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姑娘”居然付這麽大的本事;連這種事她都能知道。
車內遞出了剛送進去的包袱,老白交還給王飛。
“解語姑娘”在車內道:
“對不起,這件案子吹了。”
“王飛忙迫:“為……為什麽?”
“因為虎爺的生意我不接,也請你轉告他,做人不要太絕,留給人一條生路,日後也好碰面。”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只要照實轉告就成了,虎爺會懂。”
“解語姑娘”的馬車走遠了。
王飛卻仍舊傻怔怔的呆在原地。
而這個老人來到他的身後,他好像還不知道。
這老人目射精光,臉上突閃過一絲狠毒,舉起右掌正待發力,如果他一掌擊實,王飛恐怕就得命喪當場。
但這老人最後又把手掌放下,故意咳嗽了一聲!
王飛立刻驚覺,暮然回首,卻不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打了一轉回來。
一見是這老人,王飛尴尬的笑道:
“看來你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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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人點點頭道:
“沒錯,她不肯提供消息,只怪她沒賺錢的命,這錢你先收着,我們的約定仍在,只要抓住了‘血輪回’,另外的份我依然照付。”
世上竟有這種好事?
王飛不相信的眨着眼睛。
老人又笑着道:
“不用懷疑,我沒有病,只因為‘血輪回’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才千方百計的希望他早日授首。”
王飛釋然了。
他揣好了包袱,問道:
“你叫‘虎爺’?”
老人怔了一下,有些怪怪的道:“你怎麽知道?”
王飛笑了笑道:
“解語姑娘說的,她還要我轉告你……”
“轉告什麽?’
“希……希望你做人不要太絕,留人一條生路也好日後碰面。”
沒錯,這老人正是“虎爺”。只見他睑上有種陰霸之色,暗自哺咕了幾句別人聽不到的話。
突然,他轉頭對王飛道:
“有一樁買賣,你願不願做?一樁五百萬兩的買賣。”
王飛心頭一跳。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虎爺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手筆?
王飛強壓住心跳,表面鎮靜的迫:
“不妨說說看。”
“我要你去殺一個人。”虎爺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之色。
“解語姑娘?”
“不錯,只要你殺了她,那麽五百萬兩我立刻雙手奉上。”
王飛搖了搖頭。
虎爺一怔道:
“你……你嫌少?”
“不是。”王飛迫:“你好像弄錯了對象,我不是殺手,要行兇買命,你應該找‘血輪回’才對。”
被對方幽了一默,虎爺臉上變得很難看。
他想發作,卻又忍了下來,迫:“算了,就當我沒提過,倒是“血輪回’的事情你什麽時候給我消息?’
“盡我的能力吧,你也知道我也是很急。”
王飛一面說一面望着遠力逐漸接近的人影。
虎爺匆匆丢下一句“再連絡”,人就像輕煙般突然消逝在路的另一頭。
王飛沒在意,他定定的看着那逐漸擴大的人影,心裏不禁之那個人一身高絕的輕身術而感到震驚。
他自己是個高手,當然明白這那身輕身術的人是個多麽可怕的人。
近了。
當王飛發現來人黨是楚烈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
楚烈來到王飛的面前,他先定定的看了對方一會,然後問道:“‘解語姑娘’來過了嗎?”
王飛點頭道:
“走了。”
“走了?走了多久?”
楚烈臉上有種懊惱與失望。
聳聳肩,王飛似乎不太滿意楚烈這種問話的方式,他沒回答,居然掉頭就走。
楚烈一個箭步,擺在了他的前面。
楚烈微有怒容道:“王飛,答我問話。”
王飛望着他,冷冷道:
“楚烈,我不是你的犯人,更沒義務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楚烈一怔,火氣大了起來道:“你很嚣張。”
王飛笑道:
“彼此,彼此。比起你那‘朝來寒雨晚來風’來,我王飛又算得了什麽?”
楚烈修養甚好,但是一來趕路趕得心急,二來對這王飛的态度也實在有點心火。
他立時臉上一沉,亦冷語道:
“看來王兄對楚某是有些‘個痛’了。”
(個痛:意即有心結,或是不滿的意思。)
王飛淡淡道:
“那怎麽敢,你是官我是民,我認為我們還是少接觸的好。”
楚烈極想發作,可是一想到萬一落人一個官壓民的口舌,他也只有強壓住上升的怒意。
想到了一件事,楚烈盡量把語氣放軟,望着王飛道:
“王兄,可否問你一件事?”
