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是誰?”這次, 不等錢永浩開口, 童亦歡自己都好奇了。

“她叫蘇念, 我的未婚妻, 我們今年本來要結婚的。”錢永浩嗓音發幹拖着沉重緩緩說道。

他們相識于摩洛哥的北部城市卡薩布蘭卡。

2016年, 正值歐洲杯開賽。

很多球迷蜂擁至法國追逐那場熱血盛宴。

那年, 他的車隊正好沒有比賽, 他沒想去法國觀賽,一個人背着包去了摩洛哥休假。

就是在摩洛哥北部的卡薩布蘭卡遇到了蘇念。

那個喜歡把頭發用紅色絲巾綁起來,一笑整個世界都能融化的女孩,遇到的那天, 她穿着碎花的齊膝裙,特別悠哉地坐在卡薩布蘭卡最出名的裏克酒吧獨飲。

但像她這樣不同于歐洲人面孔的東方女孩獨自喝酒很容易招惹那些來此旅游企圖‘豔遇’的歐洲人。

于是不免落入俗套, 那些歐洲男人調戲她,他出手救了她。

那天晚上, 從裏克酒吧跑出來, 他牽着她的手在卡薩深夜寂靜的街道上狂跑,就像電影裏那樣,沒有終點的狂奔, 一直跑到氣喘籲籲,他才松開她的手。

然後,他站在一旁開始喘氣,就聽見她在‘咯咯’地笑,他很詫異那麽危險的事她這會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

于是他問她:“你不怕嗎?”

“怕。”她依然笑,笑得左眼下方那顆淚痣尤為的明豔動人。

“那你怎麽還笑?”

“因為你啊!”她說得輕描淡寫, 随手拆下綁在頭發上的那條紅色絲巾,系在手腕上,而沒了絲帶綁的頭發像瀑布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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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風撩動覆蓋在她肩頭。

将她的秀氣的臉襯托的無比野性。

“因為我?”他看着她,問。

“嗯。”她點頭,“我知道你會救我。”

“為什麽?”他好奇也不明白。

“因為我們都是中國人啊!”因為都是中國人,所以無比信任。

那刻,他毫無防備地也笑了,她真是個思維奇怪的女孩。

不是所有中國人都會在那種壞境下出手救人。

“萬一我不救呢?”他想知道。

“也不會出事,只要我拒絕。”手腕的紅絲巾終于綁好了,鮮豔得如一條火蛇纏繞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臂。

讓他看得一怔。

過了會,他唏噓,“你膽子真大。”

“我在這裏2個月了。”她朝他伸出手,“我叫蘇念,你呢?”

“錢永浩。”他看着那只遞過來的白皙小手,有片刻遲疑,但還是伸出來握住了她的手。

他很少和異性接觸。

他性子內向沉悶慣了,就像個悶葫蘆,不招女孩喜歡。

“很高興認識你。”

“嗯。”

之後的聊天,很平常,他知道她是畫家,天性散漫又狂烈,跑來摩洛哥是為了寫生,那天晚上他送她回旅館,再之後他們沒再遇到。

一直到他休假結束前三天。

他們又遇上了。

這次,是她主動找上門。

包在頭發上的紅色絲巾不見,換上了淡藍色的絲巾,身上的碎花裙也不見了,換了同系色的藍色背心裙。

胳膊處背着一個畫板,靠在他住的酒店門口沖他笑。

在酒店花花綠綠的壁紙間,就像獨立的一株藍色矢車菊。

晃人眼。

“要不要一起結伴游玩?”她問。

他本想拒絕,他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同游,但看到她微笑的模樣,鬼使神差的竟然答應了。

事實,她當伴游比他一個人拿着旅游手冊東跑西跑如無頭蒼蠅一樣,好玩多了。

但跟着她跑也比較‘辛苦’。

她就像風一樣,穿梭在卡薩小鎮那些窄密的白色房屋間,每走一段都對他說:“我看了《卡薩布蘭卡》才這裏的,可是我吃不慣這裏的食物,味道燥的慌,幹幹的,我還想喜歡咱們中國的美食,酸甜辛辣,各種滋味都有。”

《卡薩布蘭卡》多麽年代久遠的一部碟戰影片,他很早的時候看了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她卻開始一點點給他講英格麗褒曼在這部電影裏說的臺詞,講到好玩處,她還會給他模仿。

他跟在她身後,默默聽着,竟不覺得枯燥,而是很有趣。

之後,她東跑西跑,将他帶到穆罕默德廣場,這裏是卡薩最出名的景點,有很多鴿子。

“嘿,當我模特吧?你就坐那邊怎麽樣?”她指指廣場附近的一處清真寺背景的草坪。

“我?”他指指自己,有些懷疑。

“嗯,我給你畫個畫像,免費哦!”她把畫架放下來,走到那片草坪上,開始準備給他畫。

他又一次沒拒絕。

而正是這一次次的沒拒絕,後來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除了比賽,每年都抽空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寫生,從南非到不知名的小鎮,只要她想去的地方,他都陪着。

就這樣他們不知不覺在一起走過了2年。

再到後來,她答應的他的求婚,求婚那晚,她縮在他懷裏,抱着他說:“你知道哪裏的冬天不會下雪嗎?”

“非洲?還是巴西?”他回答。

她搖搖頭,對他笑:“傻瓜。”

“我的答案不對嗎?”

“不對。”她又‘咯咯’笑,擡手指指他的心口位置,“這裏,永遠不會下雪。”有你在地方,冬天永遠不會下雪。

“那……你們沒有在一起?”童亦歡再次看向他。

“沒有。”錢永浩嗓子幹幹地說道,身體仿佛抽空一般,“她死了。”如果他早一點回家,她就不會死,可偏偏他不能早一點?

