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亂
換了曹參或是瓊容,劉元一定直接就上前問了這是什麽意思,換了蕭何,劉元就不敢吶,總覺得自己是在蕭何的考察中的人,她要是做錯了什麽,不,就算是沒有做錯什麽,但凡說錯話,都要被逐出師門的。
別看那天劉元很豪氣地表示蕭何要是不願意收她這個徒弟,她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會來煩蕭何,但是蕭何這樣的人,劉元還是想跟他多學點東西的。
“怎麽還不去?”蕭何看劉元半天不動,催促了一聲,劉元立刻回過神,“先生我馬上去,立刻去。”
不去都不行!劉元利落地往她那小地盤走去,問到瓊容還在那兒忙着,劉元自尋了瓊容去,瓊容指揮瓊華搬着一塊大石頭,瓊華面不改色地抱起,按着瓊容說的扔到那位置,瓊容道:“你把石頭壓下去,壓深一點。”
劉元聽到這要求,正想瓊華該怎麽的好,結果瓊華随手又抄起一旁的石頭,用力往下那麽一砸……
砸的那個被撞得一個粉碎,要往下砸的倒下沉了,饒是如此,瓊容還是沒能忍住地道:“你能不能動點腦子?”
“石頭沉下去了?”瓊華乍然被那麽一說,一臉無辜地回了一句,劉元聽着差點笑得喘不過氣來,瓊容道:“那麽多的石子在下面你撈上來?”
“哦,我撈。”壓根聽不出瓊容的反話,乖乖的要去撈石頭,劉元這回實在忍不住地笑了,引得一幹人都看了過來,瓊容直接瞪了劉元,劉元道:“瓊華,下回要是夫人再叫你壓石頭,別拿石頭砸了,拿那些木頭,就拿那長的,控制點力道,多砸幾下下去,一定能達成夫人的要求。“
瓊華一聽點點頭,“小娘子說得是,我記下了。”
可是瓊容不高興,插腰看向劉元道:“這個時候來找我,一準沒好事。”
……不知該說是好事還是不好事的劉元,半響沒有作聲,但是,蕭何還在等着,避是避不過,還是勇敢地上吧。
“夫人,尋你确實是有事。”客客氣氣的提一句,瓊容道:“沒看我正忙着。”
忙着讓一群女人練成男人,發狠地開荒引渠修水,就為了将來能有個好收成。
“夫人,這事也是為了大家趕緊把你的要求做好。”劉元誘引瓊容,瓊容立刻地問道:“你爹剛走,你就弄到新的人手了?”
“整個沛縣的人供你調遣,你怎麽看?”要是蕭何也意動了,那就是全民動員,齊齊修渠引水,那不是比帶上那麽幾百婦孺辦事的好?
“哼,整個沛縣的人任我調遣,也就說,整個沛縣的地跟水也要我規劃。”別當瓊容是傻子,看不出來權利和責任是對等的,指揮那麽多的人聽起來是很威風,威風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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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笑眯眯地道:“能者多勞,這都是為了老百姓,為了讓他們都能過上好日子,你就辛苦辛苦。”
可勁給瓊容灌迷湯,瓊容輕飄飄看了劉元一眼,“你不是挺怕那位蕭何的,我帶你去看他怎麽求着我出山的好不好?也讓你知道,當初你對我的态度是有多惡劣。”
這秋後算賬的架勢,劉元……求生欲極強的地揮手道:“夫人,你怎麽折騰蕭先生都行,我走遠一點,你們把結果告訴我就成。”
開什麽玩笑,先生的笑話是好看的?別逗了,顏面無存那要怎麽當先生,先生丢臉都讓你當弟子的看到了,先生能饒過你?莫傻了好吧。
劉元才不幹這種蠢事,與瓊容揮了揮手,瓊容卻笑了笑,突然卻斂去所有的笑容,沖着劉元道:“你要是敢不去,我就不幹!”
撂挑子直接說不幹,瓊容那麽任性的?
