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投機
? “啊！我們最美麗的女公爵！雪夜裏的征服者！索爾伯裏人民的救星！”吟游詩人現學現賣出一首蹩腳的贊美詩，這令他得到了一筆小小的賞錢。在打發走這名善于察言觀色阿谀奉承的吟游詩人後，喬端起一杯美酒細細品嘗，然後和顏問道：“倫奇先生，我走的這段日子裏，錯雨城與紅堡方面的合作情況怎麽樣了？”
倫奇可謂胸有成竹：“按照事先的計劃，我為弗瑞大人提供了兩千五百名新兵，等到明年春夏時節小夥子們長大了，還會有一批新的士兵為您作戰。”
“不錯。”喬點點頭贊許道，也不知道是在說倫奇的工作還是杯中美酒。
“在裝備方面，我們的新礦廠主依然是那麽值得信賴，他提供的武器和盔甲，足以再武裝一萬人。”倫奇倒也沒有貪功。
“嗯，他的确是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等會你叫他過來一趟，他的勤勞應該得到相匹配的賞賜。”喬說完這句話後，立馬有仆人前去通知。
倫奇接着說道：“另外，錯雨城這個月的稅收也已經全部收上來了，目前正在清點記賬，等到明天那些屬于大人您的財産，就将會送到紅堡裏。”
“嗯，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倫奇先生。”喬很真誠地感謝了倫奇。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我尊敬的女公爵大人。”倫奇不敢自傲，恭恭敬敬地答道。
“利娅！把我的小紅本拿過來。”利娅聞言轉身去了馬車那邊，不一會又拿着一本包裝精美的書回到了這裏。
喬接過這本紅色的所謂小紅本，然後在上面寫了什麽，倫奇雖然心裏好奇得緊，但也不方便繞過去窺視。
“你一定好奇這是什麽吧？”喬已經看穿了倫奇的心思，但這也是人之常情，誰能扼殺自己的好奇心呢？
“啪！”合上神秘的小紅本，喬解答了倫奇的疑惑，“索爾伯裏很大。”
“是的，索爾伯裏是我們洛克铎帝國最大的省份之一了。”倫奇順着喬的話答道。
“你看，索爾伯裏很大，而我手下的領主卻很少。等我收複了整個索爾伯裏之後，我會需要許多可靠的領主來協助我的統治。”
倫奇不禁怦然心動，喬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她會大肆分封土地，在自己的手下當中提拔出一些心腹成為新的貴族。
“平民不應該成為領主，有資格成為領地主人的人，必須要有恰當的貴族身份。很遺憾，洛克铎皇帝陛下已經殉國，所以我無法向帝國方面舉薦，而我暫時也沒有資格分封貴族。”喬似乎是在漫不經心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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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暫時使用的十分微妙，銀血家在統一索爾伯裏後，可是一度稱王的，直到臣服洛克铎皇帝後，才削去了國王的稱號。公爵沒有資格封貴族，但倘若喬從塵封的家底裏摸出那頂古老的王冠，加冕為索爾伯裏女王，那她一定會分封許許多多的大小貴族，填滿整個索爾伯裏。
一直以來倫奇都是一名投機者，但假如喬真的給了他成為貴族的機會，那麽狡猾的倫奇會真的考慮以後是否死心塌地為喬賣命了。
倫奇是一名商人兼市長，他的父輩，祖輩，一直以來都是商人，并不時地從事鎮長或市長之類的工作。截至目前，倫奇算得上是家族歷史上較為出色的一人，但如果倫奇成為了一名貴族，那麽他就會徹底的超越他那些叔伯父兄，成為了毫無疑問的家族第一人。
“你知道，戰争年代是獲得功勳最好的年代，這幾場仗打下來，我已經記住了一些勇敢而忠誠的人。他們理應得到一筆豐厚的獎勵，而我會記住他們，并在适當的時候給予他們獎勵。”喬喝了一大口克汀格朗，“銀血家，一直慷慨。”
“這就是小紅本的作用，那麽現在，你明白了嗎？倫奇先生。”
“是的，我的大人，我明白了。”
倫奇連連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護送喬離去。在送走喬之後，倫奇坐在椅子上閉目冥想了一會，然後他猛然睜開眼站起來，從床底的一塊地板之下掏出了一把青銅鑰匙。
