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汐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假裝自己被這個勁爆的消息震撼，而實際上，他知道更多更勁爆的，絕對能吓傻穆晗。
比如那個外面的兒子不是私生子，是正經的原配長子。還比如陸不轉這條大腿還是能金好幾年，雖然終究會斷。
“我從來都沒有抱陸不轉大腿的意思。”程汐開口，說出穆晗最想聽的話。
穆晗果然滿意的點頭：“這樣就好。”
程汐低下頭，打算繼續看他的小說，結果穆晗又補充了一句，“我會盡全力培養你，也會想辦法幫你找出路。”
程汐沒擡頭，淡淡的說，“謝謝。”
穆晗感覺到程汐的抗拒，微微蹙眉，但到底沒再繼續。
試戲是第二天早上9點，程汐6點半起床，7點來到試戲場地，進入化妝間，連化妝師都還沒來。
穆晗跟在他後面，小聲抱怨，“我跟你說過，這麽早來沒有用。”
程汐卻沒說話，他趕得不是早，而是第一。第一個來的，總會先一步走入所有人的視線。
雖說這次的角色只是男三，但這部劇程汐知道，在原作裏是正經能跟葉子衿的劇搶收視的。
劇名叫《狼煙》，是一部民國題材的諜戰劇，背景是被日本占領的東三省，男主是已經加入日本籍的中國商人，表面上為是日僞征服的忠實走狗，實際上一直在資助抗日份子。
程汐試的角色是男三宋羽，是一家報社的記者兼翻譯，一開始不知道男主的身份，對男主深惡痛絕，後來成為男主的下線，又很不服氣，最後終于跟男主成為至交好友，卻為保護男主而死。
戲份不重，但都在關鍵情節上，且角色三種狀态，沖突大，反差萌，性格鮮明立體，人設也讨喜，對于現在的程汐，是非常好的角色。
程汐來到化妝間，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劇本開始看。穆晗還有些睡眼朦胧，幹脆趴在旁邊補覺，還不忘挖苦程汐一句，“臨時抱佛腳，昨天晚上不見你看。”
程汐無奈的瞥了穆晗一眼，這人真的是，嘴這麽毒，不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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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晗大概看出了程汐的不滿，似乎想要彌補，又接了一句，“你好好看，這個角色真的非常好。之前本來已經定下來了，不知道怎麽現在又要換人。據說是因為陳敏風嫌棄那個演員演技差，強迫劇組換人。”
穆晗不提起陳敏風，程汐完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穆晗一說，程汐立刻就有了印象，這是“程汐”的記憶冒了出來.
陳敏風，當紅一線小生，拿過金鳳獎影帝，演技很好，但性格有些怪，圈內很多人都不喜歡跟他合作。
程汐微微挑眉，倒不是很在意，有才華的人往往有怪癖。
程汐看了一會兒劇本，化妝組就到了，看到有演員比他們先來，很是驚奇。
“這麽早啊。”一個走日系風的男化妝師上前，對程汐伸出手，“我是化妝組的組長，你叫我美男就可以了。”
美男的幾個屬下立刻做嘔吐狀，小聲嘀咕着“組長又開始了。”
程汐淡笑着，跟美男握手，“你好，我叫程汐，來試男三號宋羽。”
“我知道，今天試戲的就一個男角色，就是宋羽。其他都是女角色，說起來，你也是幸運，宋羽這個角色老搶手了，原本輪不到這次試戲。”
“那就希望我運氣再好一點，拿下這個角色。”程汐笑着說。
這時，化妝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男人帶着三個跟班走進來，“誰這麽自信啊，這就拿下角色了。”
“開個玩笑。”程汐保持微笑，“你好，我叫程汐。”
“你好，我叫鄭小嚴。”鄭小嚴走上前，跟程汐握手，“你也是來試戲宋羽的吧。”
“沒錯。”
“你多大，哪個公司的？哪個學校畢業的，之前演過什麽角色？”鄭小嚴順口溜似的問，一臉虛僞的笑。
“我今年20，星耀娛樂。不是科班出身，之前也沒演過什麽角色。”程汐如實回答。
鄭小嚴點了點頭，拿腔捏調的說，“這樣啊，那你加油哈。”
“我會的。”程汐說着，正要坐回原來的位置，卻見穆晗醒了。
穆晗站起來，推了下眼鏡，對鄭小嚴說，“又見面了，最近如何？”
鄭小嚴一看到穆晗，笑容立刻挂不住了，驚詭的瞥了程汐一眼，“穆老師，您是，陪他一起的麽？”
“沒錯，程汐是我新收的藝人，我陪他來試戲。”穆晗淡笑着說。
鄭小嚴的表情變了幾變，幹笑一聲，說着去洗手間，轉頭走了。
程汐好奇的問穆晗：“穆哥，你認識他麽？”
“鄭小嚴，戲劇學院畢業的，之前星耀想簽他，他提條件必須要我帶他，我不同意，就沒簽成。”穆晗說着，推了下眼睛，看向程汐，那眼神分明是在說，願意接受你是你的福氣，你還不好好珍惜。
程汐配合的做出與有榮焉的表情：“能簽到穆哥手下，還真是我運氣好。”
穆晗十分受用，贊許的看着程汐，“你也非常優秀，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很有靈氣。不要自卑，拍戲這種事情，老天賞飯吃，努力固然重要，但天分也不可或缺。”
