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回合,四百米
準皇甫闫的是一個東方少女,一身研究服襯得她整個人超凡脫俗,黑色的頭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清麗的臉龐上帶着一絲淺笑,右手舉着的槍對準了皇甫闫的額頭。
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皇甫闫就明白了,這次的研究這麽機密,怎麽會輕易外洩,原來是有內鬼。
“許久不見。”皇甫闫面無表情地說道。
被槍這麽抵着,死亡就在一瞬間,皇甫闫卻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冷眼看着眼前這個年輕女子。
朱曳輕笑了一聲,抵着皇甫闫的槍沒有任何松懈。
她太了解皇甫闫,自己一點點的松懈都有可能被皇甫闫反客為主,所以,她必須全神貫注地盯着皇甫闫。
“東西,拿來。”朱曳目光落在皇甫闫身上,話卻是對着裏面的人說的。
裏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依言,将一個針筒遞到了朱曳的手中。
“鄭老師。”
皇甫闫看向那個頭發斑白,摸索着出來的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看向朱曳,“你做了什麽?”
朱曳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我的少将大人。”
朱曳說着,将針筒紮進皇甫闫的右胳膊,随着朱曳的動作,幽蘭的液體瞬間進入到了皇甫闫的體內。
皇甫闫沉眸看着她的動作,這幽蘭的液體他當然知道是什麽。
“你就不怕我死了,你們的雇主就再也拿不到這試劑了。”皇甫闫看着朱曳,冷聲問道。
“怕啊,但是我賭你不敢死,你要是敢死,他們三個絕對會死的萬分慘烈,屍骨無存。”
朱曳說着,嘴角笑意漸深,“當然,你最終也是會死的,只是這個過程将會非常地漫長,非常地痛苦,你說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怎麽舍得看着你這麽輕易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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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闫聽着朱曳的話,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好,如你所願,我做你們的活體标本,你把他們都放了。”
“放了?皇甫闫,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讨價還價的權利嗎?”朱曳說着,臉上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
也許是因為皇甫闫已經中了病毒,所以她有些松懈了,左手輕撫上皇甫闫的臉龐,“皇甫闫,我原來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感覺到朱曳微涼的手在自己臉龐上游走,皇甫闫雙眉微皺,疾速出手,打掉了朱曳手中的槍,反手卡住了朱曳的脖子。
朱曳故意靠在皇甫闫胸口,臉上帶着笑意,“這麽久不見,你的身手又好了許多。”
“海峰,帶人走。”皇甫闫扣住朱曳,說道。
朱曳看着海峰推開木門進去,笑出了聲,“海峰是吧,救人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你們隊長現在中的可是致命的病毒,能不能活命全靠他們幾個,你如果把他們都救走了,你們隊長可就必死無疑了。”
朱曳說得雲淡風輕,海峰卻有些猶豫了。
“這是命令。”皇甫闫看向海峰,再次開口。
海峰攥緊了雙拳,“是。”
說着還是一下背起了白發蒼蒼的鄭博,然後看向另外兩個手腳還利索的年輕人,“你們跟着我走,快點。”
海峰說着,背着鄭博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堂堂七尺男兒一邊背着鄭博往前,一邊眼淚肆虐。
但是他知道,只有這樣做,才是對隊長最高的崇敬,如果他沒有帶他們走,那麽這次的營救任務也就是失敗了,他們這麽久的努力,就全部化為烏有了。
皇甫闫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在他眼中,完成任務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冷心冷情,可是只有他們這些飛豹隊的隊員才知道,皇甫闫是多麽地重情重義。
海峰一邊跑,一邊舉起手,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淚。
海峰是沿着他們事先說好的路線逃跑的,而納蘭凝他們利用陷阱甩開了追擊的人以後,已經等在了那裏了,此刻看到海峰他們過來,納蘭凝伸手,一把拉住海峰,用力一帶,将他們拉上了車,車後,鄭博的兒子鄭凱和另一個研究人員許昭也跟着上了車。
“他人呢?”納蘭凝看向海峰,心口突然一悶,問道。
“先開車。”皇甫軒看了一眼追擊的人群,對着柯宇寰下命令道。
在這裏逗留太過于危險。
“是。”柯宇寰應着,立刻發動車子,将車開了出去。
納蘭凝情緒有些激動,握着槍的手緊了緊,看向海峰,“你說話啊,他到底怎麽了?”
“隊長,他被控制住了,”海峰說着,忍不住又抹了一把眼淚,“他還被注射了病毒。”
納蘭凝手猛地一松,手中的槍應聲落在了車裏。
皇甫軒臉色也是一沉,看向海峰,“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失誤。”
“他們中混入了奸細,那個朱曳。”海峰有些哽咽,艱難地說着情況。
車內頓時陷入了極度的安靜之中。
那個病毒兇猛無比,而且有極強的傳染性,從被感染到死亡大概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過程非常地痛苦。
所以,如果研究不出抵抗這個病毒的藥劑,他們就算救回了皇甫闫,他也活不久了。
“我去救他。”納蘭凝情緒微微有些失控,“就算死,我也不能讓他一個人死在外面。”
納蘭凝說着,就要跳車,卻被皇甫軒一把扣住。
“你現在回去就是去送死,如果做不到嚴格執行命令,你就永遠都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皇甫軒看着納蘭凝,很是淩厲,“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擔心着急嗎?我告訴你,這個車裏的每一個都不比你的擔心少,我們都想救出他來,但是救人不是送死,你懂嗎?”
随着皇甫軒的話,納蘭凝的情緒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些,“他們既然給他注射了病毒,肯定是想在他身上做實驗,所以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等回到營地以後,海峰和柯宇寰一起把他們三個護送回國,我和納蘭凝想辦法去救皇甫闫。”
“是。”大家一起應着。
皇甫軒看了沉着臉的納蘭凝,其實他是想讓納蘭凝護送他們回去的,畢竟此刻留在這裏就多一分危險,但是他也知道,此時讓納蘭凝回去,她的抵觸情緒肯定會很強烈,所以這才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
“納蘭凝,我既然留你下來,你就要聽命行事,如果你敢妄自行動,就給我立刻滾回國去,聽到了嗎?”
“是。”納蘭凝清冷回道,她一定會救出皇甫闫的,一定!
車子在雨林中穿梭,很快就回到了營地。
下了車,鄭博才抖着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試管,裏面殘存着一點幽蘭的液體,大概還要2毫升左右。
皇甫軒看到那個試管,立刻上前,扶住了鄭博,“鄭老師,這就是那個病毒?”
鄭博點了點頭,老淚縱橫,“他們用我兒子的性命威脅我,我只得把那交了出去,是我害了少将,我該死,”鄭博說着,擡起一雙已經看不清楚的眼,看着皇甫軒,“我之所以茍活着,就是為了這個,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一定會找出能對抗這個病毒的試劑來。”
聽着鄭博的話,大家都沉默了,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也沒有辦法去怪罪鄭博。
“有勞鄭老師了。”皇甫軒說着,“這裏不是久留的地方,你們三個,立刻護送他們回國,我一定會把皇甫闫帶回來的。”
“是。”他們三人應着,便帶着鄭博他們三個撤離了。
。
木屋中。
匆忙趕回來的幾個雇傭兵看着陣亡的幾個兄弟,以及木屋裏空空如也的情況,立刻紅了眼。
金發碧眼的女人立刻掏槍對準了朱曳的腦袋。
“我早就說了,這種臨時投靠的女人不可信,你們非不信我。”女人名字叫雪莉,雖然是一介女流,聲名卻也在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雪莉,你等下一下。”
一旁一個叫做亞瑟的男人,顯然是這群雇傭兵的頭目,說着,走到皇甫闫身邊,一把抓起他的右手看了一眼。
皇甫闫的右手此刻微微變藍,肌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都透着幽蘭的顏色。
“你把病毒打到他體內了?”亞瑟看向朱曳問道。
“對啊,”朱曳也不在意被雪莉用槍指着,站起身看向亞瑟,“你們不是說這病毒需要一個強大的載體來供你們實驗嗎?飛豹隊隊長,這個載體夠不夠強大?”
