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訝的不止程汐，其他人也是一樣，全都驚呼着陸總，迅速散開。

陸不轉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昨天太忙了，沒來參加開機儀式，今天特地來看看。怎麽樣，一切還好吧。”

“很好，一切順利。”導演立刻說。

“順利啊，我還以為主演受傷算不順利。”陸不轉嬉笑着。

導演立刻變了臉色，瞥了彭川一眼，明顯的不悅。

穆晗适時上前，帶着程汐去處理傷口，陸不轉則留在那裏跟導演說話。

程汐扭得時候覺得不嚴重，脫下鞋一看才發現，腳腕都腫了。

劇組也沒什麽專業的醫護人員，不過是工作人員拿來小藥箱，用藥酒幫程汐揉，手法堪憂。

程汐疼得滿頭大汗，到底忍不住開口，“不用揉了，沒事的。”

“我知道有點疼，但現在不揉開，晚上會更嚴重，之後你要疼很久。”工作人員跟程汐解釋，“或者你去診所處理一下，那裏的醫生手法比我好。”

“診所遠不遠？”程汐問。

“一來一回再加上看病，得2、3個小時。”

“那還是你揉吧。”程汐咬住下唇，決定堅持。

“還是我來吧，我手法比較好。”陸不轉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拍了拍工作人員的肩膀，“你去忙你的。”

工作人員露出些驚訝的表情，但識相的沒有多問，起身就走了。

陸不轉坐到工作人員剛剛坐的小凳子上，伸手就要去拿程汐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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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汐趕緊将腳收回去，懷疑的看着陸不轉，“你行麽？”

“我當然行。”陸不轉長手一伸，抓住程汐的腳，拉到懷裏揉了一下。

程汐嘶了一聲，卻沒把腳抽回來，陸不轉的手法還真的比工作人員要好，有些悶痛，但還在承受範圍內。

“沒想到陸總還有這一手絕活。”穆晗在旁邊冷眼看着，涼涼的說。

陸不轉并不看向穆晗，專心給程汐揉腳腕，淡淡的開口，“我媽是芭蕾舞演員，我經常幫她揉。”

說着，陸不轉擡頭沖程汐擠眼睛，“全身按摩我也可以哦，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謝謝。”程汐趕緊說。

陸不轉揉了一會兒，捏了捏程汐的腳腕，“差不多了，你這兩天能瘸就瘸，別太用力。有空自己再搓搓藥酒，過兩天就全好了。”

程汐嗯了一聲，收回腳，輕輕轉了轉腳腕，有點疼，但不脹了。

三人回到拍攝地，就見氣氛有些緊張，導演和彭川都臭着一張臉，明顯能看出這兩人發生了不愉快。

程汐對八卦和閑事都不感興趣，也沒有去問發生了什麽，只走過去跟導演說自己沒問題，可以繼續拍戲。

導演點了點頭，又開始布置。

這次的拍攝很順利，主要是導演對鏡頭做了些調整，在地上加了墊子，還安排兩個人專門接着程汐，彭川只要做個動作就OK。

一遍拍完，又拍了不少特寫鏡頭，這一條就算拍完了。

下一條是女主因為俞斐然受傷而跟男主發脾氣，俞斐然本來想解釋說剛剛男主扶了他一下，不然他摔得更狠，結果男主也是個人設不能倒的類型，不給俞斐然說話的機會，惡人做到底。

導演始終對彭川不太滿意，一直NG，導致這場戲拍完，已經将近午飯時間。

同一場景還有男主和女主的戲份，彭川和柳欣留下來拍下一場。程汐則跟着副導演一起，到其他場景拍他的單人戲份，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陸不轉果斷跟着程汐轉場。

走之前還跟導演打了聲招呼：“我就不在這裏看你NG了，去那邊看看。”

導演沖陸不轉點點頭，黑着臉轉向彭川。

程汐轉場之後很快完成兩場個人戲，趕在12點之前結束了上午的拍攝，大家發盒飯午休。

陸不轉也要了一份盒飯，跟程汐和穆晗湊在一堆吃午飯。

劇組的盒飯還不錯，兩葷兩素一碗湯，米飯管夠。程汐不是那種吃貨，雖然也喜歡品嘗美食，但純屬嘗個新鮮，并不執着，這樣的盒飯已經非常滿意。

陸不轉顯然跟程汐不是一個類型，是飯桶那一型的，程汐才吃了一半，他就已經全部吃完，又去要了一盒。

穆晗震驚的看着陸不轉拿着新盒飯回來，夾着的小白菜都掉了，他幾乎就沒怎麽動筷子，挑挑揀揀似乎不太愛吃。

陸不轉優雅的将紅燒肉送進嘴裏，咀嚼然後咽下，提醒穆晗，“不要浪費食物。”

穆晗呵呵冷笑，低頭吃飯。

程汐忍着笑，繼續認真吃飯，吃到最後卻也還是剩了，主要是紅燒肉裏的肥肉被他挑了出來。

陸不轉将兩份盒飯吃得精光，看着程汐剩下的肥肉，又開始，“浪費食物不可取。”

程汐抿了抿嘴唇，小聲說，“可我不喜歡吃肥肉。”

“我幫你吃。”陸不轉說着，伸出筷子，兩口将程汐剩的肥肉吃掉。

程汐看着陸不轉，真的想不到。堂堂耀華集團的太子爺，吃起飯跟農民工似的，太不挑剔了。不，也不像農民工，農民工可做不到吃完兩份盒飯，嘴上一滴油也不沾。

程汐和陸不轉都吃完了，穆晗那邊卻還剩着大半盒。程汐瞥了陸不轉一眼，鬼使神差的說，“你要不要幫幫穆哥。”

