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厭倦
靳聖煜雙目凝聚在她的身上:“你只是為了躲避她才要走嗎?”
“不是,我已經厭倦了這裏,所以我想離開了。可以嗎?靳先生。”安妮突然覺得很亂,她站起來焦躁的來回踱步,最後探手道,“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嗎?”
“如果你只是想避開她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靳聖煜氣定神閑的站在她的面前說。
“你?”安妮終于停下來定定的看着他。
“沒錯,我。”靳聖煜撫了撫手腕上的手表,開口道,“還記得我的提議嗎?你是我的保姆,跟我回去,我保證沒人找得到你。”
“哈,你的保姆?”安妮嗤笑一聲,繼而漲紅了臉罵道,“你瘋了嗎?你哪個眼睛看到我像保姆了?”
“我兩個眼睛看到的。”靳聖煜指指自己烏黑的雙目說,“如何,想看的看清楚嗎?”他靠近一步,安妮從他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你,離我遠點。”她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背過身去狠狠的喘氣。
靳聖煜得意的哈哈大笑:“怕了嗎?安妮小姐,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不知道明天何以情小姐會不會”
“你是在威脅我?”安妮朝前跨一步,突然揪住了靳聖煜的領帶将他拉得跟自己更近一些。她一臉的憤懑,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從容淡定的保持着笑容,一點也看不出窘迫與狼狽:“是真心想幫你也好,是威脅也罷,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我想不出你拒絕我的理由。哦,對了,別忘了你的護照跟簽證還在我手上哦。”
“你這個卑鄙小人。”安妮咬牙切齒恨聲怒道。
“無毒不丈夫。”靳聖煜趁機摸了摸她細膩的肌膚,“手感不錯。”
“你欺負我聽不懂中文是不是?”安妮郁結與心。一臉的不快。
靳聖煜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到底什麽意思啊。”安妮的耐心都快被他磨光了,“如果你喜歡那些的話統統送給你好了,別站在這裏礙事。”她想把他推出去,但是效果甚微。
“好吧,那我通知何以情小姐”
“住手。”安妮眼疾手快的奪下他的手機,“我的事情輪得到你管嗎?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站在這裏?出去,出去,給我出去。”她尖聲吼道。要不是這裏的隔音效果超好,隔壁的房客肯定要來投訴了。
靳聖煜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安妮早已淚流滿面。他想他是真的太過分了。于是他倚在門口直着身體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但是如果你不想見到何小姐的話,最好跟我回去。”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我憑什麽要跟你回去啊。”安妮抽抽噎噎的,感覺眼前一片朦胧,就連一向讨人厭的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因為,我可以保護你。”靳聖煜捧着她哭花了的臉頰鄭重承諾道。
“我憑什麽要接受你的保護啊?”
“你憑什麽不接受?”
“你這個人會不會太自戀啊。”
“我做事一向自信。”
“無賴。”
“我樂意。”
“我不要跟你回去了。”
“我請你回去還不行嗎?”
他到底是敗給了她的眼淚,還是自己的心?
再次跨入煜園,安妮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黑色的雕花鐵門順利的朝裏打開,靳聖煜的車子如履平地般順暢的往內開去。
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顧管家和顧嬸圓圓的身體擋住了大多數人的視線。但是安妮還是一眼就望見了站在他們身後的雲軒逸。
“哼。”一直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的珍妮此時重重的哼了一聲,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再不去看那邊的人。
安妮自然知道她為何這樣,也不說話,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繼續安坐在車裏。
靳聖煜踩了剎車,管家立刻上前來開車門。
安妮與珍妮從車上優雅的走下來。一群仆人朝她們行禮。
管家說:“安妮小姐,珍妮小姐,歡迎回來。”
安妮禮貌的笑笑,對于她們曾經在這裏造成的毀滅性的打擊恐怕是所有人心中的夢靥。就算表面上恭敬,其實也是不想她們回來的吧。
顧嬸一把推開前面的管家,嫌棄的說道:“老頭子,你別擋路啊,一邊去,一邊去,讓我看看珍妮,哎喲,怎麽才幾天不見就瘦成這樣子了。”
她在珍妮的臉上左右來回的揉捏,珍妮甜甜的叫道:“肯德基奶奶,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外面受苦了吧,看看這小臉,心疼喲,來告訴奶奶,你要吃什麽,奶奶立刻給你去做。”顧嬸恨不得掏心掏肺。
珍妮剛想開口,安妮立刻将她拉了回來,笑着對顧嬸點頭說:“顧嬸,我們是來這裏幹活的,不是來享受的,請你不要對我們這麽好。”
“什麽幹活?我們這裏又不缺人手,我們就是缺那個主人了,不知道伺候誰,少爺很少回來啊,正好讓我們伺候你們啊。”
“咳咳,顧嬸”
安妮還沒有說完,靳聖煜已經開口說:“顧嬸,她是這裏新來的保姆,以後就負責打掃這間屋子。人交給你了,你好好教她。”
“什麽,少爺。”顧嬸上前想找靳聖煜理論,雲軒逸挺身而出,擋住了她的去路。
“顧嬸。”他眼神堅定的望着顧嬸,身體擋在顧嬸的前面,不容她再靠近一步。
“哼。”珍妮出其不意往他的腳背上重重的踩了一腳,做了個鬼臉之後便跑了。
安妮看着他說:“抱歉。”
雲軒逸摸摸鼻子,只能自認倒黴。
顧嬸生氣的一跺腳,但是卻靳聖煜的話卻無可奈何,只能将滿心的怒火發洩在雲軒逸的身上道:“你小子,有種,晚上別吃我做的飯。”
“顧嬸,哪有這樣的。”一聽到不能吃飯,雲軒逸立刻就焉了,讨饒道,“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行,晚了。一邊涼快去,別妨礙我,小姐,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你房間。”顧嬸笑眯眯得對上安妮。
安妮有些受寵若驚:“啊,這樣可以嗎?”
