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溫井序?

蘇甜往溫井序的方向看了一眼, 皺了皺眉。

她記得徐衍休說過他不喜歡溫井序,而且特別嫉妒溫井序這麽多年一直在她身邊。

雖然她很感謝溫井序,但是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 她還是不想給徐衍休添堵,笑了笑,說道:“算了吧, 沒準備到時候抓個婚慶公司的給替一下,反正老人家認不出來誰是誰。”

徐衍休确實看見溫井序心裏就不舒服,不過不管怎麽說今天都是他和蘇甜大婚的日子,他溫井序只能作為賓客坐在下邊。

這麽一想心裏又暢快多了。

尤其是看到蘇甜的态度,只要蘇甜在乎他, 那一切都不重要。

後臺,今天作為男方的家長蘭嘉玲要上臺講話,心裏一直特別緊張,生怕自己說錯什麽給兒子帶來不好的回憶。

站在旁邊的徐銘岳遞給了他一頁紙,上邊寫滿了字:“給, 一會你照着這個念。”

蘭嘉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最近忙着婚禮的事什麽都顧不上, 都沒想着提前寫個稿子,好在徐銘岳還記着這事。

有了稿子, 到時候總不至于忘詞。

“嘉玲,”徐銘岳從手裏變出來一顆糖,“猜你沒吃早飯, 午飯還得一會, 你先吃塊糖。”

都多大人了, 蘭嘉玲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沒有接。

徐銘岳坐在她旁邊, “我知道你低血糖,別一會在臺上暈過去。”

這麽多年兩個人從來沒好好坐下來說過話,蘭嘉玲剛知道徐銘岳還有一個孩子的時候,她險些活不下去。

尤其還聽說他這麽多年一直在偷偷的養着那個孩子,背着她給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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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蘭家是豪門大戶,不差錢,可是她受不了差不多16年男人竟然一直背着她做那些。

想想她就覺得心寒。

所以知道這事之後,除了給了他一巴掌再沒跟他哭過鬧過,直接起訴離婚。

徐銘岳倒還算是個人,眼看着事情無法挽回,淨身出戶了。

可是蘭嘉玲怎麽都邁不過去心裏的坎,這麽多年就算是個傻子都能覺察出徐銘岳的小動作,可她竟然沒有。

她太相信他了。

終于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走了極端,在胳膊上割下了一條很深很深的刀口。

要不是徐衍休發現的及時,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後來精神不好,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藥物,這兩年才好些了。

按理她性格這麽爽朗的人,根本不應該發生這種事。

可誰知道她愛徐銘岳有多深,就會理解她知道事情的時候有多難過。

家裏的公司本來應該她去主事,可婚後,她相信徐銘岳就完全交給了他。

哪個豪門千金結婚的時候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就算不做財産公證,也會把公司攥在自己手裏。

只有她那麽傻才會對徐銘岳毫無防備。

所以她遭到了社會的毒打。

快四十歲了才認清社會現實。

“不用了,”蘭嘉玲不打算接。

徐銘岳卻把她的手抓過來給她放在手心,“別鬧,今天是孩子的婚禮。”

細算起來,離婚已經五年了,徐銘岳除了有了幾根白頭發,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

蘭嘉玲卻比以前瘦多了,人也沒有以前有精神。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條生命,賭輸了血本無歸。

她現在就是這樣的精神狀況。

聞言,心裏難過了幾秒,她勉強擠出一絲笑,說道:“你放心,我剛才吃了蛋糕,肯定暈不倒。”

徐銘岳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恢複了自然:“嘉玲,你知道我的心意,又何必這麽拒絕我呢?”

