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人走後，程汐收到了兩條微信。

葉子衿：跟他在一起, 你早晚會後悔的。他就是個玩弄感情的人渣。

程汐直接删除, 順便拉黑了葉子衿。

金主爸爸：我現在不想當你的金主爸爸了。

程汐嘟了嘟嘴，心裏有些不爽。

橙C：那你想當我的什麽

金主爸爸：我只想當你的爸爸。

橙C：再見。

金主爸爸：真是薄情, 爸爸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給你過生日, 晚上12點又要做飛機回去，你就這麽對爸爸。

橙C：你怎麽不買明天的飛機回去。

金主爸爸：你又不會留我過夜, 我幹嘛買明天的。

果然又變成這樣了，程汐邊笑邊嘆氣。

“程汐啊, 這個是什麽？”程功突然喊了一聲，将桌子上的白色紙袋拎起來給程汐看，“怎麽好像是小葉的東西。”

程汐怔了一下。

葉子衿居然沒把那個禮物拿走, 偷偷留下了。真的是無聊。

程汐正想說就是葉子衿的, 他要去給葉子衿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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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靜卻接過袋子，笑着說, “是小葉送給程汐的禮物。”

說着, 佟靜将袋子塞到程汐手裏，“趕緊收起來，看人家小葉對你多好啊。借錢給你, 還給你買禮物，這麽好的上司哪裏找。”

程汐不想跟兩個老人解釋，解釋也解釋不清, 只能先把紙袋收起來, 有機會再拿去還給葉子衿。

可他剛剛把葉子衿拉黑了, 難道還要為了這個把他放出來？真是麻煩。

程功和佟靜并沒有打算長住，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趕火車離開，還要打工。

程汐也跟着起早，堅持打車送兩人到車站。

看着兩人上車，程汐的心情微妙。

雖然他無比思念自己已故的父母。但并不覺得在這裏重獲父母有什麽好，也不可能把兩人當做他的親生父母。就是親戚，不能撒手不管的親戚而已。

離開火車站，程汐打車回到影視城，給貝殼發了個信息，也沒回賓館，直接去片場拍戲。

比他先到片場的只有唐小瑩，這兩天要拍攝傻姑女主的戲份，唐小瑩需要畫醜，特殊妝容比較浪費時間，所以來得比較早。

唐小瑩看到程汐，立刻笑着打招呼，“凡哥早。”

“仙女早。”程汐說着，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看航班動向，陸不轉已經起飛6個小時了。

“昨天玩得怎麽樣？”唐小瑩大概是無聊，只能跟程汐搭話。

“還好吧，休息一下。”程汐淡淡的說。

“哎，能休息就很好了啊。你看我，從早拍到晚，眼角都長小細紋了。”唐小瑩說着，仔細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讓化妝師注意她的眼妝。

程汐笑着說了聲哪有，起身離開化妝間。

程汐在清晨的影視城散了會兒步，等到他上妝的時間才又回到化妝間。

程汐化完妝出去，唐小瑩的個人鏡頭還沒拍完。朱牛羊似乎很苦惱，正在跟唐小瑩說着什麽。

程汐想了想，沒有走上去，站在外圍。從議論聲中得知，問題出在唐小瑩的妝容上面。

朱牛羊覺得唐小瑩的眼妝太好看了，讓她下去改一下。但唐小瑩不同意，覺得自己整張妝容已經醜到認不出來了，眼妝可以稍微保留一點美麗。

“你這是保留一點美麗？你看看定妝照，那個才是我要的傻姑。”朱牛羊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

