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并痛着
緊接着跟過來的是小雪的媽媽，她撇了我一眼。
“伯父，那我先出去了”。
他的手伸了起來，想要抓住些什麽，最終又放了下去。然後就一直看着我流眼淚。想必，我的猜測沒有錯。全世界的人都希望我和林哲分開，我成了整個林氏的絆腳石。
在我關上門的那一刻，老爺子一直看着我。眼裏的深意我沒有辦法領悟，但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我已經妥協了下來。
我走出來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仿佛剛才的所有沉悶氣息只是夢了一場而已。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奇妙的，還透着絲絲的詭異。有些許不真實。
“說了什麽”？
林哲迎上前來有些擔心的問着。
“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愧疚，沒能聽到一點有利的消息。
“沒事兒”！
他拍了拍我的頭。
“老爺子。。。。。”！
忽然樓上傳來小雪媽媽的尖叫聲，緊接着沈越澤第一個沖了上去。然後家裏上上下下陷入了恐慌。我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這與剛才夢境般的事實相互呼應在一起。
我們跑進房間的時候，小雪的媽媽抱着老爺子的身體哭的泣不成聲。這時從門外跑進來的雪兒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爸爸，爸爸你怎麽了？爸爸你不要雪兒了嗎”？
“王醫生怎麽回事，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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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是不能受刺激的，剛剛。。。。剛剛宋小姐進來之後，林老爺就一直情緒不好，我們怎麽安撫也沒辦法，本想着讓他服了藥就休息一下的，誰知道。。。。誰知道這一眨眼的功夫就。。。。。”！
“宋瓷！你這個賤女人，都是你！！”！！
“這事情怎麽能怪宋瓷”！
沈越澤擋在了我的前面，推開了沖過來想要打我的林夫人。這時林哲跑到老爺子身邊，俯下身去睜開他的眼球。接着又用手指觸了觸他的鼻息。
“王伯，還愣着幹什麽叫司機送醫院”！
“我父親還沒死！你們就鬧得不得安寧！如果今天非得怪宋瓷的話，那您應該怪我，帶她過來是我的意思”！
他抱起林老爺子就下了樓，這個時候，林夫人沒有在哭了，擦了擦淚水，表情有些慌張。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還來不及為自己穿上防身衣，就已經被人擊中了要害。并且我還不知道是被什麽樣的人所害，總歸說到底，這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我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這一步一步發生的點點具象，都是一人所為。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為了什麽呢？
趕到醫院之後，就被推進了手術室裏。所有人只能在外面提心吊膽着。像這樣的提心吊膽已經是第二次了，又是在同一個手術室門口，不過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老爺子又進去了一次，并且還生死未蔔。
“歐陽主任，怎麽樣了”？？？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醫生滿頭大汗的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緊接着老爺子被推了出來，蓋上了白布。
“我們已經盡力了”。
然後小雪媽媽悲切的哭泣聲叫醒了我們所有麻木不仁的腦袋。沒有人接受的了這個事實，寧願這只是一場夢境。只是那塊潔白的蓋在他身體上的布又如同警鐘一般将我們從那個夢境中敲醒。這樣的悲傷蔓延開來，我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腦袋裏像是放空了一切，變得麻木不仁起來。直至很久之後，我仍然清楚的記得，那天醫院的走廊，人多的不像話，但是卻像結上了萬千的寒冰一般寂靜無聲，凄冷的厲害。
林老爺子被我們看着推進了太平間裏，就是那一天，我真切的感受到在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真的就是天隔一方，生離死別。沒有比這再痛苦之事，什麽愛啊，恨啊。都只是昙花一現，經過時間的洪流很快就會消失幹淨。在生命的面前，這愛情就顯得脆弱的不堪一擊。
“宋小姐，你滿意了嗎”？
“你達到了你的目的嗎”？
“我告訴你，就算老爺子死了，你也不可能和林哲在一起”！
