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不會。”程小梅話音剛落，頭上一顆巨大的樹就要滾落下來，砸到他們。程小梅沒辦法，只好抽出斷劍，運起輕功在懸崖上生長的樹和突出的岩石做落腳點，慢慢的到達了懸崖的底部。一到達懸崖的底部，程小梅立刻就松開了已無力的右手，倒在地上用左手苦苦的支撐着自己。她看着杜遠之說：“我接下來可能幫不到你了。”然後便昏了過去。

程小梅閉上雙眼，額頭上的劉海早已經被滿頭大汗浸濕，臉色蒼白的恍若死人，還有那觸目驚心被血染得紅的不像話的白衣。杜遠之扶起程小梅，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步步的慢慢向前走，杜遠之看着前方繁密的樹叢，杜遠之的心裏此刻有着無法形容的憤怒，有朝一天，他必定是最強的存在，那樣他和她就再也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了。

山谷裏的霧氣越來越重了，杜遠之擡頭看向上空，卻發現峽谷的裂口早已經被彌漫的霧氣擋住，氣溫也開始急劇下降，他已經看到茂盛的灌木叢開始出現了凝結的露水。一路走來，杜遠之沒有發現山洞，不過天色開始變暗，杜遠之只好扶着程小梅坐在懸崖上一塊異常突出的岩石下方。程小梅靠在石壁上，看得出即使在睡夢中程小梅也沒有忽略她所受的傷害。

杜遠之看着還有一點點的餘光的天色，決定去找一些吃的和止血草。

事實上程小梅的靈魂現在來到了那間超市的服務臺。服務員妹子溫柔的看着程小梅，可是一開口說話，她的嘴角就咧到了耳後，口裏湧出了暗紅的血液：“尊敬的客戶您好，由于我們公司的疏忽，給您帶來了不便，在此我代表公司給予您最真誠的道歉。”

程小梅平靜的“哦”了一聲，然後問：“為什麽我一進去的世界是宅鬥，不是說好的快意江湖嗎？而且，最後為什麽會有三個不同屬性的故事融合在一起了？”

服務員妹子給程小梅播放了程小梅穿越後的監控視頻，程小梅不甘心的看着老虎機世界那一欄跳過了“快意江湖”而最終停在了“庭院深深”上。服務員妹子依然溫柔的對着程小梅說：“這的确是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由于您的金手指對于宅鬥故事格局影響太大，出現了bug。為了維持世界的正常秩序，所以它會自動選擇等級高的故事融合，或許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無法相愛的虐戀》出場人物的武力值比《穿越之絕色傾城》高很多，但是無疑的《無法相愛的虐戀》的武力值比《穿越之絕色傾城》又高了不少。因此我們需要維修您的金手指，您的武功蓋世将會被暫停發動，同時為了保障客戶的權益，我們公司特地退出人性化後續處理，你仍然擁有一小部分內力，不到規定的時間您是不會回到地府的，希望這次的答疑能讓你滿意并且希望您能體諒。”

服務員妹子的确很真誠道歉，因為她又把下巴笑得掉在了桌子上。程小梅不忍直視的閉上了眼，扭過頭去：“既然那樣的話，為了讓我滿意，為什麽不把我的靈魂封印解除。”

服務員妹子依然微笑着：“我們的公司口號是‘一切以顧客的滿意而服務’，既然程小姐強烈要求，我們當然會做到。”然而下一秒她就發現她的眼前只有一片茫茫的黑暗。程小梅疑惑向周圍看，這時杜遠之擔憂的表情就出現在了程小梅面前。杜遠之伸出纖細的手碰了一下程小梅的額頭，眼裏全是擔憂：“你的高熱還沒退下，身體有其他特別不适的地方嗎？”

程小梅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渴的說不出話，杜遠之遞過來一片寬大的葉子裏面裝着清冽的溪水。喝過溪水後，程小梅覺得自己好了一點，然後一開口就噴出了一口粘稠的血，暈了過去。

程小梅暈倒前的想法是：沒了金手指的我竟然如此嬌弱……要是以前我何懼于此！

杜遠之跌跌撞撞的扶着程小梅一路走在鋪滿荊棘的樹叢裏，程小梅一直不斷地昏迷又醒過來，昏迷又醒過來。終于快要到傍晚的時候，杜遠之終于看到了一個人。

杜遠之對着那人喊道：“救命！”