“這麽多年我一直等你回心轉意,心裏始終只有你一個。”

他說完之後忐忑不安的看着蘭嘉玲,複婚兩個字就在嘴邊,只要蘭嘉玲有任何心軟的跡象,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來。

蘭嘉玲倒是知道徐銘岳說的不假,開始那兩年,徐衍休也是站在她這邊的,對他爹堅決實行不理解,不原諒,不接受的政策,可是幾年下來,徐衍休已經慢慢地轉向了徐銘岳。

大概是看到他一直在堅持。

蘭嘉玲後來聽徐衍休說過,她躺在醫院的那兩天,徐銘岳不眠不休的一直站在病房外,想去看她,又怕她接受不了刺激到她,所以就只能站在外邊。

那些天她每天都要喝那些特別難喝的湯,後來才知道是徐銘岳親手熬的。

他不會做飯,都是現學的。

她過生日的時候,徐銘岳會想辦法讓徐衍休替他帶禮物,他不敢進門,就在外邊聽他們唱生日歌。

人心都是肉長的,當年再恨,五年過去了,那些恨意也漸漸的消失了。

可是重新接受他,蘭嘉玲從來沒有想過。

徐銘岳看蘭嘉玲不說話,但也沒有煩躁厭惡的表情,又說:“我知道我在你眼裏不是個好丈夫,在孩子心裏也不是個好父親,在別人眼裏我就是個渣男。”

“可是當年我太喜歡你了,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這輩子,就是你了。”

“其實我心裏也掙紮過,在責任和能和喜歡的女人長相厮守的事情上也糾結過,可只糾結了一晚上,我就決定了,我要喜歡的女人。”

“我想每天看着她笑,想每天跟她在一起,想照顧她一輩子。”

“更想她的每一次笑都跟我有關。”

頓了下,“所以我只跟那誰提了分手,都沒來得及處理好就去找你了。”

他看蘭嘉玲一直靜靜的聽着,沒有任何不适的樣子,繼續說,“後來知道她懷孕了,我求過她,也知道自己理虧,”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從來不後悔,能跟你一起生活16年,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我賺了,也值了。”

“如果從來一次,我還會這麽選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都不原諒,我都不後悔。”

“嘉玲,”他握住女人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我愛你,這輩子,我都守着你。”

“要是你肯原諒我,以後我一定會更加對你好。”

蘭嘉玲今天化了妝,幾句話下來,她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了,這會妝容被打濕,她用手按了按眼角。

徐銘岳看她似乎聽進去他的話了,慢慢把人拉進懷裏,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對不起,我錯了,如果重來,我一定要把事情都處理好再去找你。”

“不,我一定要早點遇到你,早點把你娶回家。”

“可是……”

“媽,你怎麽在這呢?”溫井序過來找洗手間,忽然看見母親站在更衣室的門口,疑惑道。

他說完看見母親沒反應,走到她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很快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刺入了他的眼睛。

溫桂晴眼裏充滿了殺機,臉上挂滿了狠厲。

溫井序使勁的攥緊了手指。

小時候不懂事,從來沒覺得自己和別的孩子有什麽不同。

可第一天上幼兒園,人家都有爸爸媽媽一起送,只有他沒有,被小朋友問道你爸爸在哪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和別的孩子是不同的。

他沒有爸爸。

再後來,他終于知道了自己爸爸是誰之後,他偷偷的跑過去看過。

孩子騎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手裏牽着女人,一家三口快樂和諧的一幕,這麽多年都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後來他就注意到了徐衍休。

徐衍休打架鬥毆什麽壞事都幹,他就老老實實的好好學習,做個聽話的好孩子。

想着總有一天他會引起父親的主意,從而回到他的家庭來。

可是沒有,無論他怎麽努力,那個每個月除了給他錢的男人都沒有多餘的行為。

甚至有一次他主動喊他爸爸,都被他給無情的拒絕了。

這就是給了他生命,卻一點父親的責任都沒盡到的男人。

溫井序恨他,恨搶走了他父親的女人,恨那個搶走了他父愛的男孩子。

所以他要他們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裏。

這些年他也真的做到了。

他先去找了蘭嘉玲,把親子鑒定甩給了她,女人崩潰的大哭,離婚自殺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幸福的假象做的越完美,撕開那天就越痛快。

他為了報複徐衍休,特意把這一切放在了高考之前。

為的就是讓徐衍休參加不了高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徐衍休不但參加了高考,還考出了一個好成績。

不過,沒關系,他知道徐衍休喜歡蘇甜,他就在蘇甜身上下手,讓他痛苦一輩子。

果然他很快做到了。

他給蘇甜下過藥,脫了她的上衣。

只能怪他不夠狠,只脫了上衣。

如果他真的夠狠,他應該毫不猶豫的占有她,把她徹底變成自己的女人。

可惜每次看到蘇甜為了徐衍休傷心難過的時候,他除了因為徐衍休感到痛快之外,對蘇甜的就只有心疼。

所以,他到底還是手軟了。

沒有做到他想要的地步。

但是今晚,他一定要給徐衍休一份大禮,讓他惡心一輩子。

嗡嗡嗡,電話響了。

溫井序随手接了起來:“你到哪了?”

