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不得旁人了吧?
于是乎多重陰謀下還遇上了個貌似根本不會耍心機的“小白”,如此看來蕭羽不栽進去實在不太可能吧?——其實是蕭羽不想也不敢耍心思啊,畢竟這裏是蕭清皓的地盤,他可不想一下子把蕭清皓的心血全毀了……
後來有人回憶說,那日衆守防将士皆有嗜睡不醒的現象——明顯是讓人下了迷藥!可就在此時,偏偏有人說蕭羽自昨傍晚起一夜未歸,想來定是下了迷藥後畏罪潛逃了!
蕭清皓抽了抽嘴角,有些擔心,還能給這小子下迷藥!這人一定不簡單!小羽,千萬別有事!
誰料擔憂之心才有了那麽一點點,更充分的“證據”也讓人在蕭羽的帳篷內搜出來了——他的帳中竟藏了一壺絕世佳釀——若他未替敵方辦事怎能有如此厚待?
“或許是入營前帶的?!”歐陽濤趕緊補了句!畢竟水月閣裏可不缺這點酒水,何況蕭羽他可是水月閣少主啊!
可接着又有人從小羽帳中搜出了各類迷藥……這次無人能圓了——多少個夜晚,衆人可謂是親眼所見小羽他在精心地制着這些瓶瓶罐罐——這次歐陽濤也插不上話了!軍中人人皆知這個新來的小軍醫曾是少帥的摯友,如今少帥亦不再解釋了,那還有誰能插上話呢?
總之,不利的矛頭全往小羽頭上指了!可那些受人恩惠的兵士們卻又不知如何替人辯白,當然更重要的是人心難測,畢竟證據說話!更何況那個最該維護小羽的人從始至終也只是灌了自己一碗又一碗涼茶……
無可奈何,蕭清皓在一衆人讨論完了之後也只是吩咐下去道:“若見了蕭羽立刻縛來主帳篷!歐陽濤,你去給把他擒來!”
此刻還能調查什麽呢?如今形勢嚴峻,大戰在即,那麽最好的交待便是冤了一人——平軍心,也不冤了……這大抵就是下套的人抓準了的吧?
可這一切又多麽可笑啊!這,就是小羽付盡心血的地方?平軍心,為何非要傷了一人心……那麽小羽又能否欣欣然地跳進這個“圈套”呢?
顧影每自嘲(4)
得知此情況的蕭羽一路上倒是火急火燎——聽歐陽濤也說了不少軍中的流言蜚語——他們說得太逼真了!小羽生怕別人讓蕭清皓吃了癟更是加快了腳步!千萬別因為小羽為難啊!不過他卻忽略了……再怎麽着,一個小軍醫又能讓那個大軍師吃什麽癟呢?
待蕭羽一臉灰白地趕至軍營竟是正午時分了!看到蕭清皓此時還立在軍營門口,蕭羽倒是松了一口氣……
而蕭清皓呢?他此刻竟不顧一切就揚手賞了地上之人一聲極響的耳光,“孽礙!自昨日黃昏起你在何處?為何從你帳篷中搜出了那些物什?!快如實招來,否則……”
蕭羽捂着臉先是一愣,然後眼神暗了暗,一瞬後又淺淺笑了笑——這個标志性的笑容在今日看來實在有些苦澀……想自己緊趕慢趕是為了誰?為何不問小羽正午了可曾飯否?為何小羽心底最信任的人竟會信了那些荒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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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或不信,全在您一念之間…… 您若同樣認定是我……小羽無話可說。”蕭羽的眼神中有些憂傷,甚至還夾雜了些許晶瑩。
“難不成你還想狡辯?”聽這語氣,似乎答案蕭清皓已經肯定了?
“我……我無言以對。”淚水在眼眶打着旋,蕭羽的聲音又有些發顫……
“來人!将蕭羽拖過去重責軍棍四十!”蕭清皓瞥了一眼眼前這個死氣沉沉的孩子。
蕭羽任由人拉扯着,只是如今有些頭暈目眩——适才趕得猛了些!一口氣還沒緩上來……
待人将其按倒在刑凳上,蕭羽這才意識到——他們……他們這是要羞辱自己?!
聽聞蕭羽頗不配合地小小的“大打出手”了,這讓蕭清皓面色頗難看,“來人!把我那玉鞭拿來,我倒偏偏不信這邪了,就說是我讓你等把蕭羽押進我的營帳來親自執行的!”
不一會兒,蕭羽竟真的任人壓着推進了軍師的營帳!帳外之人皆是一陣狐疑——這蕭大軍師今日是怎麽了?這小軍醫何時輪到他來管束了?
