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緣

? 抵達鳳凰古城已經是下午,兩人找了家臨江旅館訂了房間,便出門覓食。

訂房的時候,謝雨故意問陸遠:“一間還是兩間?”

陸遠一本正經回她:“一間,省錢。”

謝雨抿嘴笑了笑,對旅館老板道:“一間單人房。”

她話音剛落,陸遠道:“雙人房。”

旅館老板一副看白癡的樣子,在兩人面前掃了一眼,開了房間後,終于忍不住問:“兩位是情侶?”

謝雨沒回答,轉頭壞笑着等陸遠的答案,陸遠睨了她一眼,淡淡回道:“是。”

謝雨接過老板給過來的鑰匙,挑挑眉笑着湊上前,小聲道:“我們是出來偷情的。”

老板幹笑了兩聲:“那祝你們偷情愉快。”

陸遠忍無可忍将謝雨拉到懷裏,半拖着上樓,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不能稍微正經點?”

謝雨笑:“你能吐?吐出個給我看看?”

陸遠道:“算我怕你。”

“怕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陸遠冷哼一聲,徹底噤聲。

謝雨兩年前來過一次古城,印象平淡,不過是走走逛逛,感受一下邊城風情。但這風情其實也早變了味,處處都是商業味道,吸引幾個文藝青年倒是沒問題,但謝雨是個沒什麽浪漫文藝細胞,而且還習慣性批判的女人,對她來說,買些批量生産還價值不菲的民族工藝品,還不如買個名牌包。

在物欲橫流的大都市待了太久,又見過為數不少的人生百态,多少有些消極的物質和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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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心境卻全然不同,那種呼之欲出的激動和興奮,簡直像一個初次戀愛的少女,跟着男友第一次出行,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卻又令人向往。

她混混沌沌玩世不恭的活了這幾年,所以這感覺離她太遙遠,以至于又會不自覺地生出一絲惶恐,和自我厭棄。

兩個吃飽喝足後,踩在青石板路上閑逛了一會兒,下到江邊漫步時,看到一個坐在路邊支着畫板的女人。

謝雨以為是給人畫像,走上前問:“多少錢一張?”

女人畫着大濃妝,鮮豔的口紅像血一般,一身波西米亞的打扮,風情萬種,她擡眼睨向謝雨,語氣譏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給人畫像的?”

謝雨笑了笑:“原來你是寫生的,不好意思似乎我誤會了。”

女人又道:“誰說我是寫生的?我就是給人畫像的。”

謝雨撇撇嘴:“你有病吧?”

女人冷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唇相譏,言語刻薄道:“你才有病,你渾身都散發着在俗世裏腐朽的味道,已經病入膏肓。”

謝雨低聲罵了句髒話,拉着旁邊的陸遠,咬牙切齒道:“遇到個瘋子,我們走。”

“五十塊一張,愛畫不畫。”女人輕描淡寫在兩人身後道。

謝雨本來已經走了兩步,但卻忽然笑了笑,驀地轉身朝女人道:“好,我畫。”

那女人又睨了她一眼,再将目光淡淡移到陸遠臉上,指了指他道:“我只畫他。”

謝雨愣了下,笑問:“為什麽?”

女人斜了她一眼:“因為他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讓我想畫下來。”

“什麽味道?”謝雨笑,玩味地瞥了眼陸遠,“難不成是狐臭?這你也能畫下來?”

女人鄙夷地瞪了她一眼:“俗不可耐。”

謝雨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那你說是什麽味道?”

女人看向陸遠,表情稍稍認真:“矛盾。”

這回不只是謝雨,連陸遠也怔了一怔。

他皺眉拉了拉她:“走吧,我沒興趣。”

“你畫一張,就當送給我的禮物。”謝雨卻将他拉到女人對面坐下。

陸遠看她一臉期待,也就沒再堅持,只是表情僵硬,眉心微蹙,顯得不是那麽耐煩。

好在女人畫得很快,行雲流水一般,一張素描很快出來。

謝雨湊到前面看了看,雖只是素描,卻傳神至極。她曾見過的陸遠黑沉沉的眼裏,堅定而迷茫的神色,就在這紙上。

她看了眼陸遠,除了平淡的表情,并無其他。她不知道女人是如何将這眼神畫在紙上的。

女人不問陸遠要錢,只對她伸手:“五十。”

謝雨拿出錢遞給她,指了指畫紙的右下角:“簽個名吧。”

女人擡眼看她,譏诮一笑:“說你俗不可耐果然沒冤枉你。”

謝雨道:“大畫家,你就別裝逼了,趕緊的。”

女人笑着在紙上簽上自己的大名,輕描淡寫道:“希望你能好好保存。”

“當然。”

謝雨拿着畫,與陸遠一起離開。陸遠見她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好奇問:“剛剛那女的這麽奇怪,你為什麽非要我畫?”

謝雨高深莫測地笑:“她是俞舟晚。”

“誰?”