“我天生麗質，有什麽辦法。反正已經看不出來了，改不改又能怎麽樣。”唐小瑩也很不耐煩。

程汐在場邊暗中觀察。

平心而論，唐小瑩是真的漂亮，而化妝組的畫醜程度也真的遠遠不夠，現在這個效果，完全是把觀衆當傻子忽悠。

不。應該說，觀衆是絕對不可能看不出來天仙和傻姑是一個人。只有電視劇裏的衆多傻子看不出來。

這場争論，最後是唐小瑩獲勝，朱牛羊到底也沒讓她改眼妝。

妝容沒了問題，拍攝又出了問題。

唐小瑩這場戲是天仙女主在查探自己身世的時候突然血咒發作，變成了傻姑，身上還穿着仙女裙，人卻變得又醜又傻。

唐小瑩演女主的時候沒什麽問題，高貴冷豔的冰山美人，對于高顏值的唐小瑩并不算難。

但換成傻姑女主，唐小瑩的演技就hold不住了，動作僵硬，表情誇張，沒有憨傻可愛的樣子，顯得特別嬌嬈造作。

朱牛羊不滿意唐小瑩的表演，一遍一遍的NG，最後把唐小瑩惹毛了。

“不就是裝傻充愣麽？程汐演的時候你怎麽不挑剔，輪到我就這麽多問題。”唐小瑩本來就不喜歡扮醜，又頻繁NG，怒氣很大。

程汐無辜中槍，也不說話，表情淡淡的坐在躺椅上看劇本，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到。

最後這場戲不知道重拍了多少遍才勉強通過。

之後是緊接上一場，男主看到傻姑的背影，以為是天仙女主，趕緊上去搭讪，結果發現是傻姑，立刻嫌棄。

這場倒是很好拍，主要是程汐發揮，唐小瑩在旁邊裝傻就行。

整個上午，大部分都是傻姑女主和男主剛認識的戲份。只要是程汐主導的場次，很快就通過了，而唐小瑩主導的場次，就一直咔咔咔。

一上午下來，預計的場次只拍了一半，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下午，唐小瑩去找了朱牛羊，要求改劇本。

程汐從貝殼的八卦中得知，早在開拍之前，唐小瑩就改過劇本，要求減少她扮醜的場次。

因為改劇本是大事，所以朱牛羊召集了兩個副導演、編劇、制片主任還有程汐一起研究這個問題。

“我承認，我在演傻姑這方面不是很擅長。朱導的要求也比較高，如果我一直達不到，太影響拍攝進度。我希望能把傻姑狀态的戲份再調少一些。”唐小瑩的态度倒是很好，但抛出來的問題讓所有人頭大。

朱牛羊黑着一張臉，問編劇，“可行麽？”

編劇有些為難的說：“可行是可行，但能調整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之前可有可無的已經改得差不多了。”

朱牛羊看了唐小瑩一眼，又問了一圈，誰有意見。

這如果是以前的程汐，肯定有意見，劇本改來改去，還演個屁。

但現在的程汐就不好說什麽了，他有作為二番的自覺。

不過他挺替唐小瑩可惜，女主這種雙重人格的設定，如果唐小瑩能夠演好，絕對是這部劇裏最出彩的一個，可現在唐小瑩自己放棄，那麽恐怕這部戲會徹底變成他的大男主戲。

劇本改下來的時候，程汐還覺得他恐怕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開拍之後，他才知道什麽叫做頭大。

“整場戲，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站在一邊，這符合人設麽？”唐小瑩拿着劇本，一副商量的樣子跟朱牛羊說。

朱牛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原來這裏你是傻姑，當然一直傻站在一邊。”

“可我現在不是傻姑了，以我的智慧，我應該比男主先想到解決辦法。”唐小瑩繼續說。

“百思不得其解的過程是這場戲的張力所在，太快想到辦法反而不合适。”程汐難得開口解釋。

“我沒說太快想到辦法，我是覺得我也應該參與讨論，而且，最後由我想到辦法更合理。”唐小瑩理所當然的說。

“唐小瑩，總是這樣想改就改，你覺得合适麽？”朱牛羊看着唐小瑩，那眼神竟然已經有了些寒意。

程汐跟朱牛羊已經很熟了，知道他是個很和氣好說話的人，但唐小瑩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還是觸犯了他的底線。

唐小瑩到底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眼力見還是有的，看出朱牛羊真的惱了，也沒再多說。

