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賀時南擡頭望了一眼, 五樓的窗口隐約能瞧見人影, 下一秒便拉上了淡粉色窗簾, 隔絕了他悄然打探的視線。
“開車。”
長途跋涉, 溫漾早已困極，幾乎沾床就睡，一覺醒來，天色已暗。
房間裏沒有開燈，天花板上的星光壁紙瑩瑩發亮。她踩着棉拖走到客廳，對面的霓虹燈透過窗戶，映得黑沉牆上五光十色的。
梁媚英正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接電話, 聲音輕細，溫漾雖聽不清她說的內容，但模糊的話音裏，倒是能聽得出她壓抑的聲境。
還不待溫漾走近，梁媚英已經将電話挂斷了，混沌的夜色裏，她似是被氣着了，喘氣音頗為急切。
“媽, 你怎麽了？”溫漾開了燈, 見她面色十分難看，趕忙問道。
“沒什麽……”梁媚英坐正了身子, 欲言又止，盯着她看了好半會才開口，“你在N市有沒有碰到什麽事？”
“什麽事？”溫漾愣了一下, 第一反應便是溫餘，但那是娛樂八卦了，她媽應該不會注意才是。
梁媚英的确是不怎麽關注八卦娛樂，如果不是班上的學生分派吃瓜，誇誇而談的話……
＊
“別說，這女生還真挺像溫餘的。”
男同學翻了個白眼，“瞎扯啥呢，我家餘餘最好看了。”
“切，什麽眼光，我覺得這小姐姐的五官，就比溫餘精致。”女生不服氣。
“郭娜娜，你眼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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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媚英踩着鈴聲進教室，正撞上那對前後桌在争吵，男生撇撇嘴，女生揚起下巴，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她頓時頭疼，一群即将要高考的學生，這樣的行為簡直像三歲孩童一樣幼稚，于是梁媚英用教棒在講臺上敲了幾下。
“吵什麽？鈴響了不知道嗎，上課！”
教室瞬間靜默無聲，她開始羅列高考重點，沒講多久，底下又開始竊竊私語。梁媚英忍無可忍，走到聲音最大的那處。
“你們倆打算說多久？”
那位男同學平時就愛搗蛋，是個挺難管教的學生，這回估計氣急了眼，竟點開手機屏幕問她，“梁老師，您說是溫餘好看還是這女的好看？”
班上哄堂大笑，被他搶了手機的女生也面紅耳赤的。這樣的課堂紀律梁媚英有幾分惱火，但當她瞧到那兩張照片時，怒意一下轉變成了滿心的震驚。
極為相似的五官輪廓，在燈光暗淡的情況下，是很容易弄錯，但她作為母親，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黑色吊帶裙那個是溫漾，而另一個……
她太陽穴上青筋直跳，咬牙問，“這是誰？”
“溫餘啊，老師您不知道？”男學生一陣郁悶。
“姓溫……”梁媚英嘀咕了半響，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當晚接到的電話，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
“媽？”溫漾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您想什麽呢？我帶了好多特産，要不要試試？”
梁媚英回過神，勉強點頭，在她欲起身時拉住了她的胳膊，“漾漾，你認識溫餘嗎？”
“媽，您都知道啦？”溫漾皺了皺鼻子，“我哪認識她呀，就因為長得像點，記者搞錯了。”
“那你見過她了？”
“見過啊。”她點頭。
“她父親，是叫溫克吧？”
“這您都知道？”梁媚英女士還是第一次這麽關注八卦，溫漾有些詫異。
“溫老板跟我們賀總談過合作，不過被溫餘攪糊了……”
她顧自說着，梁媚英摩挲着衣角，不知在想些什麽，魂不守舍的。過了一會，起身回了房間，留下她一臉莫名。
—
出差回來後第一天上班，溫漾有些忐忑不安。
自溫餘發了澄清聲明後，有不少同事都猜到了是她，甚至還私聊打探她與賀總的關系，畢竟那張模糊的圖片實在太過暧昧。
果不其然，溫漾才剛踏進集團大門，就收到了不少來自周遭打量的目光，她抿抿唇，如往常一般同前臺妹子打了招呼。
“悅悅，早上好。”
前臺妹子周悅，猶豫了幾秒朝她招招手。待溫漾靠近，她便壓低了聲說，“你一會上去小心點，杜浩要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也別在意。”
“他怎麽了？”
周悅瞧了眼四周，半捂着唇說，“剛才他跟別人讨論你跟賀總的事，被高助理逮個正着。”
“我跟賀總真的沒什麽。”溫漾欲哭無淚。
“有什麽也沒事，還能罩我呢。”周悅眨眨眼，“反正我就提醒提醒你……”
溫漾呆呆點頭，乘着電梯上了五十二層。辦公室裏氣氛古怪，除了陳嘉然，其他人瞧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溫漾，你其實就是賀總派來監視我們工作的吧？”杜浩按捺不住，語氣輕嘲。
“我不是。”
“我想想，我也沒做什麽對你不好的事，你可別跟賀總亂說啊。”
他話語犀利，溫漾被諷懵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麽辯解。好在陳嘉然替她說了話。
“杜浩，你別胡說，漾漾不是那種人。”
杜浩“啧”了聲，餘光忽地瞥見門口站着的人，面色一白，不情不願道，“抱歉，是我誤會了，我也相信溫漾你不是那樣的人。”
突然的轉變讓人目瞪口呆，幾人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高助理正站在門邊，他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神色嚴肅。
“還能有聊天的時間，看來是事情太少了。”
高洋将手上的文件放在空桌上，環視了一圈，盯着杜浩面無表情，“進集團這麽久了，還不知道謹言慎行，要不我帶你到賀總面前理論理論？”
杜浩張張口，“溫漾，真的抱歉。”
溫漾搖頭，出差這幾天，她跟高助理也算熟了些，知道他是在替自己出頭，也是在杜絕集團裏的議論紛紛，即使他們私底下也會再提起……
高助理攏了攏手上的文件，剛要走出又驀地想到什麽，斷然回頭，敲了敲溫漾的桌子，“你的辦公室收拾出來了，這兩天盡快搬。”
“啊？”溫漾一怔，“怎麽突然要換辦公室？”
當時是因為賀總，高洋這麽想着又不能直說，只一本正經的解釋，“你當初應聘的是我的助理職位，辦公室本來就不在這。”
“哦……”溫漾似懂非懂，“那我要搬去哪兒？”
“咳—— 我辦公室隔壁。”
作者有話說： 高助理:雖然賀總沒有出場，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
——我辦公室隔壁＝賀總辦公室裏的小隔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