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安之感——原來這些人的棋竟布得這樣深,這樣精巧!

若說有人欲借一個蕭遠生起曾經的兩國之争那便實在是蜉蚍撼樹!可仔細想來一個蕭遠的确不夠,可若是自己以潇晏國主之名保住了二哥那便肯定要失了南越的主導權,他們定然不會甘心屈服于己,可若不保,且不說西川之人對己不滿,自己更不可能不去保啊!

二哥絕不能枉死,也絕不容有失!這不止是一個承諾,更是自己對蕭家的一個交待啊,縱然想要與過去徹底隔絕,可終究是無法改變這份流淌在身體裏的血液……

于此,自己也必須堵住南越衆臣之心——且不能以三國之主亦或是水月少主之名震住衆人!此事成功與否都是一柄雙刃劍……

南越,好一個局勢錯雜的南越!

曾經若滄海(3)

蕭羽閉目靜靜地在腦海中思慮着對策,南越的所有人際脈絡也一點點地展現在腦海中……南越群臣以南越之丞榮桓為尊,此人卻是個心胸狹窄之人,他能爬上如此高位着實是因為他有了足夠的資本——他的“黨羽”衆多,朝中衆人又多信服于他的能力,是以此人可用而不可除,若能說服他或許也當真可以利用一番……

若是憶宸還在這南越事宜本還可以有個商量之人,偏偏如今……蕭羽只得慢慢從那種痛苦中掙脫出來——王者不能事必躬親,可有些事如今卻也只得自己來做。王者,必需要懂得用人,而這看中的人卻也必需要自己收服方能調動天下人才之積極性為己用,此乃王者之大道。

那麽,便從這南越之丞榮桓開始吧……

蕭羽微微阖了阖眼,幾番思慮過後終于敲定了一個最後的方案——蕭羽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天際慢慢暈開的雲彩,輕聲喃喃着“大笨鳥,哥哥真的好久沒做這樣的事了……”

當蕭羽微服來到榮桓府中時,丞相府中正在聊的正是蕭遠之事——看來蕭遠受困還真的和南越的不少朝中人扯上了關系啊……

“好一個陽奉陰違的南越之丞榮桓!”蕭羽在心底默默罵道——蕭羽真是在心底默默“罵”了眼前這人好多遍,可他罵得最暢快處卻是自己竟沒能早早識得這人!若此人可為潇晏所用那定然是潇晏之福!

想不到南越的文士之風居然這樣倡行,想來也是了,自己畢竟是在水月閣長大的,多少也是受了這南越墨香點染的……只是沒想到丞相一人就可以齊聚這麽多門客,若是可以将丞相收為己用,這将是多麽大的一個智囊團啊!

想到這裏蕭羽不覺也在心裏笑了笑——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會以潇晏為主一切為輔了?明知他們決定的是二哥的生死可自己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會是将這些人收為己用……

眼見着此時闖入的世子殿下丞相府中的衆下人倒也是不覺出了不少冷汗——且不說這世子殿下到底有多少斤兩,光這世子的身份擺在這裏就足以讓在座的所有人震撼了……可世子殿下卻偏偏不讓人通報,這時聽到了這樣的計謀也不知會如何作答啊!

蕭羽出現在這類似于“議事堂”的地方時,榮桓也已經看出了他的身份,只是這位丞相大人似乎并不避嫌,相反,反而指了個地方讓蕭羽坐下來一起參與此次美其名曰“探讨對策”的争辯之中來——蕭羽也很是識眼力地行了一個晚輩之禮便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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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世子殿下這一個行禮榮桓也只是表現出了一閃即逝的驚訝,不過看得出他還是頗受用的——于此,蕭羽讨好的目的可謂是達到了。

對這一小插曲,四下的人也并未太過在意——畢竟世子殿下也只有朝堂上的幾個“肱骨之臣”見過,對于世子殿下本人,在座的衆位想必也只有最上的榮桓識得……

一人忽然提到了欲借蕭遠挑起西吳越家軍中的怒火,然後再将此軍作為利刃攻破潇晏大門的計策,對此,為首的榮桓本人似乎并不贊同……

蕭羽立即插了話稱此舉不過仁義——他順便把渭水、西川之事列了出來,在座的幾人聽到主裏也是一驚,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丞相居然也不管?看來來頭定然不小……

曾經若滄海(4)

“南越可有以怨報德的傳統?”蕭羽冷冷地笑了笑,“且不說渭河治水于我南越有何益,單這西川之舉……難道先生是想動我西川根本了嗎?南越實在不宜出現內亂吧?再者說了,這般對待蕭遠可否會讓人笑我南越量小?”

