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三盜

陳崇墓裏面的傳國玉玺,居然是假的。

白汐擡起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王墨林。王墨林別過臉去,不忍看她。再眨巴盯着謝文湛,謝文湛把她攬到一邊去。然而,似乎不知怎麽開口。抱了絕大的希望而來。卻落得如此結果。最後男人狠狠揍了一拳在山岩上。

她心疼地把他的手拉回來,捂在懷裏:“文湛,我沒事的。”

男人拉過她的手,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十分眷念地撫摸她的脊背。她閉上眼,卻覺得有他在,真的是一點都舍不得離去。

這時候,底下又起出來一箱子東西。但是大家都沒什麽興趣。王墨林道:“我們不是來破壞人祖墳的。東西都放回去吧。”

“等等!”白汐這邊已經走了過來:“箱子裏面有古董。打開看看是什麽。”

箱子打開了,然後。衆人目瞪口呆。滿滿一箱子的金銀財寶!什麽銀雙喜八仙腰帶,葫蘆金耳墜,金鑲紅寶石祥雲紋頭飾,高足金杯琳琅滿目。白汐随便拿起一只金簪子,便看出來了:“這是陳崇和孟問,從天王墓裏面帶出來的東西。”

林宗哲不明白了:“怎麽看出來的?”

“首飾的鍍金方法是鎏金。鎏金工藝,分為九,八,七成金水。九成金的黃中帶紫、八成金呈黃色、七成金黃中帶青。這是正宗的九成金。太平天國時只有王侯能用九成金。再看下面有銘文:聖庫遺寶。聖庫的東西,自然是洪秀全的東西。”

說完,白汐拿起其中靈氣最旺盛,年代最久遠的一條銀“祝三多”長命鎖。道:“這東西我要了。其餘的,王先生看着辦。”

王墨林不假思索打了個電話給陳家德讓他來決定,倒是個講信任的人。

這邊,白汐離人群遠了一點,等謝文湛過來了。才與這長命鎖通了靈——洪秀全墓裏面的東西,應該知道傳國玉玺的下落。原本,它們就應該是随着天王和傳國玉玺一起下葬的——“告訴我,傳國玉玺被誰拿走了?”

長命鎖蘇醒了過來,靈氣大漲。

閉上眼,長命鎖的靈氣傳遞了過來。眼前展現出一幅畫面——一百多年前,就在這紫金山之巅。遠處的秦淮河,緩慢而悠長地流淌着。河上浮着一層微褐色的霧。周圍空無一人。野草昏昏暗暗地在微風中搖動着露珠。

當年匆忙掩蓋的天王墓,如今已經悄無聲息。破凍後的土地,生長着絨絨的春草。誰也不曾想到,一個百年枭雄沉睡在地下。

忽然有兩個人影忽遠忽近地走過來。離得近了,卻是一個和尚,一個老者。

和尚先拔去周圍所有的野草,再先移開青石,然後用荷葉包了一葉子的水,灑在土壤上,接着用樹枝松開泥土。只是鼓搗了幾下,濕潤的土裏赫然露出一截銅獸頭。于是,兩人合作掘開了一整塊砂石。一座辟邪銅像赫然露出來。

“沒錯,王兄。這裏就是天王墓地了。傳國玉玺就埋在地下。你是如今朝廷派來尋找傳國玉玺的欽差,如果需要,那就拿去吧。”

王兄,欽差。自然就是當初的大官王夔了。

“不行!”王夔冷冷道:“我為朝廷奔波了幾十年。最後落得無兒無女,無妻無母。可是朝廷!居然聽信了小人的話,将我貶谪到此處!還有……還有,居然和洋人簽訂什麽條約!中國才四萬萬人,賠償卻有12億白銀!”

說完,王夔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王兄肯出家為僧,還肯向我投誠,告知天王墓的秘密。這個人情,我替天下百姓謝謝你。”

那和尚也嘆了口氣道:“阿彌陀佛。我前半輩子殺戮無數。到了栖霞寺後,每日抄寫佛經。才有了放下屠刀,救濟衆生的想法。可恨我那趙虎,孟問,沈萬莊。趙大興四個兄弟。還每日惦記着挖出玉玺,想要步天王後塵!”

王夔撚須而笑:“既然如此,王振老弟,咱們不如取出傳國玉玺好了。讓那四個狼心狗肺的殺人魔王,一輩子也沒法得逞!”