那人很快就到了杜遠之的面前，他看到杜遠之被荊棘劃破的雙手和衣服，發髻散亂但是他身旁的女孩子卻遠沒有他這樣狼狽，那個女孩子的手上連一道劃痕都沒有，只是肩膀處的衣料被血染成褐紅色，臉上也帶着不自然的紅暈，很明顯是發燒了。

本着一顆慈悲為懷的心靈，他說：“随我來。”便走在前面，不發一言。

杜遠之看着身邊昏迷的程小梅，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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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程小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木屋裏躺着，她攤在床上，能從開着的窗看到外面的星星和大樹。她咳嗽了幾聲，發現肩膀被包紮着，不過非常口渴，肚子也非常餓，按照這種情況應該是昏迷了一天一夜。

她記得在離開地府時，服務員妹子說過“既然程小姐強烈要求，我們當然會做到。”那麽，屬于自己真正的力量，應該回來了。

畢竟，自己可是自己世界裏的全系魔法師，雖然後來變成了黑暗勢力的一員，但是對于小小的治療術還是得心應手的。

她，可是在魔法世界裏被人稱為“東方的暗夜亡靈”。她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武俠金手指，現在靈魂封印終于解封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她以後會用她鐘愛的黑暗魔法征服世界。

至于為什麽程小梅死後會分到東方的地府，這完全是因為靈魂出生地的問題，因為程小梅的靈魂戶口在東方，所以她死後就被歸屬到地府裏了。至于程小梅為什麽這麽強大依然會死，這個問題說起來很複雜，但簡單的概括起來那是因為她……不是主角。

她艱難的爬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後，左手對着虛空輕輕一揮，用着那依然低沉沙啞的讓人無法接受的聲音說：“我的小可愛，曜光。”

一把大約和程小梅等高的銀白色金屬的法杖慢慢的在程小梅的手中呈現，法杖從虛無變成實體，法杖的頂端由三朵帶花藤的玫瑰花環繞而成，最後一顆黑色的寶石被玫瑰花緊緊的鑲嵌在裏，程小梅一揮法杖，皎潔的月光透過寶石，可以看到半透明的寶石裏面充滿了星辰似的華美光輝。她笑着說：“一切以顧客的滿意而服務，就連我這種在投胎黑名單的危險人物也不介意。”

她低聲吟唱，風吹拂着她的發梢，然後程小梅發現什麽也沒有變化。程小梅不死心的重新吟唱那繁複冗長的咒語，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處。曜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件美麗的藝術品，程小梅用法杖指着窗外，輕聲說：“連珠火球。”

“噗”一個小小的火苗出現這時風一吹，那弱小的火苗立刻被輕風吹滅。一向中二的程小梅終于不淡定，雖然解開了她部分的靈魂封印，但是他丨媽丨的這和沒解開封印有什麽區別！程小梅決定放手一搏，她雙目微閉，曜光淩空懸浮在低空中，發着微弱的白光，幾縷青色的光芒從地上不斷快速蔓延開始刻畫出一個巨大的魔法陣，程小梅和曜光在陣中，巨大的魔力把程小梅的發髻都吹得淩亂了，程小梅睜開眼，眼裏的神情只有堅決，連聲音都被陣中的狂風吹散的幾乎聽不見：“巨大魔法——萬影方華。”

當程小梅說完咒語的最後時，狂風戛然而止，魔法陣迅速失去光輝，而曜光也立刻掉在了地上發出了金屬抨擊的聲音，程小梅“噗”的一聲吐了滿嘴的一口血，然後暈倒在地。

杜遠之和那位男子早在巨大魔法啓動的一刻就連忙趕來，而在杜遠之和那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男子眼裏則是程小梅呼喚出狂風，而且還把一間小木屋吹倒之後就倒在了地上。

那位男子看着程小梅身邊那枝逐漸變成虛影消失不見的華麗法杖，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

程小梅覺得自己最近十分的流年不利，雖然知道自己的幸運度很低，要不然也不會在以前的世界被所謂的天之驕子越級殺死。她從來沒有嘗試過這麽受限的滋味，就連在被斬殺時她也是拼盡了自己的全部的強大的力量痛快淋漓的和那位天子驕子戰鬥。

