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當年

這般吵鬧,便将容之給鬧醒了,小丫頭不經人事,只見世子與世子妃這般親密,霎時紅了臉,弄得秦月出的臉色也一陣紅一陣白,倒是容之一副地痞無賴的模樣,一醒來便往秦月出身上挨:“夫人一夜辛勞,只是容之被夫人壓在身下一夜,身子有些發麻……”

這,這登徒子……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秦月出便越發局促難安,這張老臉仿佛都要被烙鐵燒紅了,眼見着那四個丫頭也跟着耳根脖子紅通通地跪在那連頭也不敢擡,秦月出只得故作鎮定,忙将四人打發了出去。

一番梳洗更衣後,終于換了身輕便的衣衫,容之也換了一襲紫荊華衫,外頭是淺色的袍子,腰間玉帶用金線勾了幾多飛雲,墨發束冠,比金玉還要貴重幾分的木質地定簪橫穿發冠而過,整個人便顯得精氣神了些,好不容易有了個正經王世子的樣子,只是那眼覆的白绫,讓人不敢忘了他的身份——病秧子,還不知這世子之位能坐上幾年。

秦月出在吃穿用度上不是個講究的主,但從前在自己府上便也罷了,如今這正經世子妃的身份擺在那,不得不端出些樣子來,玉钿金簪,暗花細絲褶緞裙,外披碧霞雲紋霞帔,畢竟是成婚第一日,按禮數需得向容王與王妃敬茶,總得收拾利落些。

倒是容之心疼秦月出辛勞了一夜,分明疲乏得很,卻要為了應付那繁瑣的禮數這般折騰,索性勸道:“昨日大婚,那三跪九叩已是盡了禮數,今日夫人何必再去拜他們。”

“這……方才下人報了,王爺與王妃都在等着喝新婦茶,我如今已讓他們好等,失了禮數,怎麽還敢不去?”秦月出一副頭疼的樣子:“誰能像你這般任性……況且,我瞧着王爺與王妃惦記着你的身子,昨夜出了那樣大的事,你差點就沒命了,總不能瞞着他們。”

正說着,便又有下人來催,說是王爺都親自來請了,堂堂容王爺,竟對容之放縱讨好到這地步,秦月出嫁來之前雖早有耳聞,但此刻親眼見了……仍是驚詫不已,連喝個新婦茶,都得堂堂容王爺親自來請這不太給面兒的兒子……

“想喝茶,自己命人斟就是,何必勞我家夫人。”容之眼覆白绫,雖已梳洗更衣,卻絲毫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反倒慢悠悠地往那椅上一座,不急不慢地如同痞子一般與秦月出耍賴,全然不顧底下的下人急得不成樣子。

他不臊,秦月出還臊,可又拿他沒轍,好在下人請的福叔到了,若說旁人勸了沒用,這福叔的話,世子爺興致好時也會聽上幾句,那福叔也上了年紀,五十有餘,也不知是年輕時遭遇了何事,竟比旁人要更蒼老些,兩鬓發白,弓背如駝,見了秦月出,卻仍堅持着要行禮,秦月出見了他,卻心如雷擊,驚詫不已……竟是,見過的……

要說起來這還是前世之事,彼時她還是人人口中面目可怖的鬼醫,山下人為求鬼醫救命,常以身犯險攀那常年封雪的不周山……但能活着見到她的人卻少之又少,因此她印象深刻,曾有一中年男子,衣中藏着奄奄一息的襁褓小兒求她救命,後來她還被師傅好生苛責了一頓……那小兒本也是必死之軀,早産不說,卻是毒根深種,無力回天,若不是她這般的醫術……等,等等,若是這福叔便是當年之人,莫不是容之……竟是她早早就見過的?

孽緣,果然是孽緣……前世救了他們,她就不得好死,如今魂歸此處,又遇到了他們,可不就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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