王振微微一笑:“王大人的建議,和我不謀而合。老實說,小弟早就有打算了。不僅可以讓我那四個混賬兄弟得不到玉玺,還可以讓他們被天下人恥笑。”

說完,他從布袋裏拿出另一方假玉玺……

事後,真的傳國玉玺落到王夔的手裏。王振和尚重新回到栖霞寺當撞鐘和尚。

時間又匆匆過了幾年。同一個地點。同一個季節。天王墓再次被挖掘開來。這一回,來者是孟問和他的拜把子兄弟陳崇。陳崇是土耗子出生。很快打好了盜洞下去。而且将天王棺材裏的金銀珠寶和“傳國玉玺”全部拿了上來。

當然,陳崇和孟問,都不知道這一方玉玺,已經被王振和尚掉了包。而這一枚長命鎖,也就是那時候,随着陳崇從墓地裏起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陳崇忽然偷襲孟問。哪知道孟問也防備了一手。身上穿了金絲軟甲。一擊不成,兩個人扭打成一團,最後雙雙斃命。

一年後。陳家後人尋來,将財寶與假的傳國玉玺,全部随陳崇的遺骸下葬。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白汐收回了靈力。

她終于,終于知道傳國玉玺的下落了——敢情是天京五虎中出家的那個“王振”,告知了王墨林的祖先,湘軍将領王夔,将玉玺先行拿走了!

那麽,問題來了,王夔将玉玺放在哪裏了?!這簡直是個大問題。因為王夔最後是一次外出的時候,走失在紫金山的!

她把剛才感應到的這一段二次盜墓的故事,告訴了謝文湛。謝文湛聽完後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什麽哲學問題入了迷。

她拉起了他的一只手:“文湛,你在想什麽呢?”

他拉過她的這只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白汐,我在想,這四個人事後都沒回到陵墓原址。那到底,是誰把洪秀全的墓給盜空了的?”

這倒是提醒她了。事情不對勁啊!洪秀全的墓是被盜空了的。王夔只拿走了玉玺。陳崇,孟問,雙雙斃命于山中。天京五虎中,當時四個都已經死了。還知道洪秀全墓地地址的——只剩下那個老和尚,王夔的“老弟”王振啊!

“你是說,要麽是王振又帶人來盜墓了。要麽是他洩露了地址出去?”

“應該是他。”謝文湛提醒她:“你不是在上次王家展出的一張禪椅上,看到了一個老和尚,被人槍斃了的殘念嗎?”

恍如醍醐灌頂。一切忽然順理成章了。

王家明清家具拍賣會上,她接觸過一張禪意。事後做過一個夢。那椅子托付她一個信息:自己近百歲高齡的老主子,知道洪秀全墓的下落。被一群軍人威逼着說出來。然後槍聲響了。當時,她以為那老和尚被人打死了。

卻沒想到,那老和尚可能承受不住威脅,真的将洪秀全的墓地地址告知了那一夥人——

時間也對的上。王振是1841年生的。百歲的時候,已經是民國,乃至抗日戰争時期!

她脫口而出一個結論:“王振透露了地址,洪秀全的墓第三次被盜。這一次,墓裏面什麽東西都沒剩下。不過我猜,所有進墓的人。目标都是傳國玉玺。但玉玺其實是第一次就被盜走了。天王金印倒是最後一次才拿走的。”

“不錯。而且我有種預感,王夔不是無緣無故走失的。他可能生命的最後,想完成什麽心願。所以一去不複返。”謝文湛道:“看來,咱們得再去一趟栖霞寺。看看覺圓大師王振最後一次見到王夔。發生了什麽事。”

“不急。先回去睡一覺。”白汐用手帕擦去他頭發上的沙土:“你也真是的。好端端跑過來炸人家的祖墳。害我白擔心一場。”

謝文湛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伴随着淡淡的山間清風。

而山岩後轉過來一個人。卻是王墨林。似乎沒料到他們會在這裏接吻,頓時愣在了原地。

少女溫柔而依戀地看着謝文湛,那眼神,就是在告訴自己,和她已經沒戲了。王墨林握緊了拳,沉默地轉過身。回去的路上,他又犯了心痛病。

回到謝家別墅,白汐就将今天的見聞全部錄入了電腦裏。謝文湛在一旁看着她。現在看起來,天王墓還真是多災多難。一共被盜掘了三次。分別是:王夔和王振。陳崇和孟問。民國的時候,王振告知的對象。所以,墓室裏才會空空如也。

錄入完畢。她托腮沉思了一會兒。卻被謝文湛拉到了懷裏:“想什麽呢?”

她仰頭看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文湛,我在想。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墨林會不會知道傳國玉玺在什麽地方啊?”