就是那麽任性怎麽的,有本事你也上來頂,瓊容朝着劉元那麽放了話,也等着劉元回答。
劉元确定瓊容不是在開玩笑,劉元輕輕一嘆,“如此,便不強求夫人了。”
說罷與瓊容作一揖,瓊容倒是一頓,沒想到劉元竟然會是這樣的選擇,直接讓瓊容自便。
瞧着劉元轉身就要走的架式,瓊容反倒是追上地問道:“你明明不喜歡蕭何處處為難你,不許你做這兒,不許你做哪兒,你為什麽卻不樂意看他笑話?”
劉元頭也不回地答道:“先生這樣自有他的道理,為人弟子得先生解惑指點已是萬幸,不該因先生為之喜與不喜而對先生生怨,想看先生笑話。當有人欲辱于先生時,當弟子的也當勸之,這才是為弟子該做的。”
本來因為劉元的拒絕而不高興瓊容,聽完這一句點了點頭,“好,就沖你這一句,我去了。”
今日劉元不因一己之喜而選擇辱及于蕭何,将來也一定會如此待她。
比起一個只做利于己身,卻全然不顧他人如何的人,必是這樣的劉元更讓瓊容願意留在她的身邊,幫助她。
或許,劉元當日說的那一句,追随她的人,她一生都不會舍棄,會是真的!
那麽想着,劉元已經回過了頭,看着瓊容而問道:“夫人這是想好?”
“行了,我的事你少猜,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雖然我讓你做的,你就沒有聽過幾回。”
“那是先生你讓我做的是不應該做的事,不當為自不為之。”劉元指出瓊容那控拆有多不講理,瓊容哼了一聲,“那你是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或許在夫人看來我是不識擡舉呢,但在我自己看來,我是認為自己應該這樣做,如果不應該,那是為何的不應該?”劉元一臉詢問請教的态度,也是想讓瓊容指出自己哪裏不對來。
瓊容……就是因為劉元一直堅持自己,并沒有因為瓊容如今對她有用,而蕭何對她只有為難,而選擇與瓊容一道地為難蕭何,瓊容才會改主意。
審時度勢,看菜下碟是不錯,但是也不能沒有底線,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今天能出賣了別人,将來也能把你賣了。
“走!”瓊容一個成精的人,雖然脾氣是壞了點,卻明辨是非,并非由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因劉元的拒絕而生氣,劉元的解釋,還有她深思之後,卻認可劉元的作為。
劉元一看瓊容似乎又不生氣了,反而還顯得心情很好???
輕輕一嘆,劉元已經不想再研究瓊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果斷地在前面給人帶路。
蕭何說是在等消息,其實是真在等消息,劉元領着瓊容到的時候,蕭何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劉元小步走了過來,“蕭先生,這位就是瓊容夫人。”
瓊容說了,她那墨家巨子的身份,劉元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叫外人都知道。
劉元對此是疑問的,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瓊華怎麽就那麽輕易地把瓊容的身份告訴她了呢?
但是劉元以為,人嘛還是裝裝糊塗的好,凡事不要問得太清楚,不是原則上的事,就不要去追究了。
“有幸得見夫人屯田引渠甚是了得,沛縣百廢待興,不知夫人可否助我們一臂之力?”蕭何與瓊容作一揖,客客氣氣地與瓊容詢問一句。
瓊容道:“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劉元其實是很想跑的,真怕瓊容當着她的面為難蕭何,沒想到他們是招呼都沒打完,直接就談正事,劉元就算是想找機會走人,這也找不到。
“好好呆着,不許走。”劉元那點心思能瞞得過誰,剛剛都還跟瓊容明說過的,故而瓊容冷冷地瞥了劉元,警告一句。
劉元這下子也叫蕭何盯上了,蕭何雖不知瓊容為何特意讓劉元不許走,還是問上一句,“你有急事?”
“沒有!”劉元是真沒事,也如實地回答。
“沒事就留下,夫人許是有什麽吩咐。”蕭何哪裏知道瓊容剛剛跟劉元差點都因為他翻臉,只管提了一句,讓劉元留下,關鍵時候不能給他掉鏈子!
劉元心裏苦啊,一會兒要是瓊容真讓蕭何做出什麽有損顏面的事,那不是讓她騎虎難下?
