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拉倒吧, 這老陸家的圍牆也就一米多高，頂破天一米三，老大這個蠢玩意兒, 大晚上的放着大門不走，去爬牆幹啥！

腦子有坑！

趙來菊嫌棄的撇了一眼嘿嘿笑的陸躍生，開口道：

“老二和老三呢，那兩個棒槌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不是你個棒槌出去買了一趟糧食把家裏兩個蠢蛋給丢了吧？

那倒好了, 給家裏省糧食了。”

陸躍生對着親娘的一頓嫌棄，好脾氣的嘿嘿笑：

“哪能啊, 娘, 俺讓老二和老三在村口的矮坡下守着糧食呢, 娘這大半夜的可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運糧食進村，這萬一遇見村民啥的不好解釋。”

呵, 你個棒槌還沒笨到家。

趙來菊依然對着兒子沒好氣, 她走到大門前，直接把虛掩地大門打開, 對着老陸家一家人說道：

“崽子們，愣着幹嘛，還不快到外頭把糧食運回家, 沒有糧食, 你們這群崽子等着喝西北風啊。”

陸躍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趙來菊：

“娘，咱家的大門你沒關上啊。”

要不說你是個蠢蛋呢！

趙來菊很是嫌棄的撇了陸躍生一眼：

“自打你們兄弟仨到外頭買糧食, 咱們家晚上睡覺大門從來都是虛掩的, 就為着那天你們哥仨偷偷回家了, 進不來門再去翻牆。

結果陸躍生你個蠢蛋，還真叫我老婆子猜着了，你說你個蠢蛋，你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巴巴去翻牆，去翻牆就翻牆吧，你個蠢蛋連這泥巴矮牆都翻不過去！

你說你能幹點啥，要不是我的小乖乖做了個好夢，知道你小子這時候家來，你個蠢蛋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家來呢！”

陸躍生被自家老娘一頓猛噴，頓時蔫頭巴腦的不敢說話了。

那啥，他剛才在門外的時候，看着家裏的門關的好好的，還以為他娘鎖門了呢，結果只是虛掩的。

他，他也不知道啊。

陸躍生覺的自己挺委屈。

委屈也沒人搭理他，老陸家一大家子除了三歲多的小七七和小弱雞陸栓子兩小只在家裏等着，其他人全都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村外的矮坡下。

這時候陸躍生兄弟仨在臨縣雇的老農民正守着他的牛車巴巴等着老陸家一家人來運糧食呢，這大晚上的，雇主早點把糧食卸了，他老頭子好早點趕着車家去啊。

陸躍進和陸躍強兄弟倆也惴惴不安的躲在矮坡下，這大哥去了這麽久，咋地還沒見着人啊，不是出了啥意外吧。

就在倆兄弟胡思亂想的時候，陸躍生帶着老陸家的人來搬糧食了。

守着糧食的仨人頓時松了一口氣，這回陸躍生三兄弟買了一千多斤粗糧回家，全是頂餓的粗糧，像是紅薯，高粱米，大豆啥的，只要能填飽肚子的，能下肚的全都叫兄弟仨買了下來。

趙來菊看着滿車的麻袋，裏頭裝的滿滿的都是糧食，懸着的心也掉了一半，這個時候有糧食就能活命。

趙來菊拍拍牛車上的麻袋，悄聲指揮家人把糧食運進村背回家。

趕着牛車進村是不現實的，這牛車笨重走起路來吱嘎吱嘎的響，這要是把村裏人家養的狗叫了起來那可就麻煩了。

這時候只能用一人扛着一麻袋悄悄往家裏運，別的不說，就是真遇見個人啥的，還能有時間反應。

老陸家的男人們力氣大，一人一袋扛着就往家走，家裏的媳婦們力氣也不小，撿了小的也往家跑，就是家裏的幾個大小子，也都使出吃奶的勁兒擡着麻袋往家走。

老陸家的十幾口大缸早就清理好了，家裏人扛着麻袋到了家就把糧食往大缸裏倒，大缸塞滿裏，老陸家後院還有一間破屋子，這屋子雖然破，但是卻幹燥的很，用來放糧食最好不過了。

