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不久前越家軍的連日奮戰,東荒又豈會毫無招架之力?

西吳南越相持難下,南越少主忽然抛了句“若我未記錯,如今的蕭帥非王非候,如今的越家軍也不過西吳一支綠林草莽罷了,倒不如趁機抹了幹淨蕭帥何不投入我南越帳下?一來衆将也是見識了你的韬略智謀,我等必然以禮相待。二來嘛,名正言順,蕭帥助我南越拿下北境,也算是有功之臣,入了南越也可封王拜侯!如此可是良策?”那少主輕輕道來。

“哼哼,我蕭清皓雖不過西吳一介白衣,但也知忠君之道!這北境我是要定了!”他狂笑了一番, “別再說什麽花言巧語了,若想說我不識時務,你盡可殺了我失盡人心!我想,他白昊也還在吧,怎麽也輪不到你來說話!”

“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南越少主一記眼刀刷過。

是夜,兩國盟軍大亂。

“先生!你這出反間計也忒損了些吧!為何要傷蕭清皓的性命?我是想奪下整個北境,但決不願傷了他的性命啊……”蕭羽有些急了。

“他西吳若無蕭清皓必難成大事,是以留他不得!你總不至要我再教你這些殺戮決斷吧!”先生也有些惱了。

“先生,憶傷……縱是三國全踏于足下又能如何?他,我決不會傷,更不容他有傷!”蕭羽終是換上了一襲玄衣,放出了一只信鴿,又悄悄來到南越營中……

金戈伴鐵馬(4)

果然,父親大人并了兩位哥哥已經被南越少主鎖于帳中——可是憑蕭清皓的武藝怎麽淪落至此?蕭羽來不及多想,只是一直望着東荒的方向——“怎麽還不來呢!”

忽然一簇火光竄入了眼簾,終于來了!

只見一支從天而降的軍隊包圍了大營——猝不及防的夜襲實在是出人意料!聽聞白日裏還不可一世的南越少主竟然會也在此次夜襲中被擒!當然這也是後話。

身上桎梏被卸下的那一刻,還沒反應過來的蕭明忽然大叫了一聲“墨羽軍”!

可不是歐陽濤嗎?不,是蕭墨……

一身銀裝,頭頂上一支墨色羽毛——這不正是二十年前的墨羽軍嗎?

“将人壓上來!”蕭墨一聲令下,南越少主被壓了上來,可正當他擡首的一瞬,兩人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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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宸?”蕭墨一愣。

“歐陽濤?”忽地一聲冷笑,“原來你還活着,真好。”

蕭清皓扶身行來,“墨兒……你們……認識?”

“墨兒?”白憶宸一愣,“你不是他嗎?”

“憶宸,我叫蕭墨,歐陽濤只是我以前的名字,你不知蕭墨正如我不知你竟會是南越的少主一樣!”他眼裏有些躲閃,“為什麽會是你……”

“無妨!能在這最後的時刻再見你一面也是我的榮幸吶!”憶宸忽然大笑,“即使是死在你的劍下也是我的榮幸!不過能死在你的劍下我也是對得起南越了!”

正當蕭墨準備舉劍,帳外忽然一片火光,“報!東荒忽然來襲!北境……北境……”

“混帳!”蕭墨恨恨地扔下了劍,“好一出‘調虎離山’!”

“什麽意思?”蕭明這時才緩過神來。

“我等收到南越今夜将與主帥火拼的消息,這才攜了墨羽軍前來相救。是以并未留意東荒的動作……”蘇瑾諾諾地答道,“本以為他們降了便不會再有動作……”

“罷了,這北境之事來日方長!不過這東荒之主倒是有幾分心思……”蕭清皓也走了出來。

正當衆人在思慮着北境之事時,白憶宸忽然掙開了身子飛身而走!

“父親別追了!”蕭墨拉住了蕭清皓,“他是我的好友,很好很好的至交……羽兒在世時也很疼他,這一次放過他吧。”

蕭清皓一愣,終是回身伸出了手,撫上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你,真的是墨兒?”

衆人此刻亦回過神來,盯着這出父子相認的大戲。

“蕭墨拜見主帥!”他行了一個軍禮。

“好,好,好!”蕭清皓一愣,卻在下一刻放聲大笑!

而遠處的那個身影似乎又遠了些……

“先生……”蕭羽回到了東荒。

“沒想到你這一出套一出的,實在是沒想到啊!”先生亦是啧啧贊嘆。

“北境是收了回來了,可是……他們或許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蕭羽低嘆了句,“罷了……先生,你可知憶宸也讓我拉進了這盤棋?”