“夫人有何條件只管直說。”蕭何覺得劉元應該是不會走了,便再次讓瓊容繼續,把她的要求提出來。
瓊容看着蕭何,“第一,對沛縣的渠水整改之前,先把我們那邊改好才能動其他。”
所謂那邊,指的正是劉元當初跟呂家要的地,蕭何看了劉元一眼,劉元明白蕭何的意思,無非是覺得這事是劉元的主意。
劉元冤枉,她雖然有這個意思,但絕對沒有跟瓊容提及半句。
“好!”都在沛縣之內,早晚都要弄好的,早和晚沒差別。蕭何答應得很是爽快。
劉元……都是要答應了,為什麽還要專門看她一眼,吓唬她呢?
蕭何意示瓊容繼續,瓊容道:“既然是讓人規劃,我怎麽說你們就怎麽做,不要問那那麽多為什麽,我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你們解釋理由。”
……由此可以看出瓊容的為人很是強勢,也不喜歡跟人多廢話,蕭何道:“這是自然,既然讓夫人做這件事,我們都聽夫人的。”
這就是達成不錯的協議了,劉元也以為這件事算是完了,然而瓊容卻道:“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還有最重要的?
“夫人有什麽話不妨直說。”蕭何一如既往的客氣,讓瓊容只管直說,不必擔心其他。
“我是小娘子的人,也不打算換旁的主公,事情做完了,我還是小娘子的。”瓊容這話一出來,別說是蕭何了,劉元也是萬萬沒想到。
專門提出這個要求,只是不想另謀高就,劉元都不禁地想了,她有那麽好讓瓊容打定主意要跟着她?
蕭何卻是笑道:“夫人一身好本事,若是投身于沛公麾下,必能一展所長,豈不是比跟着小娘子更好?”
一副都是為瓊容着想的語氣,瓊容卻想都不想地道:“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我對她很滿意,比起沛公來,我還是跟着她更安心。”
安心難求,蕭何也不好再作勸說,只能應下道:“一切就按夫人所說。想必就算是沛公在,也必不會強人所難。在小娘子麾下,也并無不妥。”
反正他們是父女,女兒的人也能為父親所用,有什麽關系呢。
蕭何想得清楚這裏面的關系,故而露出更真誠的笑容來。
瓊容道:“那就說定了,這是我們那裏的圖,讓你的人明天開始去做。我會考察整個沛縣,最後根據沛縣的地形,畫出整個沛縣的水路圖,最快也要五天。”
五天的這個時間,蕭何聽着眼睛已經亮了,五天吶,那已經很快了,連連與瓊容作一揖道:“那就辛苦夫人了!”
瓊容一揮手準備再次走人,不忘把劉元給帶上,蕭何明顯有話要跟劉元說的,瓊容那麽把人弄走了,他也不好搶,畢竟看起來瓊容也不是樂意讓人搶人的樣子。
“對了。”蕭何還想着不能搶人,瓊容卻突然停下了,朝着蕭何有話要說的樣子,蕭何轉過身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瓊容道:“剛剛因為你,差點我們就翻臉了,你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蕭何乍然被那麽一問,自是不解,拿眼看了劉元,又落在瓊容的身上,瓊容道:“我瞧你不是很喜歡她,整日這不想讓她做,那不想讓她碰的,我便與她說,趁你有求于我的機會,好好地為難為難你,給她出氣。”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她,她倒好,絲毫不領情不說,還說我是要借此羞辱于你,便請我離開。”瓊容說着低頭看了劉元一眼,劉元……她剛剛哪有這樣。
大意蕭何已經弄清楚,看着劉元的眼神就更不一樣了。
瓊容還覺得不夠,“我不知你為何不喜于這樣弟子。但她明明有求于我,而且我能為她做的遠比你為她做的要多得多,我還是為幫她出氣才想為難你,她卻還是為了你要與我分道揚镳,直接趕我走。我都想問一問,她是不是個傻子,分不清裏外?”
……傻子劉元伸手拉了拉瓊容道:“夫人,你別這麽拐着彎誇我,不太好!”
