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并痛着
[沒有義人，一個也沒有。但我依然相信，我們一定會獲得原諒與救贖。]好半晌，他突然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溝通一下”？
我點了點頭。
“宋瓷，你最近太敏感了”。
“好像是的”。
“能告訴我你心裏在想什麽嗎”？
想的東西太多了。擔心的事情更多。是的，我最近很敏感，我甚至懷疑我會在某一個醒來的清晨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而變得抑郁起來。畢竟我是有過這樣的時候的。從起先的敏感，到歇斯底裏。我是有過那麽一段煎熬的時期的。
“我害怕自己抓不住你”。
“雖然我們每天生活在一起，但我感覺離得越來越遠了”。
“對不起，最近忙家裏的事情沒什麽時間陪你”。
“不是這樣的”。
我使勁搖着頭，大顆大顆的淚又掉了下來。
“宋瓷，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抱緊了我的身體，任我在他懷中抽泣。我只是看到了我們的愛情将要走到盡頭，是的，我妥協了。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了的，根本無力去改變。
“你樂觀一些，我一定會讓這些平息下來的。相信我”。
“林哲，對不起。在這樣危及的時刻我還給你添堵。對不起”。
“傻瓜，你不要想太多了，那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乖乖待在家裏，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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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我開始變得像個孩子，需要給我灌輸這些蜜糖似的暖心話語，方能緩解我所有躁郁的脾氣。可是我又畢竟不是個孩子，很多時候不能那樣簡單的敷衍了事。
“早點睡，我要去醫院了，再過兩天就能回家裏療養了”。
“好”！
他在我的額頭上親吻，然後熄了燈、關了門。
他走之後，我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想起白天方雅琴說的那些話，久久未曾睡去。我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無論我們在這愛情路上有多少人阻止，無論愛的有多辛苦，只要林哲不放棄我，我必然會死守着他。但如若我讓他困在其中進退兩難，痛愛難分做不了抉擇。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帶上所有有我痕跡的東西，離開他與他所存在的城。
說不完的是悲傷的話語，聽不完的是你的故事，人間似火的季節很快又要到來了。
小七來找我的那天，外面刮着一陣大風。林哲的父親出院回家療養，所以他早早的就出了門。我站在玻璃屋子裏向外望，恰巧望見獨自站在風中的她，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所在的這棟房子，一動不動。
我下了樓給她打開了門。她看我的眸子有些詫異。
“怎麽來了不進來”。
“你怎麽看到我的，我只是路過而已”。
“進來吧，外面風太大了”。
我拉着她走了進來，她的肚子開始凸起了，好像胖了一些。
“別看着我，我現在這樣特醜”。
“你難道沒聽說過懷孕的女人是最美的嗎”。
“那都是騙人的，這你也信啊”。
我給她倒了杯茶，她在我的對面坐下東張西望了起來。
“今天他父親出院，他回家了”。
“哦”。
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你還好嗎”？
“宋瓷，我們之間就不能省略說這些假心假意的話語嗎”？
“好與不好，生活還不是一樣在過。你這些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我沒說話。想必這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已經全部流傳到她的耳朵裏了。這流言是會滿天飛的，說不定她所聽到的遠遠要比我知道的多得去了。
“你也說了，好與不好，都是在過”。
“唉，我一直以為只有我懷着孕的女人才能慢慢成熟，卻不曉得你在這樣碩大的房子裏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能讓你變得蒼老呢”！
她的話語有些刻薄，正是這樣的刻薄讓我覺得她還是那個從前的羅小七。
“時間擺在那裏，都不是小孩子的人了”。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宋瓷，你換件衣服，我待會兒來接你”。
“哦。去哪兒”？
“我父親他今天很意外的叫了你的名字。你過來見見他吧”。
“哦。。好，好吧”。
