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回合,四百米
納蘭凝在軍營裏的樣子,一下子差點被她這句話給笑噴了。
努力壓下笑意,皇甫闫俯身靠近納蘭凝的耳邊,“确實是有煩惱,如果他們再看你,我怕我會忍不住動手。”
皇甫闫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是因為湊納蘭凝的耳朵湊得極盡,癢癢的感覺輕吐在納蘭凝的耳畔,讓納蘭凝忍不住微紅了臉,帶起一絲嬌俏的臉龐更是顯得極致地動人。
皇甫闫深深看了一眼納蘭凝,此刻的她也換下了軍裝,上身穿着一件簡單的白T恤,下身是一條熱褲,瑩白的大腿顯得筆挺而修長,确實是一道靓麗的風景。
皇甫闫輕輕帶了一下納蘭凝,讓她排在了自己前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來自身後那些垂涎的目光。
買票的隊伍走得很快,所以沒等多久就輪到他們了。
納蘭凝湊到窗口,“我要兩張門票。”
收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擡眼看了納蘭凝一眼,然後露出笑容,“姑娘,我們園區現在搞活動,只要你和你男朋友可以把這張卡片上的所有項目玩一遍,并蓋上印章,就可以在出園的時候換一個象征着一生一世的紀念品,你們要參加嗎?”
納蘭凝看了一眼那張卡片,幾乎毫不猶豫,“我們參加。”
收銀員點頭,立刻将手中的卡片遞到納蘭凝的手中,“祝你們成功。”
“謝謝。”
納蘭凝笑嘻嘻地抓着那張卡片遞到皇甫闫的面前,“皇甫闫,你恐高麽?”
皇甫闫一把扣住在自己面前亂跳個不停的納蘭凝,低頭看向她,“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嗎?”
納蘭凝被皇甫闫親昵的動作弄得心口微微一跳,“我想要那個一生一世的紀念品。”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難得地像個小女生一樣撒嬌,心口卻略微有些刺痛。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陪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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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一生一世,就算是生生世世,他都不嫌多。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做到。
皇甫闫不想再納蘭凝面前表現出絲毫的不開心,笑着看向她,“好,一定幫你拿到。”
“皇甫闫,你說你私自逃出醫院的事情應該已經被發現了吧,居然沒有人找你。”納蘭凝今天心情顯然很好,一邊拉着皇甫闫的手入園,一邊蹦蹦跳跳的,小女兒模樣盡顯。
皇甫闫也寵溺地任由她拽着自己各種亂竄。
“我沒帶手機,他們找不到我。”淡定的回答。
“給力。”納蘭凝回頭,對着皇甫闫舉起了大拇指,她要的就是痛痛快快玩一場,不想要任何人的打擾。
157 情到深處
游樂場很大,也很壯觀,光是過山車就有好幾種。
這是整個Z國最大型的游樂場。
光是從納蘭凝的表情,皇甫闫就知道,她從來沒來過游樂場這種地方。
皇甫家雖然也管得很嚴,但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還是可以跟着爸媽出來玩一玩的。
“你爸爸對你這麽狠,從沒帶你出來玩過?”皇甫闫看向納蘭凝,有些心疼地問道。
“狠?那倒沒有,從小到大,我在他眼中只是空氣。”納蘭凝輕描淡寫地說道。
雖然說是父女,但是她長到現在二十四歲,印象中她和納蘭耀說過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二十句,這和空氣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皇甫闫聽着納蘭凝的話,微微皺起了眉,“納蘭中将,他……”
“嗯,他從來不管我,因為他怪我,怪我的出生害死了母親,所以我就是那種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人。”
納蘭凝很随意地說着,就好像在說着別人的故事一般。
納蘭凝說着,臉上卻突然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不過沒關系,雖然爸爸他不喜歡我,但是我有爺爺和大哥,由他們就夠了,他們一個嚴厲,一個溫柔,才成就了現在的我,對不對?”
看着納蘭凝天真燦爛的笑臉,皇甫闫卻暗暗攥緊了拳頭。
納蘭滄,納蘭凝對他的感情那麽深,如果等有一天,她知道她一直崇敬的爺爺居然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她會怎麽樣?
皇甫闫想着,心口一痛,一把把納蘭凝扣入懷中,緊緊抱着。
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盡他所能好好保護納蘭凝。
納蘭凝被皇甫闫這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但是她并不知道皇甫闫此刻心裏想的那些,只是甜蜜蜜地靠近了皇甫闫的懷裏。
“你放心,我們肯定能一生一世的,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我覺得藥劑一定能成功研發的。”
皇甫闫聽着納蘭凝安慰自己的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嗯,我也這麽覺得,沒有我親自保護你,我怎麽放心。”
“皇甫闫,你今天有點肉麻。”雖然他說的這些情話納蘭凝聽着很受用,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好了,你不是要那個紀念品嗎,開始吧。”
“嗯。”納蘭凝應着急忙拿出卡片看了一眼。
第一個是過山車。
納蘭凝拉着皇甫闫的手,向着不遠處的過山車走去。
那個過山車有個很文藝的名字,叫做穿越雲端,因為它很高,從下擡頭看上去過山車的頂部就好似隐在雲層中一般。
納蘭凝看着就有些興奮,“皇甫闫,我有點激動。”
皇甫闫看着她,輕笑着低頭,“你可以試着叫我一聲老公。”
皇甫闫的聲音很輕柔,不管周圍逐漸投射過來的眼神,淺笑着看着這個不斷一遍遍地叫着他皇甫闫的人,說道。
納蘭凝的臉部飄過一絲可疑的紅暈,然後突然上前,一把抱住皇甫闫的胳膊,“老公!”
那一聲‘老公’喊得那叫一本正經義正言辭,那架勢就跟她平時喊報告一般。
皇甫闫看着她這個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甜蜜。
周圍忽然爆發出一陣的掌聲,還摻雜着鼓掌聲。
“還缺兩個位置,有沒有兩個人的?”這時工作人員探出身子,看着長長的隊伍問道。
“你們去吧。”幾乎是有默契一般,所有人都讓開了一條道,讓皇甫闫和納蘭凝先去。
皇甫闫和納蘭凝道着謝上前,然後在最後的那兩個位置坐了下來。
安全帶扣好,納蘭凝看着皇甫闫,眼中滿是笑意。
“老公,我好怕,你抓緊我好不好?”
“好,我抓緊你,放心吧。”
這時,坐在他們前面的一對情侶的對話傳入耳中,皇甫闫下意識地伸出手,“需要抓緊我嗎?”
