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床

回到将軍府時,天色已經晚了。

下了馬車,從門口走到聽雪堂還需一刻鐘。

柳姝婳一天下來,走了許多路程,渾身疲倦。

她站在門口不動,眼巴巴地看着蕭佑。

蕭佑停下腳步,回頭,“怎麽了?”

柳姝婳眼珠子一轉,晃晃腿,嬌聲道:“我好累,走不動了。”

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蕭佑。

蕭佑眼神幽幽,嘆了口氣,蹲下,“上來吧。”

柳姝婳一喜,噔噔噔地跑過去,趴在他背上。

“嬌氣。”

蕭佑起身颠了颠,沉吟道:“你太瘦了,多吃點。”

整個人就沒幾斤重,到了寒冬北風入境,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刮走。

“吃多了就胖了,不好看了。”柳姝婳反駁,女孩子就應該苗條纖細點才好看,不然老了想好看都沒機會了。

蕭佑卻不贊同,他覺得吃得多才健康,才有力氣幹活。

看來要盯着他的小夫人好好吃飯了。

身後的奴仆你瞅我,我瞅你,俱是一副喜笑顏開,主子感情好,于他們而言也是極好的。

柳姝婳卻想到花樓的事。

她最初見到他時內心是震驚慌亂的,後來又慢慢地彌漫着失望,酸澀和憤怒。

她以為他也像大多數男人一樣,去那尋歡作樂。

但是驕傲和教養不允許她像尋常女子一樣發現丈夫嫖娼時大吵大鬧,或許是因為她對他終究感情不深,只像尋常朋友一般。

柳姝婳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呼氣,綿軟溫熱的氣息灑在他耳根,酥酥麻麻的。

“你想說什麽便說。”

柳姝婳臉貼着他的頸背,甕聲甕氣道:“将軍今日去花樓做什麽?”

原來是為這事,怪不得一路上在馬車裏悶悶不樂。

蕭佑定聲道:“辦正事。”

“哦。”柳姝婳悶聲,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并非是尋歡作樂,莫要多想,只是有要事,那裏獲取的線索多。”他忍不住解釋道。

得到肯定答案的柳姝婳心情豁然開朗,其實她也不覺得他會去喝花酒,但就是想他親口說。

“是去抓人的?”她聯想到張望在楚樓門外說的話,又問,“将軍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嗯,發現西戎人,事關雍州安危。”事關重大,蕭佑也只是說了只言片語。

柳姝婳聽了後沉默,陷入思考,西戎人?

她終于想起為什麽覺得那個撞到她的人面容怪異了,他是西戎人!

雖然一身都是漢人打扮,但也掩蓋不了他深邃的外貌和臉上曾經留下過的胡腮。

蕭佑以為她是睡着了,便放緩了腳步,卻冷不丁聽到:“将軍找的東西可是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

柳姝婳想起懷中的那枚木牌,試探道。

蕭佑頓住腳步,眼中暗光閃過,沉聲道:“你見過?”

“将軍放我下來吧。”

“好。”蕭佑将她放下。

只見她一手伸入胸袍,掏出一塊木牌,遞到他眼前,眼神亮晶晶道:“是這個嗎?”

蕭佑瞳孔微縮,俨然是他那塊腰牌,木制的,上面刻着西戎王室專有的圖文。

他語氣微急,“你從哪兒得到的?”

柳姝婳摸摸頭,将經過告訴了他,不好意思道:“當時在我腳下,我就撿起來了。”

“那他可有看到你的面容?”若是看到就麻煩了,她将被置于危險之中。

“應該沒有,他撞倒我後就跑了。”

蕭佑松了口氣,“那就好,以後到哪兒都要帶着侍衛可好?別像今日般獨自一人了,不然我會……擔心。”

心裏一顫,他還是第一次說如此溫情的話,說出口後,好像沒有那樣粘膩。

“好。”

夜深沐浴後兩人躺在梨花木床上,蕭佑在外側拿着一本兵書翻閱,柳姝婳在裏側。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依照禮法,應是妻子睡外側,便于半夜起來服侍夫君,但既然蕭佑主動睡外側了,柳姝婳也不會不知趣地提醒他,況且她可不想半夜還要起來侍奉他。

在自己的被窩裏翻滾了幾下,柳姝婳仍覺得不夠暖和,突然想起郎中常言:男子通常內火旺手腳滾熱,和女子截然不同。

于是伸出小手,戳了戳蕭佑的腰側。

腰側傳來酥麻,蕭佑翻書的手一頓,偏頭看她,“怎麽了?”

“将軍,我的被子好冷。”柳姝婳眨巴着眼。

蕭佑挑眉,“我讓人再給你加一床?再點盆碳火?”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意思,哼,真是不解風情!

柳姝婳氣的腮幫鼓鼓,幹脆一滾,鑽進蕭佑的被窩,仰頭看着他,狡黠道:“這樣就不會冷了呀,還不用點炭火,将軍你真笨!”

說完還蹭了蹭他的腰側。

殊不知血氣方剛的男人不能随便撩,驀然間蕭佑眼神漸漸轉深,小腹一陣血流湧動,體溫上升。

他将書丢在一旁,長臂一圈,一息間柳姝婳就被他圈在身下,嗓音低沉沙啞道:“夫人可知,男人的腰側不能亂動?”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染紅了她的臉頰,兩人間氣溫越來越高。

柳姝婳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望向蕭佑愈發深邃的眼眸,支支吾吾道:“将,将軍,你,你太重了,壓到我了……”

水眸盈盈,紅唇欲滴。

艹,蕭佑再忍下去就不是男人了。

俯身而下,低頭吻上她的唇。

女子的甜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夾雜着萦繞在周圍,聽着男人的粗喘,柳姝婳不知所措,然而在這種事上男人都是無師自通的,即便是有些磕嘴。

生澀之後便是狂風暴雨,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他的動作愈加急迫,她的心跳更快了,呼吸急促。

他一邊吻着她,一邊扯開她的衣襟,将她的手腕壓在耳側,還尚存理智地問她:“可以嗎?”

柳姝婳滿臉羞紅,神情迷離,微微「嗯」了一聲。

得到允許的男人如同得到釋放的野獸,動了動喉結,俯下身再次吻她。

她眉目含情,默默承歡,柳枝般柔軟纖細的腰肢令他瘋狂癡迷。

正當他動情時,她猝然躬腰,下腹一陣劇痛,緊接着臉色煞白。

有種不妙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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