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支表是Lord回饋客戶的限量版，是它家唯一一支皮表, 雖然标價是19萬9, 但只有在它家消費滿1000萬美元的老客戶才能預定。”陳敏風侃侃而談。
程汐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對原世界的奢侈品如數家珍，對書中世界的奢侈品卻還不特別了解, 雖然很多跟原世界一樣, 但卻有些差別。
“這支表限量100支，預售當天就被訂購一空。但這款表在出貨當天發生一個大事故, 出現了批量問題，沒有出貨, 又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沒有再做這款。Lord為所有預定客戶賠付了3倍價格的賠償金。”
“你的意思是說，這款表壓根就不存在正品？”程汐微微蹙眉。
陳敏風搖頭：“這就是唯一一支正品, 是當時的樣品。是他家最德高望重的老師傅純手工制作的, 據說後來被人以1200萬的價格買走了。”
“真的假的？我在網上查過這支表，沒有看到這些消息。”
“這麽大的事故, Lord當然是盡量封鎖消息。不是我哥想收集這塊表, 我也不知道。國內網站上很多這個表，都是A貨，高仿。而且因為沒有原版, 仿得超級假。”陳敏風說着，喝了口茶，“你不會以為這塊表就值20萬吧。”
程汐也喝了口茶, 他不僅覺得這塊表只值20萬, 他還嫌棄了一下。
陳敏風搖着頭, “人家送你鑽石，你還當奢華施洛奇。”
程汐摸着手上那塊表，怔怔的出神。
原本覺得陸不轉送他一塊不太貴的表，是充分為他考慮。可現在看來，這塊表何止貴，還獨一無二，全世界只此一支。
“看來陸不轉是真不缺錢，我哥說陸不轉不用靠陸鳴，有別的賺錢手段。”陳敏風沒注意程汐發呆，繼續說，“陸不轉沒告訴你這支表很貴麽？他送都送了，怎麽也該炫耀一下。”
“他沒說。”程汐含糊地說，“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哥也說陸不轉讓人看不透。”
陸不轉是太讓人看不透了。
剛開始的時候一直說要包養他，卻又好像只是說說而已。明明一直在照顧他，态度卻又很輕慢。送了自己這樣一支昂貴的表，自己說20萬，他也就跟着說是2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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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要借多少錢。”陳敏風問程汐。
程汐啊了一聲，呆呆看向陳敏風，已經忘記他之前開口管陳敏風借錢。
“說實話，我自己賺的錢都花了，一分沒剩下。只有我哥給我的零花錢，稍微存了點。”陳敏風也沒管程汐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一個月100萬，過年過節再給點，這幾年攢下來，可能有一個億，夠麽？”
陳敏風得意的揚了揚眉，秀零花錢的意圖十分明顯。
程汐輕笑起來，搖頭，“不夠，這些錢根本不夠，我還是不借了。”
多少錢都抵不上陸不轉的心意，自己又何必為了給陸不轉買禮物而借錢。
他有份更合适的禮物送給陸不轉。
吃完飯，陳敏風還想看電影。但因為是周末，電影院人山人海，他也就放棄了那個想法，跟程汐告別。
“你有空到S市找我，坐高鐵就半小時。”
“好。”
接下來的三天，程汐都在數着日子等陸不轉的生日。
陸不轉生日的前一天，程汐難得沒有11點就睡覺，盯着時間，等着在0點整給陸不轉發生日祝福。
11點40了。
11點50了。
11點55了。
敲門聲驟然響起，吓得程汐差點被手機扔了。
程汐不耐煩地走到門口。如果是貝殼的話，一定要扣他獎金。
程汐打開門，就看見唐小瑩穿着睡衣站在外面。