陸不轉斜着一雙桃花眼，嫌棄的盯着程汐。

穆晗咳了一聲，将飯盒蓋上，起身将三人的飯盒都拿起來去扔。

程汐頓時有點尴尬。

剛剛陸不轉吃他剩下的肉，可能不是想吃肉，可能是想挑逗他？額……

陸不轉笑了起來，從口袋裏抽出一包煙，遞給程汐，“抽麽？”

程汐搖頭。

陸不轉抽出一根煙送到嘴邊：“介意麽？”

程汐繼續搖頭。

陸不轉熟練地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吐出兩個煙圈，“我是不是應該戒煙。”

“吸煙有害身體健康。”程汐說。

“我倒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歡。”陸不轉輕笑着說。

程汐嘆氣：“陸總，麻煩你不要再這樣了。我只想跟你保持上下級的關系。”

“我也想跟你保持上下關系，我不想當bottom。”陸不轉嬉笑着說。

程汐站起身，拎上自己的躺椅就走，跟陸不轉沒法聊，這人滿腦子黃色廢料。

程汐找了個角落，把躺椅展開，半躺上去假寐。陸不轉沒跟過來，反而是穆晗扔完飯盒回來，給他蓋了一條小毯子，在他旁邊坐着休息。

程汐說不上什麽心情。

他不是沒被撩過，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面對撩撥，他總是淡定自若，視若無睹。但對陸不轉，他做不到。

兩人到底發生過那麽親密的關系，哪怕當時意識模糊，但悸動的感覺早已刻印在體內，每次見到陸不轉都能讓他回憶起那種感覺。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不是頂着“程汐”的身份，遇到陸不轉這樣的人，他可能會願意開始一場戀愛。

可惜。

他現在是在一本書裏。他不是他自己。

陸不轉撩撥的是“程汐”，是那個暗戀葉子衿的“程汐”，而不是他。他知道陸不轉在想什麽，不過是想要用“程汐”讓葉子衿難受。

程汐想着想着，莫名就有一些氣悶。

休息了片刻，穆晗叫程汐起來，化妝換戲服繼續拍戲。

一下午，陸不轉沒有繼續看程汐拍戲，但卻很忙，程汐兩次看到他匆匆走過的身影。

晚上拍完戲回到賓館，程汐收到陸不轉的微信。

陸總：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程汐本來不想回複，但捧着劇本看兩眼，又覺得陸不轉到底是他的大老板，不理不睬可能會影響自己今後的發展，于是又拿起手機。

×C：一路順風。

陸總：我坐飛機，讓我順風豈不是讓我颠簸。

程汐默默的呸了一聲。

陸總：你對助理有什麽要求，我在幫你挑選。

×C：忠厚老實，勤勞樸質。

陸總：這不就是說我嘛。讓副總給你當助理，你想得可真美。

程汐暗暗咬牙。他不想美，他想掐死陸不轉。

程汐放下手機，又默默哼了一聲，看書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陸不轉招人煩。

之後陸不轉也還算經常到劇組來，基本都是上午來，中午跟程汐一起吃個盒飯，晚上就離開。程汐甚至懷疑他是來劇組蹭盒飯的。

穆晗陪了程汐兩周，見程汐跟劇組的工作人員相處得很不錯，也就放心的留下程汐自己一個人，讓程汐好好拍戲，說他還會給程汐物色新角色。

程汐本來以為自己一個人跟劇組沒什麽，彭川那次害他受傷之後，被導演盯得很緊，沒再找過他的麻煩，不想，神仙易躲，小人難防。

穆晗才走了三天，他就又被欺負了。

中午休息，程汐去拿盒飯，彭川的那個助理小馬突然喊住他，“程哥，我幫你拿了盒飯，咱們一起吃吧。”

程汐往那邊一看，是幾個助理聚在一起。

這幾個人平時對他很和氣，似乎很佩服他從助理混成演員，總想向他取經。

程汐輕笑着走過去，說着好啊。

“程哥，給你。”小馬将盒飯遞給程汐。

程汐伸手要接，結果小馬的手提前松開，盒飯啪叽掉在地上。

程汐收斂笑容，放下手看向小馬。

小馬責備瞪着程汐：“哎呀，程哥，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把盒飯弄得滿地都是，趕緊掃幹淨。”

其他幾個助理也跟着起哄。

“程哥，你趕緊找個掃把，把這個收拾了，不然有人踩到怎麽辦。”

“就是啊，程哥，你之前不就是幹這個的麽。趕緊去啊。”

“怎麽說啊。現在不是助理，是藝人了，就高人一等了？”

程汐看着那幾個助理，笑了。

嫉妒居然能讓人變得這麽醜陋，也真是漲見識。

“算了，算了。”小馬擺着手，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這都幾點了，我們去吃飯吧。程哥弄髒的，程哥自己收拾吧。”

幾個助理得意的笑着，轉身就要走。

卻被一個塔一樣的巨型大漢擋住了路。

那大漢估計有1米9，長得虎背熊腰，肩寬體闊，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看起來極有氣勢。

“你們好，我想找程汐。”大漢開口問小馬。

小馬露出些驚恐的神色，開口問，“你找程汐做什麽？”

“我是他的助理。”大漢說着，突然看向程汐，眯了眯眼睛，“哎？你好像就是程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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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汐：這是助理還是保镖？

陸不轉：助理兼保镖

大漢：有雙份工資麽？

陸不轉：你就做助理的工作就可以。

注：bottom，底部、底端。英語裏有時用來指0號。這裏是開上下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