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秦宮深處,集端方和俏皮于一身的魏妃斜倚在欄杆上,對着秦皇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嬌嬌媚媚的說,“不知道為什麽,近日來總覺得的煩悶的慌。”
秦皇揉着魏妃的手心,大包大攬的說,“柔柔,你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就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魏妃裝作思考,幾息之後她鄭重的對秦皇說,“我覺得,這跟昨晚我做的夢有關。我夢到外出雲游的父親已經回家了,他回來卻見不到我,一定萬分焦急,我今天一定要回家去看一看才放心,那個夢一定就是我們父女連心的警示。”
秦皇聽到魏妃的話,心先就軟了幾分,再加上魏妃随後的再三請求,秦皇雖然覺得萬分不願,但還是同意讓魏妃
回家去看看。
只是秦皇同意魏妃回家去的條件是他自己也要随同前往,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見到魏妃的第一眼開始,秦皇就覺得自己不能離開她超過一刻鐘。仿佛一條水中的游魚,無法離開包裹自己的水。
近來這樣的情況甚至愈演愈烈,就算時時刻刻都跟魏妃再一起,但是秦皇還是覺得遠遠不夠,他感到身體的有一種渴望和急切。也不一定非要有什麽實質性的行為,但他就是想要跟魏妃粘在一起,像一條生活在小水坑裏的大魚一樣緊張它僅剩的那一點水。
經過魏妃的特意安排,秦皇就跟等在魏妃家中的譚珏見面了。
說來秦皇好歹也是聖人,但是他對譚珏裝出的靈王卻毫無察覺,這還是秦皇曾見過譚珏許多次的情況下。由此可見,雖同時聖人,秦皇和譚珏之間的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
譚珏到秦都之後,很快就從打鬥痕跡中判斷出殺死那名聖人手下的人是唐芸霞,但譚珏也并不知道唐芸霞已經死了。
因為唐芸霞殺了譚珏所有在場的手下,雖然譚珏手裏有所有被召集人的名單,但是譚珏在短時間之內還盤查不到秦深的頭上。畢竟名單上有一百多人,而秦深的級別在其中只能算作末尾。
何況考慮到讓那些少年心甘情願當祭品的事情更重要,譚珏不想再生事端,要是最後鬧得人盡皆知,對譚珏的計劃來說就很不利了。
他打算要渡過這次的雷劫之後,才慢慢來跟唐芸霞慢慢算賬。
所以,譚珏雖然第一時間趕到了秦都,但是他更關心仙考是否還能繼續舉行下去,也就沒有花大力氣調查秦深和金寶珠他們三個做到事情。
當然,在譚珏親自坐鎮秦都之後的第二天,有關他聖人手下曾經玩忽職守的秘密,就再也不可能隐藏的住了。
很快譚珏就知道,楊君獻是在跟杜秋出去之後被人殺死。
杜秋将楊君獻叫走的事情更本瞞不了人,但是他們的具體去向卻顯得撲朔迷離。
首先,杜秋在秦都的住處就很不好查,但她既然在秦都活動了這麽久,那就一定有痕跡留下。
在譚珏坐鎮秦都的第三天,終于有手下向他禀報,“杜秋原本租住在奎星街三十號,事發之前兩天她就沒有再回去過,房主說她有一個被七彩晶蛇咬傷的母親,也跟着杜秋一起失蹤了。”
譚珏聽到這話之後,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此時他頂着張跟美麗的魏妃有五分相似的俊臉,即使做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也顯得十分迷人。可惜跪伏在他腳下的手下根本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譚珏拿出一只玉瓶放在手裏端詳一番之後,随手抛給手下,那跪伏在地的人,在沒有擡眼的情況下很自然的接住了那只玉瓶,并且恭敬的捧在手中,繼續靜靜聽候譚珏的吩咐。
看到這個編號零七的手下表現的如此恭順,譚珏反而感到索然無趣起來,他想起始終不服管教的零三,也就是被取名叫楊君獻的那個手下。
零三雖然在他面前也表現的很恭順,但是譚珏能夠看出來,他的內心一直保持着自我,也一直在試圖對他的控制做出抵抗。
據譚珏所知,零三經常做出無聲抵抗的行為,比如總是跟不同的女人留種,比如放肆的去招惹強大的敵人。
但是在零三死之前,譚珏一直都對他的這些行為采取縱容的态度,至少沒有因此懲罰過他。
因為譚珏也需要一兩個像零三這樣,有野心,有判斷力的手下。對譚珏來說,言聽計從的死士多的是,但是那些死士都不可能有零三這樣讓譚珏滿意的辦事能力。
當然譚珏對零三的縱容也并非全無底線,所謂不懲罰,也只是僅對零三自身而言。
至于零三擅自跟人生下的那些孩子,在被譚珏發現後,就沒有零三本人那麽好運了。
