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小子滿上京地找大夫,我本要待你明日回商家才與你見上一面,可你這太醫都弄不醒,便是叫我也心生疑惑……”

“那我究竟怎麽了……”

“你以為以往在應城我要你為他尋藥引是做什麽!總歸你現下成了他的藥引,偏你不知何時還受了其他怪毒,罔你還受過我真傳,可真是有出息!”

商昭陽萬分疑惑,她可不曾記得自己何時受過什麽怪毒,卻也不甚擔心,畢竟馬爺在此。

“我将那小子的解藥方子留給你,你日日照看他吃着,至于你……”

馬爺陡然凝眉不語,複又道:“興許還有你往年的艱辛緣故,身子底從根上就敗壞了不少……你且盡快懷個孩子罷……”

“什麽……”商昭陽不知解,很是疑惑。

疑惑是她的疑惑,馬爺卻不欲解釋,他恐她婦人之仁便先按下不說。

待到明日回門,商昭陽也混覺如先前一般,而馬爺早在昨晚便離開王府,不知去向。想着他先前說過要将虞婆子也接來上京,商昭陽便不再多思。

馬車裏他睡得微沉,推他醒來卻聽得一句:“你讓我睡會兒,前兩天給你熬藥可累壞我了……”

“今日聽聞大姐夫也來了……”

“道之回上京了?”李文瑞起身來,與她一同下了馬車,兩人一路說話的親昵姿态還未進門便先傳進了于嘉茗的耳朵,她寬慰地拍了拍商玉容的手,輕聲道:“不要擔心……”

商玉容受于嘉茗寬慰,面上再難掩悲色,她不曾想過自己心心念念的‘壞人’會如此安慰自己,不由心生悲涼,悔不當初。

然而商玉容不明白這已經不是在應城了,在上京裏,于嘉茗要争一份臉面,她不允許寧道之這小小官吏要将商家的大女兒降為平妻。畢竟,商家實在不足以成為昭陽可挂齒的娘家,有個嫁給官宦的姐姐也是好的。

待商昭陽望見商玉容時,她驀然一個怔愣,大姐憔悴的面容便一閃而過,只留一個消瘦的背影給她。

驕傲如商玉容,她暫不能從這今昔往日的對比中脫身,是以她心中百感交集,總歸還是要轉身回去和商昭陽好好說一說。畢竟,已為人婦。

“我瞧見世子往前廳去了……”商玉容親切地笑着,似是打趣新婚夫婦的神态。商昭陽卻覺得這樣的大姐太過陌生,方才聽聞了于嘉茗的私語,便也知解了大姐的一幹遭遇。

“他和姐夫是多年好友……”商昭陽如是說,商玉容微微放心地點了點頭,溫聲道:“爹爹也在前廳和他們說話……”

“你們姐妹先聊着……”于嘉茗借口廚房的事宜先離開去了,只于兩人一室而坐。

商玉容陡然垮下笑臉,默不作聲瞧清了世子妃的‘榮光’。

“你可是豐腴了些……”

商昭陽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點了點頭,又聽得:“想必世子待你極好……”

“……新婚燕爾總是好的……”商昭陽推了一盞溫熱的茶水過去,她與大姐之間是不該談及安慰的。

果不其然,商玉容察覺出她如以往一般無二的姿态,便真切地放松下來,啞聲道:“你說得沒錯,新婚燕爾最是蜜裏調油……以後的事情……皆是未可知……”

商昭陽不置可否,自顧自喝起茶水來。

“你的指甲很是好看……”商玉容閑閑地稱贊了一句,她伸開手掌瞧着自己的指甲像是陷入一種沉思。

商昭陽看着自己鮮豔如血的指甲,也覺得豔麗非常,正想說些什麽,大姐又開口道:“當時真是荒唐……”

說完自己還輕笑起來,釋懷般地對商昭陽說道:“我本不喜愛他那般市儈的男子,可他的确待我很好,我要拿珍珠敷臉,他巴巴地就替我尋來許多……”

“嘴上說着暴殄天物,卻又差人将珍珠研磨地細致……”

商玉容撫去眼角一滴清淚,笑道:“可盡管百般疼愛我,一到上京卻才知曉他爹娘都不認我這個兒媳,要他重娶一戶人家的女兒,你可知他和我說什麽……”

“要我為平妻!呵!”商玉容憤恨又嘲諷道。

“……大姐……”商昭陽想安撫她,卻被捉了手過去。

“昭陽,我要你幫我,你已經是世子妃了……你……幫幫我……”

商昭陽垂着眼睫,不解道:“你既不喜愛他,當初為何要想盡辦法嫁他……恐怕他們家還拿這項事壓你……”

一語中的,商玉容慌忙側過臉去,複又拿一雙眼眶發紅的眼看着商昭陽。

“正是如此,我才不甘心……”

“那你要我如何幫你呢……”

商玉容眼神一亮,俯身過去耳語。

越聽越覺驚奇,商昭陽忍不住道:“這樣真的可行?”