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楚烈的好言相向,王飛也不好太過居傲,他想了一下道:“你請說。”
“敢問王兄找‘解語姑娘’打聽的是什麽人?”
王飛心中一跳,搖頭道:“這個恕不便奉告。”
楚烈皺眉道:“王兄何以太過拒人于幹裏?”
王飛道:
“我想這和楚兄沒什麽關系吧!”
楚烈道:
“不,我想可能有關系,因為這世上能值二百萬兩的人不多,‘解語姑娘’對王兄開出的價碼,和開給我的價碼恰馬都是同一數目,這其中難免有讓人疑惑的地方。”
王飛一聽也覺得事情未免太巧合了。
王飛想了想道:
“難道楚兄要找的人也是‘血輪回’?”
楚烈搖頭道:
“不,我要找的只是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
王飛松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他還真怕這楚烈來和自己搶這塊大餅。
“懊”了一聲,王飛不覺疑道:“沒想到楚兄要找的這個人,也會有這麽高的身價,看來也是江湖名人噗。”
楚烈搖搖頭,嘆道:
“差矣,我要找的人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王飛冷笑一聲道:
“楚死也太小看王某了,一個普通人也值二百萬兩的身價?”
一臉真誠,楚烈道:
“我絕沒訛你,令我搞不懂的也就在此。唉,本想再問一遍‘解語姑娘’,誰知竟來遲一步。”
“你籌好了款子?”
“沒有”
王飛笑了笑道;
“那我勸你還不如去廟裏問菩薩,誰都知道沒銀子是休想從‘解語姑娘’那問出半句話來。”
楚烈不說話了。
王飛也深深一嘆!
一嘆過後,他自語道:“媽的蛋,這‘解語姑娘’也真是怪得很,我籌足了銀子,她竟然又不接我這案于了,想不透她怎麽會放棄這麽一大筆白花花的銀子,更想不到有這種和錢過不去的人。”
擡眼看了對方一眼,楚烈問道:
“王兄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案于吹了。他媽的,我就不信沒她的消息我就找不到‘血輪回’。這也好,錢我省下來自己花,總比送給別人好。”
既無深交,自無須多做接觸。
他還是不死心,總希望有奇跡出現,能讓“解語姑娘”透露出些什麽。
“蘇州虎”高峰的堂口在西大街最靠裏面的一座四合院裏。
小飛俠和“搖鈴老人”李濤第二天中午随便編了個名目,兩個人就瞞過了薔薇和夫人,悄悄的來到這裏。
才剛剛進了西大街,小飛俠與“搖鈴老人”李濤就給人攔了下來。
攔住他們的是兩個看來狠瑣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名道:“李爺,您可是來找瓢子的?”
李濤翻着眼睛,一臉怒容道:“我不找高峰,難道來找你妹于的?”
被人頂了一句,那漢子氣在心裏,表面仍客氣道:“可否請李爺稍待會,讓小的先去通報——”
李濤存心來找碴的,他怒道:“通報?我幾時來要通報的?閃開。”
那漢子沒動,堆上笑臉道:“您包涵,這是上面傳下來的,我第敢個遵,李爺何苦與小的們為難。
冷哼一聲,李濤正欲發作。
小飛俠上前一步:“李爺,人家是個下手,我們就等一會,該桑的還是要來,又何必在乎等一會兒!”
揮了揮手,那漢子感激的望了一眼小飛俠,連忙飛身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那漢子又回來。
只見他一臉惶恐之色,半晌都不知要如何開口說話。
李濤火了,瞪眼道:“你是吃了啞藥?為什麽不說話?’那漢子不得不硬起頭皮,結舌道:“回您的話,咱們瓢子現正在忙着應酬幾位江湖朋友,他……他要您等……”
這漢子也真可憐,他話一說完,已讓“搖鈴老人”李濤一巴掌給扇出好遠。
李濤怒氣沖沖的拉着小飛快就要前行,這時候兩邊突然閃銷了十幾個名手執兵器的大漢。
李濤怒極而笑道:
“好,好!敢情你們全都早有準備,竟然擺出這這付場面來對付我。說,是否高峰授意的?”