但唐小瑩沒有真的算了，之後又多次提出要讓女主更有作為，朱牛羊被煩得不行，也讓她又改了幾次。

程汐真的是強忍着，才沒跟陸不轉說這些事情。

陸不轉從米國回來了，但卻非常忙，甚至沒有來探過班，只在他沒戲的時候在市區請他吃過烤肉，匆匆吃完就走，也沒空多聊些什麽。

這倒是讓程汐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跟陸不轉讨論爸爸或者金主爸爸的事情。

程汐不願意讓陸不轉操心，卻可以跟好友吐槽。

他跟陳敏風吐槽了這件事情，剛拍完《狼煙》的陳敏風立刻就來劇組探班了。

“你怎麽來了？”程汐驚訝的看着陳敏風，他昨天才轉發了陳敏風的殺青微博。

“你被欺負了，我還能不來。”陳敏風說着，将帶來零食遞給貝殼。

“你是想來看熱鬧吧。”程汐無語的看着陳敏風。

陳敏風揚了揚眉，湊近程汐，小聲說，“我還真沒見過跟男主搶戲的女主，想來瞧個新鮮。”

“我覺得，準确點說，這不叫搶戲，這叫壓番。”程汐也是很無奈。唐小瑩一個女主，處處跟他這個男主比，到底是圖什麽。

鏡頭要緊着她來，劇情要緊着她來，再這麽改下去，主線就不是男主的成長史了，而是女主的不知道什麽史。

“不是，陸不轉不是喜歡你嘛。他是這個電視劇的制片人，你跟他說說，讓他收拾唐小瑩啊。”陳敏風理所當然的說。

程汐沒想到會從陳敏風的嘴裏聽到陸不轉喜歡自己，立刻有些臉紅，“誰跟你說的。”

“我哥。”陳敏風說着，用肩膀撞了下程汐，“他沒強迫你吧？”

強迫算不上。迷.奸的話，犯人可能是自己。

程汐扯了下唇角，假裝聽不懂，“強迫我？他強迫我什麽？”

“豪門大佬潛規則影視新人。”陳敏風說着，嘻嘻笑了起來。

“你一天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程汐無語的瞥了陳敏風一眼。

“想你啊。”陳敏風說。

程汐瞪着陳敏風，這貨也來添亂是不是。

“說真的，你選陸不轉，還真不如選我。雖然我不能繼承家業，但我哥對我好啊。保證我一輩子金山銀山揮霍不完，不像陸不轉，那位置搖搖欲墜的，指不定哪天就什麽都沒有了。”陳敏風煞有介事的說。

“你是不是空虛寂寞冷，到我這裏撩騷。”程汐冷冷橫了陳敏風一眼。

“是啊。我最近空窗期，很無聊。”陳敏風說着，伸手摟住程汐的肩膀。

程汐嫌棄的看着陳敏風：“你覺得我會選你這種，換男友如換衣服的人麽？”

“我雖然換得勤快，但我不渣。我跟一個在一起的時候，絕對不惦記其他的。”陳敏風認真的說。

程汐扯了下唇角。他算是看出來了，陳敏風談戀愛就就跟過家家似的，交往分手都特別随便。

“不過還有個問題，你是0，還是1。”陳敏風突然小聲，“我是絕對的0號，你如果是0號，那我們就沒可能。兩個0號湊在一起，只能喝喝茶嗑嗑瓜子。”

提到這個問題，程汐還有點猶豫。他之前30年都斷情絕愛來着，哪怕現在打算談戀愛，也都還只想着靈魂的契合，沒有考慮過體位的問題。

不過，跟陸不轉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0號。那感覺還不錯，他也沒有什麽反攻的欲望，所以大概是0號吧。

“我是1是0有什麽關系，你不是只談柏拉圖式的戀愛。”程汐淡淡的說。

“說得也是，我就算跟1號在一起，也是看看電影喝喝咖啡。”陳敏風點頭。

程汐推了陳敏風一下，無奈的說，“別鬧了。”

陳敏風放開程汐，擺了擺手，“我是真心提醒你，跟陸不轉在一起會很麻煩。他那個爹，真的是個奇葩。”