挂了電話，我看向一旁的小七，她正懶洋洋的坐在沙發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起了身。
“那個，要不待會兒等林哲回來送你吧”。
“不用了，好歹我懷的是歐家的孩子，你認為他們會放心讓我一個人出來嗎”？
我把她送出了門。外面有輛車，看起來似乎是停了許久的樣子。
“其實你沒猜錯，我不是路過，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行了，我走了，你進去吧”。
我看着她上了車，搖下車窗，沖我揮手再見。
我們好像都被這時間的變遷所改變，內心逐漸蒼老起來，像今天這樣陌生的見面，然後說着無力蒼白的話語，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從前那樣打打鬧鬧，歡聲笑語了的日子了。
“小七，你要時常來找我，我總是一個人”。
她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說：“宋瓷，你要小心林老爺子身邊那個女人”。
還沒等我明白其中之意，她坐的車揚長而去。緊接着刮來一陣大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我站在風中遲遲未進去，想着她說的那句話。小心林老爺子身邊的那個女人？小雪的媽媽？？？
“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面不進去”？
林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他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
“你看你，臉上被刮的到處是灰，不是讓你換好衣服等我嗎”？
“我現在去換，你等我一下”。
我抛掉了腦袋裏的其他雜念。快速的去了房間，換好了衣服，坐上了車。
“你父親為什麽會想見我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今早出院前叫了兩聲你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我只見過老爺子一面，并且我給他的印象一直不好，他又反對我與林哲在一起。按道理說他不會想見我才對的。
“我也很奇怪，他連我們都有時記不太清楚，卻叫了你的名字”。
很快就到了那林家豪宅的門口，我又再一次見到了親切的王伯，距離上次，他似乎蒼老了不少。
“少爺！宋小姐”！
“正好你們都來了，越澤少爺剛好也過來了”。
一進去就看見了沈越澤的臉。小雪的媽媽正坐在沙發裏和醫生談話。她看見我的時候，有些詫異，接着皺了皺眉頭。礙于醫生在場的情況下，她沒有說更多過激的話。
“宋瓷姐姐，你來啦”。
小雪跑到了我的身前，開心的笑了起來。
“姐姐，好久沒看見你了，你都不來找我玩”。
“姐姐這不是來了嗎”。
我捏了捏她的臉。
“姐姐到這兒來坐”。
她拉着我坐在了沙發裏，我看見了她媽媽不友好的眼神。
“林太太，那先這樣我先回去了。這裏呢，我會安排王醫生留在這裏照顧林總裁。總之呢，你們也不要太難過，樂觀一點，病人會好起來的”。
“好。謝謝歐陽主任”。
“記着一定和病人說話要有耐心，不能刺激病人，多動動他的身體，促進血液循環好的快一點”。
“嗯，好的。王伯！送一下歐陽主任”。
“歐陽主任請”！
醫生的離開，使得整個客廳肅靜了起來。這時，林哲拉起我的手，往樓梯口走去。
“林哲，你沒聽到剛剛歐陽主任怎麽說的嗎？你這是要故意刺激你爸爸呀”。
林哲沒有說話，拉着我上了樓。進了老爺子的卧室，裏面有些冷清。床上躺着的老人顯得憔悴不已，左邊的身體沒法動彈，嘴角有些歪斜。這早已不再是昔日裏那個意氣風發的林老爺子了。站在一旁的還有一位戴着眼鏡的男醫生，這應該就是那位留下來的王醫生。此人長得十分正派，看上去倒像個好人，但是他的眼神總是飄忽不定，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他看到我們進來，沖我們點點頭，然後走了出去。關門的時候，還看了我幾秒。
“爸，宋瓷來看你了”。
老爺子似乎是真的認識我，他眼睛睜開，想要開口說着什麽，又說不出來。
“伯父，您不要激動，先慢慢說”。
我坐在了他床邊，他忽然眼神望向林哲，右邊的手慢慢悠悠擡起來，示意他出去。
林哲看了看我，拍了我兩下，走了出去。
整個房間就剩下我和躺着的老爺子。我忽然就失去了安全感，因為我不清楚留在這裏的意義。我不知道林老爺子會告訴我些什麽秘密。
他嘴巴張開了一下，啊的叫了幾聲，可是他說不了一句話，煩煩躁躁的長嘆了好幾口氣。
“伯父，您是有話和我說嗎”？
他點點頭，嘴巴又張開，接着又是嘆氣。頭往後仰着，悶出了許多的眼淚來。我看着他所有的舉動卻做不了任何幫助，這讓我覺得辛苦。因為看着他辛苦，所以我也辛苦。這樣的辛苦是由心而生的。于是，我也悶出了眼淚。
“伯父，您先不要激動，這樣吧，我來猜一下你想要和我說什麽。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了。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