“我怎麽誇你了,我明明是罵你傻好吧。你拿人家當先生,也不看看人家當不當你是弟子 。”很是嫌棄劉元的模樣,劉元……
算了,她還是什麽話都別說了,這位也不需要劉元出聲,“最近這幾日她要随我熟悉沛縣,蕭先生若是沒什麽事就別找她了。”
這麽不客氣的說話,劉元都要懷疑蕭何心裏會不會對瓊容的能力生疑。
但一想瓊容的表現蕭何可是親眼看到的,懷疑瓊容的能力不可能,估量瓊容的可不可用非常有可能。
這樣,就跟她沒什麽關系了,瓊容怎麽說也是她的人,要是輕而易舉的就被蕭何給撬走了,劉元也會很郁悶的,尤其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可用的人,誰敢跟她搶,她要跟誰急。
此時的劉元似乎選擇性忘記剛剛她還讓瓊容走人的事。
“我幫你說話,你要怎麽謝我?”瓊容不由分說的将劉元拖走了,離得蕭何老遠,瓊容放開拎着劉元的手,回頭就問了劉元這麽一句。
“你需要我謝?”作為一個孩子,被人拎着已經成了習慣,劉元淡定無比地站好,順口回了瓊容一句,瓊容……
“算了!”瓊容也不知是有多絕望才說出這樣的話,劉元直接無視之,倒是問道:“真要五天才能了解沛縣?”
瓊容鄙視地看了劉元一眼,“五天怎麽可能對沛縣了解得了,我敢說五天,那是因為我早就已經了解了偌大的沛縣,沛縣的水流地形都在這裏。”
指着自己的腦子,這般地告訴劉元,無論瓊容是什麽時候記住的,劉元都為瓊容能夠記得住偌大的沛縣而驚奇。
“這五天的時間,不是我為自己要的,而是為你要的。你要在這五天內,記下沛縣,以及我畫的水流圖,你要是記不下,這渠我就不修了。”瓊容半眯着眼睛危險十足地告訴劉元,劉元差點給摔了。
“五天的時間是給我的?”
“對。你不是想學本事,我就教你本事。別以為只有修河引渠才需要記住地形,行軍打仗,哪樣都要了解地形,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也。一場戰想打勝,缺一不可!”
瓊容順便教着劉元,劉元忙不疊地點頭,表示這個沒錯,她都記下了。
“你說得不錯,我這個人雖然是墨家子弟,但我最不精的卻是墨家的本事,法家、道家、儒家、縱橫,我是樣樣都會,你想不想學?”
“想!”劉元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朗聲回答,瓊容道:“想學,那就做好吃苦的準備。雖說各家各有特色,其實也各有相同,有些話,你聽聽也就算了,不需要記在心上,也不需要學。但有一些,你得刻在骨子裏,一刻都不能忘。”
“是!”劉元再次朗聲地回答,瓊容道:“那就開始,去熟悉沛縣。”
立刻就讓劉元去幹活,劉元昂頭看着瓊容,“夫人,我不知如何下手。”
很誠實的話,劉元也是沒辦法,等着瓊容指教,瓊容……“好在你現在來學也不算晚,真要再晚一些,我就不教了!”
說是不教其實還是得教,瓊容教着劉元第一樣就是怎麽辨別方向,天地草木,都會告訴人這裏是哪裏,處于什麽樣的方向。
墨家,早就聽說墨家的人了不得,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斷了傳承,沒想到竟然還會有機會親臨墨家的人,聽墨家的人講解他們傳承也是經過無數摸索出來的本領。
劉元聽着那辨別方向的辦法,一點不比現代的地理老師教的差。
教了入門,瓊容就告訴劉元,修渠引水亦非逆而為之,相反,那都是根據水流,地勢而為,引渠修田也罷,皆不以違背常理,順應自然而為之;事半功倍,若是逆之,事倍功半,未可成也可能。
這聽起來很玄,不知道的還以為瓊容是讓劉元封建迷信,但是劉元看瓊容畫出來圖,對應上挖開之後看到的實物,劉元不得不為瓊容豎起了大拇指。
當然劉元想到了一事,瓊容這樣的本事在墨家都排在最末,墨家的人,究竟是有多厲害?