她想起黑暗神殿，想起她龐大的亡靈軍隊，想起她以前的恣意生活，随心所欲使用的力量。可是現在不僅武俠金手指被收走拿去維修，而自己的魔法力量也并沒有完全解除封印，一旦使用巨大魔法還會遭到痛苦的法力反噬，她感受到她的靈魂因為力量被壓制而在痛苦的叫喊，她的靈魂不甘于現在落魄的現狀。仔細想想她以前，除了被人殺死之外，還真是一直過着随心所欲的生活，所以命運才會想要讓她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痛苦與磨難嗎？很明顯，程小梅現在沒有了強大的力量，所以她開始反思自己以前的做法是否正确，但是下一刻，她就想通。

她聽到她的心裏在說：即使這樣，我還是始終改變不了我的個性。我就是我，就算死亡也不能改變我。

無論怎樣，她始終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夜亡靈，黑暗神殿的四大掌權者之一。

她的過去與輝煌讓她無法始終安撫那躁動的靈魂，她的命運此刻不正是緊緊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依靠着自己去改變嗎？

她是程小梅，是一個強者。

始終無法因為被奪去了力量而改變自己的心境。

☆、番外·以前

? 我看見眼前的灰暗天空，我看見眼前自信的勇者，我看見眼前荒涼的土地，我還似乎看到我的下場。

這片土地前不久還站滿了屬于我的亡靈大軍，而前一刻它們都被勇者用聖光解決了。

沒有辦法，誰叫我是屬于為惡不做，令人恐怕的黑暗之神的一方。眼前的勇者拿着曾經斬殺過惡龍的寶劍指着我，大義凜然的說：“光明終将會戰勝黑暗。”

他的同伴聽着這句話，都用着仇視的目光看着我。

可是到底有沒有人想過，黑暗為什麽一定就要代表着惡，光明一定就要代表善。沒有黑暗也就沒有了光明，光明和黑暗時同時存在的，越明亮的太陽就會有越深邃的陰影。我勾起嘴角一笑，“所以，你要說你是光明的一方，要來懲戒我這個深陷黑暗的人嗎？真是可笑，我可是連一個人也沒有殺過呢？”

“黑暗本來就是不能存在于世界，而你們竟然還想讓黑暗侵蝕世界。”

“呵，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如各位想象中的美好。曜光。”

勇者的寶劍也發出金色的光芒，勇者身旁的精靈提醒他：“小心暗夜亡靈的亡靈法術。”

我瞬移到精靈的身邊，給他施展了一個定身咒，同時在他耳邊說：“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全系天才魔法師。”旁邊一位魔法師見到這種狀況馬上吟誦法咒想要解除精靈身上的定身咒。

“與其到現在還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你們都會死在我的手裏吧。”我揮舞着曜光，曜光在虛空畫出了一道黑色的軌道，“巨大魔法，”說到這裏，我惡作劇的一笑“殆盡的龍卷風！”

荒地憑空卷起一個巨大的龍卷風向着勇者他們的方向前進，勇者支持起聖光保護，龍卷風吹得我的衣袍響動。我看着屏壁裏狼狽的勇者小隊，心裏的張狂幾乎是控制不住，“看來勇者大人的力量很強大嘛~那麽試一試這個魔法怎麽樣。巨大魔法——焚寂的火焰。”一條巨大的火焰巨龍對着他們準備攻擊。

一道劍光劈過，破除我的魔法，将我的火焰巨龍砍成兩半，我向左一躲，那劍光也劃過我的頭發，那黑色的發絲零散的從空中掉落，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那位勇者挑起眉，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不愧是黑暗神殿的四大掌權者之一，比我想象中的厲害很多，那樣的話，我也就可以盡我全力把你打敗。”

我咬牙切齒的說道：“維爾，最後被打敗的只能是你！”

維爾笑笑說：“我也知道你，來自東方的魔法師，程小梅。”只是，他的笑容之下似乎含有更深的意義。

“疾風。”我施展了疾風，使我的移動速度更加快捷，我看到維爾緩慢的動作，似乎還在探尋我的蹤跡。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個無聊的游戲了。我的身影不斷在虛空中快速移動，只留下殘影，一邊低吟着法咒“與光明相生相伴的元素，于光明相反的精靈，我即是如此的喜愛你，也希望你同樣的喜愛于我，”我已經來到了維爾背後，只要不到一秒的時間，他的心髒将會被我的法杖曜光穿透，從此死去，“巨大魔法——黑暗吞噬。”

