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程汐現在沒有了, 他一臉茫然的看着陸不轉, 含糊地問，“怎麽補償？”

陸不轉擡起頭, 跟程汐面對面, 一雙眼睛盯着程汐的嘴唇，“你的嘴也挺甜的。”

程汐的注意力卻全在陸不轉低垂的睫毛上, 他以前怎麽沒注意陸不轉的睫毛這麽長，像門簾子似的将整個眼睛擋住, 讓那雙朦胧迷醉的桃花眼更加看不清，看不透。

程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做了一件後來想想愚不可及的事情。

他居然，伸手撥弄陸不轉的睫毛, 妄圖把門簾子掀起來, 看看門裏面的世界。

陸不轉瞬間瞪大眼睛，往後仰頭, “你做什麽？”

“我……我做什麽了？”程汐的兩根手指還停留在陸不轉的眼前, 那架勢, 仿佛要戳瞎陸不轉。

陸不轉很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麽驚天小傻子, 能把暧昧的氣氛破壞幹淨。

陸不轉放開程汐, 走到沙發上躺下, “蛋糕沒有了, 沙發來替好了。”

程汐走過去, 輕輕踢了下沙發，“你要睡這裏？”

“嗯。我本來想着吃了蛋糕就走，但現在沒有蛋糕，我走不動了。”陸不轉說着，拉過一個抱枕放在腦袋下面，“那就只能在這裏睡了。”

陸不轉是真的困了。躺在抱枕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程汐看了眼時間，居然都12點了。見陸不轉是真的很疲憊，程汐到底沒忍心趕走陸不轉，去房間裏拿來一床夏天的薄被給陸不轉蓋上，順便開了空調。

第二天一早，陸不轉的助理來接程汐去劇組。陸不轉則自己步行去上班，左右星耀娛樂的總部離這裏也不遠。

分開的時候，陸不轉提醒程汐，“《年少輕狂》快開播了，你提醒一下穆晗，讓他有點正事，注意你的宣傳。”

“什麽？”程汐懵了，“《年少輕狂》不是暑假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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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啊，書裏面就是暑假檔撞上了葉子衿那部青春校園，被秒成渣渣。

“你家陸總神通廣大，想讓它播就讓它播。”陸不轉點了下程汐的額心，“你是不是也注意下自己的經紀人。”

“穆晗想跳槽是麽？”程汐記得這段劇情，穆晗後來去當葉子衿的專屬經紀人了。

陸不轉頗有些驚喜的看着程汐：“你還挺聰明。”

“我不介意，反正資源都是陸總你搞定，換個經紀人也無所謂。”程汐是真的無所謂，他之前的經紀人直接是他表哥，也不還是大紅大紫。有個經紀人帶一帶自然好，但沒有也不妨礙。

陸不轉滿意的點頭：“你知道誰是爸爸就行。”

“你記住誰是爺爺就好。”程汐不甘示弱的揚了揚下巴。

程汐回到劇組，想着有空給穆晗打電話問一下《年少輕狂》開播的事情，沒想到穆晗正在劇組等他。

穆晗跟程汐說了《年少輕狂》要開播的事情，順便讨論宣傳計劃。

“彭川那邊跟我提了炒男男CP的事情，被我拒絕了。”穆晗趁着程汐化妝的間隙跟程汐說話。

“炒CP沒意思。”程汐也很贊同，雖然電視劇的後期男主和男二确實關系和緩，但也完全湊不成CP。情敵變情人？不存在的。

“炒CP也不跟彭川炒，等《狼煙》上線，你跟陳敏風的CP不用炒都會火。”

化妝師聽到這話，嘻嘻笑了一聲。大概也在網上關注過程汐跟陳敏風的友誼。

程汐有些尴尬的扯了下唇角。

“說起來，《年少輕狂》怎麽這麽早播出，我記得之前的計劃是暑假檔。”程汐好奇地問。

“是陸總，說暑假檔全是這種青春校園劇，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放在寒假檔。電視臺那邊又突然下了一部劇，需要補檔。”穆晗說着，不太贊同的皺眉，“我是不太看好寒假檔，不過既然陸總這麽安排，我們也沒什麽說不的權利。”

程汐點頭，他倒是覺得寒假檔不錯，沒準能獨占青春校園劇的受衆也說不準。

《年少輕狂》不同于《狼煙》和《劍走偏鋒》，在拍攝的時候就把定妝照發了出來，而是卡着時間，馬上開播才開始放定妝照刷熱度。

程汐是男二，是第一個被放出定妝照的，然後就是女二和一些配角，男主和女主壓軸。

俞斐然的定妝照有兩張，一張穿着校服，一張穿着休閑服，都是規規矩矩站在那裏，穿校服那張笑得有些拘謹，穿休閑服的那張笑得比較燦爛。

程汐覺得還行，清新的少年郎。

網友卻瘋了，全都在微博底下詢問，這個神仙小哥哥是誰。喊了一會兒，大家似乎都猛然發現，這個程汐，好像有點眼熟。

熱評第一條公布了真相。

-卧槽，這不是我的非凡哥麽？怎麽變成我的俞斐然了？？？最可怕的是，我居然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下面的評論五花八門，但都以震驚為主。