劉元更是在想,等将來有機會,一定要多搞幾個墨家的人來才行,這樣厲害的人物,無論是用到軍事還是民事上,都是好手。
算盤打得倒是挺響的,而劉元當日選定呂家的那塊地,終于也是完工了,那就是一座塢堡!
不用說,完全是根據瓊容的圖做出來的,外面直接徹牆,把裏面全都包起來,田啊地的,也都在裏面,按瓊容的說法。
“有這個塢堡,就算有三千人來攻,憑們三百的老弱婦孺也照樣守得住。”
別以為瓊容不知道,劉元建這樣的地方,那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劉元與瓊容豎起大拇指,真是把她不能說卻又急于想做的事都做了。
在劉元與瓊容還有蕭何大刀闊斧的修建沛縣時,劉邦那邊也是接二連三的傳來好消息,劉邦先是拿下了胡陵,接着是下方與,再是豐邑,一次又一次的捷報傳來,那叫一個讓人高興的。
卻在這時,劉元收到消息,被劉邦留于沛縣的雍齒要反。
劉元二話不說,立刻讓各家的家眷和兵馬全都退入她那剛建成不久的塢堡,同時通知蕭何,蕭何似乎也是得到消息,急急地趕來,劉元也不跟蕭何多話,只讓他先跟她一道退入塢堡之內。
呂家那頭,劉元是第一時間通知的,同時也讓人将呂家所有的糧食都給搬進了塢堡裏。
雍齒叛亂,是要舉沛縣獻于魏,盼着以此得到高位。
劉邦,他本就看不起劉邦,恨不得把劉邦踩在腳下,沒想到劉邦出征不帶他也就算了,讓他眼看着不如他的人建功立業,再也不将他放在眼裏。
這樣怨着恨着,還每天被瓊容一個女人使喚開荒修渠引水,雍齒不知何時與魏搭上了,一來二去,便被魏說動了。
沛縣這個地方雖然不重要,但是劉邦的家人都這兒,拿了劉邦的家人,逼着劉邦帶着所有城池投降于魏,雍齒就算是對魏立下大功了。
立了大功,封侯拜相,美酒佳人,哪一樣能少得了,雍齒再想到自己竟然還要受一個個處處不如他的劉邦差遣,他一點都不願意,也不想就這樣過了,所以,雍齒反了。
但是雍齒打的好算盤,第一時間就沖進縣衙,便是要将劉家一大家子拿下,結果趕到縣衙時,哪裏有人,劉家的人,一個都不見了。
“人呢,劉家的人呢?他們都去哪兒了?”雍齒這反得也是毫無征兆的,突然就起的心思,他以為劉家的人必是手到擒來,萬萬料不到,劉家的人竟然一個都不見了。
“不知道,就在剛剛,小娘子帶了一群人風風火火的把太公還有夫人們全都帶走了。”劉元知道雍齒要的是他們劉家人,至于縣衙裏的其他人,雍齒是不會對他們怎麽樣的,果斷地把自家人帶上,其他的人就讓他們呆着。
雍齒一聽這小娘子這稱呼,自知是劉元,氣得大罵道:“劉元這小丫頭片子,竟然他們給跑了,人往哪兒去了?”
跑了,有老有小的,任他們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不,不知道,我們不知道的,小娘子什麽話都沒說,帶着人就跑了。”被雍齒捉着追問的人,是真不知道劉元他們一家到底往哪裏去了,顫顫地回話,生怕雍齒一怒之下殺人。
“雍齒大哥,雍齒大哥,蕭何,蕭何一家子也不見了。”這時候被雍齒派了去找蕭何的人也連忙回禀,蕭何不單不見了,就是蕭家一家子也同樣不見了。
“找,他們那麽多人,我就不信他們能跑得了。”雍齒一聽竟然連撲了兩個空,心情自是不好的,叫嚷着要出去找人。
他這一動,城裏四下都亂了,争相而逃,真是怕極了。
“雍齒大哥,那麽多人跑,我們去哪兒找劉家的人?”街道上都是逃竄的人,雍齒的手下看得頭都大了,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人的好。
“去呂家,劉元不是在呂家附近弄了一堆人嗎?他們不可能會逃出城,只會往呂家去。”雍齒一開始那是真氣,細細一想,這不對了,劉元就算要帶人走,那麽多老啊小的人,他們跑的話,跑得了嗎?