維爾的劍已經穿透我的心髒，他的劍上附帶了黑暗吞噬的咒語，他看着驚訝的我，低聲說：“想不到吧，你這一生竟然會終結在你引以為豪的黑暗魔法。”

我的血濺到了維爾的臉上，可他毫不介意依然笑得燦爛：“程小梅，應該說四大救世主之一，你不知道吧，我也可是救世主，四個全系魔法師之一。”

他笑容燦爛，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殘忍無情，他溫柔的看着我：“這個世界，只有光明就好了。至于像你這種崇拜黑暗的救世主，還是消失在這個世界最好了。”他的劍抽出，繼續想要捅向我的心髒。

我仍然不死心，畢竟我還不想死，“聖光治愈……”

下一刻，聖光脫離了我，而黑暗降臨。我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用手痛苦的捂住我的心髒。他蹲下來，看着狼狽的我說：“真是可笑投靠了黑暗，卻依然心安理得利用光明。”

“我出生在夜末黎明之際，因此我誕生在黑暗之後，卻又誕生于光明之前。于是我覺得黑暗不能容忍我，連光明也要扼殺我。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它們一直存在于我，只是我沒有發現而已。黑暗和光明是共存的，我并沒有舍棄光明。”

最後，我看到維爾逆光的容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看到那鋒利的劍刃閃着聖光刺下，刺斷了我的喉嚨。

我的靈魂來到了地獄，42位神靈組成的審判團正在向我詢問。

他們說：“你的罪孽無可饒恕。據《西方地獄審判條例》，你違反了很多條例。程小梅，你是否在死亡之前，非法禁锢大量靈魂，導致他們均未登記到靈魂戶籍。”

我想起了我那龐大的死靈大軍，默默地低下頭說：“是。”

阿努比斯翻閱着我的資料，下一刻，他驚慌不已的問我：“你是華國出生的？”

“啊，是啊。”

審判團開始議論起來，“阿努比斯大人，她是東方的。應該要移交到東方地府接受制裁吧？”

有的卻反對，“阿努比斯大人，可是她是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犯法的，雖然沒有殺我們的人，但是關的還是我們的鬼，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阿努比斯聽着審判團的談論，嘆息一聲：“雖然話說如此，但是她的戶籍不在我們這裏，按照規定，我們是要把她移交東方地府的。”

然後我就被關在了地獄的監牢，過了幾天，有一個人身牛頭的人來到我面前，問我：“你是程小梅？”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

“你的靈魂印記的确是東方地府的，這下麻煩了，那一群洋鬼子又要拽着這點不放了，算了算了，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

它滿臉憂愁，帶着我離開了西方的地獄。

在判官和閻王的審判之下，我得到了□□100年的有期徒刑，并且列入了投胎黑名單，并且有500年的觀察期。我看着隔壁監倉，一個美女在對着電腦上網，嘴裏一直哈哈大笑。也許是察覺到我的視線，她對着我燦爛一笑：“喲，新來的啊~”

“啊，是啊。”

她看見我略有不同于她的服裝，沉思道：“姐妹，敢情你是從外國來的啊？犯了啥啊，也被關到這來了？”

我也沒好氣的坐了下來，“我是從地獄那邊過來的，我TM當時修煉亡靈魔法的時候，也根本沒人跟我說這種行為是非法禁锢靈魂，是犯丨法的。”

那美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一般的犯法是來不到這裏的，你就說你關了幾個靈魂吧。”

我想起那龐大的亡靈大軍，頭都開始隐隐作痛了，“不知道大概有好幾萬吧。”

那美女頗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小妹妹，你可以啊。老娘也只是關了一萬多個靈魂，你竟然還關了好幾萬。你也算好運了，要不是你是東方戶籍，早就魂消魄散了。”

我記得60年後，那美女笑着說：“我要走啦，希望你也快點出來。”

我看着這一層空蕩蕩的監丨獄，心裏不禁有種孤獨的感覺，再然後我放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死宅。

再然後，哦，我去超市抽獎了，然後開始了所謂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