為首一名大漢蔔前一步,道:
“李爺見諒,如您要硬闖,小的們也只有得罪了。”
從沒受過這般,“搖鈴老人”李濤氣得全身亂顫,他忽然大吼一聲,人就像虎入羊群沖進了這堆人裏。
于是一聲接連一聲的慘呼,一聲接連一聲的骨頭碎裂聲立時傳了開來。
李濤怒極了。
他已把一腔的惱怒全出在這些喽羅身上。
沒一會工夫,這些大漢全都躺了一地。
而“搖鈴老人”李濤和小飛俠就昂首闊步的,一直來到一座門前有着兩只石獅子的大宅院前。
而這個時候宅院裏已經魚貫出來了許多人。
“蘇州虎”高峰在中間,他瞬也不瞬一下的瞪視着“搖鈴老人”李濤和小飛俠。
“李爺,今日你來可是自我無趣。”
“蘇州虎”高峰一見面就把話給說僵了。
“搖鈴老人”李濤仰天一笑,道:“高峰,我很奇怪,你怎麽膽氣變大了,看來你有了幫手。”
望着高峰身旁的數十名武林人士,李濤又道:“何不介紹介紹,說不定這些人裏有我舊識之後。”
高峰冷哼一聲道:“別再拿你那一塊腐朽的招牌出來,我的朋友們識得的只有我。”
李濤臉上一陣青紅,一張老臉被對方已氣成了醬紫色。
一個終日被人捧得高高的人,一下子讓人貶到這種地步,可想而知他心中的的那股窩囊氣。
“很好,很好!”李濤連說兩聲後,戳指道:“高峰,你這個地痞混混,竟敢如此對我說話,倒讓我頗感意外,今天我若不能教你把那些話嘈回去,我李濤就算白活了大半輩子了。”
高峰冷笑一聲,道:
“李爺,人要知足,更要識趣。你老了,有這麽一塊地方讓你頤養天年,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應該想想後果。”
愈是有心病的人,愈是怕被別人觸及痛處。
李濤已到了無可忍受的地步,他雙目盡赤,人宛如瘋子般突然起身。
“蘇州虎”高峰一使眼色,他左右五六名武林人士齊皆下沖,迎向了“搖鈴老人”李濤。
這些人各個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也難怪“蘇州虎”高峰會有恃無恐,敢與李濤“标”了起來。
這邊一開打,小飛俠也就不好閑着。
他嘻嘻一笑,對着高峰道:“昨晚的十招之約,咱們只打了二招,我看閣下意猶未盡。
如何,現在就把剩下的給結束?”
“蘇州虎”高峰聞言,一腔怒火立時湧現,他惡狠狠的道:“小雜碎,事因皆由你起,你是要倒大黴了。”
“那麽我們還等什麽?”
小飛俠的話一說完,人就如一道電閃,掠過場中拼鬥之人的頭頂,筆直射向“蘇州虎”
高峰。
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高峰與他身旁的人立刻慌亂的迎了過去。于是小飛俠立刻被七個人包圍住,雙方戰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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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 六月非雪
第 九 章
是血戰,也是惡戰。
江湖生涯本就是這麽荒廖與無理性。
小飛俠與“搖鈴老人”李濤固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對着這麽多人的圍毆,也的确感到相當吃力。
在四面受敵之下,他們是聰明人,立刻有了一致的想法,連成一氣,一人顧前一人顧後,也就沒有腹背受着威脅的壓力。
小飛快一劍劈翻了一個使雙節棍的家夥,他觑得一個空隙,人已猛地沖進了包圍李濤的圈子。
李濤當然明白小飛快的意思。
他露出會心的微笑,朗聲道:“還是你行,這幾個免患子圈得我死死的,就是不讓我過去你那一邊。”
小飛俠一面對付面前的敵人,一面道:“看樣子咱們今天要大開殺戒了。”
哈哈一笑,李濤激起了沉寂已久的萬丈豪情。
李濤大聲回道:“這麽刺激的事情,我可是許多年沒經歷過了,媽的,這還真的過瘾呢!”