朱曳說着,輕輕攀上亞瑟的脖子,嘴角勾着笑意,看着亞瑟問道。
亞瑟立刻笑出了聲,一把把朱曳抱了起來,“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果然有一手,只要有他在手裏,我就不信他們不來送死,反正那三個廢物留着也沒用,只要病毒沒丢就是好事。”
亞瑟說着,抱起朱曳就向木屋裏走去。
木門被亞瑟一腳踹上,裏面頓時發出令人遐想連篇的聲音。
朱曳勾着亞瑟的脖子,淺笑着,任由他粗魯地占有。
門外,剩下的幾個頓時吹起了口哨,笑聲四起。
他們本就是亡命之徒,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所以他們從來不壓抑自己,怎麽痛快就怎麽活。
雪莉看着他們幾個吹着口哨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走到皇甫闫面前,蹲下了身子。
她記得皇甫闫,他們之間有過幾次交戰,他的身手讓她驚豔。
只是沒想到昔日的天之驕子,如今竟會淪為實驗工具。
“你還記得我嗎?”雪莉看向皇甫闫,淺笑着問道。
“不記得。”皇甫闫依舊面無表情,回道。
雪莉看着皇甫闫那冷冰冰的樣子,也不惱,一把扯開身上的衣服,露出左肩上一個疤痕,“這可是你留給我的,你不記得,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雪莉,你該不會是看向這個小白臉了吧。”一旁的紅毛不停地對着雪莉吹着口哨,喊道。
雪莉拿起槍,對着那個紅毛腳邊就是一槍,“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小白臉?就算他現在這個樣子,你都打不過他。”
“雪莉,你別太過分。”紅毛一開始只是拿她打趣,此刻看到雪莉居然動真格,臉上的表情也是變了,看向她威脅道。
紅毛剛起身,就被一旁的人給拉走了。
雪莉也沒有在乎紅毛的威脅,而是看向皇甫闫,“你的隊友呢,把你丢下了?拿你的命換那幾個廢物的命?這就是你為之效命的國家和生死與共的隊友?”
皇甫闫靠着樹坐着,沒有搭理雪莉,聽着她那番說辭,也只是冷笑了一聲。
“以你的能力,這裏任何一個人單打獨鬥都打不過你,你如果願意加入我們,我可以幫你跟亞瑟擔保,這樣,只要你身上的病毒一旦成功研究出對抗它的試劑,他們一定會救你。”
雪莉繼續對着皇甫闫說道,希望自己能說服皇甫闫。
雖然她差點死在皇甫闫的手上,但是像雪莉這樣的女人,她只佩服強者,而皇甫闫恰好是她認定的那種強者。
“沒興趣。”皇甫闫眼皮微擡,不留情面地說道。
“你……”雪莉氣結,只得憤然走開。
雪莉走開沒多遠,就被紅毛攔了下來,“你何必跟你一個将死之人計較呢,你喜歡什麽樣的沒有,非要去喜歡一個那麽一個?”
“滾開。”雪莉沒有心情去聽紅毛這些不輕不重的話,推開他走開了。
紅毛憋了一肚子氣,走到了皇甫闫身邊。
此刻的皇甫闫右手已經變得麻木了,很費勁才能挪動,可是即便這樣,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樹下,卻依舊帶着凜然天成的王者氣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那自然形成的氣場,讓人想不留意都難。
皇甫闫的身邊,站着兩個人,說是看着他,但是看皇甫闫那樣子,卻是絲毫沒有要逃跑的樣子,而且以他現在的樣子,就算想逃也逃不遠,所以那兩人都是一左一右地在聊着天。
紅毛看着皇甫闫的樣子,想到剛剛雪莉對自己的樣子,突然就很惱火,上前,一把揪住了皇甫闫的衣襟,“你殺死了我們這麽多兄弟,就不想想後面我們會怎麽弄死你?”
皇甫闫聽着紅毛包含威脅的話語,冷笑了一聲,“怎麽死有差嗎?”
皇甫闫才說完,紅毛就擡手給了皇甫闫一拳。
皇甫闫冷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後看向紅毛,“你不怕被傳染?”
皇甫闫話音剛落,紅毛和周圍的兩個人都顯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朱曳,你給我出來。”紅毛對着那個木屋喊道。
朱曳站在木屋門口,斜靠在木屋上,雙手環抱,黑色的發絲披散着,身上的衣服歪斜耷拉着,說不出的妩媚動人,“什麽事?”
“他這個病他嗎的怎麽個傳染法?”紅毛看着自己沾着皇甫闫的血的右手,鬼叫着問道。
“血液和性傳播,”朱曳說着,走到紅毛面前,“你敢動他,傳染了也活該。”
“你他媽的找死。”紅毛沖着朱曳喊着,快速地向着遠處跑去。
“他去幹嘛?”雪莉看着紅毛那鬼吼鬼叫的樣子,問道。
“洗手呗,怕被傳染。”朱曳笑着,随意地在皇甫闫面前坐了下來,拿出紙巾就要給他擦嘴角的血。
皇甫闫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推開,眼中的嫌惡清楚而直接。
“皇甫闫,你還真是傷人,果然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朱曳說着,臉上依舊帶着笑容,站起身,“皇甫闫,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說到底,我還該謝謝你呢,不是嗎?”
朱曳輕輕撣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笑得很是燦爛,俯身湊到皇甫闫耳畔,“皇甫闫,是你讓我第一次知道嫉妒的滋味,你有沒有聽說過,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嘗試過嫉妒的滋味,所以,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只要她敢來,我就一定弄死她。”
朱曳說着,滿意地看着皇甫闫驟變的表情,繼續道,“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
151 傳染?我不怕
皇甫闫的表情微變,頃刻之後又恢複如常。
斜靠在樹上,他一臉的雲淡風輕。
朱曳見他這樣,也無所謂,“皇甫闫,等你看到她死在你面前的時候,還能這麽無所謂才好。”
說完,朱曳便起身回了木屋中。
朱曳走開以後,皇甫闫的臉色瞬間鐵青了下來,以他對納蘭凝的了解,她一定會來救自己,所以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盡快想辦法逃出去。
。
河邊,紅毛鬼吼鬼叫地跑到河邊,剛彎下身子準備洗手,就被皇甫軒從身後捂住了嘴,猛地用力,紅毛還沒來得及發出喊聲,就瞪大了雙眼,斷了氣。
皇甫軒的動作幹淨利落,順手就将紅毛的屍體抛入了河中。
納蘭凝閃身出來,走到皇甫軒身邊。
“等天黑以後,我就過去,想辦法把皇甫闫帶出來,你到時候依命行事,聽到我下令,就開着吉普過來接應我們,明白?”