納蘭凝看着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不怕。”
簡單的三個字,打斷了皇甫闫的邀請。
“納蘭凝,抓緊我。”皇甫闫卻再次開口。
“你怕?”納蘭凝有些詫異地看向這個堅持要自己抓緊他的男人。
皇甫闫點了點頭,但是神态間盡是從容,哪裏有半點怕的樣子。
其實他不過是想在自己還在的時候,時刻緊握着她的手而已。
“好吧,那你不怕,我抓緊你。”納蘭凝說着,爽快地伸出左右,一把握住了皇甫闫的右手。
很快,過山車就開始啓動了。
先是緩慢地爬坡,前面已經開始斷斷續續傳來哀嚎聲了,納蘭凝卻一臉淡定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哇,皇甫闫,你快看,從這個角度看好漂亮啊。”
皇甫闫笑着看着一臉興奮的納蘭凝,這個丫頭還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也許就是這份與衆不同,所以讓他想要萬般小心地呵護她,不想讓她有一天知道世道險惡,人心叵測。
如果可以,他會盡全力保護她的這一份純真。
皇甫闫正想着,過山車已經到了最高點,然後微微懸挂在上面,往下沖也就是幾秒之間的事了。
突然的尖叫聲傳來,皇甫闫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抓緊了一旁的納蘭凝。
納蘭凝以為皇甫闫真的害怕,也笑着抓緊了皇甫闫。
過山車突然往下沖去,劇烈的刺激感混雜着各種呼喊聲傳來,納蘭凝小臉上滿是笑意。
游樂場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居然長到這麽大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麽有意思的地方。
從過山車上下來的時候,皇甫闫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納蘭凝看向他,“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皇甫闫扯出一個淡雅的微笑,“沒有,吓的。”
雖然今天狀态很好,但是畢竟現在的身子跟之前沒法比了,所以皇甫闫很容易感覺到疲憊,但是他又感覺地出來納蘭凝是有多想要那個象征着一生一世的紀念品,所以他不想放棄。
“真的?那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納蘭凝說着,扶着皇甫闫就要往外走去。
“帥哥美女,這裏有你們的照片,過來看一下啊。”
他們經過的時候,一旁的一個小屋子裏探出一個腦袋說道,照片都是抓拍的。
“你們可是整個過山車上唯一睜着眼睛的兩位,勇氣可嘉啊。”
小哥一串誇贊,皇甫闫看着納蘭凝有些心動的樣子,牽着她的手走了過去,毫不猶豫地買下了照片。
納蘭凝看着照片上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十指緊扣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下一個呢,是什麽?”
“跳樓機。”納蘭凝興奮地回道。
。
一整串項目玩下來加上排隊,等玩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納蘭凝看着上面蓋滿章印的卡片,笑着跑去出口處的地方換禮品。
禮物是一張仿真的結婚證,納蘭凝親手寫上了她和皇甫闫的名字。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大大的八個字,讓納蘭凝看得很是舒心。
納蘭凝把這本小本本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拉着皇甫闫的手心滿意足地走出了這個游樂場。
“你要是想要,我們可以去領個真的。”皇甫闫看着她那麽喜歡那個紅本本的樣子,笑着說道。
但是他才說出口就後悔了。
如果自己真的只有一個半月了,又何苦拿一直婚約綁着她。
誰知道言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好啊,那擇日不如撞日,明天,明天我們就去好嗎?”納蘭凝看着皇甫闫激動地說道。
“不行。”皇甫闫一口拒絕。
納蘭凝詫異地看着他,這個提議是他自己提的哎,這變臉比變天還快是什麽意思?
皇甫闫看着她的表情,笑着解釋道,“我的戶口本在家裏,現在回去了,你覺得我還能出的來嗎?”
“對哦。”納蘭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差點忘了,領證是要戶口本的。
納蘭凝跟着皇甫闫坐進車裏,一臉期待地看着他,“現在天黑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看電影了?”
“嗯,去看電影。”皇甫闫說着,把車向着市區開去。
。
電影院,納蘭凝看着那些電影的名字,一臉茫然。
“我們應該看什麽?”納蘭凝看向皇甫闫問道。
可是回應她的也是一臉懵逼的皇甫闫。
工作人員看着他們這樣糾結的樣子,立刻笑着看向他們,“二位,需要推薦嗎?”
納蘭凝如蒙大赦,“需要。”
工作人員熟練地打印了兩張電影票遞給了他們。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剛談戀愛的樣子,那不看愛情片看什麽啊。
工作人員還格外貼心地給她們選了最後一排的情侶位置。
兩個都是第一次看電影的人費力地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然後格外一本正經地開始看電影。
電影院光線昏暗,疲累了一天,才坐下,滔天的睡意就襲來。
皇甫闫不想納蘭凝失望,強撐着不讓自己睡着,陪着她一本正經地開始看電影。
電影講述的是一個男子身患絕症,卻不想女友為此傷心,所以騙她自己不愛她了。
女生不相信,最後揭穿了男子的謊言。
大雨中兩人擁吻。
也許是有些感同身受,納蘭凝竟然有些哽咽。
皇甫闫看着她,有些驚詫,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在訓練場上可以讓男子汗顏的‘女漢子’居然會被這種狗血的劇情給弄哭了。
但是看着她微微抽噎的樣子,皇甫闫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皇甫闫,你不許用這種低劣的謊言騙我。”納蘭凝突然看向皇甫闫,特別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會。”皇甫闫柔聲說着,俯身,吻住了納蘭凝。
昏暗的燈光下,皇甫闫有些情動,抱緊納蘭凝盈盈一握的腰,不斷地加深着這個吻。
呼吸間都是熾熱的感覺,納蘭凝回吻着皇甫闫,一顆心跳得飛快。
皇甫闫感覺到她的緊張,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納蘭凝,你知道我多想娶你,多想好好要你。”
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納蘭凝也是個女生,在皇甫闫的熱吻和話語中漸漸有些迷失,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了。
皇甫闫用舌尖輕輕撬開納蘭凝的貝齒,和她的舌交纏着,癡戀的動作,舍不得停下。
“老公……”
情到深處,納蘭凝在皇甫闫耳畔輕呼出聲。
終于不是那個一本正經的口吻了。
皇甫闫輕笑着,剛想調笑她一下,心口一陣抽痛,讓皇甫闫微微變了臉色。
但是燈光太過于黑暗,納蘭凝沒有看清皇甫闫的表情,直到皇甫闫身子一歪,昏死過去,納蘭凝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
搶救室門口,納蘭凝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着,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後悔。
“你說你,你……”皇甫震幾次想要出口罵納蘭凝,卻始終罵不出口。
納蘭凝則乖乖地站着,不管誰說她,她都不回話,受着。
只要皇甫闫沒事,她都受着。
手中緊緊捏着她和皇甫闫的合照,納蘭凝心中依舊有甜蜜在湧動。
“你手裏拿的什麽?”皇甫震心中有氣,但是現在她的身份還沒有查清楚,自己不好對她發脾氣,便沖着她手裏的東西撒氣。
“沒什麽。”納蘭凝下意識地把東西背到身後。
她知道皇甫震不喜歡自己和皇甫闫在一起,她怕皇甫震會搶過去撕掉。
“納蘭凝。”沒辦法,面對這個軟硬不吃的死丫頭,皇甫震只能用自己上将的軍銜來壓她了。
“是。”納蘭凝咬牙切齒地應道。
“交出來。”
“是。”一臉的不情願,納蘭凝還是把手裏的照片遞給了皇甫震。
照片上,納蘭凝一臉的燦爛,皇甫闫也笑得開懷。
這是皇甫震見過皇甫闫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皇甫震看着手裏的照片,再擡頭看了一眼納蘭凝,她要是真是楠楠就好了,跟皇甫闫也算是般配。
就怕這一切都是他們多想了……
一旁的皇甫軒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看着他們相握的手,皇甫軒下意識地別開了眼。
“爺爺,您別生氣了,醫生也說了,心态對病情影響很大,他出去透透氣也未必不是好事。”
聽着皇甫軒的話,皇甫震趕緊順着臺階下了,将照片猛地遞回到納蘭凝手中,冷哼着走開了。
納蘭凝見他居然把照片還給了自己,立刻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捧着。
158 嘔血
搶救進行地很順利,很快皇甫闫就從搶救室出來了。
納蘭凝守在他身旁,卻意外地沒有人阻攔。
納蘭凝也不去多想為什麽,只要能守在他的身邊就好。
皇甫闫很快就醒了,醒來看到趴在自己病床上睡着的納蘭凝,就撐着身子起來,拿過一旁的毯子,輕輕幫她蓋上。
納蘭凝睡眠一向很淺,皇甫闫才動作,納蘭凝就醒了。
“你醒啦,還痛嗎?”納蘭凝急忙站了起來問道。
皇甫闫搖了搖頭,“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約會就被我搞砸了。”
“對啊,所以等着你好好補給我呢。”納蘭凝笑着說道。
皇甫闫也跟着笑了一下。
“你等一下,我去叫醫生,醫生說了,等你醒了第一時間去叫她。”納蘭凝說着,快步向外走去。
許是走得太急了,一下就撞到了走廊上剛拐過彎過來的郁曉白夫妻。
“不好意思啊,撞疼您沒有?”