-我原本還在想，這是哪個神仙小哥哥，簡直是就是我心目中的校園初戀。看到這條評論去搜了下步非凡的定妝照，第一反應就是，這絕對不是一個人。可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啊。明明樣子沒有任何區別，但氣質天差地別。

-論如何從定妝照看出一個人的演技。

-我剛想驚嘆神仙選角，小哥哥唇紅齒白完全就是我的初戀。然後把我看到這條評論，我想說，小哥哥大概是神仙，演什麽都是神仙選角。

熱評第二條就正常多了，喊着好帥啊，沖着小哥哥也要去追劇。

定妝照出來的第二天，國內知名的八卦論壇還出現了一棟萬丈高樓，關于程汐的。

程汐沒怎麽注意，是陳敏風看到發給程汐的。

程汐=神仙選角，這人設艹得挺有新意。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程汐”這個名字總在我主頁晃來晃去，還總伴随着神仙選角四個字。我一看，這誰啊？演過啥？

仔細一搜，居然是個什麽都沒演過的新人，以前還是葉子衿的助理，我就？？？

劇都還沒播就神仙選角，公司這宣傳得也太着急了吧。

來來來，大家一起看看，這個程汐到底是憑什麽被艹出“神仙選角”這麽個人設。

三張定妝照，最先發的是這張《狼煙》的宋羽，挺清秀一男的。然後是《劍走偏鋒》的步平凡，嗯，挺清秀一男的。最後是《年少輕狂》的俞斐然，不就挺清秀一男的嘛。

就因為他長得沒特色，所以就說他是神仙選角？這是污蔑網友的視力麽？

-說實話，鹵煮你沒把這三張照片放在一起，我還真不覺得是神仙選角。但你這麽一放，我真的感覺好像看到了三個人，明明是同樣一張清秀的臉，三個人物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好神奇啊。

-這怕不是整容整得，一個角色一張臉吧。

-人家就随便喊喊神仙選角，怎麽就招樓主這麽大恨，明明長得很好看，到你那裏就只剩下清秀了？你也給我清秀一個看看呗。

-真的，三張照片，每一張都讓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個宋羽，我當時看到覺得好驚豔啊。不是我家陳大佬那種blingbling的美貌，但就是好看，順眼，舒服。

-劇還沒播就艹這種人設，等劇播出來，發現演得什麽垃圾，到時候打臉啪啪啪。

-字多不想看。只想說，定妝照傳神還不是靠化妝和PS，真正的“神仙選角”要看演得好不好。

程汐粗略的将帖子翻了翻，不少人覺得他立“神仙選角”的人設為時過早，早晚要被演技打臉。

程汐有點好笑，他明明還沒開始立人設啊。他不傻，他經紀人不傻，他家的金主爸爸更不傻，都還不算正式出道，幹嘛要急着立人設。怎麽也要先看看粉絲對他的态度，再來選個最合适的人設。

這神仙選角都是網友自己說的。

隔了很久，陳敏風終于又發了條信息給程汐。

敏風：你這個“神仙選角”的人設還挺別致的啊。

橙C：……

橙C：我沒有。

橙C:【委屈屈.jpg】

敏風：沒有？

敏風：哈哈哈，那還真的厲害了。你這劇還沒播，大家就覺得你是神仙選角，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程汐回了個“哈哈哈”，能被網友誇神仙選角，也還蠻不錯的。證明他沒看錯，這張臉的可塑性确實非常強。