不過狐疑歸狐疑,那個喚作蕭羽的少年此刻可是真被壓進了軍師的營帳中了,軍師這回連玉鞭都取來了,可不要出什麽性命的大事哦!有幾人便也急急去尋主帥與少帥了……想少帥與這小子交好,定能救下他一命的。
而小羽入了帳門便是一直在喘着粗氣,待他氣息平穩下來後也只是斜瞥見蕭清皓執玉鞭的手一直在發顫,便有些吃力地低首解了衣帶……
沒人看到小羽眼底閃過的悲傷——小羽只是想在月夜和父兄好好醉一場罷了!難道小羽錯了?甚至眼前的人竟然還要拿玉鞭來教訓自己?——這就是小羽不遠千裏追尋而至的人嗎?親人原來是這樣的嗎?
為什麽不相信小羽?不能只因為小羽是蕭羽——那個他蕭清皓的兒子,就單純地相信一次嗎?只這一次也好啊……
擡首,淚眼婆娑,小羽心中的萬千惆悵又可有人懂?
“我再最後問你一次,昨夜做了什麽?!”蕭清皓見人一直沉默着不發一言,心頭也是一痛,卻還是抱着些許希望地問道。
“旁人偏信,小羽并不在意。您若不信我,我……小羽無可奈何。可是,難道在您心裏就已經認定是我了嗎?甚至……”蕭羽緊了緊拳頭,“昨夜?呵呵,您若不信,多說又有何益……”
蕭清皓冷笑了一下,“你既不願多說,我也不多問什麽了……”說着,他附在蕭羽的耳旁低語了一句,跪着的人兒眼神立刻清明了些,一瞬之後小羽望着蕭清皓又一次苦澀地笑了笑,“好……”
顧影每自嘲(5)
而帳外之人呢?
若說這蕭羽救人倒還可信些,畢竟這些天他也救了那麽多人!雖說軍中之人大多是些粗人,可大家卻也是懂得感恩之人!可為何最後得知的偏偏是這個人人都歡喜的小子害人呢?!對于這種結論——
有人信——蕭羽他來歷不明,無事獻殷勤,總會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如今可謂是證據确鑿!
有人不信——想這蕭羽平日裏也是個謙順的孩子,他可謂是軍中遇到的最好的軍醫了!本性定然不壞的,說他下迷藥定然是不可能的了!
有人笑——這小子不懂強龍難壓地頭蛇,等着被趕出大營吧!殺殺他的銳氣也好……
有人悲——譬如說歐陽濤,他是完全不信蕭羽會害弟兄們的,只是此番屈打成招會不會傷了這小子的心啊?想來若非當初自己執意要将人拉入軍營,那麽此刻的小羽還會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弄玉公子……即便是江湖中的玉面鬼醫也不用吃這冤枉氣啊!
……
果然,才那麽一瞬的思緒紛飛,帳內已傳來了鞭笞的聲響——似乎還夾雜了內力?而且鞭鞭落肉!
那玉鞭是何物?下手不知輕重定會傷筋動骨的!那一定很疼吧?連聽的人都覺得渾身都在疼了……
可帳內卻真的是連一句□□都沒有,只有低低的喘息……越來越重。
再看蕭羽的背後——縱橫交錯,自肩至腰可謂是鮮血淋漓!若說他不怕疼,看他抖得直發顫,甚至連手掌心都掐破了!
可蕭羽為何能屈服呢?他又為何能默默忍受這何患無辭的欲加之罪?
只因施以捶楚之人是蕭清皓?那血濃于水的關系便能讓小羽心甘情願地低首?甚至連一句辯白也不曾說?
更重要的是只因适才蕭清皓俯耳說了句“除內奸” ……
蕭羽也是風雨飄搖中走過來的,加之他身上一會兒便自能想個通透——此次事兒不大亦不小卻必須給人以警醒,那麽苦肉計甚好!既能抓住這些人的心又能放松那個內奸的意,既能凝聚了軍魂亦可查出害群之馬!
至于人選——傷了他們自家人畢竟不好,旁人亦難與蕭清皓如此心照不宣——那麽父之所願小羽自當成全!勿須多言……
至于自個兒的這點薄面子,既然父親都選擇了親自動手了那麽他也不過是想再一箭好幾雕,順帶了确認一下蕭羽的本心,外加試試蕭羽的承受能力罷了~
那麽此刻小羽用這傷痕累累的身軀是否可以換得喂了父親一丸定心丸了呢?
身後的痛意在一層一層地疊加,蕭羽的喉頭也是湧出了一股又一股的腥甜,他只能皺着眉忍住想要哭出來的沖動——說不清楚到底是身後的痛多一些還是心裏的酸多一些……
見蕭清皓的手漸漸下落,蕭羽便也偷偷擡頭看了一眼父親,略咳了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