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我。”陸不轉邊說邊湊到程汐身邊，跟程汐一起往化妝間走，“我聽說你在這裏試戲，特地來看看。”
程汐才不會相信陸不轉的鬼話，微微轉了下眼珠，“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不下角色，來幫我疏通關系。”
“當然不是。”陸不轉立刻否認，但緊接着又間接承認，“是穆晗，一直念叨這個角色多麽多麽好，對你多麽多麽重要，暗示我來幫幫你。我個人絕對相信你能憑實力拿到角色。”
程汐哦了一聲，有點理不清這其中的邏輯。
穆晗昨天還告誡他不要抱陸不轉的大腿，今天又讓陸不轉來幫他拿角色，什麽意思？
程汐回到化妝間，四下一望，沒看到穆晗。
“他出去找地方吃飯了。”陸不轉邊說邊坐到一張椅子上，盯着程汐，“我陪你換衣服。”
程汐扯了下唇角，進入角落裏換衣服的隔間，将戲服換下來，又卸了妝，離開之前還跟剛剛混熟的美男說了再見。
“我們一定會再見。”美男沖程汐擠眼睛。
穆晗是個對吃非常講究的人，吃個午飯也要選在全市最出名的特色菜館。
陸不轉翻着菜飯，感嘆道，“穆晗，你可真是不客氣啊。”
“幫老板找到最好吃的飯菜，是我的榮幸。”穆晗一臉謙虛的說。
一頓飯吃完，陸不轉去結賬，程汐終于有機會單獨跟穆晗說話。
“穆哥，是你喊陸總過來的麽？”程汐問。
穆晗推了下眼鏡：“也不算喊，只是表示出我需要公司的支持。宋羽這個角色真的很好，很多人想搶，我能推薦你來試戲，卻未必就能讓你出演，所以才希望陸總來幫忙談一下。”
“你昨天還讓我不要抱陸總的大腿。”程汐盯着穆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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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晗輕笑起來：“我的意思是不要跟他發生什麽特別的關系，不是不讓你跟他提要求。你很有潛力，又是陸總推薦的新人，你發展的好，也是對陸總能力的肯定，陸總無論如何都會全力支持你發展的，這份助力，不用白不用。”
“也對。”程汐不太情願的點頭。
陸不轉結完賬回來，問程汐下午要不要去市區的旅游景點逛逛，“反正也沒事，試戲的結果晚上才能出來，你們要等吧？”
“自然要等，如果選上，明天上午還要拍定妝照。”穆晗說。
“那就去逛逛好了。”程汐對人文風光還是很有興趣。因為原作就是現實背景，所以這個世界跟程汐所在的世界一模一樣，只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完全不同，這裏沒有任何程汐熟悉的名人。
穆晗看着程汐，微微皺眉。
“穆哥如果忙就不用陪我了，還有好幾個師兄師姐要安排。”程汐知道穆晗，不喜歡逛，又不想程汐跟陸不轉單獨相處。
穆晗到底還是更不喜歡運動，跟兩人揮了揮手，打車回賓館。
陸不轉和程汐也打車往旅游景點去，陸不轉很有興致，一路都在查旅游攻略，“你要珍惜機會，你現在不紅，還能出來玩，等你紅了，想出來只能包場。”
“你就那麽确定我會紅。”程汐淡淡的說。
“當然，你可是我挖到的寶，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陸不轉笑着說。
程汐抿了抿唇，又問，“你不是來幫我疏通關系的麽？怎麽還有空玩。”
“你不需要。”陸不轉篤定的說，“我看到你試戲，就知道他們一定會選你。”
“借你吉言。”
兩人來到将軍府，買票進入，邊轉邊拍照。大概因為是工作日，将軍府裏的游客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廳堂和花園拍照，旁邊滿是将軍事跡的傭人房則沒什麽人。
程汐看着那些歷史，感覺讀懂了字，卻沒讀懂意思，心思全在旁邊的陸不轉身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跟陸不轉糾纏沒有任何意義，并不是說陸不轉以後會失去地位，他嫌棄陸不轉。而是他不想再度卷入陸不轉和葉子衿之間，糾纏于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
哪怕他真的想談戀愛，也應該是找一個跟原作毫無相關的人，談一場幹淨的，簡單的戀愛。
現在這個小空間裏沒有人，正适合攤牌，最好他說完，就有人進來，這樣陸不轉也沒辦法多說什麽。論能言善道，他跟陸不轉大概差了幾次重生。
“陸不轉。”程汐輕聲開口，自己都不敢相信，聲音竟溫柔得可怕。
“怎麽了？”陸不轉将目光從将軍的戰袍上挪開，看向程汐，桃花眼微微彎着，笑意融融。
“不要再花任何心思在我身上，我們不可能。”程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你別想多了，我花心思在你身上，只是想把你培養成我的搖錢樹。”陸不轉湊過來，笑嘻嘻的說。
