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流氓

黑夜裏。女鬼單獨睡在王家的客房裏。淡淡的月光,灑在她白中透紅的臉蛋上。緊閉着雙眸,睫毛下揚,好像閉翳了翅膀的蝴蝶。白汐看着她睡,看到了午夜也不覺得審美疲憊。真該慶幸,王墨林好歹沒有碰她……哦不,自己的身子。

忽然,女鬼的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喘息也粗重起來。她舉起兩只手,伸展成爪子。往上做了一個抓撓棺材板的姿勢。口中念念有詞:“救救我!救救我!”然後,她就驚醒了。臉色由白轉紫。還出了一身的冷汗淋漓。

“怎麽,做噩夢了?”白汐不屑地冷笑道:“你也知道虧心事做多了,睡也睡不踏實。”

“胡說!”女鬼冷冷道:“做個夢而已。我哪裏做虧心事了?!”

“成魔之人,必定在生前犯下過一些過錯。要不然,不會徘徊人世不入輪回。你天性應該還不錯,但應該做過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

“小小妖怪,知道的還不少。”女鬼冷笑道:“就算我殺過人又如何?!我救了半輩子的人,只殺過一個人。”

“你殺了誰?”

“這個你無需知道!”

女鬼又躺了下來。這一回,她一覺安穩睡到了天亮。王墨林要去公司。女鬼也梳洗打扮幹淨,像個跟屁蟲一樣坐在王墨林的車上。但王墨林連一眼都不看她。這一回,把她丢在離公司兩千米的地方,讓她徒步走路去公司。

正是上班的早高峰期。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流不息。女鬼踩着高跟鞋,掌握不好平衡,一扭一扭地蹒跚前進。街道兩邊的人,看一個漂亮的小姐這麽走路。都捂着嘴在笑。忽然擱到一塊石子,女鬼“啊!”了一聲跌倒下來。

正好一輛汽車飛馳而來。眼看快來不及剎車,“滴——!”地一聲警響了。車裏的人罵了句:“大馬路上找死啊!臭娘們!”

一個小交警跑過來,把跌倒的女鬼攙扶起來。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沒,我沒事。”

女鬼最後用了一個小時才走完了這區區兩公裏。到了公司,她就直接去了王墨林的辦公室。攆也攆不走。王墨林也當真好修養,就這麽把她當空氣晾了一早上。中午的時候,王墨林一邊吃飯一邊吃藥。藥倒是吃的比飯還多。

女鬼心疼他:“王……王董事長,你感覺怎麽樣?”

“咳咳——”

王墨林只是咳嗽個不停。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黑。忽高忽低的呼吸仿佛一根懸線,顫顫巍巍,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風吹斷了。女鬼不忍心看下去,要過來給他拍拍背。被王墨林趕出去了:“白汐,上班時間,注意行為!”

女鬼就癡癡地坐在對面的辦公室。目不轉睛地往他那邊看。眼眸中無限深情。

白汐看不下去了:“你別傻了。你都已經死了,還想和活着的人談戀愛?!”

“我不是要跟他戀愛。我要給他傳宗接代。”女鬼堅定道:“王生是三代獨傳。他又許諾非我不娶,我不給他生孩子,誰給他生孩子?!”

“可現在是2016年。不是1860年!”

“無所謂。無論過多少年,王生就是王生。”

白汐無語了。過了一會兒,林宗哲找到她來交換王家的調查報告。他也不知道對面的人,換了一個魂兒。進了門就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了沙發上:“白汐,我查清楚了。王家的确沒有盜竊洪秀全墓的案底。但是曾經挖過洪秀全女人的墓。”

女鬼大驚失色:“什麽?!天王的墓被盜了?!”