雍齒一臉篤定,帶上人往呂家的方向去,沒想到還沒靠近,卻是殺得雍齒一個措手不及,這地上什麽時候有坑的,坑下面都是什麽,摔下來都爬不起來了!
“放火!”一聲叫喚。火起!圍着雍齒帶來的人燒了起來,驚得一群人哇哇大叫,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的火,倒是想沖出去的,還沒沖,嘭嘭的東西打在他們的人上,打得一個個哇哇大叫,雍齒也被迎頭砸了一記,頭都見血了,大聲地叫嚷道:“什麽人,裝神弄鬼的?”
“誰裝神弄鬼了?”劉元帶着人走了出來,擡頭看着火堆裏的雍齒,挑釁地問道:“你倒是跳出來,跳不出來了?”
笑笑地問着,雍齒死死地盯着劉元,指着劉元道:“你別得意,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
對此劉元呵呵地笑着,“行,在你沒出來之前,不如我先把你解決了?”
說着劉元就要動手,不想雍齒眼看生死一線,竟然奮力沖出火海來,劉元一看這架式,立刻朝着身後的人喊道:“撤,立刻,馬上!”
話音落下,劉元是轉身就跑,當然不忘朝着雍齒打出石子,她這一動,她的人也有樣學樣,都與劉元一般打着石頭對向雍齒。
雖說這石頭打在身上是暫時死不了人,那也痛,尤其劉元教那打人是專往人的死穴上打,要不是雍齒夠強悍,早就倒了。
雍齒一路狂追,還想着要把劉元給解決了,拼着頭破血流的往前沖,愣是沒能追上劉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劉元帶人毫發無傷的退回了塢堡,雍齒想要靠近,帶着火的箭朝着雍齒射下來,那麽多的箭,總算是射着雍齒一支了。
“劉元,你竟然用這樣的辦法對付我,有種你下來,我們來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跑得有些氣喘的劉元聽着這話,走上了塢堡,應着雍齒的話道:“你一個七尺男兒,我一個七歲孩童,你竟然跟我說,要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你倒是不如說,劉元你出來讓我殺了你,我還說你實在。”
……雍齒心虛了,沒辦法不心虛,劉元才多大,他是多大,讓劉元出來跟他光明正大的鬥,他是輸了沒臉,嬴了也不光彩。
“你以為你守着這麽一個破東西我就動彈不得你了?”雍齒決定不與劉元作口舌之争,他也争不過劉元,還是篤定先把這地方給攻進去再說。
“那就試試,看你能不能攻進來。”劉元笑笑地說,一點也不介意這樣一位帶兵來攻。
丢下這話,劉元還是決定先去見長輩,蕭何就站在她上面那一層,剛剛要不是蕭何反應快,準備了弓箭趁亂傷了雍齒,也讓雍齒看到塢堡還是防禦能力的,雍齒這會兒就不是只隔得老遠的叫罵,而是直接要沖進來了。
劉元走下來,蕭何也同樣尾随其後。
迎面被瓊容劈頭罵道:“我早就跟你說讓你想辦法弄些弓箭來讓的她們練弓練箭,你就是不聽,剛剛火起困住這些叛徒,直接射殺了是多好的事。”
“弓箭是我能随便弄到的?”劉元又不是不想弄,完全是因為弄不到,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用彈弓。
蕭何輕輕地咳嗽起來,莫以為他聽不出瓊容的指桑罵槐,這弓箭劉元不是不想弄,是他一直不肯給劉元。
瓊容冷哼一聲,沖着蕭何道:“說來說去這都是你的錯。”
行,指桑罵槐聽着蕭何不舒服是吧,瓊容幹脆直接怼上蕭何,叫蕭何知道她對她的不滿。
蕭何連多餘一句辯駁都不敢說,“眼下雍齒叛變,沛縣由他的兵馬看守,我們得要盡快将消息傳出去,讓沛公回援才是。”
劉元搖搖頭,“這樣不好,雍齒反叛,解決雍齒了就是,把他逼走,群龍無首,還會有人跟我們鬥?”