趕走了所有的仆人，倫奇神情緊張地打開酒櫃，并且在酒櫃的後壁上鼓弄了一會，随後一道小門被推開了，這酒櫃裏居然還別有洞天。倫奇舉着一個火把，走進酒櫃後面的牆壁裏，順着夾層向下進入一個隐秘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側牆上，倫奇打開了一個機關，機關裏面是一方大石桌，在那石桌上靜靜地躺着一個大木箱，青銅鑰匙塞進去一轉，木箱上的大鎖啪的一聲落地。
黃金，這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家族世代傳下來的黃金！整整一大箱的高純度黃金條，每一條上都刻着倫奇姓氏的首字母。這是倫奇家的傳統，當倫奇的祖輩們賺夠了一筆錢，他們就會把錢換成黃金，然後熔煉成成色最足的金條，并且放入自己的小金庫裏。
這些黃金換成市面上流通的金基納的話，其數量是異常龐大的，考慮到倫奇家族的身份，他們能有這個財富顯得那麽驚人。恐怕整個索爾伯裏，能有底氣一次性拿出這麽多錢的，也只有銀血家了吧。
倫奇就守在這箱黃金上面熬了一整夜，他在做激烈的思想鬥争，直到第二天他才離去。
而第三天，這批黃金出現在了紅堡。
世界上有人能拒絕黃金嗎？沒有人！那麽我們的公爵大人自然也不例外，實際上在這一陣子的大規模消耗之後，紅堡密道裏的財富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為了快速解決財政問題，喬甚至制定了一個冒險的作戰計劃，準備奇襲遠方鷹海城的米爾公爵，因為鷹海城曾經是銀血家的大本營，那裏也有着銀血家最大的一筆財富。
由于喬不喜歡充斥着淩厲海風并常年伴有魚腥味的鷹海城，所以喬通常不住在那裏，而是由喬的哥哥代為管理這座銀血家的主城。在戰争爆發之前而山雨欲來之際，喬的哥哥曾經向喬透露了那裏金庫的數字，并且表示有了那筆財富，他們銀血家将永遠屹立在索爾伯裏。
喬清楚的記得那時的場景，皇帝發出了召集令，身披鎖子甲的貴族少年将要帶着一半的兵力離開去與皇帝會合。哥哥當時一臉溫柔的表情，卻有那麽莊重的口氣：“我親愛的妹妹，我将要奔赴戰争了，但無論發生了什麽，記住，銀血和索爾伯裏是融為一體的，你是索爾伯裏的主人，永遠都是！”
當時喬的哥哥樂觀的認為，即使衰落的洛克铎帝國不是蒸蒸日上赫爾帝國的對手，也不過是割地賠款的事。反正割的地只會從皇帝本人的直屬領地裏出，而分攤下來的賠款，對于富裕的銀血家來說不算什麽大的問題。
殘酷的現實卻是，在半年之後洛克铎帝國和赫爾帝國的那場決戰中，洛克铎帝國遭遇了大陸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場失敗。全國大大小小數千貴族組成的近百萬大軍，居然被那天才般的赫爾帝國皇帝不可思議的全殲。
經此一役，赫爾帝國皇帝成為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軍事家，而洛克铎帝國則在這名戰神面前化為了歷史的塵埃。而留守索爾伯裏的那一半兵力和那龐大的財富，在這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成為了笑話，喬也從此踏上了流亡之旅。
鷹海城的米爾公爵是赫爾帝國皇太子查爾斯的表兄，也是索爾伯裏最強大的諸侯，勞師遠征奇襲鷹海城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好在，在喬決定铤而走險之前，倫奇的黃金送到了，這解決了當前的財政困境。而只要堅持過這一段混亂的日子，等到各項行政工作都進入正軌，再額外征收一筆戰争稅，財政狀況應該就會徹底好轉。
至于征收戰争稅會不會引起人民的不滿？領主打仗，百姓納稅，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至少喬是這樣認為的。
在手下倫奇送上的大禮之後，喬也投桃報李，在自己的軍隊中給倫奇挂了一個軍需官的名。當然倫奇并不需要随軍，他只用不時送來戰争物資，在士兵們的心目中留一個好的印象，并讓喬在功勞薄上給他記名。
喬給他的許諾是——雪落堡不會永遠處于自治狀态。
雪落堡是伯爵的領地，但卻是一塊最差的領地，被紅壤沼澤包圍着，但這塊領地恰好讓倫奇最為滿意和心安。雪落堡的吸引力已經足夠致命，而最差封地的名號，也符合倫奇對自身的定位。倘若喬一來就直接說要把焚木堡這種稍好的土地封給他，倫奇反倒會有些忐忑，畢竟以他的身份和功勞，能當雪落堡的領主已經是何德何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