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落館奇遇記

? 某某得意的看了趕車小厮一眼,稍微費力地踩上去,一掀布簾才發現原來裏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個長相秀氣的年輕男子,另一個就是方才和她對話的女子,乖乖,這張臉,穿到現代絕對的大明星,再加上那眉目間化不開的柔媚,真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這美人就是一杯好酒。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将翺将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将翺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某某心想,這描述的分明就是此情此景嘛!若是她現在把這詩句念出口,會不會讓人覺得過于做作?嗯,應該會,算了,想想就好,還是趁着有美人就多看幾眼吧。

那美人倒是無所謂,卻是那公子輕咳一聲。某某也感到自己的注視有些失禮,連忙坐在空的地方道謝,還不忘拍句馬屁,“姑娘真是人美心好,我若是男兒身定會以身相許報答姑娘!”

某某的油嘴滑舌引得那美人一陣笑,“姑娘真是舌燦蓮花,若是男兒身,還不知要騙到多少癡情女子以身相許呢!”

某某假模假式的擡手,“承讓承讓,在下姓莫,敢問二位?”

美人白玉般的手指随意指了下身邊的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易公子,至于我嘛,你待會兒便知道了!”

某某點點頭,見那易公子一直未開口,便也不好搭話。見那美人是愛說愛笑之人,便和那美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這一路上也不至于無聊尴尬。

終于到了仙落館,某某道謝後便先從馬車內跳下來,沒想裏面那位一直未開口的俊秀公子也跟着下車,接着小厮在地上放了凳子,公子站在車下,布簾掀開,芊芊玉手探出,柔若無骨的搭在公子伸出的手臂上,已經覆上的面紗遮住了适才已經領略過的絕美容顏,然而身段的妩媚則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遮擋的。縱然在車內已然大大贊嘆一番,此刻作為同性的某某依然被那奪目的光彩輕易的奪去了注意力。

直到那小厮牽馬離去,某某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傾國傾城,絕代佳人!心裏再次贊嘆一番,想想那位公子,心中忽然明了。女扮男裝,有趣!

不知是她和那位美人同車的緣故抑或其他,某某很順利的進入了仙落館,并沒有想象中女人會遭阻攔的情況。不過走進去以後,就開始覺得別扭。首先,裏面的客人全是男人;其次,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個個妩媚動人。這突然讓某某感覺自己既不是女人,也非男人,站在那裏像一個誤闖異地的毫無關聯的人。這裏千嬌百媚,她卻無福消受,難不成坐下來要壺茶嗎?

某某走到角落環顧一周,沒有看到玄衣人,擡眼向二樓望去,心想着難不成在包廂裏,又不可能闖進去吧。才這麽糾結着,看到剛才同行的那位公子不知從哪個廊道裏走出來,手上執了一把素面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讓人看不到他的臉。身邊是一位姑娘,打扮的很是精致,某某認出來就是适才那位美人,原來是梳妝打扮去了。兩人前後腳進了一間包廂,關門的時候某某眼尖的看到了平弗裏,他好像正和誰說話,不過對方某某卻沒有看到。遇到了平弗裏,算是給了某某一點兒信心,即使玄衣人不在,大不了問問平弗裏呗。這樣一想,某某便放松下來,無意間随便走了幾步,身後卻被猛撞了一下。

“哎呦!”某某輕呼一聲,回頭一看,一個拿着酒杯滿身酒味的男人□□着看着某某。

不遠處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眼波流轉,忽然生出幾分狐媚,朝着那滿腦肥腸的男人撒嬌道,“範爺,人家在這兒呢!”

男人馬上□□着走到那姑娘身邊一把摟住,“看見了,美人兒!跑的還真快,讓爺追的好生辛苦!讓爺親一個!”說着便在半推半就的姑娘臉上啪叽一聲,“說,你是不是狐貍精變的啊,嗯?”

那男人和姑娘肆無忌憚的調情,別人也都在各自享受着,只有某某突然變成了唯一的看客,卻是想吐不能吐。

盯着樓上的包廂門,也沒注意身邊。過了一會兒,剛覺得有點兒累,腰間就多出一條手臂。某某吓了一跳,下意識就往旁邊走,那手卻趁機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某某“啪”的一把拍開那鹹豬手,跳到一邊一看,卻是那剛才撞了她的男客人。

那人見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樣,笑道,“姑娘,叫什麽名字啊?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

敢情是把某某當成裏面的三陪了,媽的!某某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我不是這裏的姑娘,我來找人的。”

“呦,哈哈,聽到沒有,各位?”那人似是聽到什麽奇特的事,加大嗓門笑道,“這仙落館是什麽地方,裏面的姑娘是幹什麽的,咱們男人來這裏又是幹什麽,這姑娘站在這裏說她不是這兒的人,明擺着玩兒本大爺麽!”