“顧嬸,大哥沒說給她們安排房間哎。”雲軒逸有些為難的說道。
“你個沒出息的,你去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讓他有事情來找我,難道傭人還不能有自己的房間了?”顧嬸雖然拍着胸脯保證,不過從她閃爍的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出她的心虛。
夏日炎炎,綠草茵茵。
嫩綠的草地上傳來嘤嘤笑語之聲。遠遠望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裙子帶着大沿帽的小女孩在陽光底下肆意的歡笑着,她正在追逐前面的一只小狗。
小狗跑得飛快,而她卻不緊不慢的追着,風吹動她雪白的裙擺,就像風姿搖曳的木槿花,暈染開迷人的姿色。
然而,待近了,那嘤嘤笑語之聲竟變成了小狗凄厲驚恐的叫聲:“汪汪,汪汪”
大跌眼鏡!
珍妮手上拿着黑色的大剪刀,不斷的朝跑在前面的盧卡斯靠近,一頭金發紮成兩只小辮藏在沿帽下,靈動的跳躍着,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喊道:“不要跑,站住。”
也許是因為上一次的經歷太過恐怖,這盧卡斯的新毛還沒有長全,落入她的手裏,豈不是又要慘遭***?
珍妮開始跑累了,盧卡斯這只養尊處優的狗當然也累了。所以當它發現那邊有人的時候,蹭蹭蹭幾下便蹭了過去,急急尋求着保護。
珍妮也尾随而至。
雲軒逸一把抱住躍入他懷裏瑟瑟發抖的盧卡斯,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跑得滿頭是汗,眼珠晶瑩欲滴的珍妮,被汗水黏濕的發絲貼在她的臉上,她手上的剪刀危險又恐怖。
“把它給我。”珍妮鼓着臉頰瞪着雲軒逸。
盧卡斯發出幾聲“嗚嗚”的嗚咽聲。
雲軒逸搖搖頭,将盧卡斯交給了跟在他身後的赤風說:“你先把它抱進去吧。”
赤風抿抿嘴,點點頭。正打算接過盧卡斯,卻聽到珍妮叫嚣:“你要是敢碰他,我就把你剪成那樣的!”對于上次在醫院裏将她轟出去的事情珍妮還耿耿于懷,此時又看到他與雲軒逸狼狽為奸要跟她過不去,無異于火上澆油,恨不得沖上去給他一剪刀。她作勢還威脅的剪了剪大剪子。
赤風被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惹得毛毛的,警惕的後退了一步。抱起盧卡斯便往後退。
雖然他們不怕一個小女孩,但是這小女孩惹起來也不好惹。孔老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她可真是占全了。
“喂,誰叫你跑了?”珍妮想沖上去,奈何卻被雲軒逸一把攔下來。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那小狗是青菱最喜歡的,誰都不能動,聽明白了嗎?”
珍妮死死的瞪着他,也不說話。雲軒逸做舉手投降狀:“ok,小姐,很抱歉,我不應該對你大吼大叫,為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是”
“走開。”突然,珍妮拿出大剪刀在他面前剪了剪。剪刀貼着雲軒逸的臉皮而過,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他生氣了,對着珍妮吼道,“一不小心就會弄傷你自己的。”
“不要你管。”珍妮倔強的太高了下巴,但是抓着剪刀的手有些顫抖。
“把剪刀給我。”雲軒逸伸出手冷着臉說。
珍妮一聲不吭的将它們藏到了身後。
“給我。”雲軒逸加大了音量。
珍妮的面部一抽一抽的,目不轉睛的擡頭看着雲軒逸。陽光很刺眼,盡管有帽子的遮擋,卻依然可見她的委屈,仿佛随時會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