“明白。”納蘭凝立刻點頭。
皇甫軒和納蘭凝兵分兩路,各自行動去了。
。
夜色漸深,皇甫闫身旁的一個男的指了一下木屋,“走吧,自己進去吧,總不需要我們請你進去吧。”
皇甫闫看了一眼那間木屋,是之前關那幾個研究院的木屋。
因為感染了病毒,皇甫闫此刻已經開始出現高熱症狀,四肢開始綿軟無力起來。
皇甫闫勉強撐起身子,努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一步步向着木屋走去。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連正常走路都十分吃力,更枉論是逃跑了。
他們大概也是知道這個病毒會出現這樣的症狀,所以才敢對他的看管這麽松懈吧。
皇甫闫想着,有些心煩,本來還想着趁着夜色逃跑,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
皇甫闫被推進了木屋中,門外很快就響起了落鎖的聲音。
四周的一切聲音聽到皇甫闫的耳中都像被放大了千百倍的噪音一般,折磨着他此刻脆弱的神經。
皇甫闫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聽着周圍的響動。
“紅毛怎麽還沒回來?”是亞瑟的聲音。
“他沾到了皇甫闫的血,怕自己被傳染了,所以跑到河邊去了。”朱曳依舊風情萬種地倚在門框上,雙手環着亞瑟的脖子,“真沒想到你們雇傭兵裏面也有這麽貪生怕死的。”
亞瑟一把抓下朱曳的手,笑着看向她,“你是不是還對那小子餘情未了?”
亞瑟用的力氣很大,朱曳纖細的手臂被他抓出了明顯的印記,朱曳卻毫不在乎,“餘情未了?那我把那病毒注射進去幹嘛?”
“你們Z國不是有句話叫做,愛之深,恨之切?”亞瑟用生澀的話語說道。
“哈哈哈哈……”朱曳聽着亞瑟的話語,大笑出聲,“亞瑟,你居然也相信這些鬼話,”朱曳說着,伸出纖細蔥白的手指在亞瑟的胸前打着圈,“我這個人只喜歡強者,而你,就是我眼中的強者。”
這句話亞瑟顯然很受用,笑着一把将朱曳禁锢在懷中,“不然怎麽都說你是妖精。”
看着他們調笑的樣子,雪莉冷冷地走開了。
亞瑟是他們的大哥,以前不管做什麽,他都會他們所有人有個交代,可是自從朱曳出現以後,一切好似都變了一樣。
就像這次,雇主要的是病毒和能研究出抵禦這個病毒的研究人員,雖然也說過讓他們留意一樣找個身體強健的人來做活體實驗,可是從來沒說過他們可以未經允許擅自将病毒注射到人體內。
換了以前,如果有人擅自這麽做了,亞瑟早就翻臉了,可是現在因為那個人是朱曳,他不但沒有翻臉,還帶着欣賞的口吻誇贊她。
雪莉一想到這些就氣得不行,看了一眼那扇已經鎖起來的木門,煩躁地向着叢林深處走去。
因為心裏有氣,雪莉悶着頭向前走着,一下子根本不記得自己走出有多遠了,直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你可以試試是你的喊聲傳播地比較快,還是我的子彈快。”納蘭凝拿槍指着雪莉,說道。
“你是誰?”雪莉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一邊問着,一邊伸手去摸腰間的配槍。
可是她才拿到手,就被納蘭凝淩厲地一腳踢中,手中的槍頓時飛出去老遠。
雪莉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再看向納蘭凝的時候,納蘭凝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槍口直接抵上了她的前額。
“告訴你也無妨,我叫納蘭凝,我要救他,”納蘭凝說着,看向雪莉,“你可以選擇幫我,或者,現在去死。”
雪莉聽着納蘭凝的話,輕笑了一下,剛剛朱曳對着皇甫闫說的那些話,她隐約也聽到了。
“你就是讓朱曳嫉妒的女孩?”雪莉看着納蘭凝問道。
不過這樣的長相,這樣的身手,能讓人嫉妒也很正常。
“你跟皇甫闫很般配,也只有你這樣的膽識,才配得上他。”雪莉由衷地說道。
納蘭凝在聽到朱曳這個名字的時候,握着槍的手就下意識收緊了。
就是因為她,皇甫闫才會遭這麽多的罪。
“你想好沒,選擇幫我還是?”
“當然是幫你,我還不想死。”雪莉毫不猶豫地回道。
她是真的想幫納蘭凝,一方面,她不希望皇甫闫這樣的傾世英雄就這樣淪為他們的活體實驗,最後痛苦死去,另一方面,她也很想知道朱曳搞砸了這一切之後,亞瑟會怎麽做。
“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納蘭凝看向雪莉問道。
“他被關在之前關那幾個研究員的木屋中,而且他感染了病毒,這個點,除了守在他門口的兩個人以外,其他人應該都睡了,不過他的木屋上落了鎖,以你一人之力想要救出他有些困難,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一下。”
雪莉說着,兩只好看的藍眼睛看向納蘭凝,一本正經地說道。
“怎麽幫?”納蘭凝看向雪莉問道。
“等下你可以打我一槍,我隔一會再喊救命,假裝自己遭到伏擊,把他們引開,好方便你去救援,但是你也得答應我,盡量不傷他們性命。”
“為什麽幫我?”納蘭凝從來都不相信這種無緣無故地好心,所以還是看着雪莉問道。
“因為我看朱曳不爽,我希望她因此付出代價。”雪莉看向納蘭凝說道。
“好。”納蘭凝望進她的眼中,收回了槍。
現在她和皇甫軒兩個人要對抗的是他們他們十一個人,沒有勝算,還不如賭上一把,相信雪莉。
“開槍吧。”雪莉看向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舉起槍,對準雪莉的胳膊就是一槍。
帶着消音的槍口并沒有發出什麽聲響。
雪莉悶哼了一聲,看向納蘭凝,“快去吧,我等你走遠。”
“謝謝。”納蘭凝說着,快步走開,一邊走一邊用将自己這邊發生的情況告訴了皇甫軒。
“營長,等下雪莉的喊聲一出,你立馬救人,我現在就去開車。”納蘭凝說着,快速響着停車的地方跑去。
很快,雪莉的喊聲就傳來了。
原本已經躺下的幾個人紛紛拿着槍從木屋裏沖了出來。
“是雪莉。”率先沖出來的一個人看向亞瑟,喊道。
“你留下,你們兩個守門,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救雪莉。”
雪莉的呼救聲還在不斷傳來,亞瑟說完,就帶着大家一起沖了出去。
如果換了別人,亞瑟可能都不會這麽傾巢而出地去營救,可是雪莉對于他意義不一樣,每次自己在生死邊緣的時候,都是雪莉不離不棄把自己救了回來,所以不管他混的怎麽樣,身邊有多少形形色色的女人,他都不好背棄雪莉。
等他們沖出去之後,皇甫軒這才松了一口氣,從暗處一躍而出。
因為納蘭凝的囑托,所以他先是用手刀打暈了一個人,然後立刻用槍指着另一個,“把門打開。”
那人原本想沖上去跟皇甫軒拼命,可是餘光看到身後靠近的朱曳,便笑着低下頭,假裝找鑰匙。
他表情突然的變化,皇甫軒自然盡收眼底,假裝沒發現,但是全身已經凜然。
就在朱曳對着自己開槍的一瞬間,皇甫闫一把拉過那個佯裝找鑰匙的人,将他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人猝不及防,挨了朱曳一槍,哀嚎了一聲。
“閉嘴,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皇甫軒的槍抵在那人身後說道。
那人立刻噤了聲,不住地對着朱曳使眼色,希望朱曳能想辦法幹掉他。