納蘭凝見郁曉白被自己撞得後退了兩步,急忙擡頭問道。
郁曉白搖了搖頭,剛想說沒事,擡頭看向納蘭凝,整個人卻愣怔了一下,“楠楠?”
“曉白,你瞎說什麽呢,這不是上次在皇甫家看到的納蘭滄的孫女嗎,怎麽會是楠楠。”顧建明以為自己老婆思女心切又犯病了,急忙說道。
“阿姨您好,我叫納蘭凝。”納蘭凝大大方方伸出手。
郁曉白心口一窒,回握了一下納蘭凝的手,“你好。”
“那阿姨您沒事的話我先去叫醫生了啊。”納蘭凝說着便快步跑開了。
郁曉白回轉身子,看着她匆匆跑開的背影,眼中淚光閃動。
顧建明伸手将她攏在了懷裏。
郁曉白身子不好,只有顧若楠一個獨女,所以失去愛女這樣的打擊即使時隔十五年,卻依舊痛徹心扉。
“曉白……”顧建明摟着郁曉白,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
十五年了,他們傾盡全力去找了,卻一無所獲。
時間一久,連他都不敢再信誓旦旦地說總有一天能把女兒找回來這樣的話了。
郁曉白急忙擦了一下眼淚,看向顧建明,“我沒事,我們是來看闫闫的,我這般也太失體統了。”
郁曉白說着,挽着顧建明的手向着病房走去,剛剛的情緒已經被她努力壓了下去。
郁曉白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病床上沒有人,倒是衛生間裏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郁曉白心一驚,“建明,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闫闫。”
郁曉白說話間,鄭依思也疾步沖了進來。
原本昨天晚上她想要守着皇甫闫的,卻被皇甫震和皇甫逸一起勸阻了。
此刻才趕來卻發現皇甫闫居然在吐,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顧建明進去看了,郁曉白抓着鄭依思的手,看着她滿心焦慮的樣子,很能明白她此刻的感受。
皇甫闫也是鄭依思的獨子,而且又是這麽地優秀,為人父母的,誰能忍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呢。
。
顧建明推開衛生間門走進去的時候,皇甫闫正開着水龍頭沖着水池中他嘔吐出來的烏紫的血液。
“皇甫闫,你……”
皇甫闫一臉慘白,回頭對着顧建明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沒事,顧叔叔,沒必要讓她們跟着一起擔心對不對?”
顧建明看着皇甫闫此刻強撐的樣子,真的很心疼。
這個孩子畢竟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從小要強,從小到大就從沒見過他麻煩過家人什麽事。
可是越是這樣,他們這些作為長輩的看着就越是心疼萬分。
159 自欺欺人
顧建明扶着皇甫闫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納蘭凝也已經叫了醫生過來了。
病床上的簾子被拉了起來,醫生在裏面做檢查。
鄭依思站在那裏,隔着簾子不知道自己兒子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急的眼淚直往下掉。
郁曉白不停的安慰着鄭依思,但是她也知道,這樣的安慰沒有太大的用處,即便皇甫闫不是她的親兒子,但是她是看着皇甫闫長大的,現在皇甫闫這樣的處境她都無法做到放心,又怎麽能指望鄭依思能放心。
醫生檢查過後,就說病人需要靜養,就讓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了鄭依思。
納蘭凝原本也想陪在裏面的,但是看着鄭依思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個母親比她更需要能夠時時刻刻守在皇甫闫的身邊,不在皇甫闫身邊對她來說是煎熬。
不能陪在皇甫闫身邊,納蘭凝便在醫院裏瞎轉悠,有些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麽才好。
“小凝。”
突然,熟悉的聲音傳來,納蘭凝有些驚喜地上前。
“大哥,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個臭丫頭,看來你不僅沒聽我的離皇甫闫和飛豹隊遠一點,反而越靠越近了?”納蘭承看着納蘭凝,佯裝生氣說道。
納蘭凝聽着納蘭承嗔怪的話語,難得一本正經地看向了納蘭承。
“大哥,我真的喜歡他,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納蘭承看着納蘭凝一本正經的樣子,心口一陣刺痛,臉上的笑意有些消散,努力擠出一絲笑意看向納蘭凝。
“那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納蘭承忍着心中的苦澀,看着納蘭凝問道。
看着納蘭凝長大如今這樣大,這是納蘭承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屬于小女兒的害羞。
原來她不是不會,而是一直都沒有遇到那個她想要沖着他撒嬌的人。
“大哥,這個只可意會,等你找到我大嫂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納蘭凝看着納蘭承,有些調皮地說道。
“納蘭凝,現在皇甫闫是什麽情況你不清楚嗎?如果,我是說如果,他這一關真的沒有挺過去,你準備怎麽辦?”
納蘭承說着,看着納蘭凝驟變的表情,頓時有些後悔了。
但是他說的是事實,這個病毒兇險萬分,皇甫闫本就是九死一生,他只是希望納蘭凝能夠早做準備而已。
納蘭凝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這些天,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不會的,皇甫闫這樣的人,是天之驕子,怎麽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絕地不會的。
可是她今天卻想到了另一個詞,天妒英才,這個詞在腦海中出現的時候,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所以此刻,面對納蘭承的這些話,她有些慌亂。
“大哥,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他這樣的人要是真的出事了,那不得天下大亂了。”納蘭凝笑着看着納蘭承說道。
“小凝,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納蘭承聽着納蘭凝的話,有些氣惱地說道。
納蘭凝苦笑了一下,看向納蘭承,“哥,如果他真的沒有挺過這一關,那我就替他做他未盡的事,替他保家衛國,替他保護他的爸媽,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一切人。”
“小凝,你替他保護他的家人,你真的太天真了,你難道不知道皇甫家有多讨厭我們姓納蘭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小凝……”
“哥,你別勸我了,你知道的,我下定決心的事情,你勸不動的。”納蘭凝收了臉上的笑容,看着納蘭承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凝!”