“只要你聽話,從今天晚上開始,他就是你的。”

徐衍休這邊還在找伴郎,蘇甜看着他笑:“你也那麽多忌諱嗎,我覺得少一個就少一個了,沒關系。”

徐衍休不同意:“一輩子的大事,一點都馬虎不得,我去找表哥。”

他剛要走,蘇甜一把拉住了他,指給他看:“表哥一直忙着投喂,哪有時間管你的事。”

徐衍休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表哥也不知道從哪弄來個饞丫頭,從來了之後就沒住嘴,現在還在吃。

男人身姿挺拔,姿态清癯,因為當過兵的關系,看着格外的威嚴。

可就是這麽嚴肅的一個人,在面對那女孩的時候,神情卻特別溫柔,好像能融了一樣。

女孩一手拿了一塊甜點,左邊吃了一口搖了搖頭,右邊吃了一口又搖了搖頭,然後說了一句什麽,直接把兩塊蛋糕都塞到了男人嘴裏。

蘇甜:“……”

徐衍休:“……”

他撓了撓腦袋,他家表哥怎麽這麽丢人。

隔着好遠還能聽見女孩的嬌嗔:“你又騙我,哪裏有什麽好吃的,你欺負我沒吃過甜點?”

徐表哥:“沒有,沒有,好吃的還在後邊,等會就有了,乖!”

蘇甜和徐衍休互視了一眼,好甜的兩個人,比他們這對新人還要甜。

“伴郎有了,有了,”沈司妍忽然跑過來說道。

蘇甜眉眼都帶着笑意:“誰啊,哪來的?”

沈司妍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一眼,蘇甜倒不認識那人,只覺得人長得是真帥,跟徐衍休不相上下,身高将近一米九,穿着休閑西服,神态清俊,器宇不凡,一看就是商場精英範。

等蘇甜反應過來,徐衍休已經大步走過去了,跟那人擁抱了一下拍了拍男人後背,“辛苦了兄弟。”

“客氣了,徐總,”男人笑道:“借你的福氣,希望我馬上就能步你的後塵。”

徐衍休也笑了:“那提前主祝福你。”

“誰啊?”蘇甜不認識那人,直覺和沈司妍有些貓膩。

不過沈司妍身邊一直跟着王子謙那個跟屁蟲,怎麽就忽然換人了?

難怪王子謙今天不見了,大概是看自己沒希望躲出去了。

沈司妍一臉的嬌羞,小聲說道:“這就是那個男神學長了。”

“學長?”蘇甜反應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高中你一直喜歡那個?”

沈司妍害羞的點了點頭,“你小點聲。”

因為婚禮馬上要開始了,蘇甜和徐衍休很快被人叫走,離開的時候,蘇甜忽然聽見沈司妍追問剛才的男人:“步後塵是什麽意思?”

蘇甜彎了下嘴角,男人還挺風趣的。

婚禮的過程複雜又反鎖,蘇甜一直忙到晚上才停下來,她被送去了新房,還有兩個小金童陪着她。

徐衍休一直在外邊招待賓客,蘇甜不放心他,連着給楊超發了好幾條短信,囑咐他們照顧着點徐衍休。

楊超笑着回:“放心吧,兄弟這麽多,還能讓新郎官喝多了。”

蘇甜看見短信不好意思,雖然擔心大家故意整徐衍休,但也只能安靜的等着。

“休哥,”楊超回完短信過來找徐衍休,“嫂子等你呢,這邊我幫你應着,你過去吧。”