以前趙來菊剛就幻想着能這見屋子裏放滿糧食，這次不算實現願望，但是總算也派上用場了。

等到老陸家的人把糧食全部運回家，這已經到了下半夜了，家裏人個個都累的氣喘籲籲的，臉上卻都帶着滿足的笑容。

真好啊，家裏有糧食了，孩子們不用挨餓了。

趙來菊看着堆放好的糧食，又愁這屋子的門太破舊，一推就開，要是有個不懷好心的人裝模作樣到他們老陸家轉悠一圈，看到這個屋子，這破門一下子不就被人打開了。

那家裏有糧食的事不就叫別人知道了。

趙來菊皺了皺眉，不行，這個門不能用了，但是也不能換成新的門，這就太顯眼了。

看來明天得抓緊時間把這門用石頭堵了，就留下窗戶，這樣就算是外人問起來也能搪塞說這個屋子太舊，不能住人幹脆堵了不用了。

趙來菊打定主意，就跟陸老頭說了自己的想法，陸老頭是個急性子，撸起袖子就想去堵門，這時候有啥事還比這事重要。

趙來菊想了想也是，這不一家人又都忙活起來，陸躍生先把破門卸了，陸老頭帶着家裏的男人到後院裏去搬石頭。

好在前些年吳石榴嫁到老陸家的時候，老陸家屋子不夠住。

陸老頭給兒子蓋新房，村裏的人也都來幫忙，大家齊心協力到後山搬了好多石頭回來蓋房子，老陸家的新房蓋好之後，還剩下好多石頭，陸老頭就把石頭壘好，放在了後院。

這下子好了，這些石頭可派上用場了。

一大家子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把屋門堵好了，方文慧也跟着家人搬石頭，手都磨破了，不過一切塵埃落定，她心裏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這，一切，他們一家人一定可以熬過去的。

熬了好幾天沒好好睡覺的陸躍生眼裏泛着紅血絲，對着他娘笑：

“娘，還有啥活不。”

趙來菊看着胡子拉碴的大兒子，滿臉疲憊，累極了的一家人，縱使平時總是嘴上嫌棄家裏的幾個兒子是蠢蛋，這會兒也是滿心的心疼與驕傲。

他們老陸家的孩子，果然都是好樣的。

“行啦，行啦，這沒你們啥事了，你們幾個棒槌辛苦了好幾天了，去屋裏打個盹吧。”

趙來菊就是這麽個嘴硬心軟的人，就是她心裏母愛泛濫，嘴上還是**的幾句話。

陸躍生兄弟幾個咧咧嘴，笑着回屋去了，家裏的人也陸續回屋了。

趙來菊在院子裏洗了把手，跟着累的呲牙咧嘴的陸老頭回屋歇息了。

這時候正是淩晨四點鐘，天還黑着，就在老陸家的燈熄滅的時候，村子裏的老羊倌趕着他的兩只羊崽子背着糞筐子出門放羊了。

老羊倌一邊趕着羊在村子裏走，一邊來回打量者撿糞。

鄉下村裏小路上牛來狗往的，總是能看到一些牛糞，

老羊倌是個過日子精簡，挎着一個藤球拉條做的大籃子，手拿小鐵秋，順手很麻利的鏟起，寶貝一樣拿回家。

這牛糞晾幹了可以生活做飯，也能取暖，最不濟可以放到田裏當做肥料，這可都是寶貝呢。

老羊倌樂颠颠兒在路上走，突然瞧見前頭路上有個大地瓜，高興的就撿了起來。

“嘿嘿，今個兒運氣真好，咱老頭子還撿到地瓜了。”