手裏拿着劇本。
“有事麽？”程汐淡定的問。
“想跟你聊聊劇本。”唐小瑩說着，直接擠進房間。
程汐無法，只得關上門回到房間。
唐小瑩雖然穿着睡衣，但那是一套毛茸茸的兔耳睡衣，将全身都包裹得非常嚴實，明顯是沒有任何不正經的意思。
唐小瑩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程汐坐到床腳，跟唐小瑩面對面，“你們仙女不用睡美容覺麽？這都，11點56了。”
“工作重要嘛。我是要跟你說今天沒拍完那場戲，就是跟洪祖搏鬥那裏。我的血咒是他下的，應該是我親手結果他。”唐小瑩翻開劇本，眉頭緊皺的開始說。
這些話她白天都已經說過一遍了，想要改這段劇情。
這段劇情是男主性格曲線中很重要的轉折點，洪祖殺死了男主最重要的朋友，男主拼盡全力殺死洪祖，之後發誓要變強，絕不再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傷害。
如果改成女主殺死洪祖，那男主的性格曲線就可以直接崩潰，不用要了。
今天白天，導演和編劇一起否定了唐小瑩的提議，說堅決不改。
沒想到唐小瑩還不死心，又來找他商量。
“改劇情這種事情，你跟導演和編劇商量，跟我說沒用。”程汐邊說邊看了一眼手機，已經11點58了。
“我們兩個是主演，我們覺得要改，導演和編劇當然應該聽取我們的建議。”唐小瑩理所當然的說。
“可我覺得不用改。”程汐難得用了陳述語氣，态度強硬。
唐小瑩顯然沒想到程汐會直接拒絕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11點59了。
程汐趕緊寫好生日快樂，盯着時間。
他，程汐，一定要成為，第一個給陸不轉發生日祝福的男人。
就在那四位數字一起跳到0的一瞬間，唐小瑩伸出手，一把将程汐的手機打掉在地毯上。
“程汐，我跟你說話呢，你一直看手機什麽意思。”唐小瑩的聲音好像撒嬌，用嬌嗔掩蓋怒意。
程汐趕緊彎腰，去撿手機。速度快點應該還來得及。
唐小瑩居然不讓他撿，推了他肩膀一下，“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看手機，很不禮貌，你知不知道。”
程汐惱怒看向唐小瑩，要不是因為唐小瑩是女人，他可能會把唐小瑩打得滿地找牙。
“唐姐，已經很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合适麽？”程汐冷冷的問。
唐小瑩微微瑟縮，瞪着程汐，“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唐姐你該去睡覺了。請吧。”程汐說着，撿起手機。
唐小瑩有些惱：“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是要趕我走麽？”
“不好意思。你的話我不想聽，所以麻煩你別打擾我休息。請離開。”程汐毫不憐香惜玉，直接趕人。
唐小瑩氣得渾身顫抖：“你對前輩還有沒有點尊重！”
“我就是尊重唐姐，才提醒唐姐，已經很晚了。鬧出緋聞就不好了。”
“你想跟我鬧緋聞，我還不想呢。”唐小瑩越說越氣。
“那最好不過。”程汐說着，走到門口，拉開門，靜靜看着唐小瑩。
唐小瑩氣哼哼的走了。
程汐拿起手機，已經0點過3分了。
他嘆了一聲，将生日祝福發了出去。
壽星公：我好驚喜，我好意外，你居然記得我生日。
橙C：還在加班麽？別太辛苦，早點睡覺。
壽星公：誰欺負你了？
程汐震驚，陸不轉是在他身邊裝監控了麽？
壽星公：語氣這麽低落
程汐輕笑起來。
橙C：想到你又老了一歲，就覺得很憂傷。
壽星公：……
程汐到底沒跟陸不轉告狀，今天是陸不轉的生日，他不想拿這些瑣事煩陸不轉。
但等這個生日過完，他就不能再繼續忍下去了，唐小瑩再這麽作下去，《劍走偏鋒》這部劇就要毀了。
橙C：明天有空麽？一起吃個飯
壽星公：應該是今天吧
橙C：吃不吃
壽星公：吃
