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調查

夢回千百轉,只為依人留。

這樣的屬字,誰能想到是一種毒呢?沈清樂轉動着手中的小瓶子,不禁嘲諷。似乎這個世界上,看似美好的事物大多是有毒的。就像這瓶小小的香料一樣。

旋開瓶蓋,一股幽幽的清香撲鼻而來。雖然環繞周圍,卻不至于打擾。真是很令人沉迷啊。雖然知道是有毒,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守在一旁的半夏,看到沈清樂這般行為,立刻出手打掉了沈清樂手裏的小瓶子。

“娘娘,你怎麽能這樣?”半夏不解的看着她。

沈清樂笑着安撫道:“我又沒有身孕,這個對于我應該沒有什麽作用啊。我只是好奇這個香的味道,為什麽曲梓琳會中招。”

“那也不行。”半夏繃着臉将手中的夢離香收起來:“是藥三分毒。不管它是不是針對你的,總歸是一種毒物。還是不要嘗試為好。”

知道半夏是關心自己,沈清樂也就沒有反駁,任她将香收走。

半夏還嫌不夠,又把窗戶和門都打開,進行通風。

清風吹來,吹走了一直纏繞的香氣。沈清樂感覺的像是解開了束縛一般。之前稍微有些的頭昏腦漲也就解除了。沈清樂就沒有當回事,也沒有告訴半夏她的不良症狀,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不得不稱贊餘厚樸的醫術了得,夢離香這種藥物并不常見,雖然解起來并不複雜,若是沒有很深的閱歷,也是很難解除的。曲梓琳的身體恢複的很好,沈清樂幾日過去看她,顯然已經沒有事了。

當日太後派去查看曲梓琳情況的韓嬷嬷也正式留在了含冰殿助她待産。沈清樂覺得這樣也好,也算是更好的保護了她們母子的安全。

“娘娘真的不在意曲婕妤肚子裏的孩子嗎?”在調查此事之間,沈清樂曾召來餘厚樸詢問情況。一次談話間,他曾經問過。

沒有一絲停頓,沈清樂非常認真的回答:“在意啊,本宮必須要好好保護她和孩子。”

餘厚樸聽到他的回答,嘆氣:“娘娘此刻就不能說句實話嗎?您和阿舞的關系擺在這裏,臣總不會害您。”

“你想要做什麽?”沈清樂張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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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厚樸笑了:“娘娘不要太過緊張,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娘娘如果想要知道曲婕妤所懷的是皇子還是皇女,臣可以提前告知一下。”

“不用了,是皇子還是皇女都好,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降生對于本宮而言就是一件好事了。還請餘太醫多多費心了。”

“這是自然。”接着餘厚樸就退下了。

依沈清樂的思維,她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希望曲梓琳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是男還是女。可是,很少有人會這麽覺得吧。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蟬噪林愈靜,才剛剛步入夏季,還沒有讓人感受到不耐的熱力。可是這般煩亂之事已擾亂了她原本清淨的內心。

翻閱內務府提供的材料,沈清樂一一的排查曲梓琳近期用過的物品。

疑惑地勾出曲梓琳近日突然使用的南疆織染,按照資料顯示,曲梓琳基本上沒有使用過南疆的物品,此次與南疆之物突然有了牽扯,不得不讓人産生懷疑。

用筆寫下自己疑惑的幾樣物品,吩咐道:“纓絡,這幾樣東西你去仔細查查。”

纓絡上前接過,便離開了屋子,按照沈清樂的指示行事。

沒過幾日,事情就有了眉目,約莫是因為嚴成瑜之前的那幾年決策不明,為下之臣也弄不清楚他心中的想法。後宮之中雖然也被安排了不少人,再加上之前準備的暗線,數量也還是在嚴成瑜所能控制的範圍內,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等到調查清楚一切,沈清樂領着所有人去了太後興慶宮,已是對這件事情的鄭重。

興慶宮中的衆人面色都極其嚴肅。經過這幾年時間的淬煉,沈清樂已經不是那個剛入宮的稚嫩的女孩子了。可以很從容大度的處理現在這種情況了。感嘆了一下自己的變化之大,沈清樂恢複了之前平和的心境。

“想來今日請各位來的原因,大家想必已經心知肚明了。此事還請母後和皇上作個公正的評判。”

嚴成瑜的面色沒有任何波動,眼神也沒有注視着任何人,聲音極其冷硬的說:“這是自然。”

太後也沒有多說話,而是随着嚴成瑜的話,點頭稱是。

沒有過多的言辭,沈清樂直接切入了主題。纓絡将一條從內務府取來的南疆織染送到沈清樂面前。

手指挑起這條織染,任它由于自己的手的松開而飄落到地上:“劉嫔,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這個的來歷。”

劉若依聽到沈清樂點到自己的名字,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的跪下:“嫔妾有罪。”

“有罪?不知你罪在何處?”