“這……我也實在沒料到此次挂帥之人竟會是他!之前也并未想到白昊竟會同意讓他來奪東荒,原來是你作了手腳……”先生低語。

蕭羽也只能輕嘆着望向了西吳的方向——東荒在自己手中,其實東荒若是在憶宸手中不也一樣嗎?可蕭羽必須要用這一切來收買人心……

只是蕭營中又該是怎樣一番情景呢?他們又會是怎樣熱鬧呢……

金戈伴鐵馬(5)

“一個北境換回一支墨羽軍,值了!”蕭明拉着蕭墨大笑。

“濤弟啊,哦不,以後要叫你墨兒了,是吧,你終于得叫我一聲二哥了吧!”蕭遠對這從小争到大的事兒倒是難得的上心!

“墨兒……”蕭清皓伸手招了招眼前的人,“你很優秀,墨羽軍如今在你的手裏……父親很滿意。”

此言一出蕭明的眼神暗了暗,卻在下一瞬斂起了面上失落的神色,他拍了拍蕭墨的肩,“墨兒,墨羽軍是父親的驕傲!而你,是我們蕭家的驕傲!”

“大哥!”蕭墨略帶笑意地認了一聲大哥——畢竟他們也是親兄弟呀!忽然多了的親人,趁還來得及的時候定要好好珍惜……本以為親人重聚定會是涕泗橫流的場景,卻不想現實中竟這麽順暢……

看着此番情景,蕭清皓欣慰地将兒子們攬入懷中……

“恭喜主帥!”蘇瑾見此情景也是拿起了酒盞,只是不覺間又生出了一絲失落,“若少主也在該多好啊!”

此語一出,營中倒是死一般寂靜了——蕭清皓嘆息了一聲,“墨兒,以後你也遠離這些刀光劍影的日子吧……”似有隐語難言。

“父帥,墨羽軍是西吳的驕傲,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後亦是如此!好男兒自當馬革裹屍,笑傲沙場!歐陽濤如斯,蕭墨更當如斯!”蕭墨意氣風發,“羽兒一生追尋什麽盛世安平,在墨兒看來,只有我們足夠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所珍愛的人!以往,是我不懂,我沒能保護好羽兒,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失去我所珍愛的人了,也不會再讓那些事情發生!父帥,墨兒長大了,我要用我的臂膀保護每一個我所在乎的人!”

蕭清皓聽來一愣,這個孩子同明兒、遠兒自是不同——難怪人說龍生九子,為何自己手把手教養出來的孩子竟沒一個有這樣的氣度?到底是他們經歷的不一樣啊……

羽兒太柔易傷;墨兒太堅易折;而明兒、遠兒自是寵着長大的,他們雖為兄長卻讓自己誤了太久,以至如今只能眼見着蕭家的擔子全落在了墨兒一人身上卻又無能為力……

“墨兒,為父……”蕭清皓将人攬入懷中亦是無言。

而不遠處的白憶宸呢?他望了望楚慕雪,張口欲言,卻又只能黯然離去……

——東荒于您當真這般重要?重要到……其實這樣也好。

楚慕雪又何嘗沒見到白憶宸的模樣,她見墨兒與蕭清皓尚沉浸于相認場景,使了個眼色讓墨溪去瞧瞧……

“憶宸,姑姑她……”墨溪欲言又止,“憶宸,墨兒他還不知曉你的身世,他……我想你也不願揭開那段不堪的過去吧。”

“墨溪哥哥,我并不知他是蕭墨,我也不知此次劫得的人裏會有……我錯了,我……東荒……請閣主放心,我不敢忘……哥哥的責任,我會擔起來的。”憶宸又一次黯然了。

“對不起……”墨溪頗為壓抑。

憶宸遙望了一眼楚慕雪,又對上了墨溪的眸子,“這或許便是我與哥哥擺脫不得的宿命吧,二十年前,蕭墨僥幸可以逃過,那便讓他永遠都不要知曉好了。墨溪哥哥不願接下這擔子,哥哥接下了,那如今哥哥餘下的使命便一并留與我吧……你還是澗雪西樓的樓主,她還是水月閣主,而我,白憶宸,只是南越少主,除此以外,我們不再有任何關系……”一滴清淚劃下,是無奈,亦是羨慕……

若說哥哥是那場陰謀的犧牲品,自己又何嘗不是?

或許,能陪伴她左右的也只有蕭墨一人罷了,這是哥哥早已知曉的,也是憶宸同樣會選擇的路——只是哥哥至少真真切切地嘗到了何為父子人倫,可自己呢?可否也任性一次?

怕是不能的……

惟願她能安好,只要自己不點破那一切自能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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