我被她針刺一樣的話語，問的啞口無言。是的，我無力去辯解，即使我沒有犯下任何錯誤。但是當所有罪過都指向你的時候，解釋就成了最多餘的東西。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宋瓷，你先回家”。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在說話。
我沒有做任何解釋，也沒有人給我解釋的機會，一個人離開了醫院。我當然知道，林哲這樣是在保護我。他這樣的保護只不過是想把我在整件事情裏面隐藏起來。因為過不了多久，林氏集團董事長去世的消息會像瘟疫一樣流傳開來。像我這樣還不懂得面對媒體的平凡人，一定會被這些尖牙利齒所被諷刺，然後我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千古罪人，這中間所有的道理我又何嘗不懂，于是，我才會選擇一個人默默離去。
。。。。。。。
林老爺子葬禮那天，下着雨。我一個人站在窗臺看着穿黑色西服的林哲離去。
關于林老爺子的死外面流言紛紛，各大商業雜志、報紙、新聞、到處都是。有人說林老爺子因病逝世，林氏長子将與方家聯姻拯救林氏。有人還說林老爺子長子接手林氏，表面與方家交好，背後還藏着一個莫名女人。
這個背後莫名的女人就是我。是啊，我被他藏得真好，藏得無人知曉，藏的沒有辦法走出這棟房子。小七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他是個聰明且城府頗深的人，對于這一點，我如今才認識到。又或者說，他這樣頗有城府的一面，昔日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在老爺子死了之後，才一并激發了出來。
葬禮結束之後，一切又好像歸于平靜。林哲順勢接手了林氏，成了如今的林氏董事長。他每天很忙，回來的時間變得非常少。我成了深閨裏的怨婦，整日坐在頂樓的玻璃房裏蕩秋千。
但是來看望我的人變得非常的多。
一個個不速之客，說的最多的無非就是讓我離開這裏。從方雅琴到沈越澤，甚至是羅小七。我不是沒有這樣想過，我甚至覺得與林哲之間已經再沒有愛情的模樣了。
可是，我只是找不到離開他的理由，我們沒有人做錯過，心安理得，我只是想不透徹，為什麽離開的人會是我？
亦或者只是林哲還沒有開口，我不過也只是為了圓好當初信誓旦旦許下的承諾而已。其實兩人關系已經到了瓶頸期了，我們從來沒有這樣去相處過，比任何時候要累上許多。但彼此還是愛着的，這一點在我們心中都很清楚，于是誰也沒有捅破，日子照過。
我由衷的發現了在這段感情裏，自己能承受的壓力遠遠超乎了當初所想。我曾經一直以為林哲的呵護會成為改變我人生的重要所在，我甚至從沒有想過，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會給我帶來這樣那樣的心靈困擾。是的，我一直以為我是個連一點點困擾都禁受不住的主兒。看來，是我低估了我自己。而今天，盡管這全世界都與我背離着，我還是沒有放棄。當然也有所失去，當初那個溫暖如春的女子變成了如今這樣被世人所唾棄。我實在覺得滿身無力。
林哲回來的時候，是在我睡得正深的夜裏。距離上次看到他已經過了快四天了。迷迷糊糊中感覺他在我的身旁躺了下來，輕輕的，害怕我被吵醒。然而，我還是醒了。
“你回來了”。
我翻了身，伸出手抱住了他。
“把你吵醒了”。
可是，那天夜裏我們沒有說過多的話，其實有太多的問題，因為我沒有問，于是他也不說。
早晨醒來，睜開眼睛林哲還睡在我的身旁。這讓我覺得竊喜，他沒有像平日裏那樣，睡醒就不見了蹤影。
“早”！
“我去給你做早餐”。
“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今天在家陪你”。
他好看的眼睛笑出了兩輪彎月，然後拍了拍我的額頭。有時，他這樣的舉動會讓我出現一種錯覺感。我就像被他養在豪宅中的小三，溫順且聽話。
當然，我知道我想多了。
“好”！
我看着他忙前忙後的身影，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幹淨清澈。睡醒有人給你做早餐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兒。就是因為貪戀這偶爾的小幸福，所以能守得住一大片的孤寂，并且看不見未來的路也沒有關系。林哲的身上是有魔力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好了，開吃了，吃完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快吃吧，去了就知道”。
“我沒什麽時間陪你，你一個人在家應該很無聊吧，回頭給你請幾個阿姨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挺好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自己的事情讓別人去做，所以這麽久了我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呢，你總是一個人我會很擔心的。我們不請多了，就請兩個吧”。
“一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