“就是!”旁邊立馬有人附和,很快便有些客人看戲似的看過來。

某某有點兒害怕,畢竟在這種地方,如果發生什麽事兒吃虧的絕對是自己,于是又高聲對着看熱鬧的人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那男人似乎是和她杠上了,緊追不放,“好啊,那你說你找誰?在座的各位爺,哪位是你要找的啊?”

大家見她不語,便調笑起來,“哪位爺認識這位姑娘啊,倒是快些出來啊,讓我們姑娘着急的連話都答不上來了!哈哈哈~”

“姑娘,過來吧,今天爺就大發善心,給你個臺階下,你告訴他們,你是來找我的!”又一個客人也調戲過來。

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目光讓某某實在待不住了,拔腿就往門口跑,這邊有客人剛要伸手攔他,那邊就聽到老板娘谄媚的聲音,“瞧瞧這是哪位啊,稀客啊!諾雲公子,您可好久沒來我們仙落館了,讓這些落到我這兒的仙女們好生想念啊!沉魚、落雁,快來服侍諾雲公子!”

某某順着大家的視線看過去,被喚作諾雲公子的男人身材高大瘦削,背似乎有些挺不直,右手執一把深色扇子擋在嘴前,時不時咳嗽兩聲,兩道眉毛一直輕微擰着,似乎不大舒服。身後跟着幾個家丁,身強力壯,面目兇狠。某某暗暗記下,原來這就是雲山城城主的大公子諾雲公子。

諾雲公子的到來使得仙落館內的氣氛明顯改變,之前放肆尋歡作樂的客人,現在都坐在各自的位子摟着姑娘,沒有誰大聲嚷嚷。某某暗自慶幸,不管這諾雲公子是不是狠角色,至少現在是幫自己解了圍。

“不必了,請傾城吧!”諾雲公子沒有聽從老板娘的安排,直接點人,想必是這裏的頭牌姑娘。

老板娘皮笑肉不笑道,“這傾城啊,正趕上身體不舒服,我心疼她,讓她歇着呢!諾雲公子,您看是不是先坐着,我給您燙壺好茶?”

諾雲公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的說,“是嗎,傾城病了,我去看看她。”邊說就要往後院走,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

老板娘急壞了,連忙擋在身前,滿臉堆着笑,難為的說道,“諾雲公子,姑娘家那個,面子薄,您這個時候去看她多讓她難為情!倒不如讓沉魚、落雁好好伺候您,下回再讓傾城親自道歉!”

諾雲公子沒說話,面上冷下來了。他身後的手下倒是開了口,“錦娘,輪得着你給公子指派姑娘嗎?你這仙落館還想不想在這雲山城開下去了?”

一句話吓得老板娘連連解釋,“哎呦,瞧您這話說的,真是折煞我錦娘的老命啊!我這不是怕伺候不周,影響了公子的心情嗎?”随手抓了個丫頭,使了眼色,“去,讓傾城梳洗打扮,告訴她諾雲公子特意來看她,現在海棠小館等着她呢!”

那丫頭領命趕忙跑了。

“諾雲公子,傾城這就來,您先去海棠小館喝喝茶?”老板娘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諾雲公子沒回答,又輕咳了兩聲,便随着丫頭進了一間包廂。廳堂裏的人這又才恢複了之前的氣氛,不過重點已經放在了諾雲公子和傾城姑娘身上,也樂得某某躲在一旁聽故事。無非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然而這城主大人的大公子,也不是仙落館頭牌敢開罪的。

某某打算離開,最後擡頭看一眼那間包廂,也不知平弗裏何時會出來。好巧不巧的看見剛才那位美人從側邊廊道走出來,在丫頭的攙扶下緩緩走進海棠小館。某某心生奇怪,那不是之前進去平弗裏那間包廂的美人嗎,什麽時候出來的,怎麽沒有看到?難不成她就是諾雲公子口中的傾城?應該沒錯,那樣的絕色恐怕找不出第二個。這麽說來,之前老板娘說傾城抱恙,也只是托詞,明明在馬車裏有說有笑精神好得很,那這樣說一定是因為包廂裏的客人也是得罪不起的主。應該不是平弗裏,縱然在圍場上盛名遠揚,也終究只是個別城的逐鹿人,不可能讓老板娘不敢得罪啊。裏面還有其他人,身份地位一定與諾雲公子不相上下,究竟是誰呢?某某走出仙落館一直悶頭思考,沒有注意到街上一匹快馬奔馳而來。