朱曳卻對着天空猛地開了一槍。
皇甫軒神經一緊,知道她這是想把人引回來,抵在那人後背的槍立刻抵住了那人的太陽穴,“你如果再開槍,我就殺了他。”
皇甫軒話音剛落,朱曳的槍口就對準了那人。
“那我幫你。”
在那人驚恐的眼神中,朱曳一槍爆頭。
“瘋子。”皇甫闫一把将眼前的人推開,看着朱曳罵道。
“是,我是瘋子,我是被你的好弟弟給逼瘋的,”朱曳說着,一步步靠近皇甫軒,“所有可以讓他痛苦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比如,殺了你。”
朱曳說着,對着皇甫軒就是兩槍,
她的槍沒有裝消音器,帶出巨大的聲響。
皇甫軒雖然避開了,心中卻依舊很急,她這樣開槍,自己根本沒法接近那個木屋,更沒有辦法救出皇甫闫。
皇甫軒看着朱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就是把她擊斃。
雖然有着多年的同窗之誼,但是此刻的朱曳早就不是那個純真傻氣的丫頭了,現在的她就像個惡魔一般。
皇甫闫咬了咬牙,剛準備狠下心來,車子的轟鳴聲突然而至。
車上,納蘭凝快速地跳了下來,跳下來的瞬間開槍打中了朱曳舉着槍的手。
朱曳吃痛,手槍落地,被皇甫軒快速一腳踢開。
下一秒,納蘭凝已經近身上前,手槍抵上了朱曳。
皇甫軒見狀,急忙從地上被朱曳擊斃的人身上翻出了鑰匙,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鎖,然後背出了皇甫闫。
只看了皇甫闫一眼,納蘭凝心口就一痛,看向朱曳,“走。”
朱曳笑着,看了一眼皇甫闫,“皇甫闫,我說過,我要親手在你面前毀了她。”
朱曳話音剛落,皇甫闫猛地撲過去,一把扯過納蘭凝,“快走。”
随着皇甫闫的動作,納蘭凝被他抱着掉下了附近的一個土坡,兩人連連向下滾去,而在朱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皇甫軒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跟着一起跳下了土坡。
身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帶起一陣地動山搖。
朱曳居然把自己做成了人肉炸彈。
爆炸聲過後,皇甫軒查看了一下,還好,朱曳估計只想炸死自己和納蘭凝,所以爆炸威力并不大,波及範圍也并不廣,那輛吉普車勉強還能開。
皇甫軒快速背着皇甫闫爬上去,納蘭凝也跟着爬了上去,跳上車。
皇甫軒把皇甫闫放在車後排以後,就去開車了。
在那群傭兵回來之前,成功地撤離。
皇甫闫顯然很是難受,看着納蘭凝沒事,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伸手撫上納蘭凝的臉龐。
納蘭凝扣住了他的手,摸着他身上滾燙的溫度,第一次對着他掉下了眼淚。
成串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落在皇甫闫的身上。
皇甫闫看着她這個樣子,努力伸手将她攬入懷中,“傻丫頭,哭什麽。”
納蘭凝想努力裝出一副自己沒有很難過的樣子,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可是擠了半天,卻還是沒有擠出半分的笑意,反倒是眼淚更加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皇甫闫嘆了口氣,忽略掉身上那強烈的難受感覺,伸手将納蘭凝攏入懷中,靠在她脖頸,輕嗅着她脖間專屬于她的那一抹清香,腦中緊繃的神經這才松弛了一些,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納蘭凝讓皇甫闫輕靠在她身上,看着他熟睡時依舊緊緊皺起的眉,眼中滿是心疼,伸手輕輕地撫開他緊蹙的雙眉。
皇甫軒很快就将車子開到了營地,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皇甫闫,都不舍得将他吵醒,皇甫軒背起他,将他放到木屋中的一張簡易床上。
安頓好皇甫闫以後,皇甫軒才看向納蘭凝,“他的身體吃不消長時間折騰,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上,明天回國。”
“嗯。”納蘭凝點了點頭,臉上的眼淚雖然擦幹了,但是哭過的雙眼還是紅紅的,帶着明顯的痕跡。
“別想太多,好好休息。”皇甫軒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納蘭凝看了一眼依舊昏睡着的皇甫闫,跟着走了出去,看着站在月光下,身形顯得有些蕭素的皇甫軒,走上前。
“一個半月,研發成果的可能性有多大?”
納蘭凝的聲音好似不帶喜怒,不輕不重地在皇甫軒身旁響起。
皇甫軒看向她,眼神中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心疼,“我不敢跟你保證。”
皇甫軒的情緒顯然也很差,那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弟弟,是他們整個皇甫家的驕傲,可是此刻的他,卻随時有可能會被病毒奪去生命。
皇甫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在納蘭凝面前過多地表露情緒,“但是鄭老師是這方面的專家,我相信他可以的。”
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所以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沒有人願意說破,點破。
“嗯。”納蘭凝應了一聲,轉身走回了屋內。
皇甫闫此刻微微有些醒了,看着納蘭凝,淺笑了一下。
臉上透着病态的白,可是他那一笑卻依舊俊逸邪魅,蠱惑人心。
納蘭凝快步走到皇甫闫身邊,“你怎麽起來了,躺下休息一會吧。”
“我還好,沒那麽脆弱。”皇甫闫說着,伸手輕輕替納蘭凝把一縷碎發卡到耳後,深情地看着她。
納蘭凝輕笑着,坐到皇甫闫身邊,輕輕将腦袋靠到他的肩膀上。
“眼睛都哭紅了?”皇甫闫側過頭,看着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将頭埋在他脖間,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跟他辯駁什麽。
“傻丫頭,”皇甫闫輕輕擡起納蘭凝的腦袋,讓她看着自己,“你的性子不該這樣的,你應該很灑脫,即便我真的死了,你也應該潇潇灑灑繼續過下去,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況且本來我爺爺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最多也就是在一起玩玩,本來就長久不了……”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看着他涼薄的雙唇,一張一合,說着那些揪心的話,突然就上前,環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納蘭凝吻得很霸道,很用力。
“納蘭凝,你放開。”皇甫闫推開她,看着她,微微喘着氣說道。