“大哥,你走吧,我還得去照顧他。”
納蘭凝說着,轉身向着另一邊走去。
160 漫長的等待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皇甫闫的生死全在那個藥劑身上,可是除了那幾個科研人員以外,大家對于這些都是一竅不通,所以除了守在皇甫闫身邊以外,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而皇甫闫從小大的獨立慣了,突然有這麽多人守着,也是很不習慣。
無奈,這群人都跟鐵了心要住在醫院一般,無論他好說歹說都趕不走。
除了皇甫軒因為軍營裏有事提前回去了以外,其他人真的是紮根了一般。
皇甫闫每天對着這麽一大堆人,頭都要炸了。
“爸,媽,爺爺,你們都沒有事情要忙嗎?”皇甫闫看着他們問道。
結果三人格外地異口同聲,“沒事。”
幾次之後,皇甫闫也就懶得問了,他們愛待着就待着吧。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皇甫軒居然給納蘭凝批了一個月的假期也讓她在醫院陪着自己。
而每次納蘭凝陪着的時候,大家都很配合集體回家去住。
納蘭凝一天天掐算着日子。
日升日落,一天天過得很快,納蘭凝從來沒有這麽希望時光能停駐過。可惜,不管她怎麽祈禱,時光都不會為她停駐。
病毒在體內停留的時間越久對人體的影響就越大,眼看着距離皇甫闫中病毒已經過去二十三天了,可是研發所那邊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家雖然面上都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但是內心都是焦急萬分。
因為病毒的日益侵蝕,皇甫闫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發展到今天,已經沒有辦法自己走路了。
不過好在皇甫闫并沒有自暴自棄,相反還很配合地坐着輪椅任由納蘭凝推着自己出去活動。
“皇甫闫,”納蘭凝把皇甫闫一塊草坪附近,然後停下來,蹲下身子看向皇甫闫,眼中盡是心疼。
“怎麽了?”皇甫闫笑着揉了揉納蘭凝細碎的頭發,問道。
“你要是不開心,你不用強撐着,你表現出來好不好?其實我可以借個肩膀給你,你哭會好了。”納蘭凝說着,一本正經地把肩膀湊上去,讓皇甫闫靠。
皇甫闫看着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又是哪裏學來的?”
納蘭凝微微低垂下了頭,“我真的心疼你。”
悶悶的聲音傳來,倒讓皇甫闫心疼了。
“傻丫頭,今天第幾天了?”
“二十三天。”納蘭凝依舊悶悶回道。
“那是不是很快就三十天了?”皇甫闫微微彎下腰,捧起納蘭凝的臉蛋問道。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納蘭凝臉色頓時慘白。
皇甫闫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麽,急忙開口,:“三十天之前,藥劑肯定會研究出來,這是你跟我說的對不對,你不是說女人的第六感最準了?”
納蘭凝聽着皇甫闫的話,輕輕靠近了皇甫闫的懷裏,“嗯。”
。
傍晚,醫院傳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藥劑研制成功了。
但是因為沒有人體實驗,現在只能确保在動物身上試驗是成功的,而且因為時間緊迫,暫時還不知道這個試劑會不會有副作用。
但是不管如果,至少可以暫時保住皇甫闫的性命了。
鄭依思顫抖着手簽下知情同意書,醫院方面就着手開始準備了。
注射完試劑之後,又注射了一堆納蘭凝看不明白的東西,看着皇甫闫痛苦萬分的樣子,納蘭凝攥緊的手幾乎要将自己掐出血來。
那一晚上,大家都守在醫院裏,沒有願意回去休息。
皇甫闫注射了藥劑之後就一直處于昏迷狀态,後半夜甚至還發起了高燒。
鄭依思好幾次緊張地去叫醫生過來看,都被告知是正常現象,所以除了等,他們也做不了別的。
161 攻勢
皇甫闫昏迷的時間遠比大家料想的要長,長的就連醫院的醫生都開始慌亂起來。
這樣的昏迷原該一晚上就會醒來的,可是皇甫闫卻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這三天三夜裏高燒退了又起,起了又退,反反複複的。
他這樣的情況讓大家一顆心更是吊了起來。
這藥劑本就從來沒有在人體身上成功過,皇甫闫可以說是第一個,很多東西都很難說,用量首先就是個大問題。
醫院的專家召開了一次緊急的會議,但是會議還沒結束,皇甫闫倒是醒了。
皇甫闫醒來以後,醫院又給他做了全面的檢查,在确定身體各項指标都已經恢複以後才通知了皇甫震等人。
這一消息傳來,大家都是驚喜萬分。
皇甫闫的身子底子本就比一般人要好,所以也恢複地很快,若不是被攔住,估計剛恢複就準備回軍營了。
皇甫闫回軍營,納蘭凝便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皇甫闫受傷的事情軍營裏也早已傳遍了,所以皇甫闫這一回來,大家都自發地列隊問候。
人群中,只有希圖在看到納蘭凝的時候,雙拳攥得特別地緊。
這個納蘭凝命還真是硬,三番五次出生入死卻總能活着回來。
感覺到視線,納蘭凝迎着那道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希圖。
。
希圖一日不除,納蘭凝心裏就難安,納蘭凝知道,對于希圖來說,自己也是一樣的。
所以雖然才回來,但是為了釣魚,納蘭凝還是一個人到後山去夜跑。
白天在路過希圖身邊的時候,她故意告訴希圖,她找到了阮菁菁的日記本,準備上交,她知道,不管希圖信不信,為了保險起見,他都會動手了。
但是希圖再想害死自己,也需要契機,所以她就給他制造契機,特意去後山跑步,只有後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一個人。
納蘭凝凝神跑着,她知道她在拿自己賭,但是她對自己有信心。
一邊勻速跑着,納蘭凝一邊聽着周圍的一切動靜,她聽力本就異于常人,只要有輕微的響動,她就能很敏銳地察覺到。
納蘭凝一邊跑,一邊算着時間,大概在她跑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她感覺到身後終于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此刻天色早已黑透,如果希圖暗中動手,确實可以做到神不知就不覺,不過納蘭凝在出來之前就已經通知了皇甫闫了,讓皇甫闫一小時之後來找自己,所以自己只要再拖延一些時間就可以了。
就在納蘭凝思考的間隙,身後的人猛然間加快了速度,納蘭凝知道希圖要出手了,算準時間,微微閃身避開的同時也出手。
果然是希圖。
納蘭凝勾唇一笑,“教官這是做什麽?”
“納蘭凝,別廢話了。”希圖說着,手上動作狠厲,月光下,匕首刀光閃爍。
他是納蘭凝的教官,納蘭凝的強項弱項他自然十分清楚,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麽會輕易動手。
納蘭凝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微微皺眉,努力避開他淩厲的攻勢。
162 最後一次機會
納蘭凝身手不弱,這點希圖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根本沒打算用什麽正大光明的手段來打贏納蘭凝。
納蘭凝也知道,一個人一旦心術不正,連殺人都可以做出來,那麽用點卑劣的手段也很正常,所以她才會提前通知了皇甫闫。
納蘭凝一彎腰避開希圖的緊逼過來的匕首,同時手摸向自己的小腿,自己永遠貼身帶着的那把匕首。
抽出匕首的一瞬間,右手劇烈一痛,納蘭凝不可思議地看着希圖。
他居然帶了槍!