老羊倌樂滋滋的，白天在村裏見人就說，可惜村裏人沒人搭理他，不就是個破地瓜嗎，又不是金疙瘩，有啥可稀奇的。

村裏的人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大福山的日子依然慢悠悠的過着。

老陸家自家把糧食準備好之後，才想起了把這事兒告訴村裏其他人家，結果這老陸家試探性的跟處的好的人家提了一句這事，都被大家當成笑話一樣聽。

趙來菊知道這事是不能說了，你說了人家也根本不相信，只能嘆口氣稍微跟家裏的親戚和村裏知根知底的老姐們提了一句。

趙來菊的老姐妹們都是回了半輩子的老人了，有自己的生活智慧和見識，她們也老早就察覺到了不對，正在心裏琢磨呢，聽見趙來菊這麽一說，也都抓緊開始行動了，該買糧食的買糧食，該存水的存水，都行動了起來。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随着今年旱災的愈發嚴重，大福山發生了一件更揪心的事，徐衛東在得到公社的指令後，通知了村民們上頭要抽大福山一帶的水源到臨縣救援，并且要接納一部分災民到大福山暫時安頓的事情。

這話一出，大福山生産隊的隊員都怒了。

“大隊長，這上頭這是咋想的，還叫不叫俺們活了！”

“憑啥抽俺們大福山的水啊，把俺們的水抽沒了，俺們去喝西北風去啊！”

“對啊，憑啥抽俺們的水！今年本來就旱，開春到現在一滴雨都沒下，這不是要俺們的命嗎！”

“對，還有這災民，外頭的災民日子難過，俺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今年的麥子減産是肯定的，俺們自個兒的糧食都不夠吃的，咋去管災民啊！”

大家夥兒憤慨不已，七嘴八舌的把徐衛東都問住了，以前徐衛東還能學關書記說些話安撫社員，可是現在關書記都被各大生産隊的隊長你一句我一句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這個小小的大隊長還能咋辦？

行了，不說了，啥也不說了，你們願意罵啥就罵啥吧，這上頭就是這麽安排的，他們小老百姓的不聽還能咋整啊。

徐衛東抑郁了。

大家夥兒也都傻眼了，不是，這罵也沒用，鬧也沒用，看來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是這可咋辦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了，有那聰明的靈活人，知道這靠上頭是不行了，這時候還得靠自己啊。

不管了，這時候也只能自家顧自家了。

這水不是還沒被抽走嗎，趕緊的啊，提着水桶到村口的河裏往家拿水啊，把家裏的水缸啊，水桶啊，水盆啥的都灌的滿滿的，能多提一些就是一些。

還有這眼瞧着今年的小麥是要減産了，光靠着去年分的糧食那可是不夠吃的。

更別說這還的跟上頭說的一樣，要去接納災民，哎，你說說，這日子本來就不好過，這可咋整啊。

咋整趕緊拿出家裏的錢到縣上買糧食去呗，能買多少是多少，左右撿着便宜抗餓的粗糧可勁兒往家買就行。

這時候還管什麽好吃不好吃的啊，保命要緊。

村裏的大人都行動了起來，村裏的孩子們也背着背簍見天在後山轉悠，見着茂盛的野菜，就跟黃鼠狼見了雞一樣，那眼睛亮的啊，也不管這野菜老不老，難吃不難吃，可勁兒的往籃子裏塞。

這可是吃的啊，只要能吃就行。

這個時候村裏的大人們到縣市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縣市的人早就開始噸糧了，這縣市的糧食價格高的吓人。

就是他們手裏這點錢真的不夠買多少糧食的，這村裏的村民見本縣買不了，就往外地跑，結果到外地也只剩下一些不好的下等粗糧了，好糧食都叫人家買走了啊。

就這些下等粗糧，你不買也有的是人買。

哪能咋辦，買呗。

大家夥兒都掏了錢去買了糧食往家裏運，這時候聽了趙來菊提醒的村民心裏那個慶幸啊，這老話說的真沒錯。

聽人勸，吃飽飯。

這得虧是聽了人家老趙家的話，他們才沒走錯路啊。

張蔥頭奶奶張老婆子就是聽了老趙家提醒提前買了一些糧食放在家裏，當時她這麽做的時候，張老頭還以為自家老婆子腦子進水了，滿心不樂意。

這次見了村裏的事兒，才知道這事還是他家老婆子做的對，張老婆子神氣活現的對着張老頭顯擺：

“咋樣，老頭子服了吧。”