果然兩人聯手是減輕了許多壓力。
李濤在談笑間已經用“鐵袖功”撂倒了一位使單刀的仁兄,另外一記“降魔指”更點穿一個着道士袍的肚子。
小飛俠叫了一聲“好家夥”,他手中長劍幻做一道白光,白光過處,兩個留着胡子看來像兄弟的人同時翻身倒地。他們的咽喉處正有兩個深澗,而血就像湧泉般冒了出來。
戰況是慘烈的。
這個時候人命就如縷哦,竟是那麽的不值一顧。
每個人都殺紅了眼,尤其在看到同伴一個個倒了下去之後,一種奮不顧死的拚命意識全都爆了開來。
小飛俠首先遭難,他因為舊創在身,行動之間自有不便,在腿上挨了一記棍擊後,他立刻反手一劍,把那個使棍的大漢給刺穿在地。
李濤看到了小飛俠受了傷,他一面拒敵,一面回頭問道:“小子,你怎麽啦?要不要緊?”
“不……不礙事,皮肉傷。”小飛俠忍着痛楚回過。
李濤就在這一分神下,一個閃失,在後臀被一個使楊家槍法的給刺了一下。
好在人的屁股肉本來就多,那使槍的人力道又沒拿捏得準,因此李濤躲過了一劫,否則若長槍再挺進半尺,他這下半身恐就毀了。
一痛之後,李濤鐵袖一揮,一記“降魔指”在鐵袖的遮擋之下已彈了出去。
那使楊家槍的人縱使用槍去格拒李濤的鐵袖,卻怎麽也想不到那要命的一記“降魔指”
毫無聲息的透空而來。
他傻了,也躲不掉了。
只聽他發出“啊”的一聲,眉心正中央就爆開了一個血洞,就起麽張着一對失神的眼睛,直挺挺的往前栽了下去。
李濤果然是寶刀未老,他這一招“潛龍昂首”端是令人防不勝防。
“蘇州虎”高峰這一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能戰而敢戰的是愈來愈少,剩下的人只敢站在一邊掠陣。
現在戰中剩下只有六人,這六個人無疑的全是功夫最好,否則也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雖然小飛俠與“搖鈴老人”李濤身上各有一處創傷,但他們現在已沒有了那種來自無邊的壓力。
畢竟敵人一個個倒下,他們當然也就愈感到輕松。
望着滿臉驚悸之色的“蘇州虎”高峰,李濤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高峰,你已嘗到了苦果是不?”
李濤的聲音像來自地獄,震得“蘇州虎”高峰混身一顫。
他望着滿地的死屍,耳裏聽到己方傷者的哀嚎,一顆心像掉進了冰水裏。
“你……你們也太狠毒了。”高峰顫着聲道。
李濤倏而一笑道:
“刀槍本無眼,相打更無好手,這怎能怪我們?反之,如果我們差勁些,恐怕你們加諸在我們身上的是猶有過之。”
高峰驚恐道:“你……你預備怎樣?”
“很簡單,我只是要證明給你看,一個人老了并不表示他什麽都萎縮了,另外我要的是一個心悅誠服對我的人。”‘
“我……我知錯了。”高峰廢然一嘆,再也沒有那種跋扈的氣焰。
“可是已經晚了。”李濤冷冷的道。
身軀一震,高峰道:“李爺,殺人不過頭點地!”
“話是不錯,可是有的錯只能犯一次,而僅一次就已夠造成萬劫不複的遺憾。看看地上這些人,他們全是你造成的。”
“李爺……"
高峰喊了一聲,人就“哆”的一聲矮了半截跪了下去。
“搖鈴老人”李濤回過身,依舊冰冷道:“你自行了結吧。”
就在此時“蘇州虎”高峰突然身子一起,撲向剛轉身的李濤。
可是他卻忘了一個人。
忘了小飛俠正冷眼觀看着他。
于是白光一閃,“蘇州虎”高峰前撲的身體才剛起身,他就栽了下去。
只見他在地上翻了兩轉,發出一聲慘呼,人就斷了氣,而他的咽喉處一條雖短卻深的血洞正測日流着鮮紅的血。
回過身,李濤一臉不忍之色。
他嘆了一聲道:“你這是何苦?當真是執迷不悟?”