“皇甫闫,你怕什麽?”納蘭凝看着皇甫闫努力推開自己的樣子,顯然有些生氣,堵着氣問道。
“你不知道這個病毒……”
“傳染是嗎?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對于一個玩玩的人,你需要上心?”納蘭凝看着皇甫闫問道。
“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皇甫闫冷着臉,看着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輕笑了一聲,沒有走開,而是一點一點靠近皇甫闫,“我偏不出去。”
然後低頭,輕輕地湊近皇甫闫的雙唇。
152 她就是顧若楠
皇甫闫聽着納蘭凝的話,看着她故意湊近的樣子,心中苦澀,知道自己這樣是吓不走她了,便故意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扣住納蘭凝的後腦勺,“那你別後悔。”
說着輕輕一帶,将她扣在身下,熾熱的吻帶着熾熱的體溫,一起覆下。
納蘭凝勾着皇甫闫的脖子,回吻着他,眼神有些迷離,即便是此刻真的感染上了病毒,她也不後悔,她想要的就是跟他一起。
皇甫闫是納蘭凝的初戀,是她第一次知道愛情是什麽滋味,所以對于皇甫闫,她的感情也很簡單,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排除萬難地在一起。
皇甫闫輕輕地吻着納蘭凝,每一下都是極致地溫柔,感覺到納蘭凝微微地顫抖,皇甫闫體內的沖動肆虐,卻在最後一刻忍住了。
他怎麽舍得真的把這種痛苦帶給她。
周身的熾熱消失,納蘭凝原本迷離的情緒瞬間變得清明,看着站在床邊,扶着牆,卻有些清冷的背影,納蘭凝心口一緊。
“怎麽了?”納蘭凝看着皇甫闫的背影,出聲問道。
因為受剛剛情緒的影響,納蘭凝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正常的微微顫音。
“沒事,累了。”皇甫闫回轉身,看着納蘭凝,嘴角依舊是那絲淺淡的笑容,看向納蘭凝,“留給新婚夜吧。”
納蘭凝聽着皇甫闫的話,也淡然一笑,“嗯,那你休息吧,我陪着你。”
皇甫闫沒有再拒絕,病毒在體內一點一點吞噬着他的意識,他是真的覺得非常累,他不想撐不下去在納蘭凝面前倒下,所以依言躺回了床上。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皇甫闫盡量裝作正常的樣子,跟納蘭凝說着,然後側過身子,背對着納蘭凝。
才躺下,昏昏沉沉的感覺頓時襲來,皇甫闫最後還是沒有抵制住那席卷而來的疲倦感覺,昏睡了過去。
納蘭凝坐在床邊,看着皇甫闫的背影,緩緩靠上去,躺在皇甫闫身後,用手環着皇甫闫,只有這樣,感覺着他的心跳,納蘭凝才敢安心地閉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
整整一晚上,納蘭凝都沒敢放任自己睡過去,就好像自己一旦睡過去,皇甫闫就會從自己身邊消失一般。
納蘭凝保持着這樣的睡姿,一直到天際微微泛白。
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納蘭凝心口一凜,急忙起身,打開了門。
門口,皇甫軒站在那裏,一邊往裏走,一邊道,“我們必須馬上走,他們好像發現這邊的營地了。”
皇甫軒說着,背起皇甫闫就向外走去。
納蘭凝看了一眼依舊昏睡中的皇甫闫,拿起一旁的槍,跟着皇甫軒快步走出了房間。
他們現在既要躲避那群雇傭兵的追殺,又要盡量照顧皇甫闫的身體,所以很是被動。
“照顧好他。”皇甫軒将皇甫闫放到車內以後,就急忙到了駕駛室開車。
這一晚上,他也沒敢睡覺,一直監視着周圍的一舉一動,也就是剛剛,望遠鏡中出現了那幾個雇傭兵的臉,如果沒有估算錯的,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的時間,他們應該就會趕到這裏了。
皇甫軒不敢耽擱,應該照顧到皇甫闫,很多時候車子不能開的那麽随意放縱,所以才發現,他就急忙帶着他們走了。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昏睡中微微皺起眉,也跟着蹙了蹙眉。
就在這時,只聽‘乒’的一聲,車子的側面有子彈擦過的聲音。
“後面有狙。”皇甫軒一邊轉向,一邊說道。
納蘭凝用安全帶把皇甫闫綁在後座上,又把背包抵在他身旁,這才一把撈起身旁的一把狙,探出了窗外。
納蘭凝凝神,車子在疾速開着,不是很好瞄準,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看清了後面的狀況。
後面是一輛紅色的越野車,車裏坐着四個人,有一個人将頭從天窗探了出來,正瞄準着他們的車子,納蘭凝看到他的同時,他也能輕易地看到納蘭凝。
争分奪秒,生死時速。
“營長,我等下讓你換方向的時候,你就快速右轉,可以嗎?”
納蘭凝一邊繼續瞄準,一邊問道。
“嗯。”皇甫軒知道她想幹嘛,沉聲答應。
話音才落,納蘭凝扣動扳機的時候,對方的狙擊手也已經扣動了扳機。
“轉。”
納蘭凝喊出聲,皇甫軒沒有減速,疾速右轉,納蘭凝差點被甩出車外,但是及時地避開了對方射來的子彈。
等車子穩定以後,納蘭凝再次看向後面,發現那個天窗外已經沒有那個狙擊手的身影了,頓時松了一口氣,跌坐回了車裏。
“你沒事吧?”皇甫軒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
“沒事。”納蘭凝說着,用力搖了搖頭,剛剛猛烈的一撞,撞到了腦袋,此刻頭有些‘嗡嗡’作響,耳朵也被撕裂開了一條口子,流出了血。
納蘭凝稍微緩了緩,看向皇甫軒,“今天我們能回到國內嗎?”
從來沒有一刻,納蘭凝那麽希望自己可以回到國內,那麽眷戀Z國的土地。
只有回到Z國,他們的人生安全才能得到保障,皇甫闫才能得救。
“能。”皇甫軒說的很堅定。
車子在雨林中疾馳,好在被納蘭凝打掉了一個狙擊手之後,身後的人暫時還沒有追上來,也沒有辦法阻攔他們的前進,這給了他們不少的時間來趕路。
皇甫闫的身子一直都很燙,那種灼燙讓納蘭凝很擔心,生怕這樣持續的高燒下去,得不到降溫會燒壞他的身子。
可是現在這種條件下,她就算再着急也根本找不到降溫的工具。
好在皇甫軒速度很快,下午兩三點的時候,車子已經成功進入了Z國境內了。
因為海峰他們回去之後就把情況向上彙報了,所以一早就有專業的醫療團隊等在了那裏,一起等候的還有皇甫震和皇甫闫的母親鄭依思。
吉普車才停下,車門就被打開。
納蘭凝冷靜地跳下車,看着醫護人員把皇甫闫擡上擔架,然後擡上救護車。
納蘭凝剛想跟着上去,卻被皇甫震攔住了。
“謝謝你一路護着他回來,但是他既然已經回國了,就不需要你的照顧了。”
皇甫震寒着臉說道。
在他的眼中,納蘭凝始終都是納蘭滄的孫女,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和皇甫闫在一起的。
納蘭凝聽着皇甫震的話,目光冷冷看向皇甫震,“所以,老将軍是準備過河拆橋了?”
冰冷的嗓音,絲毫沒有給皇甫震這個老将軍絲毫的面子。
在場的人聽着納蘭凝的話,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皇甫軒都快步上前,“納蘭凝,你先回部隊吧。”
納蘭凝冷笑,這就是你們對待一個剛執行完任務,從生死中逃出生天的戰士的做好?