那人聽了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這一層……

蕭羽又緩緩看向了座上的榮桓,“如此,先生還要殺蕭遠以求我南越霸業嗎?”

“呵呵……”榮桓忽然笑了出來,“老朽也是累了,今日便到這裏吧。”

四下的人眼力再不好也只這半路□□來的少年定然身世不凡,看來老先生有話與人私聊啊……

四下告退後,下人也被遣了出去,于是整個屋子裏也只剩下了一老一少二人……

“世子殿下今日似是有備而來啊……”榮桓淡淡地笑了笑,“世子今日言行倒讓老朽有些懷疑世子殿下此次回南越的動機啊。”

“哦?那也請老先生為憶傷分析分析憶傷此次歸來有何動機呢?”蕭羽背過身不去看他,可心底卻是捏了又一把汗——适才那些人的計策在此聽來也是令人背後皆是冷汗了,何況說要付諸于行動呢?如果不能勸動這位先生,恐怕二哥還會有血光之災啊……

“世子殿下當真以為我南越無人了嗎?”榮桓的聲音忽然急了起來,“蕭遠……可是殿下的舊人?”

蕭羽聽到此處心口才覺一松,他緩緩轉過身來,淡淡地笑道:“哦?難道丞相是想殺了蕭遠不成?真不知這個順水人情丞相為何不要……”

“我自當真言進谏,世子殿下莫要用人情來污辱老朽的名節!”榮桓甩袖怒斥道。

“那憶傷可有說錯處?這蕭遠于我南越有功,難道丞相也認為我南越可以如此待人嗎?”蕭羽又冷冷笑了兩聲,神情忽又凝重了起來,“憶傷作為晚輩,此來不曾想丞相竟會如此待我……不知丞相為何會如此不信任憶傷,有話但請直講。”

看着來人又朝自己躬身揖禮,榮桓一時間也有些動容了——想他無何如何也可算作是一方大儒了,能得“新君”如此青睐禮待,或許當真可以說些真話……

“世子殿下卻是讓老朽想起了一位故人……”榮桓淡淡地坐下了身來,似乎無意再談蕭遠之事,可蕭羽卻也自知急不得,于是上前兩步同樣跪坐在了主桌前。

此時的榮桓眸色安然,似是在遠遠追憶着什麽,過了許久方才靜靜地道:“恩師當日獲罪,只為直言不平,反被衷腸所累。他明知有逆龍顏,仍言所欲言,百折而不悔,此方是治學大家的風骨。不知為何……竟有些想起先師了。”

蕭羽心中也是一恸,這位榮桓老先生的先師……正是楚闕老先生,想來若是他知道自己變成了如今模樣定然會有些許寒心的吧?想當年先生不問出身不計年歲廣收天下寒窗學子,一時在南越儒衆中成了怎樣一段美名?可也正因為先生這般寧折不彎的品行終究是牽怒了先朝之主……老先生一生向往的大抵便是能遇上求才若渴的賢君吧?

如今榮桓可是在暗示自己?蕭羽心中的悲恸隐隐褪去了些,“先生……晚輩有一件東西可供先生緬懷。”說着,蕭羽緩緩拿出了一只玉蟬——本來也只是預備着的,沒想到會在此時以這種情景拿出來……不過,這或許是最好的“收買”了。

見到玉蟬的一瞬榮桓差點驚叫了起來!“這可是……可是殿下的玉蟬?”榮桓的聲音裏有了些許嗚咽。

曾經若滄海(5)

“承蒙老先生厚愛,憶傷正是先師最後一位弟子,此玉蟬也是先生親手所贈。”蕭羽說得淡淡,言語間卻也是無盡的怆然,論及先師,或許自問最不該得到這枚玉蟬的便是自己……卻不想最後先生卻是将它贈予了自己,至于自己與老先生更深處的淵源卻是一個更深處的秘密。

榮桓此時明顯有些難以置信了,他反反複複地打量起了眼前這位看起來還可以算是個小娃娃的少年——老先生最後選的竟會是這樣一個孩子?!

“先生當初憤然離朝,不想今日你我卻還是入了這朝堂……”榮桓說得有些落寞,卻不曾留意到自己竟然将眼前這位世子殿下一下子擡到了同輩的份上。

“晚輩認為,所謂世事萬物,無處不道。隐于山林為道,彰于廟堂亦為道,只要其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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