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場奢華的文藝會（2）
出門感覺到刺骨的冷，我吓得退後了幾步。雖說外面是豔陽高照，但在這寒冷冬日裏，讓我只穿一件晚禮服，不是等同于要我的命嗎？
沈越澤連忙跑進去，拿出了我的外套給我披在肩上，我這才裹緊了跟着他上了車。
“你以後啊，還是不要這樣打扮了”！
“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多的很”！
“那還不是你帶我來的”！
“你要這樣打扮，那追的人可就排着長隊了，我豈不是有很大的風險”！
我猛地笑了起來，原來她指的問題是說這個。
“好吧！我暫且呢把你這句話想成在贊美我”！
他也随即一笑。很快我們來到了一家私人會所。
在這個地方，這家會所算是赫赫有名的了，不過這樣的地方怎樣都可想而知，我并不覺得好奇。它們多半是富麗堂皇，采用全球頂尖的裝飾風格與服務态度，從而被稱之為高端會所。一些上流社會、富二代或是三流明星之類的就會出現在在這裏。
然後，我卻沒有想到文藝宴會也是在這樣的地方，我并不清楚他們所想的文藝宴會是怎樣的，但在我的心中，那一定是在一個寬敞樸實的地方，來的人群會精心裝扮，彬彬有禮。時而品酒，時而交流，談論的都是藝術的話語。當然我也知道，對于他們而言，我這樣的小想法就顯得膚淺至極。
“下車吧”！
在這樣的環境下，沈越澤也跟着變得紳士起來，他為我打開了車門。走進高端會所的時候，還為我把外套脫了交給了服務生。
還未走進宴會廳裏面，已有不少豪車陸陸續續的在這裏駐足了。走下車門的人個個身着華衣。無一不是身份顯赫之人，略微向其他車上的貴族點頭致意後，便徑直往裏面走去。剛進入宴會大廳的貴族都顯得十分驚訝，理應如期進行的宴會，卻遲遲還未開始。沈越澤輕輕拿起服務生遞來的香槟，領着我朝着大廳中心走去，我看見許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些曾經在某本書中見到過的人物，在這裏即使遇見了也叫不出名字來。許久之後，伴着衆人的掌聲，迎面走來一位俏麗佳人。
“她是辦這次宴會的主人，姜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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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澤小聲對我說着。
“姜琪？？？是那個中國十大傑出才女第一名的姜琪”？
他點點頭，笑了笑。我小心的捂住了嘴巴，又放下。生怕別人覺得我太過矯情。
“HI.沈大攝影師，好久不見啊”！
姜琪走到我們的身邊，與沈越澤碰了碰杯子，然後她的視線轉在了我的身上，輕蔑的笑了笑，不過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就又回到了優雅端莊的模樣。
“女伴很漂亮，叫什麽名字，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呢”！
“您好！我叫宋瓷”！
我伸出手向她示好，她也伸出了手回應。不過很快就抽開了。
“宋瓷？名字很好聽啊！不過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呢？你人我也好像在哪裏見過？宋小姐真的是第一次來這裏嗎”？
我點點頭，她笑了起來。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開了。
“我先去招呼客人，你們随意”！
在她的身上，有着很強大的女王氣場，這樣的氣場是與生俱來的。從她的眼睛裏我看到了傲慢一切的生活态度，并且她十分聰明。
“走，我帶你去見幾位作家”！
他又帶着我走到了一旁的沙發裏。裏頭坐了兩男三女，正聊的不亦樂乎。
“聊什麽呢？這麽歡”？
“咦！澤大帥哥！你不是早就不參加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宴會了嗎？今天怎麽有興趣過來呢”？
“安琪，這你還沒看出來嗎？沒看他身邊帶了個美麗的女伴嗎？這不，找我們炫耀來了”！
“是啊是啊！來，你們坐這兒來”！
這幾位似乎對我的來頭很是好奇，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看我就跟看動物園裏的猩猩似的。我被看得有些尴尬，在這種時候，如果我要告訴他們和沈越澤之間只是朋友的關系，想必沈越澤一定會殺了我的。
“好了，你們不要開我玩笑了。我帶她來是要向各位請教請教關于寫書的事情”！