“我知道。”程汐說着，坐下繼續看劇本。
過了半個小時，試戲宋羽的男演員陸陸續續都到了，宋羽是今天試的第一個角色。
化妝組也開始給來試戲的演員化妝，程汐很幸運，被化妝組組長美男親自操刀，說要給他打造一個可以直接拍定妝照的完美妝容。
“你也太看好我了。”程汐從鏡子裏對美男笑。
美男沖他擠眼睛：“我可是專業的，你這張臉，絕對是所有人裏最出衆的。看人看骨相，你的骨相簡直完美，比我們平時練習的假頭都标準。”
美男兩眼放光的看着鏡子裏的程汐，那樣子，似乎恨不得将程汐的腦袋帶回家，拿去練習。
程汐驟然感覺後頸一涼，縮了縮脖子。
美男不愧是組長，手法非常熟練，只用了20分鐘，就給程汐打造出一個英氣勃發又帶點倔強的俊男形象。
程汐摸了下眉毛，還真挺驚喜。非常有特點的形象，猛然一看，甚至認不出他本人。
副導演在這時候走進來，喊大家抽簽。
程汐走過去抽簽，笑着跟副導演打招呼。
副導演微微眯着眼睛看他：“你來試宋羽？”
“沒錯，我叫程汐。”
副導演疑惑：“有你麽？我怎麽沒印象？”
“大概是美男老師的化妝功力比較強。”程汐笑着說。
副導演翻了個白眼：“美什麽男。”
程汐抽到的是3號，稍微靠前，總體還不錯。
鄭小嚴在他前面，是2號，讓助理幫忙抽的。看到助理手裏拿的號碼，鄭小嚴立刻就黑了臉。
鄭小嚴換了戲服出去，程汐也開始換戲服，5分鐘之後，工作人員來喊程汐準備。
程汐到達場地的時候，鄭小嚴已經開始表演。
程汐在旁邊默默看着，覺得鄭小嚴還不錯，幾個評委似乎也很滿意鄭小嚴，都微微點頭。
鄭小嚴表演完，沖着評委鞠躬，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已經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鄭小嚴路過程汐，笑着說，“別緊張，好好發揮。參加就是一場鍛煉，不成功也別灰心喪氣。”
“謝謝。”程汐笑着說。
工作人員示意程汐入場，程汐便不再理會鄭小嚴，走進片場。鄭小嚴卻莫名氣惱，站在那裏沒動，在場外看着程汐。
程汐先是向評委鞠躬，然後自我介紹。
程汐注意到評委席的副導演一直在跟導演許立本說話，許立本看向他的眼神也很驚豔，看來他的形象應該是過關了。
許立本擡了擡手，說可以開始了。
程汐微微點頭，開始表演。他的表情瞬間變了，一副憤怒地樣子，“說到底，你還是要幫日本人運那批糧食。”
“沒錯，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住自己的身份。”有工作人員站在場外，毫無感情的念着對手的臺詞。
程汐用鼻子哼了一聲，左右走了幾步，異常焦躁，“你就只想到保住你的身份，你有沒有想過，喂飽那些日本兵，只會讓他們有力氣屠殺我們的同胞。”
“我說過很多次，就算我不運，日本兵也不會餓死。”
“但如果我們能破壞那批糧草……”程汐話還沒說完，猛然停頓，一副受到侵犯的惱怒表情。
工作人員這才後知後覺的念臺詞：“不要再說了，我是你的上線，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
“好，很好。”程汐說着，猛得甩了下手，咬牙切齒的說，“我可以按着你說的做，但我絕對會跟上級彙報。”
這場戲是宋羽在成為男主的下線之後，對男主的行動方式有意見，跟男主争吵。
這種情緒爆發的戲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想要演出效果，放飛自我，發發脾氣就好。但要将脾氣發得恰到好處，拿捏其中的度，演到惟妙惟肖，就非常難。
如果程汐真的是“程汐”，肯定無法完成這場戲。可惜他不是，他是30歲就摘遍全球影帝桂冠的程汐，這種戲對他來說十分輕松。
看完程汐的表演，許立本幾乎是震驚的。
自然的動作，流暢的情緒，讓人看不出分寸感的表演，仿佛眼前站着的就是宋羽本人，而不是誰在扮演宋羽。
這樣的演技，他只在某些一線演員身上看到過，而且還不是經常能看到。
而程汐，一個剛剛出道，履歷一片空白的新人，竟然能做得這麽好。
怪不得穆晗會收他，果然是天賦異禀。
程汐表演結束，微微鞠躬，退出場地。
鄭小嚴還在場地外面看着他，只不過這次不是那副鄙夷的神色，而是驚訝和忌憚。
程汐路過鄭小嚴，并沒有說話的意思，但鄭小嚴卻突然伸手，似乎想要拉程汐。
“程汐，演完了麽？”一個人突然橫插進來，極其自然的伸手擋開鄭小嚴的手，還小聲說了句借過。
“陸總？”程汐徹底看不見鄭小嚴了，眼睛只盯着陸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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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晗：我可是很搶手的。
程汐：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