橙C：吃什麽？
壽星公：吃你~
程C：我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
壽星公：烤肉
橙C：你過生日，吃你想吃的。
壽星公：我就想吃烤肉
壽星公：有你的味道。
兩人最後約定晚上一起吃烤肉，陸不轉開車來接程汐。
沒辦法，程汐還沒有車。
等《劍走偏鋒》的片酬下來了，要先買輛車，便宜點沒關系，能代步就行。
想着買車的事情，程汐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程汐準時來到劇組，果然在化妝間遇到唐小瑩。
唐小瑩瞥了程汐一眼，沒主動開口跟程汐打招呼。
程汐也沒理會唐小瑩，自顧自找位置坐下，開始化妝。
唐小瑩沒想到，程汐居然不來跟她道歉。
她難得去找程汐讨論劇本，程汐卻只顧着玩手機，一點敬業精神也沒有。她不過是打掉程汐的手機，程汐就跟她大發脾氣，還把她趕出去。
身為後輩不懂禮貌，身為男人沒有風度。
唐小瑩越想越氣，惡狠狠地瞪了程汐一眼。
有後臺就是了不起。聽說這部戲的制片人特別捧程汐，怪不得程汐這麽嚣張，連她都不放在眼裏。也不想想沒有她，這部戲還會不會有人看。
唐小瑩跟程汐置氣，又碰上傻姑女主的戲，一整天都演得特別崩潰，演到下午，幹脆就要請假了。
“姑奶奶，傻姑的戲已經欠了很多了，再不拍就拍不完了。”朱牛羊将劇本卷起來，敲着桌子，火氣蹭蹭往上冒。
“拍不完就删掉，有男主角一個傻子還不夠，非要多搞出一個傻子，有什麽意思。”唐小瑩不耐煩說着，就往場地外走。
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擋住唐小瑩的去路，開口問，“你不演了？”
唐小瑩揚起腦袋，就看到一張颠倒衆生的英俊面容。
頭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一定會火，大火特火，火爆娛樂圈那麽火。
陸不轉不說話，其他人都沒注意到他，連程汐都只看着場地裏作妖的唐小瑩。
“陸總！”朱牛羊看到陸不轉，立刻沖了上來，仿佛找到了爹娘。
陸不轉這次是真的當了甩手掌櫃，從開機到現在，第一次來片場，是以劇組很多人都不知道陸不轉是制片人。一直到朱牛羊喊完，衆人才知道劇組真正的老大來了，連忙也都跟着喊“陸總”。
程汐悄悄往陸不轉旁邊湊，卻沒有走到近前。
現在才只是3點，離他跟陸不轉約定的時候還有3個小時，陸不轉過來很可能還有別的事情。
果然，陸不轉對朱牛羊點了點頭，沒有在人群裏找程汐，反而看向唐小瑩，“你是唐小瑩。”
“我是。”唐小瑩擠出個笑容，“陸總好。”
唐小瑩明明記得，星耀的陸總是個中年大叔，雖然長得還算俊朗，但足夠當她爸爸了。
但現在這個陸總卻這麽年輕俊美，顏值秒殺整個娛樂圈。他根本沒必要去捧程汐，自己來拍電視劇，賺得盆滿缽滿不是夢。
“我聽說你經常改劇本，似乎很有創作才能。”陸不轉勾着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
“也還好吧。主要是劇本有些不合适的地方。”面對英俊的男人，唐小瑩不由得放軟了聲音，“我還正想找陸總說說呢。有個地方就很需要改，結果我們的男主角沒經驗，看不出來。”
唐小瑩說着，瞥了一眼人群裏的程汐。
程汐輕笑一聲，往前上了兩步，站到人群中心，“唐姐，你說那個地方，還真的不用改。”
唐小瑩冷笑一聲：“程汐啊。你才剛開始演戲，又沒上過專業課，還是不要随便發表意見，免得惹出笑話。”
“我是正經學編劇的，我也覺得不用改。”編劇在旁邊開口。
唐小瑩轉向編劇，露出一個甜笑，“你當然是最專業的，但這到底是改編劇本，不能完全以你的意見為主，要看原著。”
“我就是問過原作者，他說不能改。”程汐說着，拿出手機，“你不信，可以視頻。”
說着，程汐向好友扶弟魔發送了視頻邀請。
《劍走偏鋒》的作者叫扶弟魔。
“跟誰視頻啊？不會是扶弟魔吧。”衆人議論起來。