“請教？我們幾斤幾兩你還不知道嗎”？
“她是給哪個出版社寫呢？寫什麽類型的”？
“浩天盛世”！
衆人聽到浩天盛世，有些詫異，其中一個穿粉色抹胸裙的女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浩天盛世門檻很高的，你怎麽進去的啊！前段時間我有和他們責任編輯一塊吃飯，說是要我給他們寫個專欄，我就說要寫呢就寫主要部分，那些小字小段我可不想寫。你們猜人家那邊怎麽說來着，人家說啊！我們的主要撰稿人集團內部已經早就敲定好了，說是非常具有文化代表性的文字呢。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出來會是何方神聖”！
坐我對面的女子有些生氣的說着。
“主要撰稿人？我看吶一定有後臺吧！誰不知道現在作家寫東西，大同小異，誰管那麽多代表性呢”
“就是啊”！
“哎！等等！主要撰稿人不會就是你身旁這位小姐吧”！
沈越澤微笑着點了點頭。
“怎麽，我們宋瓷不像嗎”？
“她是個新面孔呢，這可不像是浩天盛世的一貫作風”！
“HI美麗的宋瓷小姐”！
“HIseven”！
給我做造型的seven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們身邊。打斷了這一系列尴尬問題的來源。
“seven老師，你這樣可不行哦。重色親友，我們都坐在這裏呢，也不見你來打聲招呼啊”！
“我們都這麽熟了，還用得着嗎”？
“好了好了，宴會開始了，到中間去吧”！
然後大家聚集到了中間位置，望着一個大舞臺。舞臺上燈光亮了起來，漂亮的姜琪優雅自信拿着話筒走上了臺。
“各位，很高興大家今天肯賞姜琪的臉過來這邊參加這個宴會，我呢，長話短說。距離上一次舉辦宴會的時間已經有兩個月了，為了不疏遠大家的關系，我今天來小小的舒緩一下。今天這個宴會呢，我想借此機會宣傳一下我的第二家雜志社将在聖誕節開張，到時候還請各位多多幫忙才好”！
臺下掌聲一片，衆人開始稱贊她的年輕有為。
“今天呢？有一位新人來到了我們的宴會之上，那麽咱們還是老規矩吧，請她上來自我介紹一番，讓大家熟悉熟悉一下，大家掌聲有請宋瓷小姐”！
然後追光燈打在了我身上，瞬間将我石化了。我打小就害怕上臺，小的時候老師要我上講桌演講自己寫的作文，我都沒敢上去。今天這樣的場合裏，我以為只要安靜在一旁呆着，沈越澤在我的身旁可以替我打圓場，可這現在衆人竊竊私語，拼命把我擠上臺去，我覺得難堪至極。
“可能宋小姐覺得掌聲不夠熱烈呢”！
掌聲越來越熱烈，他們各個懷揣着不同心思的看着我笑。
“上去吧，沒事兒的”！
沈越澤沖我溫柔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樣艱難的走上臺的，當我站在舞臺中間的時候，那顆強烈跳動着的心髒似乎快要蹦出來一般。我握着她遞過來的話筒持久未曾說出一句話，臺下喧嘩一片，他們開始暗自嘲笑，我的窘迫讓沈越澤臉上畫滿了黑線，他想要走上來，卻被一旁的姜琪攔住了。
“你們好。。。。我是宋瓷”。
這幾個字，是我鼓起勇氣才能夠說出來的話，然後，我向着臺下鞠了一躬。也算是表了我的歉意。他們若能看出我的不适，定會讓我下去回避。只可惜，我高估了他們這些所謂文化人的同情心。也讓自己證實了一點，我果然是不适合站在這樣的地方呢。
“宋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呢”？
“看宋小姐氣質不凡想必有不凡的家世吧”！
“以前可沒見過這位宋小姐呢”！
“宋小姐？宋瓷？？？？她不就是之前新聞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林氏總裁背後的女人嗎”？
“對！對！就是她！聽說是她殺了林老爺子呢”！
“她怎麽還敢出來啊”！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這麽一句讓我感到窒息的話語，終歸還是瞞不住的事兒。這件事情時隔這麽久了，還是一提起就讓人議論紛紛，呵呵，真是謝謝那些新聞報道了，不然，像我這樣的平凡人又怎麽值得讓這些有身份之人記得如此清晰。
我沒有解釋任何一句，有些話說了一遍沒人相信就不必再說了。我宋瓷又怎麽會是這麽不堪一擊的姑娘呢？只不過站在這兒難堪一會兒而已，只不過多聽到一些冷言酸語而已。怕什麽呢？我從頭到尾，聽這些聽得還算少麽？
“上帝賞飯給你們這些人吃，不是為了讓你們在這裏說別人閑言碎語的，虧得你們還都是成天喊着為藝術獻身的人啊！我想藝術都在為你們感到可恥”！
我聽見了久違的聲音，盡管普通話沒有那麽流利，但是好聽至極。在衆人感到驚訝的同時，人群中我對上了那雙深邃的好看的雙眸。這一次，還帶着些想念的味道。