納蘭凝因為耳朵撕裂了,所以半邊臉上沾滿了血污,配合着她此刻的樣子和話語,實在是讓人心裏不好受。
皇甫震雖然對于她的身份很抵觸,但是抵觸歸抵觸,抹殺不了她在這次任務中的功績。
所以納蘭凝把話說到這份上,原本想要發作的皇甫震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氣鼓鼓地走到一旁,坐進了一旁的黑色轎車裏。
納蘭凝也沒有管其他人,鑽進了救護車裏,坐在皇甫闫身邊,抓着皇甫闫的手。
她說過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願意排除萬難,自然不會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給吓住。
納蘭凝一直緊攥着皇甫闫的手,直到救護車停下,車門打開,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下車。
納蘭凝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前,卻被皇甫軒攔住了去路。
“現在肯定是送搶救室,你跟過去也沒用,還是先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別感染了。”
皇甫軒看着納蘭凝,蹙着眉說道。
納蘭凝這才想起自己耳朵上的傷,點了點頭,自己過去處理了。
皇甫軒看着她單薄的背影,跟了過去。
因為傷口時間有些長了,醫生清洗幹淨以後,就蹙起了眉。
“傷口感染很嚴重,我必須把腐肉剔除,現在給你上麻藥。”醫生看着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身上的一身迷彩服早已血跡斑駁,所以醫生對着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自然帶着一絲崇敬的心情。
他們這是軍區總醫院,很多任務中受傷的軍人都會直接送來這裏,對待軍人,他們總是會特別的耐心和小心。
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的安定和富足都是因為有這群軍人拼了性命把一切的艱險阻擋在了國界線外換來的。
納蘭凝看了一眼醫生手中的針,收回視線,“不需要上麻藥了。”
一旁的皇甫軒聽着納蘭凝的話,蹙起了眉,“你別逞強。”
“我沒有逞強,麻藥會影響我以後的槍法,我不需要。”納蘭凝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醫生有些為難地看着納蘭凝,“傷口很長,如果不打麻藥,我怕你吃不消。”
“我自己做的決定,我自己會負責。”納蘭凝說得很認真。
“好。”醫生沒有辦法,只能遵從病人的遺願,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開始給納蘭凝清除腐肉。
納蘭凝雙手放在膝蓋上,十指緊扣用力攥緊,雙眼卻正常地睜着,就好似這樣就可以抵消那鑽心的疼痛。
皇甫軒看着納蘭凝,一顆心跳得飛快,八歲那一年,顧若楠貪玩,在自己練習射擊的場地躲了起來,準備吓他一跳,可是卻差點被皇甫軒的子彈打中,情急之下避開,脖子刮過一旁的鐵皮,扯出長長的一條口子。
當時的她聽說靠近腦部的麻醉會影響以後的射擊準度,也是想現在的納蘭凝一般,抵觸麻藥,雙手緊攥着,熬下了那十幾針的縫針。
當時的顧若楠才八歲,顧濱海在一旁看着,一個事事要強的老将軍看着自己的孫女都心疼地看不下去。
皇甫軒看着這熟悉的手勢,再聯想起以前的種種,心中總有一種納蘭凝就是顧若楠的感覺。
如果不是,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行為習慣這麽像的兩個人。
“你脖子上也有疤痕?”皇甫軒看着納蘭凝,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你看到了?”納蘭凝忍着痛回道,“小時候貪玩,被我二哥劃破的。”
“納蘭昊?”
“嗯。”納蘭凝淺淺地應着,那麽長的一條疤,納蘭昊到底是有多恨自己才會下這麽狠的手。
“還記得他是怎麽劃的嗎?”
皇甫軒繼續狀似無意地問道。
“早就不記得了,那會還那麽小,不過我爺爺說我縫針沒打麻藥,一滴眼淚都沒掉。”
納蘭凝嘴角勾着笑意說道。
她話音剛落,皇甫軒只覺得眼眶一熱,泛起一陣熱氣。
他幾乎可以肯定了,她就是顧若楠。
他們找了這麽久,怎麽就沒有想到過納蘭滄可以做出這麽陰毒的事情,如果真的是納蘭滄故意設計,偷天換日,把顧若楠養在了身邊……
皇甫軒不敢再細想,這個真相太過于震驚,此刻看着渾身都挂着彩的納蘭凝,皇甫軒一顆心痛得揪成了一團。
顧若楠,她真的是顧若楠,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這些年,她生活在納蘭家,該吃了多少的苦。
皇甫軒想着,攥緊了拳頭,沒有控制好情緒,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牆上。
他突然的動作讓醫生和納蘭凝都是一愣,皇甫軒也自知自己洩露了情緒,尴尬地看向納蘭凝,“我有事,先走。”
“嗯。”納蘭凝也沒有多想,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皇甫軒快步向着搶救室走去,他知道此刻皇甫震一定在那裏。
走廊上,皇甫震一臉陰沉,看着窗外,而鄭依思正無聲無息地抹着眼淚。
聽到腳步聲,皇甫震擡起了頭,看向皇甫軒。
“爺爺,我有件事想跟您說。”皇甫軒看着皇甫震說道,因為自己現在沒有确鑿的證據,所以他不敢把這件事情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
“嗯。”皇甫震應了一聲,跟着皇甫軒向着一旁較為偏僻的地方走去。
“爺爺,我懷疑納蘭凝就是當年走丢的那個顧若楠。”皇甫軒看向皇甫震,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說什麽?”皇甫軒話音剛落,皇甫震就驚得脫口而出,“她可是納蘭滄的孫女,你憑什麽這麽說。”
“我原本也不敢确定,但是她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咬筆杆的樣子,縫針的樣子,還有讓我覺得巧合的是,她肩膀上原來有個胎記,卻剛好被納蘭滄不小心用開水燙到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顧若楠八歲時候後頸的那個疤,納蘭凝也有,爺爺,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于巧合了嗎?”
皇甫軒看着皇甫震,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而且按年紀來算也差不多,爺爺,你不覺得這一切巧合地太不合情理了嗎?”