“能看到扶弟魔長什麽樣了麽？他不是不肯曝光長相嘛。”劇組裏有很多書粉，全都激動起來。
“連我都沒見過扶弟魔的長相，他每次……”編劇正說着，程汐的視頻邀請接通了，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編劇扶額：“他每次都帶這個面具。”
其實自從之前扶弟魔親自下場給他寫小作文，他跟扶弟魔就微博互關了。互發了兩次消息，發現很投機，就加了微信，經常會聊一聊角色，關系處得非常融洽。
“大家好，我系佛遞魔。”扶弟魔開口，一股濃濃的川普味道。
“扶老師，我今天上午請教你那個地方。”程汐開口問。
“不能改。洪祖那裏不能改，不得行。”扶弟魔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面具差點晃下來。
唐小瑩不服氣，開口争辯，“怎麽不行，輪武力值，我比步平凡要厲害，怎麽也應該是我動手。”
“你啊。你不是瓜的麽？怎麽動手。”扶弟魔不解的問。
唐小瑩張了張嘴，一時沒回答。
編劇替唐小瑩回答：“因為一些原因，那個地方進行了改動。女主是正常的。”
“那怎麽行！那裏是很重要的伏筆，怎麽能不瓜啊。必須瓜啊。為啥子要改。之前的劇本不是都改好了嘛。拉麽又該咯。”扶弟魔不幹了，開始詢問劇本都改了什麽地方。
《劍走偏鋒》身為爆款IP，當年十分搶手，星耀之所以能打敗衆多敵手拿下《劍走偏鋒》，就是因為答應扶弟魔，劇本的改編會征求他的意見，必須有他同意才能定稿。
不過劇本雖然定稿了，拍攝期間有具體問題，改動一些，扶弟魔也表示同意。
但改了這麽多內容，已經明顯有違合同了，扶弟魔如果不高興，到法院去告他們，劇組會很麻煩。
遇到這麽大的麻煩，身為導演的朱牛羊卻一點不緊張，反而幸災樂禍的瞟唐小瑩。
唐小瑩的臉色很難看，她剛剛還拿原著說事，現在就被原作者親自打臉，面子裏子都挂不住。
唐小瑩頻繁的去看陸不轉，希望陸不轉這個制片人能幫她說話。
陸不轉卻仿佛看戲似的，輕輕勾着唇角，看着程汐的方向。
果然，扶弟魔聽說改了那麽多地方，當即就不幹了，“這是欺詐！改成什麽鬼樣子，這還拍個錘子！我不同意，我要告你們。”
“扶老師，您先別生氣。還沒拍完，有什麽問題我們還可以改。”朱牛羊趕緊開口。
扶弟魔能寫出《劍走偏鋒》這樣另類的小說，本身就非常的不走尋常路，跟錢過不去也無所謂。
“改肥來，必須全部改肥來！”
“扶老師，我們已經拍了很多了，全改回去真的辦不到，要不我們有空在商量商量，具體哪些需要改回去。”朱牛羊愉快的勸說扶弟魔。
“沒空跟你們商量。都跟你們商量過了，啷個還要商量。”扶弟魔有些激動，似乎想要隔着屏幕去搶朱牛羊手裏的劇本，然後直接撕了。
“扶老師。您先消消氣，要不咱們晚點再商量。現在這麽多人，一時也說不清楚。”程汐笑着開口。
扶弟魔對程汐這個男主角是真的滿意，被哄了幾句，也沒再糾纏，但要求重新審核劇本，有些地方絕對不準改。
視頻通話挂斷之後，唐小瑩的臉色就徹底黑了，惡狠狠瞪了程汐一眼，轉向陸不轉，“陸總，一個原作者而已，你不會還真想聽他的吧。”
這話說得實在有些不要臉，她自己剛剛還說要尊重原作，現在卻不把原作者放在眼裏。衆人互相打着顏色，看向唐小瑩的眼神都帶了些鄙夷。
唐小瑩暗暗咬牙，她絕對不能讓原作者重新審核劇本，如果那些改動過的地方還要改回去。她要重拍很多場次，到時候起早貪黑，不知道要多長多少條皺紋。
“可我們跟扶弟魔簽了合同，他如果不滿意，要起訴我們，會很麻煩。”陸不轉慢悠悠的說。
唐小瑩對陸不轉露出最甜美的微笑：“陸總，拍戲這種事情，還不是您這個制片人說了算，您去跟他溝通一下嘛。肯定沒問題的。”
“我怎麽溝通啊。”陸不轉瞥了程汐一眼，酸溜溜的說，“我連人家的微信都沒有。”
※※※※※※※※※※※※※※※※※※※※
陸不轉：孩子長大了，可以自己動手虐渣了。
程汐：本來就可以自己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