“好,”徐衍休正要走,消失了一天的王子謙忽然出現了,他端了兩杯酒過來,一杯遞給徐衍休,說道:“休哥,今天的事對不起,這裏我跟你請罪,”他話說完,一仰脖就把手裏的一大杯酒幹了,“兄弟,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不該給你添麻煩,但我确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要是原諒兄弟,就把這杯酒喝了。”

徐衍休皺了皺眉,他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一會還要伺候老婆,這一杯酒下去,估計連洞房都入不了了。

王子謙看他拒絕,眼眶有些紅了:“兄弟這麽多年,我本來不應該在今天擾了你的興致,可是有些話我忍不下去了。”

“我家庭情況你也知道,這麽多年,我一直很自卑,尤其在妍妍面前,如果我家世和你一樣,也許她早就答應我了。”

怎麽聽王子謙的話都不對勁,徐衍休今天酒喝多了,頭腦不清醒,只是很應付的說道:“你想多了,愛情和金錢無關。”

和金錢無關?

王子謙苦笑,如果真跟金錢無關,蘇甜怎麽可能選擇徐衍休而不選擇處處都比他強的溫井序?

“休哥,”王子謙拿走徐衍休的酒杯,“算了,快點去陪嫂子呢,我走了。”

徐衍休看着他的背影默了幾秒,在他心裏是真把王子謙當兄弟的,尤其是高中那次他替自己出頭把人打壞之後,他就把對方當成兄弟了。

現在總覺得他有什麽事,否則不應該在他婚禮這天掉鏈子。

猶豫了一下,他抓住王子謙的胳膊,伸手端過了酒杯:“這杯酒我喝,”他一仰脖喝了下去,又說,“今天事多,兄弟招待不周對不住了,改天我們好好聊聊。”

王子謙看他把酒喝完,杯子倒過去,一滴都沒流下來,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值了。”

徐衍休喝完酒往新房走,走了兩步忽然感覺大腦暈暈乎乎的,眼睛也有些花,看不清腳下路的。

他一路磕磕絆絆的才走進了卧室。

“甜甜——”

“甜妹妹——”

“小哥哥來了,快點出來接駕,”徐衍休一邊松開衣領,一邊進了屋,卻沒看見蘇甜的身影。

心裏疑惑,人呢?

他剛要轉身,一雙柔軟的小手忽然蒙到了他的眼睛上,一股特別的香氣傳來,接着便是一聲又柔又嬌的女孩聲:“猜猜我是誰?”

徐衍休腦子懵了一下,使勁晃了一下腦子。

雖然今天喝的有點多,思維比較混沌,但是他能感覺的出來,身後的女孩不是他的甜妹妹。

首先身高不對,後邊的人比蘇甜要矮,而且身上的味道也不對,他太熟悉蘇甜,從來不會用這麽濃得香水。

“你是誰,”他忽然轉身把人推開。

如果按他平時的力道,肯定能一次把人推倒。

可是今天酒喝多了,他渾身沒勁,只把人推了個趔趄,對方很快就纏了上來。

“衍休,你喝多了,”楚秋敏扶住他的胳膊,把人往床上扶,“小心一點。”

徐衍休皺了皺眉頭:“你怎麽在這?”

楚秋敏臉上挂着淡笑,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妝,特意精心打扮過,為的就是這一刻,扶着徐衍休的時候不停的往他身上靠,在男人倒到床上的時候,她還假裝不經意的跟着絆倒,歪在了他的身上。

蘇甜剛才被溫井序騙了出去,說徐衍休喝多了,讓她去看看。

她也沒多想就跟着出了屋,誰知道出去找了一圈,大家都說回新房了,她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

中間遇到徐家的人,還告訴她新娘子晚上不該出來,應該好好留在新房裏。

“甜甜,找到徐衍休了嗎?”溫井序忽然出現在她身後,吓了她一跳。

“大家說他回去了,”蘇甜拖着裙子往新房走,“我先回去了。”

溫井序頓了下,慢慢跟在她的身後。

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他就看徐衍休這個洞房怎麽進行下去?