這是公然違規,看來他這次是非殺了自己不可了,寧願冒着被查處的危險,也要讓自己一次斃命。
這點倒是納蘭凝沒有想到的,如果他帶着槍,那麽自己的勝算就不大了。
槍裝了消音,所以剛剛希圖打的那一槍沒有引起太大的響動。
匕首被打亂,右手手臂中槍,這樣的情況下對上帶着槍的希圖,納蘭凝秀眉微皺。
“教官,我知道你今天非殺我不可了,但是阮菁菁死之前有些話讓我帶給你,我原本并不想幫她帶這個話,但是如今我不說怕是沒有機會了,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納蘭凝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她知道只要自己拖延到皇甫闫趕到,那麽自己就不會有事,所以她故意用這樣的說法來刺激希圖,只要希圖對阮菁菁心底還有一絲的愧疚,或者情意,那麽自己就成功了。
希圖看着納蘭凝,心中也有些狐疑。
對于阮菁菁,希圖內心确實有那麽一點的愧疚,畢竟從頭到尾,阮菁菁對于自己一直都是愛,而自己卻從未真的那麽深愛過她,甚至後來因為她阻礙了自己而痛下殺手。
其實要把阮菁菁一起殺了,他确實也猶豫過,掙紮過,但是最終,住在心底的惡魔占了上風,他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想走得更高更遠,就要跟以前的一切一刀兩斷,而這以前的牽連中,最大的就是阮菁菁。
就好像只要阮菁菁一死,她就可以和以前的那個落魄的自己徹底說再見了一般。
希圖想着,舉起槍,看向納蘭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耍什麽把戲?想拖延時間?”
納蘭凝看着希圖的表情,就知道希圖其實是想知道的,所以幹脆就坦然地看向他,“你不想知道就算了,反正阮菁菁已經死了,你就算再後悔,她也活不過來了,你不知道也好,就讓她為了存的那些……”
納蘭凝說着,看向希圖,下意識地閉了嘴。
“存的什麽?”希圖看向納蘭凝,槍直接抵到了納蘭凝的腦袋上,“說。”
“你不是不想知道麽,我還是不說的好。”納蘭凝故意說道。
肩膀上挨了一槍,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忍住這劇烈的疼痛看向希圖。
這個該死的希圖,要不是眼下自己右手傷了奪槍勝算不大,她真想把槍搶過來,也在他身上打兩個窟窿。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的話,你就下去告訴阮菁菁,我不想知道。”希圖說着,槍重新抵回到了納蘭凝的頭上。
163 欠我很久了
“好,我說,”納蘭凝看着希圖,微微嘆了口氣,“她說她不恨你,就算死在你手上,她也不恨你,其實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害你的,但是如果她死了你才能心安,那她願意去死。”
納蘭凝猜測着他們之間的種種,一邊說,一邊看着希圖的表情。
希圖臉上果然流露出了淡淡的痛苦,雖然不明顯,但是納蘭凝還是看到了,她也知道,自己這幾句話估計是真好戳到他心上了。
“她還說什麽了?”希圖看向納蘭凝,再次問道。
“皇甫少将?”納蘭凝突然看向希圖身後,大聲喊道。
希圖聽到納蘭凝突然的聲音被吓了一跳,猛地回頭,納蘭凝趁着他回頭的間隙,一腳踢在他拿槍的手上。
希圖笑得猙獰,“去死吧。”
說着閃身避開,就着納蘭凝撲過來的勁,用力一推,納蘭凝整個人便向着山崖下滾去。
而這一幕卻正好被趕過來的皇甫闫看到了。
一槍準确地打在希圖握槍的手上,希圖手中的槍應聲落地。
看到皇甫闫真的來了,希圖臉色一陣灰敗,倉促中逃竄入山林間。
皇甫闫也不急着追他,只要他在這軍營裏面,抓住他輕而易舉。
“納蘭凝。”皇甫闫看着漆黑的山崖下,眼神猛地收緊,一顆心難受地蜷縮起來,将繩索拴在一旁的樹上就準備下山。
納蘭凝,你千萬不準有事!
皇甫闫速度很快,幾下就到了半山腰,看着挂在樹枝上昏迷過去的納蘭凝,皇甫闫心中一陣欣喜,伸手将她抱入懷中,剛準備拉緊繩索上去,繩索卻突然斷了。
皇甫闫抱緊納蘭凝,将她牢牢護住,然後翻滾下山。
一直到後背砸上一塊石頭,皇甫闫的身子才停了下來。
顧不得後背傳來的劇痛,皇甫闫看着懷中的納蘭凝,輕拍了一下她的臉,:“納蘭凝,醒醒。”
納蘭凝微微睜開眼睛,當看到面前是皇甫闫的時候,笑着摟着皇甫闫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皇甫闫微微一愣,剛剛還在擔心她,突然被親了,一下子有點緩不過來,呆呆地看着她。
“發什麽呆啊,我們這是一起掉下來了?”納蘭凝看着皇甫闫,好笑地問道。
“嗯,一起掉下來了。”
“那趕緊想辦法上去吧。”納蘭凝說着,掙紮着起身。
被子彈打穿的地方還真是夠疼的。
“你小心。”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急忙跟着站起身去扶她,卻不小心把納蘭凝一起帶倒,納蘭凝整個人跌在了他的身上,笑着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說着,納蘭凝也不急着起身,用手在他唇邊輕輕滑過。
酥酥麻麻的感覺湧上來,皇甫闫喉結滾動,“你說對了,我就是故意的。”
皇甫闫說着,翻轉身子,将納蘭凝扣在身下,吻了上去。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心口一動,緊緊閉上了眼睛。
“納蘭凝,有一樣東西,你欠我很久了。”皇甫闫喑啞性感的聲音在納蘭凝耳畔響起。
164 你怎麽了
納蘭凝聽着皇甫闫的聲音,一顆心跳得飛快,特別是皇甫闫此刻的聲音,喑啞而帶着魔力,讓她忍不住沉淪其中。
但是雖然沉醉,納蘭凝也知道此刻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輕輕推了皇甫闫一把,“別鬧了,先想辦法上去。”
皇甫闫笑着看着納蘭凝,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在這雜草遍布的山谷裏對她怎麽樣,剛剛下意識的動作只能算是半真半假吧,帶着吓唬她的成分,此刻聽她這麽一說,便起身,一把将納蘭凝拉了起來。
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納蘭凝微微蹙了蹙眉,皇甫闫這才發現她肩膀上的槍傷。
“希圖幹的?”皇甫闫臉色變得很難看,問道。
“嗯,他這次是真的想要殺人滅口了,只可惜我命大,他還是沒能如願。”納蘭凝笑着說道。
“你,怎麽總是這麽願意涉險。”皇甫闫看着納蘭凝,有些生氣地問道。
“要不是這樣,像他這麽狡猾的人,要那株他的把柄談何容易。”
納蘭凝一臉無所謂地說着,但是她這個樣子倒是讓皇甫闫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不希望她以身犯險,無論何時,無論因為什麽事情。
。
兩個人身手都不錯,要從底下上去也不是什麽難事。
希圖也知道自己被皇甫闫看到了,自然是難逃一劫,再加上在軍營裏無處可去,所以也沒有刻意地躲閃。
希圖供出了自己的一切罪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納蘭凝胡編亂造的那幾句話真的觸動到了他,他供出一切的時候,難得地冷靜。
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希圖供出自己罪行的時候,還把顧若珊給牽連了進去,把顧若珊用吻來換取作弊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皇甫軒一拳砸在桌上,看向希圖,“你說的都是真的?”