“行了，我知道。”程汐比任何人都知道陸鳴多渣，不需要提醒。

陳敏風來探班，很快引來了不少圍觀。

到底是影帝，哪怕一直備受争議，但知名度擺在那裏，很多人都來求合照簽名。

導演也來跟陳敏風打招呼，說還下次有機會希望可以合作。

“小汐讓我來我就來。”陳敏風難得沒擺出倨傲的表情，笑得還挺爽利。

雖然有人探班，但程汐也不能就不工作，招待了陳敏風一會兒，又開始拍戲。

陳敏風則靠在程汐的躺椅上，強勢圍觀。那架勢，仿佛他是包場的大爺，整個劇組都是為他服務的戲班子。

大概是因為陳敏風半躺在那裏太有氣場，唐小瑩今天都沒作妖，全程默默演完。

當然，也可能只是因為今天都是天仙女主的戲份，沒有給唐小瑩提供作妖的機會。

散場之後程汐跟陳敏風去吃飯，陳敏風還頗有些疑惑地問他，“我看這個唐小瑩還湊合，你怎麽說她演技不好。”

“她演花瓶是沒問題，顏值擺在那裏。但一開始做表情就不行了，我還看了她以前的片子，這個問題挺明顯的。”程汐邊說邊提議，“吃烤肉。”

“吃烤肉容易發胖，你別告訴我你是幹吃不胖的體質。”陳敏風眯着眼睛看程汐。

程汐聳了聳肩膀：“幹吃不胖犯法麽？”

身為一部小說的主角受，幹吃不胖簡直是标配，程汐也只能愉快的接受了。

“犯了我陳氏家法，居然不用控制體重。”陳敏風做出惱怒的表情。

兩人到底還是去吃了日料，因為陳敏風覺得日料卡路裏低，不會長肉。

程汐嚼着豬排，格外想念陸不轉請他吃的烤肉。

“對了，敏風，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程汐突然想到，陸不轉的生日快到了。

其實他也不是突然想到，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陸不轉的生日是11月20日，就是下周四，今天已經是周日了，也就是只剩下三天時間，但程汐還沒想好給陸不轉買什麽禮物。

确切來說，他又陷入了那個尴尬的難題。

便宜的看不上，貴的買不起。

虧得他居然好意思嫌棄陸不轉送的手表便宜，他現在連一塊2萬的手表都買不起。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格外想念他那10位數的財産，現在可能已經變成一棟棟的希望小學了。

“什麽事？”陳敏風不甚在意的說，“你盡管說，我必須幫。”

借錢這種事情，程汐很難說出口，“就是，我最近有點……”

“缺錢？”

“你怎麽知道？”程汐頗為驚訝，陳敏風怎麽看都不是善解人意的類型。

陳敏風指了指程汐手上那塊表：“你不缺錢，也不會戴個假名牌了。”

“假名牌？”

“我哥喜歡收集表，我也經常研究表。你那塊肯定是假的，你不是20萬買的吧？”陳敏風一臉替程汐肉疼的表情。

“這不是我買的，是陸不轉送我的。”程汐不相信陸不轉會送他假表，除非陸不轉也被騙了。

然而不管陸不轉是不是被騙，生日禮物是個假貨，會讓人很不爽。

“陸不轉送的？那難道是真的？”陳敏風震驚的放下筷子，沖程汐伸出手，“給我看看。”

“當然是真的，陸不轉怎麽可能送假貨。何況20萬的東西，有必要買假貨麽。”程汐說着，将手上的表摘下來，遞給陳敏風。

陳敏風接過表，認真的翻看，好半天才驚嘆的說，“卧槽，是真的。陸總豪氣啊。”

程汐将表搶回來，故作不經意的說，“20萬的表而已，有什麽豪氣的。”

“你不知道麽？陸不轉沒跟你說麽？這表可不是20萬。”陳敏風驚訝的瞪着程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程汐不解的看着陳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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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不轉：等有時間，我們好好讨論一下，你跟葉子衿說了我什麽？

程汐：我……我說了什麽？（時間太久，真的完全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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