“服了服了。”

張老頭連連點頭。

“那以後老張家的事誰說了算。”

張老婆子繼續得意。

“哎，哎，俺老頭子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以後全聽你的。”

張老頭蔫頭蔫腦。

聽了這話張老婆子那個得意啊，哈哈，她嫁到老張家這麽些年了，以前家裏都是老頭子說了算，現在她可算是翻身把歌唱了。

這都是拖了人家老陸家的福氣啊。

張老婆子颠颠兒的，把家裏娃子們摘回家的野果挑了些好的，又拿了七八個雞蛋，一塊放在籃子裏提着到老陸家來道謝了。

趙來菊看着笑成一朵花的張老婆子，那可是沒收她的謝禮，別看這些野果長得不好，可是這在災年那可是能救命的，還有這雞蛋，這在現在是多寶貴的東西，她咋能收。

張老婆子見趙來菊不收，心裏更是感念她的恩情，這都是人家來菊妹子知道他們老張家日子不好過，給他們老張家留救命糧呢。

張老婆子樂滋滋的時候，老瓜婆子這日子可不咋好過。

之前老瓜婆子看着人家小七七和陸栓子兩小只到山上去挖野菜還笑話老陸家窮酸，說這野菜都是那沒糧食的窮人家才吃的。

他們老吳家人少，光是家裏的陳糧都夠吃的了，可是這會兒老瓜婆子恨不能抽自個兒一個耳光子！

吳老瓜之前聽見自家老婆子在外頭瞎逼逼，也沒當回事，左右就是老娘們兒在外頭聊天啦呱，說些家長裏短的事。

這些事他們老爺們不用去摻合，幹好自個家的這點活，家裏飯夠吃的，水夠喝，家裏大寶壯壯實實的不必啥強。

可是啊，吳老瓜沒想到他養了這麽些年的兒子都叫家裏這個蠢老婆子慣壞了！

老吳家的糧食都叫吳大寶嚯嚯了。

原來之前大隊長徐衛東說了上頭要把大福山的水抽走和收納一部分災民的事之後，老吳家跟村裏其他人家一樣都忙着急上火。

吳老瓜和老瓜婆子着急趕回家關上門就像看看家裏的陳糧還有多少，夠不夠吃的，不夠吃的，也得趕緊到隔壁縣上買些下等糧食回來。

結果吳老瓜一打開自己家存量的米缸，老瓜婆子差點兒一下子癱在地上，這家裏原來滿滿的兩大缸米怎麽全都沒有了？

“老頭子，咱們家裏這是遭賊了！”

老瓜婆子在家裏大喊大叫，說完就要往外跑。

結果正好他家兒子吳大寶從外頭回來，老瓜婆子一見着兒子就稀裏嘩啦哭了起來，差點沒把吳大寶吓着。

等到老瓜婆子說完，吳大寶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有啥啊，不就是家裏的糧食，俺給賣了，全都賣了。”

啥玩意兒，家裏的糧食沒有全都賣了！

吳老瓜和老瓜婆子震驚了，吳老瓜顫抖着雙手問：

“你說啥，你把家裏的糧食賣了？”

吳大寶一臉無所謂：

“對啊，前幾天俺鎮上的兄弟說要跟俺一塊兒做生意，這做生意得有本錢啊，咱家窮的啥都沒有，不把糧食賣了，俺哪來的本錢做生意……”

吳大寶理直氣壯的叨逼逼，吳老瓜氣的咬牙切齒臉上青筋暴起，擡起手就給了吳大寶一個大耳刮子，這一巴掌是用盡了全力的，吳大寶當下就被打出血了。

邊上老瓜婆子見兒子被打了，心疼得要死：“老頭子，你這是幹啥，咱大寶不也是為了俺們家好，你有話好好說，幹啥打兒子！”