“營長,你覺得我有必要撒謊嗎?”
從邊境執行完任務以後,這是皇甫軒第一次回到了家中。
“軒哥哥,你回來啦。”顧若珊一直都住在皇甫家,俨然已經是皇甫家好兒媳婦的形象了,看到皇甫軒安然回來,眼眶紅紅的,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快步上前,想要抱抱他。
這段時間,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多擔心他。
皇甫軒看着顧若珊,無論如何都無法将她跟那個會出賣自己吻的人聯系在一起。
在認定納蘭凝就是顧若楠,而納蘭凝和皇甫闫是一對已經是不争的事實之後,皇甫軒無數次在心裏說服自己去接受顧若珊,告訴自己,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可是在聽到希圖說的那一切的時候,心裏的芥蒂還是無法消除。
看着顧若珊快步走來,皇甫軒冷冷地避開了。
皇甫軒生冷的動作讓顧若珊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她朝思暮想了那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她以為至少可以等來一些暖意,可是皇甫軒給她的卻依舊是冰冷的一切。
努力忍住眼淚,顧若珊看向皇甫軒,“軒哥哥,你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165 小九出事了
“希圖在軍營做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皇甫軒看着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顧若珊,冷聲問道。
對于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丫頭,說完全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長久以來,他一直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
他也曾想過,聯姻而已,就這麽娶了她,好吃好住讓她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就好,他們彼此之間守着最後的底線,不去觸碰,不去跨越。
但是現實告訴他,這樣的生活,是他皇甫軒想要的,但是絕對不會是顧若珊想要的。
顧若珊蒼白着臉擡頭看向皇甫軒,唇瓣微微有些顫抖,“你都知道了?”
顧若珊看着皇甫軒,沒有反駁,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那模樣,氣若游絲。
皇甫軒看着顧若珊,心裏就像堵着一塊石頭,“是,我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顧若珊看着皇甫軒,好似松了一口氣一般,“知道了也好。”這件事情壓在她心裏,她也寝食難安,現在知道了也好,知道了,至少自己心裏不會那麽難受了。
皇甫軒站在那裏,看着顧若珊,許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只是嘆了口氣,轉身準備走開。
“軒哥哥,”顧若珊看着皇甫軒轉身離去,出聲喊住了他,“如果你想要離婚的話,我同意。”
皇甫軒的腳步微頓,倒是真沒有想到顧若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軒哥哥,我愛你,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愛你,因為愛你,所以我去接觸我根本不喜歡的訓練,只為了能夠躲在暗處看着你,即便那會你的眼裏心裏只有她,因為愛你,我願意放棄自己喜歡的生活,到軍營去,哪怕我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那裏,哪怕無數個夜晚我因為訓練痛得睡不着,我都咬牙撐了過來,我一直以為我的努力會換來回報,可是現實多麽殘忍,無論我做什麽,我在爺爺心中都是最沒用的那個,在你心裏也永遠比不上我姐,說起來,我一直都挺可笑的,對吧。”
顧若珊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特別地平靜,平靜地讓皇甫軒內心滑過一絲不安的感覺。
皇甫軒回頭看向顧若珊,微微蹙起了眉,“若珊……”
顧若珊這些年所做的一切,他知道,但是他一直覺得沒什麽,畢竟軍營裏還有這麽多的女兵,在他看來,顧若珊自然不是例外。但是一旦這一切和他挂鈎,皇甫軒的內心就沒有那麽平靜了。
是啊,她原本是顧家的千金,可以過着上流名媛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天天風吹日曬地過着軍旅生涯,如果是想納蘭凝那般,天生對于軍營有歸屬感的也就算了,可是顧若珊她根本就不喜歡軍營啊。
“軒哥哥,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同情我,只是這些東西積壓在我的心底太久太久了,勒得我太緊了,所以想要找個人說說罷了,你不必太在意。”
“軒哥哥,走吧,去民政局。”顧若珊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皇甫軒,輕描淡寫地說着,讓人看不出她此刻心中的情緒。
“若珊,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也不會跟你離婚。”皇甫軒看着顧若珊,有些無力地說道。
他承認,一開始,他聽到希圖說那些話的時候,真的很生氣,真的恨不得立刻帶着顧若珊去離婚,可是此刻,聽着顧若珊這麽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他心裏卻有些不忍心了。
若不是因為自己暗示顧濱海,顧濱海怎麽會給她提出這麽苛刻的要求,又怎麽會逼得她最後走上這一步。
顧若珊微微嘆了口氣,“軒哥哥,你能抱抱我嗎?”皇甫軒等了顧若楠十五年,而她呢,她守着皇甫軒又何止十五年。
皇甫軒在原地愣了一會,最後還是上前抱住了她,“若珊,是我對不起你,你本該有你的人生。”
顧若珊窩在皇甫軒的懷中,眼淚傾盆,卻忍着,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只是努力搖了搖頭。
是她自己愛皇甫軒愛得迷失了自己,她怨不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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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皇甫軒和顧若珊很有默契地相敬如賓,沒有人再提過離婚。
。
平靜的一日,皇甫闫坐在辦公室中翻看着資料,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隊長,查到了。”小九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查了這麽辛苦,終于找到了背後的大BOSS了,他實在難掩興奮。
“誰?”皇甫闫聽着小九的聲音,沉聲問道。
“納蘭滄,那些人全是納蘭滄派過去的,跟A國人接洽的那些商人……”
“砰……”小九話還沒說完,一聲巨大的聲響透過電話傳了過來,震得皇甫闫右耳一陣耳鳴。
“小九?小九?”巨大的聲響過後,不論皇甫闫怎麽喊話,對面卻是再無一點聲音了。
皇甫闫捏緊了手中的電話,渾身好似被風暴裹襲了一般,帶着毀天滅地的懾人寒意。
納蘭滄,真的是他!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怕是又……還有小九……
皇甫闫想着,猛地站了起來,帶翻了坐着的椅子。
“隊長,怎麽了?”淩骁勇聽到聲音,快步走了進來,問道。
“小九出事了。”
皇甫闫說着,快步向外走着,淩骁勇整個人也猛地繃緊,跟着向外走去。
辦公室樓下,納蘭凝正站在那裏,猶豫着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皇甫闫。
剛剛納蘭滄把電話打到了連長那裏,說是給納蘭凝請了假,讓納蘭凝帶着皇甫闫一起回去看看,話語中是難得的慈愛,讓納蘭凝心裏暖暖的。
最重要的是,納蘭滄不僅沒有反對自己和皇甫闫在一起,相反的,他好像還很支持。
納蘭凝想着,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無論如何一定要讓皇甫闫跟自己走這一趟。
納蘭凝正想着,聽到一串腳步聲,一擡頭,卻看到皇甫闫正從上面下來。
“皇甫闫,我有事找你。”納蘭凝笑着輕跑上前,心情帶着一絲雀躍,沒有發現皇甫闫此刻的表情。
166 回軍營
“以後再說,我有事。”皇甫闫面無表情地說着,就向前走去。
淩骁勇皺眉看了一眼納蘭凝,也沒有多說什麽,跟着快步向前走去。
納蘭凝,站在原地,看着皇甫闫走遠,心裏滿是莫名其妙,以前無論執行什麽樣的任務,皇甫闫何曾用這樣的态度對她說過話?