謝雨看了他一眼:“一個業內很有名氣的女畫家,我很早之前采訪過她一次,那時她還沒什麽名氣,也不是這種打扮,所以我一開始沒認出來。”她舉起手中的畫卷揚了揚,“這幅素描說不定以後價值不菲。”

陸遠笑:“難怪她說你俗不可耐。原來是想花五十塊買一幅名家的畫。”

謝雨不以為意:“畫家麽,難免異于常人。放心,就算我真的俗不可耐,也不會将這幅畫賣掉,這裏面是你,我會好好保存的,等會兒我就去找個店子裝裱一下。”

陸遠笑。

謝雨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笑着道:“她說你身上有特別的味道,很好奇她是怎麽看出來的?”

陸遠道:“搞藝術的說的鬼話,你也信?”

“那她為什麽給你畫像不給我畫?”

陸遠斜眼看她,将剛剛大畫家的話回她:“因為你有病啊!”

謝雨似笑非笑對上他的眼睛:“沒錯,我是有病,腐朽到骨子裏,病入膏肓。那你給不給治療?”

陸遠哼了一聲:“我又不是醫生,治不了你。”

謝雨道:“雖然你不是醫生,但你也可以治療我。”她覆在他耳邊,“因為愛是治愈世間一切的良藥。”

陸遠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佯裝嫌棄地推了她一把:“你惡不惡心?”

謝雨輕笑:“就是故意惡心你,誰讓你整天一張撲克臉。”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謝雨還沒找到書畫店裱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落了下來。兩人只得鑽進一家餐廳避雨,等到一頓晚餐吃完,外面的雨停歇,天空早已經黑漆漆一片,換上古城夜裏的燈紅酒綠。

兩人早上起來太早,折騰一天,也都有些累了,便商量先回旅館洗了澡早點休息。

回到旅館,謝雨先洗了之後,便坐在床上攤開陸遠那副素描畫,越看越覺得這畫生動無比,越看越覺得喜歡,卻弄不清到底是喜歡畫還是人。

她怕弄壞了這畫,欣賞了一會兒就将畫小心翼翼收起來。就在此時,她安靜許久的手機響起。

謝雨從包裏将手機掏出來,看到手機屏幕閃動的名字,本來想直接按掉,但想了想,又接了起來。

“謝雨。”那頭是李興遇,他說,“這兩天我打你電話,總是關機,發的短信也沒有人回。是不是工作很忙?”

謝雨道:“工作不忙,我在休假。”

李興遇愣了下:“那你為什麽?”

謝雨道:“不為什麽。”她頓了頓,似乎似想到什麽的哦了一聲,“前兩天我路過戲劇學院,好像看到了你,那女生挺漂亮的,表演系的?”

那頭沉默了片刻:“是因為這個原因?”

謝雨笑了笑道:“那我想想還有沒其他的,唔……好像沒有了。”

“如果是因為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好,你說我聽。”

“我确實和那個女孩交往過,不過是在你接受我之前。你看到的那天,是她給我打電話,說想見我最後一面,那次見面,我和她沒有什麽。”

“嗯,這個解釋挺合理的。”

“謝雨,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和那個女孩,不過是逢場作戲。”

謝雨道:“真巧,我對你其實也是。”

“謝雨!”

“好吧,如果你實在要說個清楚,等我回上海。”

“嗯,我那我等你回來。”

謝雨挂了電話,對着手機屏幕,撇了撇嘴,露出一絲鄙夷的笑。

她将電話扔在床上,轉身才看到,陸遠不知何時已經從浴室出來,正擦着頭發,神色莫辨地看着自己。

“這麽快?”謝雨問。

陸遠點點頭,随口問:“剛剛跟誰打電話呢?”

謝雨輕描淡寫回他:“男朋友。”

陸遠目光認真看着她,手上擦頭的動作頓了頓,忽然嗤笑了一聲:“無聊。”

謝雨對上他的視線,似笑非笑道:“我是說真的。”

陸遠怔了半響,然後笑了:“謝雨,你他媽耍我呢?!”

他語氣并不重,只帶着一點自嘲的味道,分不出是不是憤怒。

謝雨看着他不出聲。

陸遠又道:“謝雨,你不過是找個人消遣,來一場露水情緣,對不對?難怪你對旅館老板說我們是偷情,我還以為你只是愛開玩笑,原來你是說的真話。”

謝雨對他的自說自話不置可否,依舊只是笑着看他,不出聲,仿佛想看他如何憤怒。

事實上,陸遠也确實憤怒了,他用力丢掉手中的毛巾,走過來随手将桌子上的包拿起來往外走。

然而謝雨比他更快,沖到門口背對着門擋住。

陸遠冷着臉朝她喝道:“你讓開,我沒心思跟你玩,你要玩去找別人!”

謝雨道:“我只想找你。”

陸遠伸手想将她扒開,但她卻順勢纏了上來。她抱住他的脖頸,吻在他發怒的唇角。

砰地一聲,陸遠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他罵了句髒話,猛地将這個女人抱起來,回身走到床邊,扔了上去。

謝雨被震得腦子晃了一下,看着陸遠冷冰冰的臉,和憤怒的眼神,才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得略微過度。

她準備爬起來解釋,陸遠已經一手扯掉自己身上的T恤,露出沐浴過後清新而噴薄的身體。

謝雨伸手去拉他:“陸遠,我跟你開玩笑的。”

陸遠将她的雙手鉗制在一起,壓向頭頂,身體從上覆下來,冷喝道:“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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