但零三不愧是被譚珏看中的人,不管那些孩子是被殺死,還是充當死士繼續培養,零三都絕不關心。
面對這樣的情況,譚珏更加不好處罰零三,何況花心濫情是譚珏自己給零三設置的規則。
但是零三的行為,顯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突破譚珏的規則。所以譚珏确信,零三一定還有不止一個野種活在世上。
現在唯一令譚珏感到滿意的一點,零三本人到死都沒有逃出他的手掌心。
連零三本人都只能臣服于被譚珏操縱的命運,譚珏又怎麽會懼怕那些也許根本不知道生父是誰的孩子呢。
在看到零七的表現之後,譚珏有一瞬想起了死去的楊君獻。不過很快楊君獻的影子就從譚珏的腦海中消失了,他臉上的笑容也一起消失無蹤,他表情嚴肅的對零七說,“這是一顆天階除穢丹,專解蛇蟲之毒,你拿去拍賣,把風聲給我傳出去,傳得越遠越好。我相信,這顆魚餌,一定能釣到我想要的那條魚。”
…………
譚珏那邊在做着各種緊張的安排,金寶珠他們這邊氣氛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當然,感覺詭異的只有劉小藍一個人。
秦深這邊沉浸在自己悲傷懷念的氣氛中,自不去提。白璧成和金寶珠之間的氛圍,在劉小藍看來又是另一重古怪。
比如白璧成臉上時不時就會不自覺的閃現出笑意,然後直愣愣的盯着金寶珠看一段時間。
還有金寶珠,她有時也會盯着白璧成看。裝作不在意了樣子,悄悄的将目光投放到白璧成身上。
雖然白璧成和金寶珠幾乎不間斷的望向彼此,但是他們的目光并不交融,甚至很默契的不作碰撞。
而且白璧成和金寶珠眼睛裏的內容也打不相同。
白璧成的目光中滿含着喜悅的情緒,使得旁觀的劉小藍許多此忍不住想要提醒白璧成收斂一些,免得秦深誤會他要幸災樂禍的嫌疑。
當然,這個時候秦深根本就沒有發覺白璧成和金寶珠的異常,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劉小藍有理由懷疑,這個時候要是殺掉唐芸霞的那夥人殺到秦深面前,他都不一定能反應過來,做出适當的抵抗動作。
金寶珠這邊的情況,相比于白璧成而言要好很多,但也是相對而言。她看白璧成的目光中帶着省視和探究。
劉小藍實在搞不懂,金寶珠對于一直跟她形影不離的白璧成到底有什麽可探究的。
而且按照金寶珠一貫的行事作風,她如果真對人感到好奇的話,從來都是直率的詢問,就算是用目光探查,也不可能刻意隐藏。
綜上所述,在劉小藍看來,這幾天不管是經歷喪妻之痛的秦深,還是白璧成和金寶珠,都十分的不正常。
因為實在無人理會,所以劉小藍只能找秦府中唯一的正常人秦軻說話,“軻伯,金姐姐和白哥哥沒事吧。”
秦軻當然更關心秦深的情況,但是金寶珠和白璧成表現的這麽明顯,秦軻又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呢。但是他看了看劉小藍的身高,最終還是告訴她,“打情罵俏不知檢點,他們能有什麽事。”
這話還是讓劉小藍覺得疑惑,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金寶珠和白璧成打情罵俏的樣子,怎麽看都跟現在不一樣啊。
秦軻看劉小藍還想說什麽,他卻沒有興趣再跟小女孩讨論下去了,用絕斷的語氣說,“他們兩個好得很,你還是想想兩天後的比賽吧。”
說完秦軻就到後院看着喝酒的秦深去了,唯恐秦深會掉進池塘的水裏。雖然不至于有什麽生命危險,可是掉進水裏肯定會讓本來就情緒不佳的秦深更加灰心喪氣。
劉小藍看秦軻不想理會她,也就不再自讨沒趣,自經去演武場修煉新學的靈訣。
……………
白璧成和金寶珠都還處于戀愛新手的混沌狀态中,雖然每天都去秦都中最熱鬧繁華的酒樓,也許是眼中只剩下彼此,竟然一直沒有在意一條重要消息,魏妃的父親被秦皇封為上柱國太傅,并且接管仙考的全部事宜,代替之前的大行令主持仙考。
當金寶珠和白璧成終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距離預選決賽的最後一天了。消息的來源,還是因為确定跟劉小藍搭檔的張吉慶。
其實這樣不能完全責怪金寶珠和白璧成太心寬,他們心寬的理由是,以為唐芸霞已經殺死了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雖然她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
可是金寶珠和白璧成不知道,原來事情根本沒有到可以結束的時候,而現在也不是安心戀愛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