……蕭何聽着劉元非要幹掉雍齒不可的架式,頓了半響,“雍齒的本事不小。”
“那又如何。”本事不小就幹不掉了?
瓊容朝着劉元道:“你剛剛就想把雍齒幹掉了?”
“當然。”劉元剛剛就是這樣打算的,要不是雍齒刺激大發跑出來,劉元真能将他幹掉。
“那你剛剛的火就不應該燒在他們四周,而是直接燒在他們身上。”瓊容瞪大眼睛表示對劉元計算失誤的不滿。
“我要殺的是雍齒不是他身邊的人,那都是沛縣的百姓,也是沛縣的将士,死一個雍齒可以,讓那麽多将士陪着雍齒一塊死不成。”
劉元剛剛就是故意只困不殺,顧念的就是跟随雍齒的那些将士,劉元要殺的是雍齒,也僅僅是雍齒而已。
瓊容看了劉元一眼,哼的一聲走開了,劉元卻捉住瓊容道:“夫人,要殺雍齒還得你幫忙,你別走啊!”
乍然被重付之,瓊容道:“我既不是武藝高強,也不是百步穿楊,你确定我能殺雍齒?”
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雍齒,那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瓊容不會自視甚高地以為自己能對付得了雍齒。
故對劉元說的話極是不屑,完全聽不進去的節奏。
“夫人沒有那樣的本事,你能做出殺雍齒的東西啊。”劉元還能不知道瓊容是什麽樣的人。動腦可以,動手,不好意思,你們直接說讓她去送死吧。
劉元才不會想讓瓊容去送死,但是,瓊容幫忙做點東西是必須的。
“你想做什麽?”不是讓瓊容去跟雍齒正面相對,而是做殺人的暗器,瓊容自是配合的。
“雍齒搶占了沛縣,必有所圖,他是巴不得取我阿爹而代之,所以他肯定會住進縣衙。”劉元這個時候提到這事,瓊容不解地反問,“他住進縣衙又如何,縣衙還有什麽好東西能讓你殺了他。”
“阿娘你怎麽忘了,早些日子小娘子就讓你幫忙看看從我們這兒通往縣衙能不能打個暗道,暗道不是早就已經打好了?”瓊華難得貼心一回地提醒瓊容。
瓊容驚醒,“說的是,這事我怎麽給忘了,你行!”
與劉元誇贊一聲,當時她還覺得劉元純屬沒事找事,萬萬沒想到,劉元竟有這樣的準備。莫不是劉元早料到雍齒會叛?
打量的目光看向劉元,瓊容是想看穿劉元的,架不住劉元笑眯眯地迎着她的打量,卻沒有為瓊容解惑的意思。
瓊容已經決定不跟劉元說那些話了,朝着劉元道:“說說看,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也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就是能讓人噩夢不斷的東西,你一定有。”話一出,瓊容就想說自己沒有的,劉元卻十分篤定地開口,瓊容一定有。
“你怎麽知道我有這樣的東西?”瓊容聽着劉元篤定的口氣,反思自己哪裏露了馬腳。
劉元笑笑道:“前幾日聽到她們閑聊說起,曾見過那樣一戶人家,一家子都噩夢纏身,沒有一夜睡過好覺,她們都說那家子是得罪了上天,當時你在旁邊聽着冷笑不止。”
要不是知道這些事可操作,瓊容又怎麽會冷笑。
劉元當時不以為意,此時卻動了心思,憑她們這群人,哪一個都沒辦法跟雍齒正面對上,動不了雍齒,就讓雍齒自己呆不下去好了!
劉元目光灼灼,那是打定了主意,朝着瓊容道:“夫人以為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劉元:弄死雍齒,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