李濤擡起頭又望了望四周一雙雙驚悸的眼睛,他突然對着一名看來精壯的漢子道:“趙順,你們瓢子已經‘挂點’了,我知遼你們仍舊會推出新的瓢子來,不管是誰,我只希望你們記着今日之事,至于該怎麽辦,我會等你們的消息。”
叫趙順的人戰戰兢兢的回道:“李……李爺,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李濤再看了一眼“蘇州虎”高峰請來的武林朋友,道:“諸位,我是李濤,那位若是認為這件事情到此還不能做個結束,不妨說出來,我李濤自是給你們一個公平的機會。”
沒人哼聲!
人固然有的時候敢拚命,但當冷靜一來後一種求生的欲望就油然而生。
“如果沒有意見,那麽就後會有期。”
李濤話一說完,就對小飛俠使了眼色,雙雙邁開步子離開了這處血腥之地。
來的時候是豔陽高照。
走的時候卻已是夕陽滿天。
“搖鈴老人”李濤心情開朗得不時大笑,倒引得許多路人為之側目。
他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
一個人若能一葉心中積郁的悶氣,那份輕松如釋重負的感覺。簡百比中了狀元、讨了房如花美眷還要來得高興。
“小于,痛快,真是痛快!我要和你暢飲個二天三夜。”
小飛俠很能體會李濤現在的心境,笑着道:“那還有什麽問題,經過這次事情後,這蘇州城的一些‘角頭們,若還有人敢對您老不敬。那他們可得先掂量掂量了。”
呵呵一笑,李濤忍不住擁着小飛俠,另一只手用力的拍着他的肩頭道:“小子,這全都是你激出來的豪氣,要不然……”
“別再談這個,莫忘了太湖畔那些可憐的女人,李爺,你可是答應了我從此不再收她們保護費的。”
李濤神色一凜道:
“要我起誓嗎?他媽的,從今以後若有人再收那些女人的錢,我李濤先把他們大卸八塊。”
“謝了,李爺。”
李濤用力的捶了小長俠一下,道:“算了,咱哥倆還來這一套,咱們現在可真是生死之交了啊!”
小飛俠沒回話,只是皺着眉頭。
“怎麽啦?”李濤驚道。
小飛快苦着臉道:
“李爺。你若再這麽用力的拍。我這條膀子恐怕就得廢了。”
李濤連忙一瞧,可不是。
只見小飛快那左臂已殷紅一片,血跡已滲透了整個衣袖。
如今他也才想起自己屁股上挨了一槍,這會兒正一陣一陣的刺痛傳到心底。
李濤哈哈一笑道:
“這可好,咱哥倆回去後可得先編個詞兒,套好招;要不然你那雌兒好騙,我那四個娘們個個擡得像盤絲洞裏的蜘蛛精,我可就慘了。”
笑聲軍,“搖鈴老人”李濤仿佛年輕了十歲。
這老家夥身廣帶着傷,竟然腦于用盤算着夜裏要找誰來陪呢。
秋日午後的陽光是和煦的。
小飛俠靠在躺椅裏,望着如鏡般的湖面,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寧靜感覺。
這時候大家都在午睡,難得有一刻平靜。他酷着茶,正想假寐一會,突然房門被人推了開來。
沒回頭,小飛俠從腳步聲裏就聽出了來人是誰。
“小子,你沒睡對不?哈,我就知道你沒睡,所以我過來找你聊聊啦!”
小飛俠苦笑道:“李爺,您老這會兒不陪陪四位夫人,又跑來膩我,也不怕她們幾位吃醋嗎?”
“去你的。”李濤罵了一聲道:“我這是看得起你、疼你,怕你一個人問得慌,知道不知道?”
小飛快連苦笑都沒了。
他告饒道:“好,好!我算怕了你了,真不知是誰悶得慌。”
李濤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小飛俠旁邊,沉默了一會兒,又喜孜孜道:“小子,我發現這人還是賤。”
明知道對方是閑來無事找自己“打屁”,小飛俠很想不理,可是又不好掃了對方的興頭,他只好一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李濤接着道:“你知道嗎?這幾天那些工八巳個個像是孝子賢孫般,一個比一個跑得勤快,我這兒的門檻全讓他們給踩爛了。”
小飛俠嘆道:“幹嘛?來跟您老說媒,準備讓您讨第五房?”