“自然可行,你只肖求一求世子就行,又不是作真的……”

“總歸我是不能瞧着他們家得意!”

“……好……”

039

因着商昭陽生病一事,入宮觐見便耽擱了好些時日,王妃也不催促。是以到了初夏時節,商昭陽才聽聞了大姐的消息。

“……不曾想你大姐是個烈性子……”李文瑞端了藥碗過來打趣,一手撈她起來,道:“這藥苦得很,你一口将它悶了,我拿蜜餞給你吃……”

商昭陽聽話地一口悶了,卻道:“拿盞清水給我……”

“……好吧……”李文瑞無奈地将蜜餞扔進自己嘴裏嚼着,又喂了清水給她。

“你方才說我大姐怎麽了……”

“上回你求我許給道之晉升的機緣,可我并未摻手朝中事宜,也不知怎麽傳到寧伯父家中,倒害得你姐姐要死要活。今下好了,道之事事依着她,她卻不許道之納一位妾室……”

“這麽說來該是讓大姐從了他的意?”商昭陽忍不住挑眉,因着病了多日,不自覺地煩躁易怒。

李文瑞好笑地将她擁在懷中,道:“原本就是寧伯父的安排,哪裏是道之的意思了,即便是道之的意思,我身為好友也要說教說教他,何況……”

“何況我身子不好,有心也無力,你擔心什麽……”

“誰擔心你了……”商昭陽推開李文瑞的親昵之舉,面若紅霞。

李文瑞瞧着心動,委屈道:“我這些日子吃藥都快好全了,你怎麽還不見好?”

“哼……”商昭陽轉身躺下,背着他,不再多言。腦袋總是發沉,忍不住就要睡去,臨了又發覺他柔柔地吻了過來,像是一下就堕入充滿花粉香氣的夢境……

窗外長了幾棵粗壯香樟樹,翠綠的枝葉被陽光燙得發香,遠處的晴空都是溫熱的,要使人愛打盹兒似的,就這麽一個盹兒的功夫,一大截時光就不小心跑開去了……

避無可避的入宮觐見,是在李琛得知商昭陽懷孕的日子。彼時,宮中暑氣蒸騰,他正坐在四角放冰的偏殿裏。

“這麽快就有了?”他玩味地笑着,旁的人讒道:“誰說不是呢,可懷着有些日子了,聽說世子妃身子不好,王妃便一直将她關在王府,現下是世子帶她進宮,說是要求些珍貴的……藥材……”

“藥材?”

“是呢,可都是些禁用的毒物……”

“哦?這可是怪事……”

李琛思及幾月前的“一瞥”,不若有驚鴻之美,卻也使人長挂心頭,念念不忘。想來當時正值她大婚,理所當然是極盡姿容。現下可是患疾兼有身孕,該像父皇懷孕的妃子一般,身容浮腫……

“參見太子殿下……”路過禦花園的三五個宮人齊聲對李琛行禮,李琛伫在原地揮退宮人,望向不遠處的身影……

“殿下,太子妃差我……”貼身的侍從一下就噤了聲,又心知肚明地解說道:“這天兒太熱了,殿下不若到涼亭裏歇一歇……”

“……也好……”

話才擱下,人已經走了過去,侍從愣了一刻便又跟上。

這涼亭背靠假山,左右環樹,只一條曲徑通來此處。現下的時辰,可沒有人樂意在此處歇腳。因商昭陽身子不适,又不愛躲在放冰的房中,李文瑞帶她拜見各皇親後便替她尋了此處歇息。只見她斜靠在一根廊柱上假寐,一旁有位年紀輕的小宮人正緩緩為她打扇。

李琛靠近時,還隐約聽得她軟聲詢問道:“世子怎麽還不來……”

小宮人一看見李琛,便要行禮,身後的侍從可是察言觀色的好手,連忙比手勢不讓人說話,并讓趕緊下去。小宮人慌得擱了扇子就退下,侍從也知趣地站到不遠處的樹蔭下把風,心裏想着自家主子真是色迷了心竅……

然而李琛并沒有做什麽,他只是輕手輕腳地坐到她身旁,瞧見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便撿起一旁扇子為她打扇。驚奇于她蒼白的面容,憔悴讓她從冷美人變成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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