林哲！是林哲沒有錯！他來了！他來帶我離開這裏了！也許，他其實就從未遠離。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面無表情走上了舞臺，拉着我向門口走出去，然後走到門口處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臉看向他們，揚起了高傲的頭顱。
“今天之事，如果有對我林哲的舉動不滿的，盡管到林氏集團十七樓去找我”！
他帶着我在衆人喧嘩中離去，他的手始終緊欠着我的手，就如同我們決定在一起的那一天一樣，十指緊扣，命運相連。
“我有問題要問你”！
他停下腳步，轉臉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透着絲絲嚴謹。
我低下頭來。
“為什麽回來不和我聯系”？
“你看着我”！
他的雙手壓在我的肩膀上，顯得很是生氣。
“我告訴你還有必要嗎？我們已經分手了”！
在這樣的時候，我拼命告訴自己。宋瓷！你不能低頭軟弱，你沒有錯！眼前這個男人，即便他曾經對你恩愛百出，情有獨鐘。可那都也只是曾經了。你們之間已經再也不會有任何關系了。
“好”！
他沉重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嘆了嘆氣。
“你人都回去了，為什麽不好好待在你的城市裏，還回來上海幹什麽？你不是不願意再見到我嗎？那我告訴你回來上海你就必須會見到我，确切的說應該是無處不在了”！
“回來住哪裏？和沈越澤住一起？呵呵！宋瓷，你這到處留情的本事到底是在哪兒學來的”！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說話開始尖酸刻薄起來，這與平常風度翩翩的林氏總裁成了很鮮明的對比。我無力反駁他的冷言諷刺，但是這些酸澀的字眼，刺進我的心裏，就如同上萬跟透着劇毒的銀針，紮的我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面對現實而言，我早就知道還是要走今天這一遭，一段感情，原本美好，幻滅之後，要麽形成陌路，要麽竭嘶底裏去撕破臉皮。我很清楚的知道與林哲之間一定不會是形成陌路那麽簡單，所以就只剩下撕破臉皮。
“他為什麽會離開你你還不知道嗎”？！！！！！
忽然從門外出來的沈越澤狠狠的在林哲臉上落了一拳，這一拳出的太過突然，我吓得愣在了那裏。林哲擦去了嘴角上的鮮血，輕蔑的笑了出來。但是他這一次沒有還擊。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管”！
“我比你林哲有資格多了”！
沈越澤一把将我從他手中拉了出來，被拉住的胳膊因為他太過用力，正劇烈的疼着。然後他拉起我就走，沒有理會林哲的一絲神情。
我回頭看了一眼林哲，那一瞬間好像靜止了一般。他像雕塑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原本美好的臉龐，變得狼狽起來。我看着他嘴角滲出的斑斑血跡，那些壓在心中的淚水一湧而出，直到他的身影脫離我模糊的視線，那些默默留下的淚水，化成了潮水一般泛濫不堪。
我一路悲切哭泣坐到了車上，這樣的嚎啕大哭只有在沈越澤的身邊才會有。然而導致我這樣哭泣的原因卻不是因為他，這是最矛盾的事情。
“別哭了”！
他遞給我一包紙巾。
“剛分手的時候也沒見你哭成這樣過”！
那個時候尚且還不懂得分離真正的意義，那是一種濃烈的苦澀還夾雜着些渴望。那是花大量時間去規勸自己從萬念俱灰中去接受現實從而好好面對生活。
“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就像生長在我身體裏的一根肋骨突然間被人狠狠抽離，剝肢解析。連皮帶肉的，血肉模糊。我真的覺得好痛啊”！
“宋瓷！要知道如若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子，就算是身體裏失去了一根肋骨也一樣可以完整活下去的”！
我拼命搖着頭。淚水哭成了海洋。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宋瓷，看到你這樣，，我真是應該把你放在林哲身旁”！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很紅，表情憂傷。我不清楚他說的把我放在林哲身旁的意義何在。我已經沒有任何餘力再去揣測他的內心故事。這顆心總是懸着懸着又狠狠摔落，總是放不低，又偏執。可是放不低無錯吧？偏執又有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