皇甫闫不想傷納蘭凝,如果那一切都是納蘭滄做的,那麽身為飛豹隊的隊長,他肯定要誓死擒拿納蘭滄,為了國家,他不能放任這麽大的毒瘤繼續擴大,為了兄弟,他必須讓他們的犧牲有價值。
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不管前途多麽崎岖,他勢必要扳倒納蘭滄。
而納蘭凝是納蘭滄的孫女!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傷得最深的,只會是她。
所以,最好的保護她的方式就是将這才萌芽的感情扼殺,從此,他是他,她是她。
皇甫闫想着,快步走開了,不給自己多一分的猶豫時間。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一步步走開,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才冷漠地轉身,離開。
心裏微堵,說不上來的情緒,反正就是不爽。
但是納蘭凝性格一向灑脫,雖然皇甫闫剛剛的态度讓她很不爽,但是她逼着自己沒有去多想。
最多就當他心情不好呗,誰還沒個情緒啊,沒什麽大不了的。
納蘭凝這麽想着,微微閉上了眼睛,感受着細碎的陽光洋洋灑灑地撒在自己臉上,帶着一絲暖意。
。
皇甫闫接完小九的電話,就快步出了軍營。
軍營門口,一輛吉普車早已等在了那裏,看到皇甫闫和淩骁勇走來,坐在駕駛位的,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鐵漢子,竟然眼眶通紅。
從車上跳下來,何展炎對着皇甫闫一個标準的軍禮。
“隊長,對不起,我有負所托,沒能把小九帶回來。”
原本坐在車上看不清楚,此刻站在面前,皇甫闫才發現他竟然渾身是傷,敬着軍禮的右手還少了一根手指,原本軍綠色的衣服早就滿是血污了。
“什麽情況?”皇甫闫看向何展炎,努力壓下了心中的驚濤駭浪,沉聲問道。
當時他們兩撤離到了安全地帶,只剩下最後一些破譯工作了。
正是覺得萬無一失了,他和淩骁勇才會先離開。
不該有問題的,不是嗎?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麽時候被盯上的,小九留在房間裏破譯,說只差最後一點了,讓我去買些吃的回來慶祝,我才下樓,房間就炸了,小九,所有的資料,都沒了……”
何展炎說着,滿是鮮血的雙手緊緊攥着,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好似恨不得能在納蘭滄的身上咬出幾個血窟窿來。
“納蘭滄,納蘭滄!”何展炎低聲嘶吼着,一拳砸在一旁的吉普車上,車上立刻留下了一個血印子。
“何展炎。”聽完這一切,皇甫闫的聲音依舊沒有波瀾,只是冷聲喊道。
“隊長。”何展炎看向皇甫闫,等着他下達命令。
“回軍營。”皇甫闫看着他,目光堅定,不容置喙。
“隊長,難道就這麽算了嗎?”何展炎看向皇甫闫,聲嘶力竭地喊道。
“不算了你想怎麽樣,知法犯法,去把他殺了?”皇甫闫看向何展炎,厲聲問道。
納蘭滄欠他們飛豹隊的血海深仇,他自然會報,但是不是現在,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再去送死。
“隊長!”
“回軍營,馬上!”
167 你提她做什麽
皇甫闫不是不想帶着何展炎去,而是現在何展炎的傷勢太重,而且他的情緒處于沖動的邊緣,現在帶他一起去查證這件事,他很容易沖動行事。
何展炎回了軍營以後,皇甫闫就帶着淩骁勇出發了。
他絕對不會讓小九白死,這一次,他一定要順着這條線查下去,一定要将納蘭滄繩之于法。
而另一邊,皇甫家。
“上将。”來人行了個标準的軍禮,恭恭敬敬。
“來啦,查到什麽沒有?”皇甫闫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問道。
“查清楚了,原本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去想,現在一查才發現,當年納蘭耀的妻子生孩子的時候确實是難産死了,但是孩子也死了,一大一小都沒有保住,但是納蘭滄卻把這個消息封鎖了,還把醫院的檔案記錄都改了,看來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皇甫震聽着他的這番話,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納蘭凝估計八成是顧若楠了,這丢了這麽多年,終于是找回來了,憂的是,納蘭滄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所圖謀的,就怕納蘭凝不肯信他們,反倒替納蘭滄做出什麽事情來。
一想到這裏,皇甫震突然猛地站了起來,他大概知道納蘭滄把顧若楠養在身邊的用意了,他就是要讓納蘭凝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來,讓顧濱海痛苦。
“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你先回軍營吧。”
皇甫震說着,就急忙向着顧家趕去。
原本怕顧濱海空歡喜一場,他還一直不敢把納蘭凝有可能是顧若楠的事情告訴顧濱海,但是現在,卻是刻不容緩了。
現在的納蘭凝在軍營裏,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這個時候,想辦法将她認回來是最好的時機,而且這件事情,一定要低調,絕對不能讓納蘭滄那個老狐貍知道。
車在顧家門口停了下來,顧濱海知道皇甫震要來,一早就迎了出來了,此刻看到他下車,也緊走了兩步,“怎麽了,什麽事值得你這麽着急忙慌的?”
“急事,走,進去說。”皇甫震一臉嚴肅,率先就向裏面走去。
顧濱海看着皇甫震這麽嚴肅的樣子,眉頭也跟着擰了一下,這個死老頭這是怎麽了,這麽一本正經的。
但是顧濱海也沒敢怠慢,跟着皇甫震就往裏走去。
皇甫震熟門熟路地走向顧濱海的書房,路過客廳的時候,跟亢小玉打了個招呼,說是有些公事要和皇甫震談,亢小玉也只是點頭應了一聲,不怎麽過問。
顧濱海走進書房以後,皇甫闫就把書房門關了起來。
“你這是怎麽了,這麽神神忽忽的,做賊啊。”
“顧若楠,你那孫女,找回來了。”皇甫震壓低聲音,看着顧濱海說道。
“你說什麽,真的嗎,她人呢,在哪?”顧濱海一聽到這個,激動的一把抓住皇甫震問道。
“你先別急,你聽我跟你仔細講,那個納蘭凝,你還記得嗎?”
一提到納蘭凝,顧濱海的臉就板了下來,那個孩子是不錯,可是她是納蘭滄的孫女,光是這一條,他顧濱海就喜歡不起來。
“你提她做什麽。”
168 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我懷疑她就是楠楠,就是你當年走丢的那個小孫女。”皇甫震看着顧濱海,特別認真地說道。
顧濱海看着皇甫震,雙眉猛地蹙了起來,雖然覺得很荒唐,但是顧濱海知道,皇甫震是絕對不可能拿顧若楠的事情開玩笑的,當下心一沉,“怎麽說?”
