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消息
金秋十月,桂子飄香。
但雍州城并無桂花,有的只是梧桐和枯黃的落葉。
玉米已經長到一米高了,土豆紅薯也成了幼苗發了藤,長勢喜人。
原本柳姝婳還擔憂深秋後,這些作物受不住寒冷。沒想到,這都是一些高速生長作物,僅僅兩個月便能結果。
據她所知,南方的水稻都要近四個月才能結谷割稻子。
而她下一步就是等它們結果後看看是何種模樣,産量如何,再找專門的人大量種植了。
想想都讓人欣喜若狂。
不過眼下還是去看看爹爹給她打點的鋪子,在城東街道,是一家脂粉鋪子。
她的嫁妝有許多,鋪子也不少,但唯有它最重要。
由于是新開的鋪子,加上柳姝婳一直忙于其他,便忽略了它。
如今終于有時間去看看了。
為了方便,柳姝婳一身男裝打扮,身邊只帶了秋然一人。
馬車不過兩刻鐘便到了,下馬後柳姝婳才發現竟是在珍寶閣斜對面的一家毫不起眼的鋪子。
上次因為在珍寶閣鬧了不愉快,回府後不久便收到了珍寶閣掌櫃的送來的價值不菲珍珠玲珑頭面,說是東家讓人送來的的賠罪禮。
至于這個東家是誰,她不知道,也沒興趣。
進店後,昏昏欲睡的掌櫃微擡了下眼皮,懶懶道:“公子自行瞧一瞧,看是否有瞧得上的。”
柳姝婳從袖中拿出一塊腰牌,玉質的,紋路素淨,中間刻着一個「柳」字。
掌櫃的一個哆嗦,清醒了,大小姐竟然親自來了。
連忙從櫃臺前出來,作揖道:“見過小姐,不知小姐怎麽親自來了?”
“不必多禮,以後喊我公子吧,我今日來就是随便瞧瞧。”
掌櫃環顧了四周,低聲道:“小……哦不公子可要看看賬本。”
柳姝婳眉間微挑,懂他的意思,“好。”
“您這邊請。”說着繞過物架來到隔間。
“秋然在外守着,有人來便喊一聲。”
“是。”
“公子,小的姓李名山,您喚我李山便是。”李山邊說便為她倒茶。
“嗯,李山,近日爹爹可有消息?”蕭佑說得對,書信來往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要緊的消息都是從這兒來的。
“回公子,前一段時間倒是沒有,不過昨日倒是來了消息。”李山從暗格裏取出一紙條,密封的,遞給她,“您看。”
柳姝婳打開紙條,只見上面短短六個字:京有變,助蕭佑。
柳姝婳看完後臉色嚴肅,陷入深思,爹爹是說京城有大變動,讓她盡力幫扶蕭佑。
至于怎麽幫,那就沒說了。
李山看她臉色凝重,試探道:“老爺可是說了什麽重大的消息?”
“嗯,你可知今日京城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爹爹如此說。
李山回憶,正色道:“小的來京時便聽到一些風聲,說是太子惹怒了聖上,被免了職,在東宮禁足。”
柳姝婳大驚,雖說聖上一直不喜太子哥哥,但從來也沒有罷過職,頂多嘴上訓斥。
聖上一直寵信韓貴妃,更是對其所處的三皇子寵愛有加,致使三皇子的風頭一直壓過太子哥哥。
她不喜歡三皇子,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想起那雙令人作嘔的雙眸便渾身一抖。
看來,爹爹是要幫太子哥哥了……
擡手将紙條燒毀,柳姝婳問他:“平常你都是怎麽送信的?”
快馬加鞭肯定是不行的,再快的馬來回也要半個月。
“回夫人,我們有專門的信鴿送信。”說着食指節碰着嘴唇一吹,幾只潔白無暇的信鴿進來,“您瞧,這些鴿子比普通的要強健,速度更快,也不會出差錯。”
這是柳家獨有的信鴿,況且送信前都是分地方放,以免被攔下。
柳姝婳摸了摸其中一只,看起來的确更強壯,黑豆般的眼睛都更犀利。
柳姝婳放心了,“那邊好,待有消息我會找你。”
“是。”
“公子,有人來了。”守在外面的秋然低喊道。
一位身穿不凡的夫人挽着一位戴着面紗的年輕小姐進店,小姐看起來有些失落,身後兩三個婢女,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
掌櫃的迎上去,“夫人小姐安好,小店簡陋,您随意看看。”
說是簡陋的确簡陋,貨架上放着幾排胭脂水粉,裏間是幾個妝奁,用來給女子試妝的,因為舊無來人,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掌櫃的,把你家上好的胭脂拿出來瞧瞧。”錦衣婦人看了一圈,微微皺眉。
“這位夫人,小店裏的胭脂都在這兒了。”李山笑吟吟道。
“都在這兒了?”
“是,由于近日風大,進了些許灰塵,但不影響使用,這些都是從京城裏拿來的上好的脂粉。”李山有些汗顏,叫人來打掃。
都怪他一心想着自己的來這的主要目的,忘了打理鋪子。
經過擦拭後,店裏的東西恍然一新。
這位夫人端起一罐,打開輕聞,眉頭微松,好像真的不錯,但,“掌櫃,你家的胭脂也太貴了吧,比那凝露坊的還貴一些。”
要知道凝露坊可是雍州最好的脂粉店,只是掌櫃和小二目中無人了些。
“夫人,我這可都是最好的胭脂,在京城裏大受各家小姐追捧,這兒的貨可都是從顏熙閣那來的,童叟無欺。”這話倒是實話,顏熙閣是柳家的産業。
夫人一聽,少了幾分不滿,慈愛地對一旁的女子道:“煙兒啊,要不看看這兒的?凝露坊不肯賣給我們,咱們就買比它家貴的,如何?”
凝露坊一直打着老字號的胭脂牌號,賣完了的便不在上新,但最讓她惱火的是小二竟然暗地裏竟說她家煙兒用了也不會好看,何必浪費,真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她白家雖不是什麽高門貴府,可也是一州轉運使。
“娘,算了吧,不管用什麽,女兒也……”白煙失落道,摸了摸臉頰,上面有一道小疤,難看極了。
“可是過不久就是沈家宴會了,你總要打扮一番露面的。”
此次宴會是沈家辦的,雍州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都被邀請了,說是大家夥兒聚聚。
柳姝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