“嗯?!還不是你發現洪秀全的墓的嗎?日子過糊塗了?!”林宗哲也沒上心,繼續道:“洪秀全是個畜生吶!他生前登記的後宮女人有88名。女幹.淫的女人更是不計其數。定都天京以後,洪秀全玩死了幾個女人。其中有一位他很喜歡的小老婆。就埋在了梅花山腳下。但是那小老婆埋下去幾十年後,就被王家的人給盜了墓。”

女鬼的眼眶已經濕潤了,似乎觸動了什麽難言的心事。

又聽林宗哲道:“這一宗案子。是王家人前段日子喝茶的時候,主動向警察坦白的。出土的東西,他們也不知道去向了。”

女鬼期期艾艾問道:“東西……沒了就算了。天王的墓,盜掘了也活該。他就是個混蛋,什麽惡都做了。死了下地獄都便宜他!”

“呦,你還挺有歷史正義感的嘛。”

“我一個女人家,哪有什麽正義感。不過我就猜到天王死後不得安生!他建造陵墓的時候,齊聚了江南所有的道士,要給他熔丹砂煉水銀,要鑄造《史記》中秦始皇那樣的九州水銀河做陵墓的中心。呸!他一個潑皮,居然自比秦皇!”

“水銀河?!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女鬼這才收斂了些。但對洪秀全的恨意,還是溢于言表:“洪秀全用了五個随身親衛負責皇陵修建。這些人也對天王有貳臣之心。我猜呀,他們一定會等洪秀全死了以後,把他的陵墓掏空,把他的金玺,傳國玉玺全部拿走!”

“什麽什麽?!傳國玉玺?!”林宗哲越來越聽不懂了。

倒是白汐明白了這女鬼的身份——這麽說來,她就是洪秀全的小妾了?!但怎麽會念念叨叨什麽王大人呢?難道是……她本來要嫁給那什麽王大人。結果中途被洪秀全搶了做小老婆。死了後被收斂在梅花山。又被王家人挖了出來?!

這麽一想,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密室裏的棺椁不開棺了。

盜墓賊,開館為的是奪取死人身上的金銀珠寶。但連棺椁一起運回來了,明顯不是為了財。

這女人,說不定真的和王家有關系。王家後人把她的棺椁挖了出來,保持了棺材的完整。大概就是因為彼此之間的淵源。

不過,不管這女鬼有什麽苦楚,她也不該占了自己的身子啊!白汐郁悶。

女鬼送走了林宗哲。又坐在轉椅上長籲短嘆:“天王的墓被人盜了。哈,真是好報應!”“天王麾下的女将蘇三娘和我交好,不知道她葬身何處。還能不能去祭拜一下。”“可惜了,我本想去天王墓處取走傳國玉玺的。”

這倒是和她的目标一致了:“我也要傳國玉玺。你知道的,我的身子頂多再維持一個多月。”

“我知道你快死了。但你我同為陰司之人,沒有陽氣。我也只能附在你身上。而我,必須活到給王生生孩子的那一日。”女鬼盯住了林宗哲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樣好了。我們一起享用一下活人的陽氣續命好了。”

白汐不可思議道:“你要殺人?!”

“不殺人怎麽辦?!你的身子很快就撐不下去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這女鬼真的把話語付諸實施了。她和林宗哲打了招呼,讓他留下來等自己。林宗哲就留了下來。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她有什麽事情嗎?女鬼笑着道:“我找到洪秀全墓被盜的線索了,你跟我來。”

林宗哲絲毫不懷疑她的話,跟她走了出去。女鬼帶他越走越偏。白汐急的在心裏大叫讓他滾遠點。但林宗哲這時候倒萬分信任她了。只是出了鬧市區,來到河邊的時候。女鬼忽然轉頭,露出一個嫣然一笑:“這裏不錯吧?”

“什麽?!”