“他不知道。那一天你昏迷過去,他中午過來探望你。在外面抽了一支煙,嗆得咳出了血。然後他告訴我,一定會幫忙救你。”

“那真是我多心了。”她內疚起來,自己是太不信任王墨林了。

謝文湛分析道:“王夔既然那麽痛恨清朝廷,那麽他一定不會将傳國玉玺流傳下去的。我猜,他大概是死的時候,把玉玺一起帶進了墳墓裏頭。”

“說的也是。”她咬完了字眼,就又想到另一件事。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于是開始脫衣服。謝文湛拉住了她往下扒拉的手:“你做什麽?”她抽出手,又把自己給脫了。然後躺在了他的懷裏:“文湛,我想要你。”

謝文湛哭笑不得:“你最近怎麽都想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我真的想要你。”她睜大眼睛,盯住他的容顏:“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在乎我走了以後,你又娶了誰為妻。但是你得明白,我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

謝文湛微微動容,或許,這一段感情當中。總是自己在付出,她在被迫承受。卻沒想到,她也有這麽一日會主動出擊。而白汐又攀附了上來。這一次,她的唇,直接落到了他的下巴上:“文湛,給我好不好?讓我和你一起快樂。”

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催得男人也開始寬衣解帶。這一回,她不想再讓看中的獵物逃走了。引導他的手指,進入女人“心靈的通道。”

一根手指,兩根手指就夠擠的了。她叫了出來:“別,別欺負我。”

謝文湛品嘗着她的圓潤白膩:“不行,今晚我要好好欺負你。”

幹嘛去管什麽幾千年,什麽生離死別。什麽傳國玉玺,什麽什麽臉皮……她就是這麽自私。哪怕不擇手段,也要盡量占有謝文湛多一些時間。這樣,就算自己走了。他還能銘記自己的好處。到死都不忘記,那更好。

很快。氣氛就火熱了起來。男人吻上了她的身子,溫柔地向下。勾起人最初,也是最強烈的欲念。她覺得自己是一只飛蛾,強烈地想要融化在他的火焰當中。而他,毫無預備的時候進入了。她忍不住長嘆一聲,好像夢想,在一瞬間成真。

但她真的太緊了。緊到每一分的占據,都成為了刻入骨髓的深刻記憶。

接着,他很知情趣地停留在一層膜的地方。輕碰,嘗試。就是不肯沖破。白汐不滿意了,覺得忒折磨人:“你,你怎麽……不進來?”

“白汐,我愛你。”他吻上她的唇。心心念念道:“這一次沒有回頭路了。你是我的女人,那我也就會是你一輩子的男人。”

說完,那一層阻擾被他用力捅破。她終于破繭成蝶,從女孩轉變為女人。因為是謝文湛,這個過程雖然疼,也是充滿幸福和甜蜜的。

有殷紅的兩條血線滴下來,弄髒了潔白的床單。卻格外醒目。

白汐忍不住咬上了嘴唇。好似時間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然後,久違的風暴襲來……呃,就算看起來再溫柔的男人,在這種事面前,也會化身為不可理喻的魔鬼吧。只是……想到身體裏的那個人是他,也沒有什麽好擔憂的。

第一次的雲霄,在彼此的粗喘聲靜止的那一刻到來。她忍不住呢喃出聲,疼痛都被他的灼熱所掃蕩開了。靈臺裏一片忘情的愉悅……

接下來,她也主動貼上去……

向來都是無比漫長的黑夜,卻被他弄得如此短暫和快樂。

早上是被謝文湛的早安吻給弄醒的。淡淡的陽光灑在他精致的容顏上。格外的俊美。而且,他的眸子裏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幸福。

看她醒了,謝文湛單手拿過手機,将她鬓發散亂的樣子拍了下來。她伸出手去搶手機,他就順勢給她了。這才發現男人的手機裏存了許多自己的照片。

近乎一百多張。全部是自己。他,他什麽時候有了這興趣?

“文湛,你也太無聊了吧。”白汐玩起了自拍。脖子以下布滿他昨晚弄出來的“人工玫瑰瓣”,謝文湛正人君子,自然不會拍這些部位。她就扯過被子,半遮半露,拍幾張性感的照片給他。讓男人以後也一飽眼福。

謝文湛湊了過來:“白汐,多拍幾張,這個相冊有加密鎖。除了我,誰都不能看。”

“切,你個小氣鬼。舍得給別人看嗎?”她拍完了,刮了他一個鼻子:“文湛,昨晚怎麽樣,滿意了嗎?你第二次擁有我了。”

“滿意極了。白汐,昨晚你叫的時候,特別動人。”謝文湛吻上她的精致身體:“可我還是把你弄疼了。”

“沒關系。下次就好了。”白汐翻了個身子。又主動出擊。年輕人果然就是沖動。碰一碰就成了燎原之勢。被子波動,随着他們姿勢的變化,呈現出不同的造型。前後連峰式的,上下峰巒重合式的。還有滾為一體,分不清彼此式……

這個早上,他要了她三次才罷休。

起床以後,謝文湛又送她來到了栖霞寺。接待他們的還是那一位才大學畢業的“僧人”。一看到她就樂了:“女施主。怎麽又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白汐走了過去,掏出一張毛爺爺:“麻煩小師傅帶我們去覺圓師傅生前住的地方去。”

“這個好說。錢你拿回去。”年輕的和尚笑道:“我還不至于這麽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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