李濤一瞪眼,不覺好笑道:“你小子就不能說點正經的?人家是來送禮的,這種事好久都沒發生了,看樣子以後我老人家沒事就應該找個人出出氣,也好讓他們随時記着有我這一號太上皇住在這。”
小飛俠笑了笑道:“難怪這兩天四位嫂子人人春風滿面,又找裁縫,又量身的,連薔薇都沾了光,多做了好幾套新衣裳,原來是這麽回事,怕只怕好景不長喲!”
“去,去!你這小子黃口白牙就是吐不出好話來,什麽好景不長的,真要有那麽一天,你也脫不了幹系,就算你在天邊,我也會把你拉回來,看看那一個家夥敢忘了孝敬,我們再來一段舊事重演。”
小飛俠苦道:“李爺,您老就饒了我吧。”
李濤笑罵道:“瞧你這付熊樣,還虧我把你當成生死哥們,大哥有難,這點小事你都不幫?”
當然知道這是玩笑啦!小飛俠沒答腔,他在想着一件事情。
相處的有段日子了,李濤多少也摸清了小飛俠的脾氣和個性。
他見小飛俠突然沉默下來,不覺心頭一沉道:“怎麽?有什麽難題?”
小飛俠喝了口茶,道:“休養了幾天,我的傷也好了差不多。”
李濤臉色一變,道:“喂,你小子該不會告訴我你要走了吧?”
小飛俠點點頭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李爺,我還有事情要辦。”
“屁的事情。”李濤哺咕一聲道:“還不是薔薇那丫頭的事,你放心,多待幾天,等我的傷也好了,我陪你們去。”
搖搖頭,小飛俠道:“李爺,何必呢?你可是有家有眷的。”
“不成,咱們說好的,我一定要去。”李濤固執的道。
小飛俠一臉誠懇,衷心道:“李爺,我感激,可是我還是無法答應你,真的。”
“小子,你不把我當成朋友?”李濤有點火了。
小飛俠連忙道:“李爺,天地良心,我若有半點這種心意,就讓我五雷轟頂。”
李濤道:“那你倒說個原因來聽,我李濤人雖老,卻不是不講理的老怪物,只要你說得是理,讓我服氣,我就二話不說,否則誰也別想讓我打消原意。”
嘆了一聲,小飛俠知道若不實話實說,李濤是絕不會放人。
于是他道:“第一,我這次去‘火雷堡’,準備用暗的,所以人多反而礙事,而且我的專長就是幹這個的,因此李爺你去了幫助并不大。第二,我已說過李爺有家有眷,若跟我一起,嫂子們自是牽腸挂肚,您也無法放開手來。第三,我背後有許多人在追殺我,有官府的人,有緝兇的人;更可怕的是那一群看不見的同行,我一個人閃躲較方便,就是遇上了也容易脫身。”
頓了一頓,小飛俠繼續道:“李爺,你是明白人,絕不會讓我為難是不?”
李濤沒吭聲了。
他知道小飛使說得全是理。
沒有人在“理”字底下不低頭的。
李濤長嘆一聲,道:“小子,我就聽你的,不過你可得随時差人送個平安信回來,別讓人擔心。”
小飛快感動得伸出雙手,緊緊的與李濤握着。
小飛俠也點頭道:“我知道,也一定會的。”
李濤眼眶竟然有些濕潤,埂聲道:“你……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
“明天一早。”
‘那麽快?”
“事不宜遲,主要的我是怕那些迫在我後頭的人得到風聲,找到你這兒,那麽帶給你的恐怕就不只是麻煩了。”
眼睛一瞪,李濤忿聲道:“媽的蛋,我不怕。”
小飛俠搖着頭道:“何必呢?能避過的麻煩為什麽不避呢?”
李濤沉默一會兒,起身道:“既然如此,咱哥倆今晚非得好好喝他個痛快,我這就去叫人準備。”
李濤出去了。
小飛俠望着他的背影,心裏百感交集。
真的,人生得友如此夫複何憾?
什麽是朋友?