皇甫震聽着皇甫軒的這番話,震撼也是不小,他知道皇甫軒從小到大都是特別冷靜的人,如果不是有把握,不會輕易跟自己說這些。
“但是你沒有有說服力的證據不是嗎?而且如果納蘭凝是楠楠,她失蹤的時候也已經九歲了,記事了,怎麽會對小時候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皇甫震不是不相信皇甫軒,而是這裏面有太多的疑點,讓他不敢這麽快下定論。
“我曾經試探着問過她,她說她九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痊愈之後,之前的事情就記不太清了。”皇甫軒表情嚴肅,看着皇甫震說道。
皇甫震沉默了許久,思索着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證實。
如果正如皇甫震所說,納蘭凝是顧若楠的話,他們自然是要把楠楠帶回家的,如果顧老頭子找回了這個寶貝孫女,還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呢。
但是,就怕是空歡喜一場。
“我會派人去調查的,如果她真的是,我一定把她帶回顧家。”皇甫震看着皇甫軒說道。
“爺爺,其實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做親子鑒定,這是最可靠,也是最有說服力的方式。”皇甫軒看着皇甫震試探着開口道。
“不行。”
皇甫震一口否決,他們要是去做這個親子鑒定,勢必會被顧濱海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壓在他心口的一塊大石,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必須等确定了,才能告訴你顧爺爺。”
“是。”
皇甫軒應着,也沒有再說什麽,只要皇甫震信了,去着手調查了,那麽離水落石出也不會太久了。
“去看看你弟弟。”皇甫震說着,向着搶救室那邊走去。
皇甫軒也跟着走了過去。
皇甫闫現在一切的生命體征都恢複正常了,人也清醒了過來了,但是誰都知道,即使醫療條件再怎麽好,如果藥劑研究不出來,皇甫闫也只有一個半月的壽命了。
病床上的皇甫闫看着不住地摸着眼淚的鄭依思,微微嘆了口氣,開口,“媽,別哭了,我不會有事的。”
鄭依思聽着皇甫闫的話,急急地擦了擦眼淚,“嗯,媽媽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媽媽只是心疼你吃了這麽多的苦。”
鄭依思說着,眼淚還是有些止不住。
153 體驗不平凡
皇甫闫知道鄭依思的性子,這輩子,她的心裏只有丈夫兒子,可以為了他們父子兩個付出一切。
所以此刻,皇甫闫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解鄭依思才好。
就在皇甫闫犯難的時候,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了皇甫震和皇甫逸一起進來了。
皇甫闫畢竟是他們的孫子和兒子,所以兩個見慣了生死場面的人,在看到此刻的皇甫闫的時候,心裏都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是為了國家,為了任務,所以他們都不好多說什麽。
皇甫逸剛剛從研究所回來,Z國總統高度重視這件事,所以把那幾個研究人員安置到了安保措施極好的研究所,而且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一個半月以內研究出成品。
雖然說是下了死命令了,但是大家也心知肚明,這種研究又怎麽可能是一兩個命令就能逼出來的。
皇甫逸雖然心知肚明,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推門進病房的那一刻,臉上就帶起了一絲笑意。
“爺爺,爸。”皇甫闫看着他們打招呼。
鄭依思也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怎麽樣?”鄭依思知道自己丈夫剛從研究所回來,所以紅着眼睛問道。
“有進展了,鄭博士不愧是鄭博士,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成功了,他們已經弄明白原理了。”皇甫逸故意讓自己的音調聽起來興奮地真實一點,看着自己的妻子說道。
這裏,他們三個都是幾經生死的軍人,心态都相對平和一些,但是鄭依思不一樣,每一次兒子出任務,她都會寝食難安,所以她是這裏唯一需要安慰的人。
“真的嗎?”鄭依思顫抖着手抓上皇甫逸的胳膊,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
“嗯,”皇甫逸說着,輕聲嘆了口氣,“你別哭了,別等你兒子好起來,你倒把眼睛哭壞了。”
“嗯。”鄭依思心裏這才舒緩了一點,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
“媽,我有點餓。”皇甫闫看着皇甫震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話要說,所以柔聲對着鄭依思說道。
“你看看我,你昏迷了這麽久,肯定是餓了,我這就去買。”鄭依思說着,急急地向外走去,身子帶到一旁的櫃子,腰上撞得青紫也顧不上了。
皇甫闫看着自己母親的這個樣子,心裏百般不是滋味,要是自己真的不在了,要她怎麽繼續生活。
鄭依思走後,整個病房再次恢複了冷肅。
相比起皇甫震和皇甫逸,皇甫逸還算是比較淡然的。
“爺爺,納蘭呢?”皇甫闫看向皇甫震問道。
如果他的生命真的只剩下一個月,想必接下去的日子,他會一天比一天不堪,這樣的自己,他也不想被納蘭凝看到,但是他還是想要知道她好好的。
皇甫震佯裝生氣,“你都這樣了,還顧得過來她?”
“我只想知道她好不好。”皇甫闫淡然一笑,也不去跟皇甫震頂嘴了。
“她挺好的,就在醫院裏。”皇甫逸看着自己兒子回道。
“那就好。”皇甫闫這才放心下來。
看着自己的生命随時會終結,皇甫闫才知道自己心中最在意的是什麽。
“你老實跟我說,那個藥劑,到底怎麽樣了?”
皇甫震原本是不想問的,問再多也只是徒增煩惱,但是看着病床上的孫子,他卻還是忍不住了。
即便見慣了生死,他也不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孫子真的先于自己走這一步,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苦,他年紀大了,承受不來,如果可以一命換一命,他絕對毫不猶豫。
“爸,我都說了,進展不錯。”皇甫逸顯然不願意在自己兒子面前過多地提起這個,一個人的信念有時候是會有極其強大的作用的,他知道皇甫闫無懼生死,卻不希望皇甫闫放棄求生。
皇甫逸話說到這份上了,皇甫震自然不會再追問什麽了,只是走到床邊,看向皇甫闫,“你現在身上可有什麽不舒服?”
皇甫闫笑着搖了搖頭,“爺爺,我很好。”
“诶,诶……”皇甫震喃喃自語地應着,剛準備再問些什麽,外面卻響起了喧鬧的聲音。
皇甫震雙眉微微蹙起,這皇甫闫養傷的地方,怎麽居然會讓人這麽肆意吵鬧。
皇甫震雙眸帶起了一絲惱意,沉步向外走去,剛準備發火,病房門卻被人突然推開。
推門進來的是納蘭凝,身後跟着皇甫軒。
因為皇甫軒的那些猜測,皇甫震此刻對上納蘭凝卻一下子發不起火來,萬一,萬一她真的是楠楠……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皇甫震看向納蘭凝的眼神中就帶着一絲心疼。
如果她真的是顧若楠,被納蘭滄當作複仇工具養了十五年,這十五年,她該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之前偶爾聽皇甫軒說起過納蘭凝的各方面都是頂尖的,自己也沒有太在意,此刻想到,內心卻很是不舒服。
這十五年,納蘭滄得是用了多惡毒的手段才能讓納蘭凝變得這般優秀,這般地能吃苦。
所以,此刻,看到納蘭凝沖進來,皇甫震只是輕咳了一下,佯裝不悅地看向皇甫逸,“走吧,讓他們兩個聊吧。”
皇甫逸微微一愣,也沒多問,跟着皇甫震走了出去。
皇甫軒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時的納蘭凝耳朵上包着紗布,樣子稍微有些奇怪,卻依舊難掩她清麗的模樣和氣質。
皇甫闫看着她此刻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微微坐直身子,看向納蘭凝。
納蘭凝看着他,坐到了床邊。
“你這耳朵怎麽了?怎麽裹成這樣?”皇甫闫看着那厚厚的紗布,一陣心疼。
“沒事,就是擦破了,這邊的醫生大驚小怪,給我裹成這樣,是不是很搞笑?”
“确實有點。”皇甫闫說着,伸手拉住納蘭凝的手,輕笑着說道。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笑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偷偷溜出去玩嗎?”
皇甫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納蘭凝,“啊?”
“你說我們在一起以後,不是在戰場上就是在軍營裏,還沒有像正常的情侶一樣約會過,你不覺得虧得慌?”
