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敞開心扉（送幣活動）
“啊——”風閃靈自個兒也沒有想到這麽一挪竟然直接淩空了，反應過來的時候顯然是來不及了，且她此刻根本就沒有力氣能來一個反轉。
就在她自認為将要摔個大馬趴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腰間忽然一緊，有人伸手托住了她，随後便又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裏，這個懷抱她幾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因為鼻翼間的清淺淡香她已經嗅過了不知多少回，早已經記住這個味道。
她忽然發現了個事，似乎在她目前所認識的人中，顧無歡的氣息是她記得最清楚的，這個想法一出，她自己也稍稍驚了一下。
為何？為何會覺得對他印象最深刻。
風閃靈想了想，很快給出了解釋：多半是此人平時太喪心病狂，其他人趕不上，至于為什麽記他的氣息記得清楚，自然是因為他身上那股淡香好聞。
此刻被他攬在懷裏，她只覺得通身那股熱意愈發濃烈了，這樣的熱意讓她微微有些心驚，因為這藥的藥性不是她想抗拒便能抗拒的了。
東方舞陽下的這個藥，極考驗人的意志力。藥效發作期間真是挺難熬的，且中藥的還不止她一人，此刻她所希望的是，顧無歡的定力應該是能比她更好吧？
耳邊忽然有風聲呼嘯，風閃靈擡眸，便見周圍的景物在以極快的速度後退，顯然是顧無歡在用輕功帶着她飛奔。
“等會兒，你這是要去哪兒……”風閃靈才開口說話，話還沒說完她便想咬自己舌頭了。
他大爺的，這是她的聲音麽？
她平日裏的聲音清朗，全然沒有嬌柔之氣，但是方才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線嬌軟，這讓她一瞬間幾乎就不相信那是她會發出的聲音。
同一時，她便感受到了顧無歡的身軀微微僵了一僵。
彼此靠的極近，她在他懷中自然是十分清楚他的情緒變化，他原本應該是在抑制着自己的渴望，連呼吸的頻率都并未加快，但就在聽見她說話的時候，她十分清晰地感覺他的胸膛似乎僵了片刻，連帶着噴灑在她頭頂上的呼吸也沉了一些。
風閃靈咬了咬唇，試圖拼湊自己有些渙散的意志力，好在痛楚讓她清醒了幾分，她輕咳一聲，将嗓音放大了些試圖聽起來不那麽軟，“舞陽說中了這個藥不能運功，你為什麽還要運功？”
兩個都中了藥的人相擁在一起，着實讓她覺得有危險性，“你能不能讓我下來自己走？”
她說着說着，又開始輕喘了起來，連帶着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這一刻她真的意識到，她抵抗不了這藥。
“發作只是遲早的事情，倘若不運功的話，我們如何能在短時間之內找到水池？”顧無歡面上雖泛着不正常的潮紅，語氣卻依舊與平時無異，只是呼吸加沉了幾分，“來的時候，站在屋頂上看見西南方向有一個水池，離得不是很遠，就快到了，且再忍忍。”
風閃靈聞言便也不再說話了。
是呢，即便不運功也是會發作的，只不過不那麽快就是了，顧無歡是确保能在短時間之內找到水源
的情況下才運功。
他所說的西南方向的水池，正是那個離她院子不大遠的金魚湖。
被顧無歡帶着，雖說累的人是顧無歡，但風閃靈也并沒有輕松多少。
這藥當真是十分霸道，即便她屏息了都躲不過，東方舞陽也不知道是哪裏搞來的這個東西，簡直令人氣炸。
耳邊的風聲還在繼續着，風閃靈的神識卻愈來愈渙散，此刻雙手似乎很想抓住什麽，觸手可及的人就是顧無歡，風閃靈被他抱在懷裏，手不自覺地伸出，環住了顧無歡纖瘦的腰，臉也無意識在他胸前蹭了蹭。
顧無歡察覺着她的動作，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壓制着的那股燥熱感又湧了上來，桃花美目微微一沉。
他自然知道風閃靈是因為中了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她的主動貼近卻依舊讓他心底一軟，她的臉貼着他的脖頸，呼吸噴灑帶着熱意。