他要一輩子看着徐衍休活在痛苦裏。

“小哥哥,”剛走到門口,蘇甜的胳膊忽然被人抓住。

“有人,”溫井序提醒道。

蘇甜順着門口往裏看去,床上兩個動作不雅的人忽然闖入視線,讓她紅了眼眶。

這一刻她大腦是蒙的,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像被雷擊了,轉不動一片空白的那種,又好像亂糟糟的吸收到了很多信息,但就是不能有條理的整理出來。

她無意識的攥緊手指,眼睛好像不會眨了一樣盯着裏邊的人。

男人躺在床上被喜被擋住了臉,但是可以看清身上穿的西服,褲子上的拉鏈已經被解開,鞋子也都脫掉了。

女人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白色長裙,這會脫了大半,肌膚白皙盈透,背對着門口,看不清臉。

蘇甜微微眯了眯眸子,這會什麽都沒發生,她打算進去分開兩個人。

溫井序的目的很簡單,屋裏的人無論做什麽,只要蘇甜生氣的跑開他的計劃就完成一大半裏,留下屋裏的人慢慢去發揮,反正有一晚上的時間,新人洞房沒人打擾,成了既定事實,蘇甜眼裏容不得沙子,跟徐衍休是再也沒可能了。

而他只要站在她身邊,陪着她,早晚蘇甜都會接受他的。

可誰知道,蘇甜竟然要進去,他只能一把拉住她,“甜甜。”

蘇甜轉頭看着他,臉上全是淚水,聲音虛弱的不成樣子:“我該怎麽辦?”

溫井序忽然覺得心髒一緊,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攥了一下。

開始接近蘇甜只是因為她是徐衍休喜歡的女孩,可是接觸長了,女孩聰明,可愛,漂亮,尤其那一雙幹淨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時候不存一絲瑕疵,逐漸讓他分不清到底是想利用她,還是已經把她當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這會尤其讓他心顫。

“我該怎麽辦?”

這句應該是他問的話才對。

他要是對蘇甜能狠下一點心,在國外這麽多年,兩個人都不知道會發生多少次關系了。

不指望蘇甜同意,他有的是辦法。

可是沒有。

就連今晚,蘇甜也是在他計劃的一部分,那個藥不但給徐衍休準備了一份,更有蘇甜的一份,只不過他實在下不去手。

這會女孩兩眼噙滿了淚水,就那麽無助的看着他。

他只覺得呼吸滞悶,胸口疼的緩不過來。

到底他慢慢的松開了手,沒說出什麽鼓動她離開的話,“去分開他們。”

頓了下,“還來得及,喝多了而已。”

“甜甜——”一道沉悶又略帶醉意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蘇甜下意識的回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徐衍休喝多了,這會身形不穩,一手扶着牆壁,口齒不清的問道:“你站在那幹什麽?”

此刻的蘇甜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屋裏,又看向徐衍休,手指着大床:“那,裏邊……”

徐衍休看了眼站在蘇甜身邊的人,沖蘇甜伸出了手,“來,扶我一把,站不住了。”

“哦,”蘇甜像靈魂歸位似得,快速走到徐衍休身邊,扶着他往屋裏走,同時用責備的口吻問:“你去哪了?”

“怎麽喝這麽多?”

“看看你這一身酒氣。”

徐衍休摟住她的肩膀,磕磕絆絆的跟着她往屋裏走。

這會床上的人也爬起來了,看着蘇甜笑嘻嘻的問:“怎麽樣,這個驚喜刺激不?”

是趙旖然和楊超。

蘇甜皺了皺眉:“你們兩個怎麽在這?”

趙旖然指着蘇甜身後的人說道:“這件事自然要問他喽。”

“你,你們……”溫井序不知道屋裏為什麽換了人,此刻應該是徐衍休和楚秋敏才對。

他怔了一下,快速做出反應:“不好意思,溫某還有事,就此告辭。”

他轉身要走,卻被忽然沖上來的幾個人攔住。

蘇甜看了一圈,有沈司妍和她的男神學長,還有雷恒濤和徐衍休的另外幾個兄弟,甚至連消失了一天的王子謙都出現了。

心裏充滿了疑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井序被人攔住,他看着徐衍休,冷笑道:“怎麽,想讓我陪你一起洞房?”