劉若依擡起頭,沒有看向沈清樂,目光也沒有放到嚴成瑜或是太後那裏,而是緊緊地盯着一直和自己交好的曲梓琳,看着她依舊信任自己的目光,頓了頓,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臣妾罪在不應該慫恿婕妤娘娘親自給未出世的小皇子做件衣裳;罪在聽說了南疆織染據說是南疆之人專門在祈福之時所穿衣服使用的的布匹,未經調查就推薦給了婕妤娘娘。”

“只是如此嗎?”這樣的說辭看似是認罪,其實聽起來不過是另一種辯解的方式罷了。其中淺顯的含義,沈清樂還是聽得出來的。

“當然只是如此了。難道臣妾還有別的什麽罪過嗎?”劉若依沒有順着沈清樂所說的話認罪:“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嫔妾雖然在宮中人微言輕,但還不至于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認了莫須有的罪名。”

沒有理會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沈清樂笑了:“這倒是真的。本宮也沒說什麽這織染有什麽問題。只是這件事情還是有必要問清楚的。”

“那麽娘娘問清楚個結果了嗎?我和婕妤娘娘同期入宮,平日裏也很聊得來。她懷有身孕這件事情我只替她高興,不會存什麽害人之心。”劉若依含着眼淚,望着曲梓琳。

曲梓琳用手捂住嘴,抽噎了一下,自知場合不對,沒有讓停留在眼眶中的淚水落下。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特地讓她坐在身邊的嚴成瑜立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安撫她的情緒。

“臣妾沒事。”曲梓琳小聲的說道。

沈清樂拿起放在織染下方的一卷絲線:“不知道劉嫔知道這是什麽嗎?”

劉若依擡頭仔細看了一下:“這不也是南疆出産的絲線嗎?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我手上的絲線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只是在曲婕妤所居住的含冰殿中發現的絲線确實有些問題的,似乎被浸染了些不知名的藥粉呢?”沈清樂直視着劉若依。

劉若依倔強的擡起頭:“這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但是很奇怪不是嗎?你應該能想到的,你推薦了布匹,十有八九曲婕妤會用出自同一地區的絲線呢。而且你的祖母是南疆之人,你家中和南疆的聯系頗多,種種線索可都是對你不利的。”

在這種情況下,劉若依反而冷靜下來,她環顧四周,看遍殿中所有人的反應。

迎向沈清樂懷疑的目光:“可是我也還不至于這麽愚蠢啊。如此簡單的就露出馬腳,似乎也不可能如此詳細的制定出這般計劃。牽一發而動全身,愚魯到用這種方式來牽連家裏人,似乎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這其中必有人陷害。不管曲婕妤的孩子還在不在,即使沒有足夠多的證據證明我的無辜,也足夠使我和曲婕妤之間的感情留下裂痕了。那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呢。”

“皇後讓我們前來,難道就是給我們這樣一個結果嗎?”太後有些不滿的問道。

沈清樂側身恭敬的回道:“勞煩母後前來,自然不會給一個不尴不尬的結果。兒臣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不太清楚應該如何是好,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說開來比較好。”

太後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讓她繼續下去。

沈清樂又讓蘭草取來曲婕妤放在宮中的花瓶,說道:“這次多虧了餘太醫才讓本宮發現了些貓膩。有人抓住了曲婕妤對瓷器的鐘愛心理,這幾批官窯進貢來的瓷器在燒制的時候都加入了些特質的材料。這些材料可以使瓷器在燒制過程中變得更加精美。本來這也沒有什麽,只是瓷器放久了的散發出來的氣味和絲線中摻雜的香料組合在一起,就構成了一種惡毒的迷香,夢離香。”

太後一聽到名字,就憤怒的一拍桌子:“這種香竟然還流傳在宮中。”

太後一怒,之前都是一副雲淡風輕姿态的宮妃們都恢複了小心謹慎的模樣。

“這倒是精密的設計啊。”太後冷哼:“皇後還是不要再賣關子了。說出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沈清樂也不敢再拖延:“穆美人,你有什麽好說的嗎?”

被點到名字的女子一愣,擡起頭,灑脫的笑了:“皇後娘娘真是厲害,竟然查出了是我做的。”

“賤婢,還不跪下。你到底是為什麽要謀害皇嗣!”還沒等沈清樂說話,太後就憤怒的站起身,快步走到穆熙白面前。

“因為不希望皇上的孩子由別的人生出來啊。”穆熙白的眼中帶着些許瘋狂和癡迷:“我也是偶然才得知有這種香的。正好懷疑的對象可以轉移到有南疆血統的劉嫔身上。可惜……”

“毒婦!毒婦!”太後指着穆熙白的臉,手指顫抖。

顯然嚴成瑜覺得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夠了就出聲阻止了太後和穆熙白接下來的舉動:“将穆熙白收押監牢。容後定罪。”

說完,便扶着曲梓琳離開了興慶宮。

大概是早已料到了會是這樣一種情況,沈清樂平靜的處理了接下來的事情。走上前攙扶着氣得發抖的太後,任從殿外走進來的侍衛帶走穆熙白。

穆熙白沒有反抗,任由他們将自己拉走,即使面容有一些蒼白,但是目光還是執着的注視着嚴成瑜離開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1.我覺得餘厚樸這個名字還不錯。

2.謝謝你們願意看。

3.我知道我這種每逢假期才更新的行為很坑,不好意思。

4.後宮女人的争鬥無法避免,我知道長對話确實不太招人喜歡,盡量少寫。

5.我最喜歡清舞和厚樸。

6.有空就會寫的,不管好不好看,都會努力地寫完!

7.希望你們事事順利O(∩_∩)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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