“當你的埋骨之地。”說完,女鬼五指成白爪,抓向了林宗哲的喉嚨!林宗哲根本沒防備,被抓了個正着。他拼命掙紮,但是根本掙紮不脫。女鬼的力氣如此之大,把他一個一米八的漢子,都抓的懸空起來,雙腳離開地面。

“你——幹——什——麽——”

“沒辦法,誰讓你身上的陽氣這麽好。本小姐看中了,是你的福氣。”女鬼的指甲尖兒,幾乎戳進了林宗哲的肉裏,眼看他就要挂了。

忽然一張寫着血字的符咒飄了過來。

女鬼沒看清楚,還以為什麽垃圾飄了過來。伸出手抓了一把,結果觸碰的瞬間。她大叫一聲“啊!”然後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連白汐都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還只是女鬼感覺的十分之一。可見這血符的威力多大了。

順着血符飄來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小夥子,站在大樹後,手裏拿着一把桃木劍。看起來,已經跟蹤了她很久。

女鬼并不怕什麽小道士。她也是有法術的人。但是她怕這血符。血符上的血,肯定是一位道行極高的老道之血書成的,粘上了就不得了了。于是挽起一個手勢,卷起一陣狂風想要逃走。但這老道士的血書成的符咒窮追不舍。

現在,女鬼後悔出來的太遠了。這裏是秦淮河的盡頭。到處都是荒野。方才只想着怎麽藏屍比較好。沒想到有人盯上了自己。

女鬼一腳跨過了小河。要往鬧市區逃跑。但是對面方向又出現一道血符,直襲她的面門。女鬼大吃一驚,伸出五指并攏虛空劃出一道痕跡。指風如一道迅雷,撲向這一張符咒。把符咒撕了個粉碎。她剛舒了一口氣,更多的符咒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同時,東西北三個方位,各出現一名道士。手持一把銅鈴。向着她而來。女鬼大吃一驚,趕緊往後跑。後面的譚琦又追了上來。與此同時,三個道士開始搖動手中的銅鈴。頓時,一串清越鈴聲響起。響得很有節奏。似乎連着心跳的搏動。

女鬼慘叫起來。她的心跳,此時此刻,和這鈴聲到了一個頻率上。但是持鈴之人忽快忽慢地搖着鈴铛。讓她幾乎抓心撓肺地難受。

頭發,披散下來了。遮住她蒼白的臉,反而更顯得凄厲。

一雙眼眸,像是含了最怨恨的毒水。把所有的不甘心,指準了每一個看到她的人。

剛剛才緩過來的林宗哲,這時候也趕來了。他看到這個場景“哎呦!”大叫一聲,就昏了過去。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得了白日撞鬼的。女鬼這一次,真的伏誅了。但是白汐也不好過。女鬼受十分苦楚,她就要承擔一份。

不過看到譚琦,她就安心了。肯定是謝文湛知道自己出事了,過來救自己了。

當女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倒下來的時候。譚琦走上前來,把她用捆仙繩捆住了。然後一輛小轎車過來了,幾個道士把她扔進了車裏。腦門上還貼了一張壓住魔力的血符。女鬼這時候只有哭的份了,其實她哭起來也很楚楚可憐。

女鬼花旦青衣一樣動聽的聲音,捏了一絲絲絕望,聽起來格外可憐:“各位大人,你們就這麽打算把我殺了嗎?!”

坐在她身邊的一個老道士,聽了這聲音,竟是感覺心神一晃,湧上心頭一陣惡心感。仿佛要把五髒六腑全部吐出來。另一個道士趕緊又加了一道血符。女鬼才安分了點。而那老道士往車窗外吐了一口血.腥的唾沫,才感覺清明了點。

“死妖怪!伏誅了還敢害人!”老道士要招呼她的臉蛋。譚琦攔住了他:“周道長,這妖怪占了我家少夫人的身子,不得無禮。”

女鬼恨恨然。而白汐卻是惦記着怎麽把女鬼從自己的身上引出來。

按道理說,女鬼附上她的身子以後。就是和她的五感都聯系到一起了。假如用強的道家法術來懲罰女鬼,迫使她元魂出竅。那麽,不僅自己這一具殘破的身子保不住,還會魂飛魄散。但是不用法術強逼,只能讓女鬼自願出殼,她才可以奪回身體。