吳老瓜一聽這話，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對着老瓜婆子也是一個大耳刮子：

“□□媽的好好說話！老子真他媽倒了八輩子黴，娶了你這麽個傻逼娘們兒生了這麽個廢物蛋！敗家子！好好的家就要被這個蠢貨給毀了！

沒有糧食，咱們一家子都的餓死！餓死！你懂不懂！”

吳老瓜一陣咆哮，罵的老瓜婆子渾身哆嗦，對，對啊，這家裏的糧食都被大寶拿去賣了，家裏就沒有吃的了，可是這賣糧食的錢總該有吧。

有錢再去買回來也行啊。

老瓜婆子巴巴看着吳大寶：

“大寶，賣糧食的錢呢，你快拿出來給你爹，不然你爹非得打斷你的腿。”

吳大寶瑟縮了一下，瑟瑟發抖：

“那錢叫俺兄弟拿走了，說是做生意賠了，一分也沒剩下。”

老瓜婆子一聽，頓時兩眼一閉，軟軟癱在了地上。

留下吳老瓜對着吳大寶一陣拳打腳踢。

沒過半天時間，村子裏家家戶戶都知道了吳老瓜家的敗家子吳大寶背着家人把家裏的陳糧都賣了結果一分錢不剩，被吳老瓜狠揍了一頓趕出了家門。

老瓜婆子神神叨叨的，也不寶貝她兒子了，整天就坐在家門口念念叨叨：

“俺的糧食啊，俺的糧食啊，全都沒啦。”

得到消息的吳石榴趕回娘家的時候，就見她娘這個樣子。

吳大寶早就不見了，一家子的生活就靠着吳老瓜支撐。

村裏人提起這事都唏噓不已，就是這吳大寶自打給他爹趕出家門就不見了蹤影。

村裏的是是非非可沒影響小七七和林初心兩小只的快樂生活。

小七七因為有個精明能幹的奶奶，老陸家老早就準備好了糧食，精打細算一家人吃的省一些，熬到明年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林初心兄妹三個在知青點的生活也不差，林初寒和林初澤腦子聰明，每天都能在後山逮到野味回去。

林初心被下放的外公因為年紀大了已經回到了京城，每個月都會給兄妹三寄糧票布票啥的，是以小初心的日子也不難過。

這會兒兩小只正跟往常一樣挎着小籃子，颠颠兒在後山挖野菜呢。

結果又有一只傻兔子從天而降砸在小七七面前的時候，林初心已經從之前的目瞪口呆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哎，這都是小不點兒的福氣啊，羨慕不來。

小七七見了肥兔子倒在地上蹬腿兒，樂颠颠兒地跑了過去，剛想伸出肥爪爪撿起兔子，下一秒被揍成豬頭的吳大寶從樹林子裏鑽了出來。

吳大寶吊兒郎當：

“小肥崽子，乖乖把這只兔子交出來。不然老子打死你。”

她，她才不肥呢！

小七七一本正經地板着小臉，把肥兔子抱在懷裏，皺着小眉頭看着吳大寶：

“豬頭叔叔，這是七七的兔兔不能給你，你要是想吃兔兔的話，要自己去抓才可以。”

“小，□□崽子！你他媽敢笑話老子，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吳大寶氣的火氣蹭蹭往上冒，他就不信了，還收拾不了兩個小肥崽子！

吳大寶剛卷起袖子準備欺負兩個小孩夥兒，結果下一秒，小初心拳頭握起來，吳大寶就自個兒就邁空了步子，掉到了樹林裏的大坑裏。

恰好大坑裏有個大石頭，吳大寶一個屁股蹲兒就坐在了石頭尖上，屁股一陣劇痛襲來，吳大寶當場哭成了傻逼：

“啊啊啊啊，老子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