朋友相交貴在相知、相惜。
長江長一千三百七十公裏,為我國第一大河。
小飛俠和畜激依依不舍的與“搖鈴老人”李濤,和他的四個夫人話別後,就直接買掉溯江而上,直奔川境的“火雷堡”。
經過十天的船行,再經過一天的山道,他們到達了素有“鬼府”之稱的豐都城。
而“火雷堡”就在豐都城之西,一處占地頗廣的山坡上。
豐都縣,民間傳說為閻羅天子的所在之處,也就是所謂的陰曹地府。
至于為什麽把好好的一座豐都縣城當成了地獄,以及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已經完全無法考據了。
反倒是縣裏的每家商店只要一入黑,到了掌燈的時刻,全都左櫃臺上放了一盆清水。
凡是來買東西的顧客,在付錢的時候,都要把錢丢在盆子當錢沉到水底就是真錢,也就表示買東西的人是人。反之,若漂浮在水面的話,店主人就知道這些是冥紙,當然買東西的人是紀了。
這個故事一聽就知道是“鬼話”,不過豐都縣裏的人卻樂于失誦,至于有沒有這回事,也沒人去深究。
小飛俠第一次來這座俗稱“鬼府”的地方,他當然對什麽都有着好奇心。
薔薇卻是來過好幾回,或許習以為常,根本就不覺得一些傳說是真的。
她識途老馬的帶着小飛俠在縣城裏找到了一間頗為氣派的旅店,要了兩間上房後,她便要店家把飯菜開在房間裏。
他們一面吃着,薔激一面用筷子沾着茶水在桌上畫着一付簡單的地形圖,同時解說着“火雷堡”的形勢與建築格局。
這是很重要的一環,一個像小飛俠這樣的殺手,在行動之前最要緊的也就是要了解一切的環境。
解說完畢後,薔蔽擡頭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小飛俠看到薔藏那種憂心仲仲的樣子,不覺笑道:“依你看呢?““讨厭!”薔薇白了他一眼道:“人家現在緊張得連心都快跳了出來,你現還有心情說笑。”
小飛快拍了拍她的手,淡淡的道:“你別這麽緊張成不?去殺人的是我,你只要安心的在這等消息就行了。”
眼眶一紅,薔激眼淚已湧現道:“你就是這樣子,如果你是我花錢請來的殺手,我當然不會這麽緊張,可是你不同,你是我的……我的朋友,我怎能安心?”
連忙賠着不是,小飛俠道:”我只是開開玩笑,想稍解你心中的緊張罷了。好,好!我們談正經的,我想就今夜先去探個究竟。能動手就動手,不能動手我明天晚上再去一趟。”
薔薇想了一下,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對這次的行動有多少把握?’”
小飛俠也想了一下,迫:“一點也沒有。”
薔薇吓了一跳,差點打翻桌上的茶杯,驚恐萬分的道:“你說什麽?’小飛俠正色道:
“真的,因為到目前,我對這姓雷的混蛋是一點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他是個厲害的人物。其他的像他的武功如何?擅長什麽:慣用兵器是什麽?以及他的生活習性又如何?這些我完全一大所知。你不了解,做我們這行的最怕的就是打迷糊丈,通常我們要對付一個人,最起碼方三個月觀察的時問才會下手。”
“那……那怎麽辦?”薔薇簡直慌了手腳。
小飛俠道:“沒怎麽辦,只有見機行事了。”
薔薇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我記起來了,這雷明遠有一個習慣,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什麽習慣?”
這時候對敵人多了解一點,對自己也就多了一份安全。
“雷明遠每天早上都有在後園子練功的習慣,風雨無阻。”’“練功?”小飛快想了一下,道:“嗯,或許這是一個好的機會,他都是一個人練的嗎?”
“不,他都是和一名叫陳起的武師一塊練。”
“這陳起的功夫怎樣?”
薔薇搖了搖頭。
小飛俠笑道:“我忘了你是個普通人,當然分不出誰的功夫強與弱。”回回回回回火雷堡——
火雷堡矗立在這山坡上,在黑夜裏看來,如一只龐然怪獸一般,透露着幾許猙獰和恐怖之息。
小飛俠一身黑衣,臉上亦用黑布蒙着,已靜靜的在堡外窺伺了好一會兒。
現他開始心裏默數着數,一直到第三十四時,他便身形一拔,已上了堡牆。
而這時在堡牆巡視的堡丁剛好轉過頭去。
等這堡丁再轉回身向小飛俠這方向走來,小飛俠已經輕巧的落入一棚花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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