時間迅速推移，自從唐小瑩不再作妖，《劍走偏鋒》的進度就特別快，一切無波無瀾的進行着。

反而是即将開播的《年少輕狂》風起雲湧，各種宣傳鋪天蓋地，男主女主自然是讨論重點，扮演人氣角色俞斐然的程汐也頻繁被提及。

不過程汐能被提一提的就只有顏值，什麽“玉樹臨風一少年”“坐在你後面的白衣少年”“你和我共同的初戀”之類的。

終于，聖誕節當天。程汐守在電視機前等首播，眼睛卻一直盯着手機。

陸不轉去米國過聖誕節了，那邊還是早上。陸不轉跟朋友去搬聖誕樹，剛給程汐發了一張在樹林裏的照片。

程汐還沒布置過聖誕樹，十分心癢，如果他能跟陸不轉一起就好玩了。

伴随着輕快的歌聲，《年少輕狂》開播了。

雖然首播沒破1，但反響很不錯，所有人都表示簡直就是自己的中學時代，特別寫實。尤其是俞斐然的新生代表發言，簡直是标準模板，錄下來催眠再好不過。

-懷疑斐然哥哥在網上download的。

-懷疑編劇在網上抄的。

-不用懷疑，我找到原文了，一字不差。說好的學霸呢！抄作業！

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年少輕狂》講的卻是夏天的故事，仿佛真的給寒冷的冬季注入了暖風，熱度越來越高，播到第10集 ，收視已經穩定破1。

因為收視率不錯，電視臺那邊做主，把原本的30集拉長，變成了40集。

播到高考部分的24集到28集的時候竟然連續兩天破2，這在寒假檔來說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直接上了熱搜。

那兩天正好是程汐新戲殺青，他是最後一個殺青的演員。唐小瑩已經在一個星期之前殺青了，走之前還送了程汐一盒巧克力，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4個多月的努力拍攝，大家同甘共苦，早就建立了戰友般的感情，如今要分開，所有人都十分感懷。平時給程汐化妝的小姐姐哭得梨花帶雨，說以後都不能再給程汐化妝，感覺特別難過。

“以後也許還有機會合作。”程汐笑着安慰化妝師小姐姐。

“哪有機會了，你新劇收視都破2了，你肯定會紅的。紅了以後就會請更好的化妝師了。”小姐姐哭得肝腸寸斷，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對程汐産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

“你也會變成更好的化妝師啊。別哭了。”程汐将面巾紙遞給小姐姐，十分無奈。

小姐姐接過面巾紙，到底破涕為笑，認真的看着程汐，“程汐，你要記住。我叫happy。我會變成更好的化妝師，争取再給你化妝。”

“好，happy小姐。你也要記得自己是happy，開心一點。”程汐輕聲笑笑，轉頭繼續跟其他人告別。

轉了一圈，程汐最後跟朱牛羊打了聲招呼，就上車回公司了。最近他要開始跑一些其他通告，所以公司給他配了車和司機。

司機叫鐵仁，長得瘦瘦小小，十分機靈，也算得上是程汐的2號助理。

鐵仁開車将程汐送回公司，就跟貝殼一起去吃飯。

程汐是來找穆晗的，不過見穆晗之前，他想先去看看陸不轉。

如今是年終，陸不轉這個新任總裁忙得腳不沾地。聖誕節之後，兩人連消息都很少發。

本來，陸不轉是老板，程汐是藝人，也沒必要互發信息。但程汐想着自己還欠着陸不轉一份生日禮物，總要時不時的去關心一下陸不轉，表示自己不會為了逃避欠債而和疏遠陸不轉。

結果，陸不轉的辦公室有人，程汐只能先去找穆晗。

穆晗手裏有一籮筐的通告邀請等着程汐挑選，其中有兩個已經幫程汐敲定。

一個是國內知名的戶外競技真人秀節目《機智如我》，一個是最近比較火的音樂競技節目《不能停止歌唱》。

《機智如我》邀請的是《年少輕狂》劇組的三個主演，彭川和柳欣都會參加，程汐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何況能上《機智如我》對他簡直是驚喜。要知道《機智如我》的人氣非常高，很多劇組都是找盡關系想上，而這次他們是受邀前去。

《不能停止歌唱》則是穆晗帶的一個前輩參加，這一期會演唱《年少輕狂》的主題曲，打算跟程汐合作舞臺，算是帶一下程汐。

“陸總說你唱歌很不錯，應該沒問題吧。”穆晗坐在辦公桌後面，敲了敲《不能停止歌唱》的那份合同，笑着看程汐。

“沒問題。”程汐坐在辦公室的小沙發裏，答應得很爽快。

只是合作舞臺而已，他只要不跑調，在舞臺表現力上下點功夫，哪怕達不到專業歌手的水平也沒關系。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機智如我》。”穆晗敲了敲那份合同，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程汐不解的皺眉。《機智如我》還能有什麽問題，不就是做游戲嘛。最多就是自己表現不好，鏡頭少點。

穆晗舒了口氣，看着程汐，“節目組給了你一個人設。”

程汐立刻猜到，問題大概是出現在這個人設上面。

“什麽人設？”

“學渣。”穆晗試圖解釋，“你本身就是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節目組認為這跟你在《年少輕狂》裏的學霸人設挺有沖突的，所以希望你可以把學渣演繹得更渣一點。”

程汐頓了一下，又問，“渣到什麽程度。”

“渣到算不清兩位數的加減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