童亦歡一驚,手一抖,手心的照片瞬間掉了下來,落在腳邊。

她趕緊重新撿起來,還給他,“不好意思。”

錢永浩不吭聲,将照片小心翼翼放入自己口袋,擡手抹抹自己的臉,讓自己精神點說:“該說不好意思的我,唐突地跟你說這些。”他只想太想念她,所以想找人傾訴。

“也沒有。”忽然就徹底懂他為什麽每次見她都是那麽奇怪。

因為他喜歡的人和她很像。

“我只是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麽像她的一個人。”每次看到都讓他一次次陷入痛苦的回憶。

“你別難過。”

“嗯。”不難過是假的,剛失去她那段日子,他基本都靠點滴過活。

沒有吃過一口飯。

“你和他聊那麽起勁幹什麽?”突兀地,剛剛訓練完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打斷他們的對話,一把拽起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語氣很惡劣。

“沒聊什麽。”手腕被他拽的有點疼又有點急,童亦歡差點摔了。

“當我瞎。”也不顧剛練完,臉上都是汗,拽着她就往俱樂部裏面走。

“你別生氣。”童亦歡脫不開他的手,只能跟上。

“以後離他遠點。”應該說離其他男人遠一點。

“好。”看他那麽生氣的樣子,她也不想惹他。

乖乖應着。

“你訓練好了嗎?”

“嗯,上午的差不多了。”紀淩晟稍稍平息剛才的火氣,拉着她繼續往更衣室方向走去,等進了更衣室。

紀淩晟直接鎖了門,說:“你在這裏待着,哪裏也不能去。”

童亦歡驚愕,“這裏不是更衣室嗎?”讓她待在這幹什麽?

“嗯,我換一下衣服。”紀淩晟說得很輕松,童亦歡耳根開始發燙,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去開門。

他怎麽好意思讓她看他換衣服?

不過,她手還沒碰上門的插鎖,手臂就身後的男人拉住,“我說了哪裏也不能去。”

“可是你不是要換衣服嗎?我在這裏不方便!”童亦歡有點急。

她沒那麽好色,要看他身體。

“沒什麽不方便的,反正你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不差這次。”他說着,就把她往後拉,将她按住更衣室中間的木質長椅上,很不害臊地說:“以後我們做點親密事的時候,衣服都要脫掉的,你難道還會覺得不方便嗎?”

童亦歡簡直目瞪口呆:……

然後耳根持續發燙,說:“我沒想和你做親密的事。”

“以後你不想也會想的。”紀淩晟看着她,開始脫身上被汗黏得濕噠噠的賽車服。

童亦歡看見,急忙別過臉不去看。

紀淩晟繼續将汗濕的衣服脫下來,直到脫到上半身一件衣服都沒有,就剩下褲子沒脫了,坐到童亦歡旁邊,開始解褲子的搭扣,說:“你去我櫃子裏拿毛巾和幹淨的衣服給我。”

童亦歡只想出去,但現在這種狀況她是出不了。

只能裝作沒看見他在解褲子搭扣,硬着頭皮給他去櫃子裏拿毛巾和衣服。

拿過來的時候,童亦歡看到他已經解開一粒搭扣的褲子,急忙說:“你先別脫褲子。”

“為什麽?”紀淩晟手指搭在褲子口子上,明知故問。

“反正先別脫。”他是好意思,她不好意思。

雖然看過了,但她不想再看第二次。

不然晚上又要做那個‘旖旎’的夢了。

“不脫也可以,你幫我擦汗。”他說。

“好。”乖乖點頭,将他的衣服放一邊,拿毛巾給他擦臉上的汗,毛巾剛碰上他的臉,男人的手就抓住她的手,說:“不是擦這裏。”

“擦哪裏?”被他這樣灼熱地看着,心莫名開始跳起來。

她現在也好像也招架不住他的‘美色’了。

“身上啊,笨不笨?”他唇角淡淡一笑,眼底盡是寵溺。

“那你不要看着我。”被他這樣灼熱看着,她怎麽擦?

“幹嘛不能看你?你不就是給我看的?”

算了:……。

她趕緊擦吧,拿起毛巾沿着他堅硬的肌肉輪廓幫他擦,擦的時候,兩人都沒再說話。

更衣室安靜地只聽到挂在牆壁上的那只壁鐘發出清晰地‘滴滴答答’聲音,以及童亦歡自己的‘心跳聲’。

彼此太過靠近的距離,能清楚地聽到他漸漸沉重的呼吸聲,混着獨屬他的味道,滾燙噴薄在她臉上。

真的燙人,燙得她心跳跳的更快了。

原本還擦掉認真的手指在這種滾燙呼吸中,終于慢了下來。

最終當這些燙人的呼吸越來越近,原本就靠的很近的男人,突然就傾身而下,直接将她推倒在長椅上,身體壓住,低頭猛烈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帶着渴望,帶着占有欲,帶着所有一切,全部灌入她的唇齒間。

吻的越深,欲望更強。

強烈到他真想在這裏和她完成人生‘最美妙’的旅途。

但腦袋裏殘留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在這裏草率做這件事。

于是,強忍難受,在吻得欲望難耐時,起身,拉起她,聲音因為身體的欲望難受地微微沙啞說:“剛剛我差一點……”差一點‘擦槍走火’。

頓了頓,擡手滑入她有些濕漉漉的頭發間,繼續說:“假如我沒控制得住,你會不會打我?”

他說的‘沒控制得住’她懂,眨着眼,壓着發抖的心口,點點頭。

肯定會打他吧?

“哦……”他眯眯眸,慢吞吞拖了個長音,貼到她耳邊用特別軟特別酥地聲音說:“那你以後肯定會打我很多次了……”

霎那,本就發抖的口跳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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