在納蘭凝眼中,沒有那麽多的禁忌,那藥劑能不能成功研究出來本來就是未知數,如果萬一研究不出來,那麽這一個半月就是皇甫闫最後的時光了。
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這是自己人生最後的時光,她一定不希望待在這個暗沉死寂的醫院裏。
如果人生只剩下最後一個月,當然要過些自己沒過過的日子,好好享受一把才算對得起自己。
皇甫闫聽着納蘭凝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他是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和納蘭凝像普通的情侶一般逛街,吃飯,約會,旅游。
所以略一思索,也沒有猶豫,起身,從床上起來了。
“你在這等我下,我馬上回來。”納蘭凝見皇甫闫同意了,心情不錯,說着就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皇甫闫看着她歡蹦亂跳的背影,嘴角也漾開笑意。
此刻的納蘭凝純真地就像個在和別人一起密謀怎麽逃課的孩子一般,滿臉的笑意,跳動的背影都能給人帶來無限的歡樂。
皇甫闫站在床邊等着納蘭凝,不知道是身體真的起了微妙的變化還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此刻的身體好像沒有那麽難受了,整個人感覺都輕松了不少。
納蘭凝果然是他的小精靈,皇甫闫笑着,站在窗口,等着納蘭凝回來,等着她帶回來一堆古靈精怪的主意,帶着他過一段不一樣的人生。
154 偷遛出去
納蘭凝出去不久,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提着一個袋子。
皇甫闫聽到聲音,立刻轉身,看着臉頰紅撲撲的納蘭凝。
“這是什麽?”皇甫闫看着她笑着将那個袋子遞到自己面前,好奇地問道。
“衣服啊,難道你想穿着病號服去約會?還是想穿着軍裝去?”納蘭凝一本正經地看着皇甫闫問道。
皇甫闫笑着在納蘭凝的鼻子上點了一下。
她的鼻尖微微滲出汗水,觸感極好。
皇甫闫對軍區醫院附近的環境很熟悉,看着納蘭凝,有些心疼,“你跑出去買的?”
“嗯。”納蘭凝笑着應道。
這裏附近最近的商場都有五六公裏,她卻一會就回來了,這是全程都跑的吧,怪不得鼻尖上一層細汗。
“其實你可以等我開車出去買。”皇甫闫心疼地說道。
“你趕緊換啦。”納蘭凝完全不想聽他墨跡了,現在不換,等下鄭依思或者誰回來,想換都換不了了。
“那你……”回避一下,四個字皇甫闫沒好意思說出口。
“我看着你換。”
直截了當,果斷,直接!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勾唇笑着看向她,“你确定?”
“确定,快換啦。”
皇甫闫實在拿她沒辦法,只能依言,伸手去解病號服的紐扣。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一顆一顆地解着扣子,直接伸手去幫着他一起解,“你速度太慢了,這樣下去我們就走不掉了。”
納蘭凝說着,一根筋的腦子也沒有覺得不妥,直到紐扣全部解開,皇甫闫肌理分明的胸膛毫無遮掩地顯露在她的面前時,她才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身材還真不錯。”
皇甫闫被納蘭凝這句話逗得笑出了聲。
納蘭凝一臉色眯眯地看着皇甫闫,幫他脫下病號服想要換上自己才買的白T恤,可是笑容在看到皇甫闫後背上大片的青藍色時,卻僵在了臉上。
“怎麽了?”感覺納蘭凝的動作停了下來,皇甫闫柔聲問道。
納蘭凝急忙回神,“沒事,被你迷暈了。”
說着,急忙從袋子裏拿出衣服幫着皇甫闫穿上。
整個穿衣的過程,納蘭凝都躲在皇甫闫的背後進行着,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怕皇甫闫看出異樣來。
好在皇甫闫也沒有多問,配合地換好了衣服。
這是納蘭凝第一次看到皇甫闫穿這麽随性的衣服,眼神依舊有些移不開。
有些人就是天生地萬衆矚目,不管穿着多麽普通的衣服,不管多麽低調,可是他只需要往人群中一站,卻依舊是焦點。
看着納蘭凝一眼不眨地看着,皇甫闫笑着走上前,俯身靠近她,伸出手輕輕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下,“怎麽了,看傻了?”
“對啊,沒想到你穿這個也這麽完美。”
納蘭凝說着,踮起腳尖,在皇甫闫唇上輕輕印下了一個吻,然後一把拉起皇甫闫向外走去。
“趕緊,趁沒有人發現我們,開遛。”
皇甫闫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跑。
長這麽大,皇甫闫一直都是家裏的驕傲,做事自然是要知分寸的,這還是第一次偷偷遛出去,這種感覺竟然意外地好。
155 該去幹什麽
皇甫闫跟着納蘭凝從走廊後面的側門出去了。
兩人身手都極好,想要逃出醫院自然是易如反掌。
皇甫闫現在雖然感染了病毒,但是醫院已經用了藥劑暫時壓下去了,所以他現在感覺也還好,沒有之前那麽難受了。
納蘭凝熟門熟路,帶着皇甫闫一路快速地往外走去,她剛剛就探過一遍路了,所以現在帶着皇甫闫走自然是熟悉地很。
快走到外面的時候,皇甫闫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揚起一絲俏皮的笑意,“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好。”納蘭凝是那種不喜歡多問什麽的人。
她相信皇甫闫,所以有些不需要的問題自然無需多問。
皇甫闫在她鼻尖輕刮了一下,然後就轉身,快步向着另一邊走去。
三分鐘以後,一輛跑車停在了納蘭凝身邊。
車門打開,皇甫闫笑着看向納蘭凝,上車吧。
納蘭凝笑得很開心,一把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皇甫闫俯身,湊近納蘭凝,溫柔地幫她系上安全帶。
納蘭凝也趁着皇甫闫俯身的時候,湊上前,在皇甫闫的臉上親了一口。
兩人都是一臉的幸福模樣。
都是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要不是經歷過太多的磨練,他們現在确實應該還是你侬我侬的年齡。
“想去哪?”皇甫闫一邊将車往醫院外面開,一邊看向納蘭凝問道。
“看電影,去不去?”納蘭凝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看向皇甫闫問道。
為了這難得的約會她可是做足了功課了,剛剛捧着手機查了半天,約會該做些什麽,此刻已經全在她的腦中。
“看電影這種事情,不應該晚上去嗎?”皇甫闫笑着看向納蘭凝,說道。
“是嗎?”納蘭凝有些囧,光記得背下該幹些什麽,沒留意時間,得意感覺瞬間就消散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去幹什麽?”納蘭凝睜着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皇甫闫,一臉期待地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皇甫闫難得擺出一臉神秘的樣子,說道。
納蘭凝便也閑适地靠近座椅裏,任由皇甫闫開着車。
皇甫闫開了很久,從比較偏僻的軍區醫院穿過城區,然後再次到較為偏僻的地方,最後在一個游樂場的面前停了下來。
納蘭凝看着那美輪美奂的游樂場大門,忍不住感嘆地‘哇’了一聲。
要知道她長這麽大整天不是舞槍就是弄棒的,游樂場大門長什麽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走吧。”皇甫闫看着她驚嘆的樣子,伸過手,拉着她去排隊買票。
皇甫闫本來其實也不知道情侶之間應該幹什麽,還是有一次無意中聽到顧若珊對皇甫軒說的,他一向記憶力超人,所以即便沒有刻意去記,卻還是記得。
“好。”納蘭凝愉快地握住了皇甫闫的手。
十指相扣的一瞬間,納蘭凝覺得愛情真的可以這麽美好。
如果皇甫闫真的會消失,她大概也會跟宋莘芷,顧若珊那般,痛不欲生吧。
156 一生一世紀念品
皇甫闫帶着納蘭凝來到窗口買票的地方排隊。
出衆的顏值立刻就吸引了衆多的目光。
周圍爆發出女生的尖叫聲,甚至還有男生因為看納蘭凝看得太過于入迷還被女朋友暴揍的的,總之場面混亂而搞笑。
納蘭凝看着周圍人群好笑的樣子,乖乖地靠在皇甫闫的懷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哎,看來顏值太高,也是會有煩惱的。”
皇甫闫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