“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是軒兒跟我說,納蘭凝的有些行為舉止和楠楠太過于相似,老讓他産生錯覺,後來他覺得這一切太過于巧合了,他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就告訴了我,我也派人去查了,納蘭滄的親孫女出生的時候就夭折了,也就是說,納蘭凝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孫女。”
“你說的都是真的?”顧濱海聽着皇甫震的話,心中五味雜陳,一想到自己之前對待納蘭凝的态度,心裏就隐隐有些心疼起來。
如果納蘭凝真的是楠楠,以納蘭滄對自己的仇恨程度,那這孩子從小到大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啊,怪不得這麽能吃苦。
顧濱海想着,倒是再也坐不住了,看向皇甫震,“那孩子現在還在軒兒軍營裏?”
“嗯,應該是在的,你等下,我打個電話問問。”皇甫震說着,拿出手機,撥通了皇甫軒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爺爺,怎麽了?”辦公室,皇甫軒接起電話問道。
“軒兒,那個納蘭凝現在在軍營裏嗎?我和你顧爺爺準備過來找她。”
“她請假了,”皇甫軒聽着皇甫震的話,微微皺起了眉,“今天一早,納蘭滄就給她請了假,此刻已經被納蘭家的車子接走了。”
“知道了。”皇甫震凝着眉,挂了電話。
“納蘭滄給她請了假,接回家去了。”
皇甫震看着顧濱海說道,這一切說起來也确實巧合,他們才懷疑納蘭凝可能是顧若楠,納蘭滄就給她請了假接了回去,難道他私下查納蘭凝的事情被納蘭滄發現了?
皇甫震有些擔心地看向顧濱海,“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按兵不動,還是直接去搶人?”
若是顧濱海要去把孫女搶回來,他皇甫震就是賠上老命也得跟着一起去拼一場。
顧濱海一下跌坐到了身後的沙發上,“不能去搶,我們現在還不确定,萬一不是,反而惹事,我想楠楠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只能見機行事了。”
皇甫震看着顧濱海一臉愁容,也只能跟着點了點頭。
。
納蘭府。
納蘭凝從車上下來,微微嘆了口氣,一個人向着裏面走去。
正屋中,納蘭滄一個人坐着,身旁是他一貫用的拐杖,一身墨黑色的長衫,看着很是威嚴。
身側坐着的是納蘭耀。
雖然納蘭滄對于納蘭耀這個父親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爺爺,父親。”納蘭凝走上前,恭敬地喊道。
納蘭滄緩慢地擡起頭來,看向納蘭凝,“怎麽一個人回來了,皇甫闫呢?”
語氣聽不出來什麽情緒,但是無端有些滲人。
169 遲來的父愛
“他臨時出任務去了,所以來不了了。”納蘭凝看着納蘭滄,解釋道。
“到底是來不了了,還是不想來,你自己心裏清楚。”納蘭滄看着納蘭凝說着,起身,拿過一旁的拐杖,向着後祠走去。
納蘭凝看着納蘭滄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這納蘭家和皇甫家的恩怨,她也是上次去了皇甫家才知道的,看着皇甫震對自己的态度,這兩家的梁子應該還不小,所以納蘭滄對于皇甫闫不來會有這樣的想法,倒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納蘭凝也不急着解釋什麽,現在皇甫闫沒有來,她越是解釋,反而顯得越描越黑,這種事情,只要皇甫闫親自來一次,所有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納蘭滄沒有讓自己跟過去,納蘭凝便也沒有過去,看着依舊坐在一旁的納蘭耀,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上樓回自己房間。
其實說實話,納蘭凝習慣了納蘭耀不在家的日子,所以此刻,看着納蘭耀坐在那裏,反而覺得別扭地很。
“小凝,你先別急着走,”納蘭耀難得地開口,看向納蘭凝,“陪爸爸聊兩句吧。”
納蘭凝聽着納蘭耀的話,一度覺得自己耳朵出錯了。
不是吧,納蘭耀要跟自己聊天?
但是即便再怎麽覺得這樣的場景太過于詭異,納蘭凝還是聽話地坐了下來,坐在了納蘭耀的身側。
“小凝,這些年,你恨我嗎?”納蘭耀看着納蘭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深愛他的妻子,所以這些年,他一直不待見納蘭凝,一直将妻子的死怪罪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納蘭凝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更加不知道,他的親女兒其實根本沒來得及出世看一看這個紛繁美麗的世界。
他原本不想去管納蘭凝的事情,因為妻子的死是他心裏最深的一道疤,他不想去觸碰,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過問了,因為他發現納蘭滄想要利用納蘭凝來接近皇甫闫。
他今日也是為了這個事情才回來的。
在納蘭凝回來之前,納蘭滄和納蘭耀已經為了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了。
此刻,納蘭耀想要跟納蘭凝談這些,不過是不希望這場他們上一輩的事情,會影響到他的這個小女兒。
回想起這麽些年,他确實虧欠納蘭凝不少。
“我不恨你,我習慣了。”納蘭凝淺笑着看着納蘭耀說道。
納蘭耀突然的親切讓她有些不适應,所以顯得有些拘謹。
如果說恨的話,小時候恨過吧。
每次納蘭耀回來,她興沖沖地跑過去,納蘭耀卻總是把她當作影行人一般,那時候她小小的心确實很受傷。
但是現在,倒是談不上恨了,現在的她,有爺爺,有大哥,還有皇甫闫,她很知足,這份缺失的父愛早就不能算是遺憾了。
“小凝,如果你爺爺讓你做什麽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你不需要勉強自己,你完全可以選擇不答應的,知道嗎?”納蘭耀看着納蘭凝,柔聲說道。
170 驚天陰謀
“嗯,謝謝你。”雖然不知道納蘭耀為什麽突然跟自己說這些,但是她能感覺到納蘭耀的善意,所以還是很客氣地說道。
“嗯,那你先去休息吧。”納蘭耀難得慈愛地說道。
“是。”納蘭凝依舊有些生疏地應着,然後轉身向着樓上走去。
樓上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納蘭承的身影,納蘭凝倒是有些奇怪,一般來說,如果知道自己會回來,納蘭承無論有多忙都會趕回家裏來的,這次居然沒有回來。
不過納蘭凝也沒有多想,回了自己房間,躺到了自己床上休息去了。
納蘭凝從小到大的房間一直都很簡單,整個房間都是單調的灰色,裏面的陳設都是槍的模型和子彈,床也是很簡易的平板床,乍一看,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姑娘家的房間。
不過納蘭凝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房間,如果給她換個夢幻的房間估計她還習慣不了。
躺在床上,納蘭凝一直在想着納蘭滄怎麽會突然就要見皇甫闫了呢?
以前也從沒來沒有聽他說過對自己和皇甫闫在一起有什麽意見,這一上來就要自己把皇甫闫帶回家中來,也确實不太像納蘭滄的風格。
但是畢竟是從小把自己帶大的爺爺,納蘭凝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