“那就最好。因為我不會跟你交往，也不會愛上你，我忘不掉他。”這是程汐能想到，最好的借口。
忘不掉葉子衿，那就既不會跟陸不轉發生感情糾葛，也不會跟陸不轉發生身體關系，希望陸不轉知難而退，徹底死心。
陸不轉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看着程汐，好半天，輕輕扯了下唇角，淡漠的說，“說實話，我覺得很失望。”
程汐以為陸不轉還會說什麽，但陸不轉沒有。仿佛剛剛的對話沒有發生過，兩人繼續參觀将軍府，陸不轉始終有說有笑，只有程汐獨自尴尬。
參觀完将軍府，兩人又去了觀音廟，晚上到小吃街邊吃邊玩，一直到穆晗打電話通知程汐試戲通過，這才回到賓館。
第二天早上，程汐去拍定妝照，從穆晗嘴裏得知，陸不轉已經走了。
程汐翻弄了一下手機，陸不轉這次離開，沒有發微信告訴他。
拍完定妝照，程汐就回到《年少輕狂》劇組繼續拍戲，因為他接了新戲，行程比較趕，劇組非常體貼的調整了他的場次，讓他提前一個星期殺青。
程汐非常感謝任導，離開之前請任導吃飯，連敬了任導三杯白酒，直接将任導灌醉了。
任導大着舌頭沖程汐擺手：“讓裏，你提前殺青，那，那，不是我，是陸總。你放過，放過我，切，切灌陸總。”
可惜，陸不轉并不在酒桌上，程汐不能敬陸不轉，只能給陸不轉發了條微信表示感謝。
陸不轉隔了兩個小時才回複。
陸總：不客氣，我的搖錢樹，加油努力，多多賺錢。
明明語氣和說辭都跟以前一樣，但程汐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提前殺青，程汐就可以休息一個禮拜，然後才進組拍攝《狼煙》。
其間穆晗給程汐安排了幾個日程，而程汐只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日程，那就是找葉子衿還錢。
拍攝《年少輕狂》的片酬到賬了，稅後正好夠還葉子衿借他的那十幾萬，再加上他承諾的10%的利息。
程汐約葉子衿見面的時候才發現，葉子衿居然沒有拉黑他。
約定的地點是一家頗有格調的燒烤店，程汐本人喜歡吃燒烤，且這家店“程汐”跟葉子衿從來沒去過。
程汐不想跟葉子衿在任何有回憶的地方見面，免得葉子衿多想。
程汐準時到達，而葉子衿一如往常，提前5分鐘抵達。
“這是我第一次等你。”葉子衿表情淡淡的，顯然已經從之前的歇斯底裏中恢複過來。
“也是你最後一次等我。”程汐說着，坐到葉子衿對面，從口袋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欠你的錢，密碼我貼在上面了，希望我們可以從此兩清，不再糾纏。”
葉子衿輕笑，沒有去拿那張卡，注視着程汐，“你的意思，怎麽好像是讓我不要糾纏你。”
“我就是這個意思。”程汐說着，按鈴喊來了服務員，點了肉和菜。
葉子衿憋着一口氣，直到服務員離開才冷聲說，“我們之中，一直糾纏的似乎是你。”
“這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程汐露出禮貌而疏離的微笑。
葉子衿輕哼一聲：“你能做到麽？”
“你這麽問，是想讓我給你立個字據？沒問題。”程汐說着，又按鈴，讓服務員拿紙筆過來。
服務員顯然沒聽過這樣的要求，懵了一下，再次問，“先生，您是要寫字的紙和筆麽？”
“沒錯。”
“不，他不要。你出去吧。”葉子衿氣得臉色發青，語氣都有些暴躁。
服務員看了葉子衿一眼，趕緊出去。
“程汐，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葉子衿咬牙切齒的說。
程汐深深地嘆氣，頗有些疲憊，“我沒有鬧。我希望我們兩個可以各自安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獨木橋，你也知道你走的是獨木橋。你真的以為陸不轉喜歡你？他根本就是為了惡心我，所以才玩弄你。”葉子衿說着，身體前傾，激動起來，“陸不轉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因為父親屬意我繼承公司，所以他恨我。”
程汐立刻做出震驚的表情：“你是，你是陸鳴的兒子？”
“沒錯。”葉子衿說到這裏，并不願意再去解釋。
程汐收起震驚的表情：“那跟我有什麽關系。”
葉子衿顯然沒想到程汐是這樣的反應，愕然的看着程汐，“你怎麽還不明白，陸不轉在耍你。”
“耍我又如何呢？我不在乎，我只要跟他在一起。”程汐說着，勾起唇角，放飛自我的表演，“他讓我很爽，我的身體已經離不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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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不轉：呵，心靈忘不掉前任。
葉子衿：哼，身體離不開現任。
程汐：不會翻車，不會翻車，不會翻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