“啊!”幾乎是馬蹄将要踢到她的一瞬,她被人從後側攔腰甩開,馬匹的主人來不及減速,騎着馬沖出去很遠才停住,等到他調頭回來想要看看有事沒,某某已經追着救她的人不見了身影。

那人動作極快,某某被甩在一邊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快馬踢踏踢踏的跑了幾步,她才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而救她的人早已不在身邊,某某捕捉到一個身影,便急忙追上去,救命恩人一定要知道姓名感謝一番,然而那人腳程極快,似乎也沒有被感謝的意願。

“等一下!”某某一把扯住那人的袖子,大口喘着氣,“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一命!敢問尊姓大名?”

那人一回頭,某某才發現原來竟是平弗裏。

平弗裏擡手扶了一把某某,然後不着痕跡的把某某的手移開,“在下平弗裏,姑娘沒事吧?”

某某不甚感激,真心的覺得這人不錯,高高興興的答道,“沒事沒事,多虧了你!我認識你,你是昨天圍場上最快的逐鹿人!”

平弗裏微點了一下頭,似乎有事趕着離開,不願多做停留,“姑娘沒事就好,在下告辭!”

某某趕忙攔住他,“我有事請你幫忙?你知道昨日同你比試的戴面具的那個人嗎?”

平弗裏搖搖頭,“我只知他是雲山城的人。”

某某心想,你騙誰啊,明明昨天看到你們一起騎馬去了樹林。又不好直接說出來,只好再問,“那他今日是和你一起來的嗎?剛才在裏面的有他嗎?”

平弗裏面無表情,語氣裏卻有點不大高興,“在下雖是與麻城人,每年來雲山城參加賽鹿大會,倒也認得幾位朋友,今日不過是熟人相請把酒言歡。姑娘若是找一個手下敗将,也許可以去找跑得更慢的逐鹿人去問問。抱歉,告辭!”

某某看着平弗裏冷漠的背影,雖知人家并沒有什麽不對,仍然很不爽。什麽嘛,态度這麽差,說什麽手下敗将,哼,明年就把你比下去!找不到玄衣人,不知道除了仙落館還有什麽地方他有可能去,也只好在大街上亂晃。走着走着,看到街邊賣燒餅的,忽然覺得肚子餓,不過平時混吃混喝養成了沒有随身帶錢的習慣,現在只好回家去,看看孟大山有沒有剩下些吃的。

晃回家,在竈房裏摸來摸去還真給她摸出倆饅頭,也不講究了,半碗水就着吃了一個饅頭也就差不多飽了,回房睡了個午覺,起來後無所事事,就把自己的小包袱翻出來數銀子,數來數去也就那麽一點兒,揣了幾枚銅板,剩下的依舊包好放回原處。一邊往外走一邊想,什麽時候也讓她遇上個達官貴人,被愛的死去活來,然後娶進家門天天數銀子數到手抽筋!某某邊走邊嘿嘿的偷着樂,轉念一想,唉,估計是不大可能的,就目前為止她認識的也只有負緣公子和柯家兄弟這幾個官二代富二代,卻是很短暫的相處,就別說負緣公子的客套和柯二的不理睬了,就連那個柯三也只是和她鬥嘴而已,況且想要遇到他們已經不是容易的事,何況數人家的銀子呢!

看清楚現實後,某某嘆了口氣,還是過兩天上山找神醫吧!

院門突然被推開,孟大山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看見正要出去的某某,火冒三丈的喊起來,“你跑回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害得我在圍場找人找瘋了!幸虧我去牽馬的時候那侍者記得我們是一起去的,告訴我你早就走了!”

“對不起,我找了你半天實在找不到,才離開的。”不知為何,某某突然覺得很開心,原來在這個世界,自己也是有人惦記的。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看賽鹿大會嗎?好不容易去了怎麽又跑回來了?”孟大山還是氣呼呼的,想自己以前哪會理她。

“我錯了我錯了,我去看了才發現沒意思嘛!”某某讨好的說道,“大山大哥,你對我真好,看我不見了還這麽擔心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孟大山見她态度甚好,一時也沒了氣焰,嘟囔了一句“又胡說”便去舀水喝。卻不見身後的某某關上院門,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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