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走進李荷花家前，為了避免溝通障礙，黎小曼又跑去村支書那裏，特意請了村支書過來。

村支書看着還挺客氣，對她倆笑臉盈盈的，那感覺真像為國為民的父母官似的。

可是聽了李荷花的那段際遇，劉慧看到村支書卻越看越別扭。明明是應該他替李荷花伸張正義，卻遲遲不見行動，在那幾個警察來之前他又做了什麽，為什麽能眼睜睜的看着李荷花深受迫害？

“小曼，我有點不喜歡這個人，他看上去這麽熱情，像是很想把這事辦好，可你想想他之前一直無動于衷，我覺得很奇怪。”劉慧拉着黎小曼小聲的說着自己的疑惑。

黎小曼拍拍劉慧的手，安撫說：“你先別管這麽多，李荷花的男人情況複雜，也不是村支書一個人能夠把事情做好的，這件事我也是後面查到才知道，等回去了再好好和你說。”她其實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劉慧，之所以村支書會這麽痛快的答應她來李荷花家，而且還來了兩次，次次都這麽積極，那是因為黎小曼送了他兩盒香煙，這東西可是比紙煙好抽許多，也在當時是個稀罕寶貝，自然是讓村支書高興，也就讓他更加樂意陪黎小曼過來了。

沒一會兒，他們三人就走到李荷花家門口，村支書走上去拍門，嘴裏念叨：“李老倌，快開門，你們家來客人了。”

門被人打開，李荷花的公公就開了門。見到是村支書，他只得點頭微笑，然後他又把視線轉移到了劉慧和黎小曼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和黎小曼有過不愉快的接觸，老頭有些不高興。但黎小曼卻是很興奮，她對老頭說：“李老伯，上次你說讓我找醫院的領導來，這不，我就把咱們科室的護士長給找來了，相信你也見過她，如假包換，這回我們可以接荷花走了吧？”

李老頭冷哼了一聲，直接甩頭就走，連村支書也不帶招呼了。

村支書見狀，只得安慰這兩個姑娘，說：“這老頭就這脾氣，你們別介意。”

劉慧和黎小曼點點頭，随之就和村支書一同進了屋。

屋子裏很暗，幾乎沒有什麽陽光，而他們又舍不得點蠟燭，這讓劉慧莫名的感到害怕。

這時，黎小曼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根蠟燭，然後又跑去李家的竈臺點燃，把它放到劉慧身邊，屋子裏就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有個光，劉慧自然就開始打量起這屋子裏的陳設，什麽都沒有，僅僅只有兩張凳子，還都是讓她和黎小曼坐了。

李老頭蹲在那裏抽着自己的煙鬥，時不時還咳嗽了幾下。村支書為了示好，特意讓李荷花的婆婆拿出家裏最好的東西出來招待客人。

估計是戳中了李老頭的痛腳，他喊道：“我們家什麽都沒有，怎麽可能還會有吃的？難道還想讓我這個老頭子去賣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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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書見狀就立即說：“這兩個孩子過來，就是專程給你們送錢的。”

李老頭生氣的說：“送什麽錢？錢呢？我怎麽一分也沒看到？”

黎小曼見他故意在怼人，就站起來說：“老伯，錢當然是需要自己去掙的，現在沒有，并不代表以後沒有啊。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讓您的媳婦，也就是荷花去我們醫院工作，每個月的工資比你們種田要多很多，而且還很穩定，每個月都有，每個月都有錢進，這樣你們也不用吃了這一頓擔心下一頓了。”

李老頭聽着略微有些心動，可他當然也沒這麽容易動搖。他不放李荷花走，自然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他兒子先前找了幾個老婆，都因為受不了他的那些壞脾氣，趁着他們不注意，跑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一個給他們兒子生孩子的人，而他們的兒子現在還在坐牢，更是不可能放走她。

“我們不要錢，我們就要我們的兒媳能一直留在我們身邊。我們老了，需要人照顧。”李老頭見剛才那招不奏效，便改了個法子。

黎小曼也不怵，她之前那次就已經看到了這是一個頑固不化的糟老頭子，肯定會想出很多招來拒絕她。

她笑笑，回道：“李老伯，我聽村支書說您現在也才50出頭，這在我們那裏，您這才是中年啊，哪裏算老。您要是不放心李荷花在我們醫院會出什麽事，這個您可以問我們護士長。”她側過身去，問一旁的劉慧，“護士長，您就和老伯說說，是不是我們醫院入職之前是需要登記身份證件的？入職之後就必須履行好自己的義務，不得擅自離崗，若有違反，醫院會從重處理？”

她邊說邊給劉慧做出暗示，告訴她這是在堵李老伯的口。

劉慧很快就明白了黎小曼的意思，她随即點頭，說：“是的，老伯，我們醫院有規定，工作期間不能離開，而且每天都得到崗工作，一天也不能少。”

說白了就是文字游戲，事後要是問起來，劉慧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哪裏不能走，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還能套得住一個想逃的人？只不過是想讓李老伯意識到，這醫院就跟監獄一樣，進去了就得按規矩來，要是壞了規矩，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既然這樣，他媳婦李荷花就不會打什麽歪腦筋，乖乖在那裏替他們幹活掙錢。

“真是這樣？”李老伯問道。這時候他多半是已經相信，并且只需要劉慧再次确認了。

劉慧說：“是的，老伯，您就放心好了。”

“那，孩子怎麽辦？”一個問題解決，另一個新問題又被他提了出來。

這老兩口啊，定是想什麽也不做，只想白白占着爺爺奶奶這個名號的便宜，不僅讓李荷花出去賺錢，還得讓她負責帶娃。

“我可不同意孩子讓她帶到醫院去啊。”瞧瞧，到頭來還是擔心李荷花會走，甚至還擔心孩子也會被她帶走。

黎小曼這時就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說：“李老伯，您忘了，剛才我都說您老當益壯，現在別說是養孩子，就是下地種田都沒問題啊。再者說了，這親孫子啊還是要挨着爺爺奶奶，長大也更親你們不是？您覺得呢？”黎小曼說得是眉飛色舞，她說着說着，怎麽感覺自己變成了小時候最讨厭的人？把孩子推向深淵，她還是個人嗎？

黎小曼舒口氣，她漸漸安慰自己，她做這一切都沒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孩子，而是李荷花能不能得到自由，等她獲得自由，以後孩子才能更有希望和她在一起。

見李老頭猶豫，村支書就趕緊跟着搭腔：“都把問題解決了，李老倌你就別倔了，現在兒媳婦幫您賺錢養家，你就偷着樂吧，自己的親孫子怎麽就不能帶？快，把你家荷花叫出來，過來感激感謝這兩位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