徐衍休手指攥了攥,剛才王子謙雖然給他喝的不是放了東西的酒,可那也真是一大杯白酒,一口氣灌下去,神仙也得倒。

他大腦昏沉,舌頭都麻木了,看着溫井序,費了半天勁才說出口:“滾,滾吧!”

“到底怎麽回事?”蘇甜想弄清楚。

大家也攔着路不肯放開,楊超和溫井序怎麽說也同學三年,沒太好意思開口,雷恒濤不幹了:“今天在兄弟場上搞事,就是跟兄弟們過不去,要是沒有個交代,就放你離開,當我們這些都是死人?”

溫井序看大家不肯放他,目光落到王子謙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事情都是他做的,跟我什麽關系?”

王子謙惱怒的瞪着眼睛,忽然把人扯了過去,擡手就是一拳:“溫井序,這些人裏數你最壞,是你讓我失去了喜歡妍妍的資格,我要跟你鬥上一輩子!”

他揪住溫井序,一拳不夠又打了一拳。

“別打了,”蘇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從大家眼神裏和話裏話外的意思裏還是能猜到一些。

但是今天是她大好的日子,可不想門口流下血漬。

徐衍休大手握住蘇甜的肩膀,用了用力,默了好一會才給雷恒濤使眼色。

雷恒濤把人拉開,王子謙氣不過,又踹了一腳。

溫井序只是咬牙瞪着徐衍休,眼裏都是仇視的目光。

徐衍休深吸了一口氣,好好的洞房之夜被攪了興致,心裏生氣。

但還是忍下了,“溫井序,你恨我想要報複我,我能理解,今天我放過你,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你。”

頓了下,“就算放過你,也是看在我爸的面上,他對不起你,但是不該由我承擔,你更不該來找甜甜。”

“從今以後,我不希望再見到你,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甜甜面前。”

蘇甜好像有一點明白了,溫井序的母親應該就是徐銘岳當年抛棄的初戀,而溫井序就是那個初戀生的孩子。

如果站在溫井序的角度,确實值得同情,他父親就是個渣男。

可徐衍休和蘭嘉玲也很無辜,一直以為很溫馨的家庭被瞞了這麽多年,到最後支離破碎。

哄哄鬧鬧的婚房終于平靜了,王子謙有溫井序鼓動他的證據,溫井序只能離開。

不過這事要是爆出去,首點要負法律責任的就是王子謙。

而且徐衍休又不願意追究溫井序,現在蘇甜已經知道了真相,自然再也不會怕他設計了。

這事一直過去兩三天了,蘇甜還沒從那天晚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溫井序竟然是徐衍休的親兄弟,這麽多年,她在國外溫井序對她那麽照顧,竟然都是因為要報複徐衍休。

忽然意識到了人心的可怕和惡毒,她的三觀都要被颠覆了。

徐衍休安排好了日程,兩個人打算去世界各地轉一轉,以後忙起工作大概就再也沒有時間了。

飛機上,蘇甜靠着徐衍休,徐衍休給她把毯子蓋好,捋了捋她的頭發。

蘇甜仰頭看着徐衍休,白皙的小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平靜的吓人。

徐衍休往後縮了一下:“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蘇甜清了下嗓子,“那個,你以後會不會忽然再遇到一個真愛,然後發現和我就是一個錯誤,然後快速的甩了我,去跟別人在一起?”

徐衍休捏了捏她的臉蛋,嘴角勾着淡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可能是我比我爸更幸運的地方,我遇到的第一個,就是我的真愛。”

默了幾秒,神情篤定,“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蘇甜靠着他,心裏暖暖的都是感動。

他們少年相識,一見鐘情,中間雖然有些波折,但總歸平安的走過來了。

只希望,餘生有你。

一生陪伴。

十幾天後,在國外一個很偏僻的小島,蘇甜晚上和徐衍休出去看海浪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一個人。

沒想到溫井序也來到了這裏,蘇甜疑惑:“他不是跟着我們來的吧?”

