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藥方

柳姝婳腦中突然一陣刺痛,混亂的思緒被打斷。

腦海中的那一方空間讓她猛然想起,自己是有能人相助的。

既然世上從無能快速愈合傷口的藥,那空間裏呢?

空間裏的書籍如此多,或許有新的線索。

而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它了。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看望照顧蕭佑,柳姝婳一直躲在自己的書房裏,閉門不出,連三餐有時都忘了。

下人不敢妄言,作為貼身丫鬟的秋然綠竹卻火燒眉毛,心焦如焚。

但柳姝婳不說,她們也不能幹涉主子私事。

綠竹敲門喊道:“夫人,您在屋子裏呆了一上午了,快些出來吃點東西吧!在重要的的是也不能餓着自己啊!”

柳姝婳充耳不聞,一心沉浸在書裏,這兩天她沒日沒夜地翻遍書籍,終于在一本名為《醫學論》裏找到了一個藥方!

她迫不及待想要拿給蕭佑看。

她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顏,理了理頭發和衣裙,從凳子上起來。

然而多日的倦乏和緊繃着的弦一松,眼前一片眩暈,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倒在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裏。

“胡老,她怎麽樣?”蕭佑醒來後聽說柳姝婳一直呆在房裏不出,他便過來了,沒想到一開門便看到她搖搖欲墜。

幸虧他及時攬住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磕哪傷哪兒了,以她愛美的性子定然哭得要水漫将軍府了。

“哎,我說你們這些小夫妻,一個比一個不省心,不是你毒發就是她昏倒,怎麽這麽不愛惜身子!”胡老氣得胡子翹起,恨鐵不成鋼。

“是我的疏忽。”蕭佑将錯攬到自己身上。

“病如山倒去如抽絲,她本就身子弱,這回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很嚴重?請您務必要治好她,需要什麽藥材盡管用,不夠我着人去尋。”胡老醫術超群,救死扶傷,治好雍州無數将士和百姓,蕭佑很敬重他。

“喲,心疼了?”胡老因為年老有些渾濁的眼睛睨了他一眼,“只是患了風寒,待老夫給她紮兩針,喝幾副藥便沒事了。”

胡老說完轉身,打開針灸袋,捏出一枚銀針,閃着冷光,将它沒入烈酒中消毒後便要給她紮針。

“慢着!”蕭佑下意識喊道。

“又有什麽事?”胡老頓手。

“您輕點,她怕疼。”

胡老:……

“呵,婆婆媽媽!”胡老翻了個白眼,又嘀咕道:“兒大不中留啊。”下針的動作卻是輕了不少。

柳姝婳醒來後感覺渾身疼痛,仿佛被人揍了一頓,想要說話,嗓子卻像得發癢,忍不住咳了起來。

這一咳,将一旁撐頭淺眠的蕭佑驚醒了,他連忙倒了一杯溫水,坐到床頭,扶起柳姝婳,“來,喝水。”

喝完水後嗓子好了許多,只是聲音還有些沙啞。

柳姝婳擡頭看着他,虛弱道:“将軍的傷怎麽樣了?還疼嗎?”

“莫擔心,已經無礙了,倒是你,怎麽病倒了?我聽綠竹說你在房裏呆了兩天,不吃不喝的,是誰惹你生氣了?”

蕭佑在面對她時與語氣總是不自覺軟和下來,這次卻帶有絲責備,責備她不愛護身子。

“哪有如此誇張,只是吃的少罷了,而且無人惹我生氣啦。”

柳姝婳朝他軟軟地笑,鬓邊的青絲貼着小臉,眼睛大大的,嘴唇淡粉,下巴尖尖,像只病貓兒,惹人憐愛。

“那為何躲着不見人?可是因為……那日吓到你了?”

“才不是!”柳姝婳果斷打斷他,身子前傾,湊到蕭佑耳邊,神神秘秘道:“是因為我找到治好你傷疤藥了!”

耳邊溫溫熱熱,蕭佑卻以為自己幻聽了。

“你說什麽?”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要尋到那等只存在于虛構中的藥何其艱難,連胡老都未找到,他的小夫人卻說,她找到了!

“我說将軍有救啦!你不信嗎?”

看着她依舊疲憊,卻透着堅定的杏眸,他點頭,“信。”

柳姝婳掀開被子要下床,蕭佑按住她,“身子還未好,莫下來,想要什麽我去拿。”

“幫我拿紙和筆吧。”

“好。”蕭佑很快回來,順帶拿了個小桌子放在床上,方便她寫字。

柳姝婳執筆,翻開腦海中的書,開始落筆。

一刻鐘後,她寫下最後一個字,吹幹墨,眉眼盈盈地遞給蕭佑,“你看。”

滿滿當當一張紙,不僅寫了各種藥材,更是連制藥步驟都寫下來了。

蕭佑拿到眼前一看,人參、血竭、靈芝、山茱萸、虎骨……

越看越心驚,細數下來,竟有數十種藥材,珍貴甚至從未聽過的有近十種,制藥方法更是從選藥,曬藥,磨粉開始,一旁附有備釋,事無巨細。

若說剛才還是半信半疑,那麽現在蕭佑是完全相信她了。

若真是她胡編亂造來安慰他,不可不必如此費心,況且他知道柳姝婳不是那樣的人。

“這方子……你是從哪裏尋來的?”

“說出來将軍你可能不信,我這兩日翻遍古籍,都未找到有關的記載,倒是我那日昏倒後,夢中好像誤入了一方秘境,那是個很大的書房,有許多書,我在那便看到了這個記載,于是便記下了!”柳姝婳半真半假地說道。

這個借口是她早就想好的,這也是她為什麽不直接拿出藥方,而是當着蕭佑的面寫下,也是為了能更好地圓謊,從而打消他的懷疑。

怕他不信,柳姝婳接着又道:“将軍有所不知,這等玄乎的事我不止遇到過一次呢,在我五歲時病重,無人能醫時,被一個路過家門的僧人救回一命,他還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她将小時候的奇事說與他聽,當然最後一句是她自己添上的。

“我不知道這個是否有用,但我希望将軍可以一試。因為,雍州百姓需要你,大晉也需要你。”她說的言辭誠懇,并無半分假話。

蕭佑握着宣紙的手指發白,眼中情緒翻滾,冰冷已久的心此時好像被一雙手捂熱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所以絕情愛,不娶妻,一心保衛雍州,最大的心願是在有生之年讓西戎退出百裏,不在侵擾大晉子民。

但如今,他還希望柳姝婳能平安喜樂,順遂一生,只要他蕭佑在,定會護她周全。

“我信。”不管藥方是否有用,他都信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