這真是個難辦的問題。她想,謝文湛可千萬不要叫手底下的人用強啊。

很快,她就見到了謝文湛。今天,他那條黑色的領帶格外顯眼。原本神采飛揚的眼眸,此時卻是冰的。而且冰之中,還加了許多許多的擔憂。僅僅幾天不見,他就瘦了許多。連眼眶底下都黑了。看起來根本沒睡過好覺。

他走到女鬼的面前,問道:“你不是白汐,那白汐在哪裏?”

“哈,白汐?白汐就是我呀。你眼瞎了嗎?!”女鬼掙紮了一下,被譚琦拿住了肩膀。就擡頭大叫道:“有本事你殺了我呀,你的女人也會不得好死的!”

謝文湛蹲下身子,對上女鬼的眼睛:“這麽說,你霸占了白汐的身體?”

“不錯!你用什麽法術對付我,痛苦都會加倍還到你女人的身上!”女鬼咯咯咯地笑起來:“怎麽樣,還舍不舍得了?”

“小譚,你們出去。”

“少東家!”

“出去,這裏由我來想辦法。”謝文湛嚴肅道。

白汐不知道他有什麽辦法。不過謝文湛把女鬼給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女鬼露出錯愕之色,卻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幹什麽。然後看他将“白汐”的上身衣服全部脫了,兩只手舉了起來。捆在了床板上。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女鬼已經傻了,白汐覺得靈魂就要出竅了。

謝文湛的身體很好看,整個人散發着舒朗的陽剛氣質。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隆起的健壯胸.肌,還有完美無瑕的俊美容顏。當這樣完美的男人,就這麽壓上來的時候。女鬼已經全身直冒冷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要幹什麽?!”

“白汐是我女人,但她在房事上有點不聽話。不如趁着她不知道的時候,我來盡興一下。”

“什麽?!”女鬼像是見了鬼一樣:“你要強.幹我?!”

“反正身體是白汐的。我無所謂。”謝文湛冷笑道:“知道我要幹什麽嗎?一定會讓你下不了床的。前方,側方都滿足不了我。”又把手放在她的大.腿內側:“白汐,我從來不是光說不幹的人。幹就要幹的持久漂亮。”

不,白汐想,現在還是死了算了吧,謝文湛已經瘋了。而女鬼也是一幅糾結的表情:“你……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禽……獸!”禽獸二字剛說出口。謝文湛又屈起她的小腿。一幅享受的表情:“放到你嘴裏怎麽樣?”

“啊?!”女鬼這會兒已經和她一樣想死了:“把,把什麽放到嘴裏?!”

“當然是讓你舒服的東西。”謝文湛冷笑着,自有一傲視身下之人的強勢:“白汐,每一次和你做一晚上,我都不盡興。今天,我們從嘴開始做起怎麽樣?讓你嘗一嘗男人的味道。”又俯下身,把她的手捉了過來,往某處摸去。

還沒到位置。女鬼已經叫了起來:“你,你這個禽獸!畜生!你和天王那惡人有什麽兩樣?!”

男人削薄輕抿的唇輕啓:“白汐,我怎麽會是那麽花心的男人。我只會對你的身體有興趣。所以,我會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你的身上。保準讓你滿意。”

白汐已經當自己不存在了,男人愛怎麽玩怎麽玩。而女鬼開始哭了,她真哭了。她活了以後,一心一意要嫁給王大人,她死于前世羞辱的難堪。現在,這個男人要再一次禽.獸不如奪走她的“聖潔”。真,真不如死了的好。

所以,當謝文湛的手,放到她的內褲一角,要往下拉的時候。女鬼長嘯一聲“王大人!”就從她身上竄了出來,落到地上,化為一堆枯骨。白汐這才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但謝文湛松綁了以後,白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擡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流氓!”

真真是,大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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