徐衍休搖頭,那天晚上之後,溫井序和他見過面,說打算出國再也不會回來了。

三天後溫井序确實出國了。

至于今天的遇見,他不确定是不是偶遇。

溫井序也看見了蘇甜,目光在徐衍休和蘇甜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幾遍,最後跟蘇甜說道:“能單獨聊聊嗎?”

蘇甜确實想問問溫井序這些年到底是用什麽心情對待她的。

所以她看了眼徐衍休,征求他的意思。

徐衍休點了點頭,雙手抄兜往旁邊的礁石走了過去。

他知道過後蘇甜對溫井序的事情關注的不多,可并不代表她不關心。

怎麽也是在國外照顧了她五年的人。

他站在海邊,漫不經心的看着大還,但是心思卻一直在蘇甜身上。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不好意思偷聽,但總歸是關心的。

大概四五分鐘後,他看見蘇甜走了過來。

迎着海風,她撩了一下頭發,徐衍休從礁石上下來,走到蘇甜身邊,對她擡了下手臂。

蘇甜借勢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個人慢慢往回走去。

男人什麽都不問,可明顯心事重重地樣子。

蘇甜反倒是忍不住了:“你不想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麽?”

徐衍休順着她的話音問道:“說了什麽?”

蘇甜眼睛眨了一下,臉上淡淡的笑容在夜色夜色下看着格外漂亮,她開口道:“他說,他從來沒喜歡過我,還說他現在有目标了,打算兩年之內就結婚。”

夜晚的海風吹着海面嘩啦啦的響,徐衍休回頭看了一眼。

溫井序穿着一身休閑裝,站在海邊,慢慢的融入了濃稠的黑夜。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這麽快就完結了,心裏還有些不舍。

如果下周有榜就寫點兩個人婚後的小番外,沒榜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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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的饞丫頭》

五歲的時候三言偷親了一下丫丫。

第二天,丫丫告訴他自己懷孕了,從此以後三言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錢和好吃的都給了丫丫,只為養大她的肚子。

小學後,三言有一天忽然想起點事,問丫丫:當年我們的孩子呢?

丫丫愣了一會說道,讓我媽交給別人撫養呢。

三言不疑有他。

後來三言當兵,丫丫出國,兩個人斷了聯系。

很多年後的同學會,兩個人意外見面,三言一下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的娃,他一步一步走向丫丫,不容她躲避:我的娃呢?

丫丫雙手抵在胸前,那個,錢我可以還你三言呵了一聲:我只想要娃!

這是一個女主騙吃騙喝,很多年後遭到報應報複,啊,是回報的故事。

2.《今晚哥哥帶你回家》

沈司妍高中的時候表白過一個男生,被拒絕的悄無聲息,對方連回都沒回。

很多年後,當年那個窮學生已經變成一家上市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沈司妍卻家道落魄混成了個打工仔。

第一天上班兩個人意外相遇。

沈司妍裝作不認識,對方也沒看她一眼。

下班之後她卻被人堵在了停車場。

“當年你表白的事,我還沒回答,現在要不要聽?”

沈司妍捂上了耳朵,誰要聽一個十年前的答案?

男人抓着她的手腕,移開她的手指,貼着她的耳朵邊暧昧不清的說:“現在,我同意了。”

沈司妍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可惜,姐不是你能高攀起的人!”

陳曳捏着下巴,故作沉思狀:“我聽說某人被債主追的一個月都沒回家了……”

沈司妍:“……”他怎麽知道?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3.《病态寵愛》

再遇到謙準,蘇千尋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跑。

那個陰郁,冷漠,孤僻,病态毀了她美好戀愛幻想的人渣,她一輩子都不想接觸。

面對男人甩過來的價值千萬新款小包,她有骨氣的扭頭:不稀罕!

看着遞到手裏新拍下的價值幾億的珠寶,她倔強的拒絕:哼,少收買我!

直到男人把他幾百億的公司給她,她都沒多看一眼。

後來有人問蘇千尋,為什麽還是拜倒在男人的西褲下了?

蘇千尋:額,她能說男人用一碗姜絲紅糖水就徹底收買她了嗎?

謙準:我家老婆世界第一好追。

從懵懂無知的少年一直到三十而立,她終于答應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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