整個府中的大權你都敷衍了事,原來背後是有靠山的,有了靠山嬷嬷自然看不上我這一府小小的郡主,對麽?”

杜嬷嬷跪了幾個時辰,膝蓋早已經麻了,在重錦千裏迢迢的讓人把她從蜀州帶來的時候她就有種不妙的感覺,只是一路上那些精心訓練的人看她看的緊,讓她根本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又抱着僥幸的心思,誰知道剛剛一進門,重錦就直接讓她跪了幾個時辰,說出的話更是讓她心驚膽戰。

杜嬷嬷幹笑,“小娘子您……”

重錦打斷她,眯起眼睛看向她,“事到如今,嬷嬷還打算糊弄我?如果不是有十全的證據,我會現在就來提審你?當年寧城長公主,哦,不對,應該說是我的親生……”

杜嬷嬷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簡直不敢看重錦的臉色。

重錦倒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接着冷笑的瞧着她,“我想當年寧城長公主也是十分信任嬷嬷,才把這種秘辛都交給嬷嬷,只是恐怕公主沒有想到這世間最相信不得的就是人心!如果寧城長公主知道你想殺了她唯一的孩子,你說--------呵呵。”

似乎說的那個人不是她自己,長袖掩住嘴輕笑了下,“聽說嬷嬷的親人早已經不在了,我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嬷嬷的了。”

“只是看在我這個可憐的娘不要爹不疼的份上,告訴我,我爹為什麽要殺我?!”說到此處,猛的一拍桌子,氣勢全開,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差點癱軟在地的杜嬷嬷,嘴角含着一絲冷笑。

“我看他有妻有子,如今連孫子都有了,算得上兒孫滿堂,就是我這個可憐的女兒不得他喜歡,但是總不會去礙了他的前途!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當初不過是一稚子,他又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嬷嬷你說說啊?!我在這裏聽着呢?!你來告訴我,暗害一可憐的孩子的感覺如何?在佛前念經的時候就沒有感受到一絲愧疚麽?!”

“嬷嬷這麽歹毒,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沒有一絲的良心不安麽?!”

眼神冰冷至極,說話也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句句淩厲,字字見血,久居上位的氣勢更是全都壓了下來,幾乎是立刻,杜嬷嬷心神失手,“不,我是沒辦法啊……”

重錦眼神一暗,果然。

時間過去太久,不論是下毒還是她爹的事情她都無從查起,她根本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而見到這位杜嬷嬷竟然在寧城長公主眼前伺候過的時候,她瞬間就來了主意。

這麽一炸,果然是她爹是想殺了她。

眼神冰涼,心底到是無動于衷,倒是有些可憐那個早已經去投胎的孩子,你到死都不知道居然是你親生父親要了你的命。

不過沒關系,我會替你讨回來的。

我會讓那個男人以及他在乎的一切都下去陪你的。

想殺了一個孩子,無非是怕這個孩子曝光之後會影響他現在擁有的一切,而他在乎的無非也就是權勢,地位。

重錦面上還是一片悲戚,眼神卻沒有半點動容,“沒有辦法?那下毒就是辦法了?往日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我既然知道了定然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改日我定要讓登門去拜訪一下,問他為何非要我死!”

杜嬷嬷立刻驚呼,“不可!”

重錦,“有何不可?嬷嬷在府裏住了這麽長時間想必也清楚我的脾氣,改日我登門拜訪之日定然要敲鑼打鼓的過去,我要讓全京城人瞧瞧,名聲這麽好內裏卻是腐爛如斯,竟然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在祁王府這麽長時間,她自然清楚重錦的本性如何,別說去敲鑼打鼓,就是提劍砍上門也做的出來,杜嬷嬷老淚縱橫,“小娘子,是奴對不起您,是奴對不起公主殿下,奴願意以死謝罪!”

“只是這西平伯府實在是去不得啊!您也得去公主殿下想想,您若是把這事捅出去,把公主殿下置于何地,把祁王祁王府至于何地?!”

原來是西平伯啊。

重錦垂下眼睛,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想了下這位西平伯是何許人也,想清楚之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原來是他啊。

正好一路解決了,省的再生事端。

讓人把杜嬷嬷拉下去,三尺白绫毒酒選一家自我了結了吧。

緊接着就讓人去給太孫送了一封信,第二日披上狐裘,拿了手爐,帶上人就去東宮。

太子妃見着重錦的時候,差點不敢認了,在她意識裏,重錦就是一個害羞內向甚至還有點體弱需要長輩扶持照看的小娘子,但是眼下這個人是誰?

臉色還是病态的蒼白,甚至嘴唇都淺淡的沒有顏色,只是眼睛極為明亮,甚至讓太子妃想起了太孫書房裏牆上挂的那柄已經開鋒的利刃,長長的狐裘一直長到了腳踝,裏面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過于纖細的身體上也不顯得臃腫,更讓她多了一層貴氣,單單是站着,就覺得氣勢逼人,這是久居上位發號施令才會用的氣勢。

更讓太子妃暈的是,這身邊這個漂亮的驚人但是怎麽看都是位小郎君吧?

這麽毫無顧忌的帶在身邊真的好麽??

☆、第 89 章

? 重錦站着任太子妃打量,“堂兄現在可在?阿錦有事找阿兄商議。”

太子妃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奇異的又瞧了瞧重錦,“他就在後面,你自行去尋他吧。”

等重錦走了之後,太子妃才頭疼的敲了敲額角,“聽阿姐說,似乎阿錦和阿璟……”

平陽侯夫人和太子妃一向很親近,對沉香公子的婚事也曾經向太子妃吐露過幾次,太子妃大有知己之感,太孫現在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太孫妃的事情還沒有準頭,太子妃也要急着上火了。

眼看着沉香公子有開竅的跡象,平陽侯夫人進宮和太子妃打聽重錦的事情,當時太子妃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也不反對,雖然祁王妃說想讓重錦在蜀州嫁娶,但是有沉香公子這麽好的人在,只要祁王妃是真心為了女兒着想,不然定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人選。

只是今日一看……

太子妃再次敲了敲額角,頭疼的嘀咕了句,“這事要怎麽跟阿姐說啊。”

這樣毫不顧忌帶着男侍招搖過市的樣子讓太子妃立刻想起了寧城長公主,眼皮子一跳,連忙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給打消了。

太孫殿下剛從聖人那裏回來,還沒換上常服,聽是重錦來找他,喝了口茶就去見她,見着她這一副打扮,眼睛瞪大了些,“阿錦,你這是……”

準備幹嘛去啊!

重錦眉梢輕挑,“怎麽?看不出來?這幅樣子自然要去找茬的。”

太孫,“……”

這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他整個頭都疼了起來,“那你來找我……”

重錦,“自然是來找阿兄撐腰的。”

太孫,“……”

這麽直接簡直讓太孫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額角,“你……”

“一句話,去不去?”直接打斷了太孫的話,斜睨着太孫殿下,她進屋連披風都沒解,就這麽站着,下巴微擡,眼睛微眯冷着眼睛看人的氣勢上居然和太孫殿下不相上下,一些侍女直接呆住了,和太子妃一些有些發蒙,這真的是以前見過的曦和郡主?

這真的要去造反啊?再看看她身後沉默而立的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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