風閃靈的腦子愈來愈混沌，手依舊緊緊地環着顧無歡，耳畔能清晰地聽到他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無歡，你的心跳怎麽這麽快。”她小聲地嘟哝了一聲。
顧無歡眸色漸沉，在聽見風閃靈叫他的名字時，抱着她的手微微僵了一刻，但很快的，他便迫使自己忍耐下去，低下頭朝着風閃靈道：“快到了。”
接下來二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終于看見了金魚湖，顧無歡加快了速度，腳下生風，帶着風閃靈掠向了湖面上，抱着她跳入池水中，巨大的落水聲響起，致使水花四濺。
“好涼快。”此刻泡在冰涼的池水裏，風閃靈只覺得周身缭繞的感覺舒适至極，将身上的熱意緩解了一些，使得她原本因着中了藥而緋紅的臉頰與耳朵都褪去了些許紅暈，她輕籲了一口氣，神智又恢複了些許清明，可她卻忽然發現那一直緊貼着她的人不見了，她擡手揉了揉眼，試圖在水面上尋找顧無歡的身影。
“嘩——”一道破水聲在身後響起，風閃靈轉了個身，便看見顧無歡正鑽出了水面，一頭墨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精致的面容上，有水滴緩緩淌下，桃花美目在這一瞬是閉着的，卷翹的睫羽之上，也挂着點點水珠，在月光照耀之下，惑人至極。
風閃靈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恍神。
她無法否認，顧無歡真的很誘人。
而那被她注視着的人，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桃花美目裏，依舊潋滟深邃地如一池寒潭，奪盡春花秋月的風情。
“怎麽，方才是在找我麽？”顧無歡迎上了她的視線，唇角輕輕勾了勾，他忽然游近了她幾分，到了她的跟前，擡手撫上她還泛着熱意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劃過她臉上的細嫩肌膚，使得風閃靈好不容易才靜下來的心又掀起了一絲波瀾，那強制壓下去的渴望似乎又被他這一個小動作給弄得升騰起來，她忙伸手扯下他的手。
哪知顧無歡卻在這一瞬間反手握上了她的，随後整個人靠了上來，他與她離得很近，見她面色比之桃李還紅，濕潤的烏發貼在臉頰兩側與脖頸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妖嬈。
他目光一緊，伸手勾起她的一縷發纏在指尖，随即将臉龐湊近，朝她淺淺一笑，淡櫻色的唇輕啓，聲線溫柔如絲——
“閃靈，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風閃靈的身軀一僵，只覺得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帶着絲絲漣漪，仿佛是刻意調侃自己，不由得繃起了臉，試圖将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回來。
可她再怎麽用勁，顧無歡卻沒有松開半分。
風閃靈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顏，心中渴望更甚，咬了咬牙将頭往後一仰，與他隔開了一小段的距離，而顧無歡看着她在躲避，輕挑了挑眉便又湊了上來，風閃靈見此只得繼續朝後退了幾分，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她差點暴走，“顧無歡！你離我遠些！”
“我若說不呢？”顧無歡聞言，唇角的笑意似是深了一分，非但不退開，反而伸手攬過她的腰，将她帶到了身前，“你剛才在半路上不是還抱我抱得挺緊的麽？現下為什麽又不讓我靠近了？”
“你自己也是中藥的人，你應該清楚這藥的藥性，我控制不了。”風閃靈別開了臉，不去看眼前那勾魂攝魄的面容，“你都帶我來到這個地方了，你顯然也是認為時機不對，我敬你是個君子，但是，現在要緊的是咱們把這個藥性除了，你別再來調侃我。”
她平日也時有不正經，看似奔放，遇上這樣的事卻也是有羞怯之心的。
“我可不是君子，這個詞不用來拿形容我。”顧無歡這般說着，忽然低聲笑了，“你以為我帶你來這兒是因為我君子？你想多了，風閃靈，我早說過了喜歡你的，但是，我還不屑趁虛而入，方才是要不帶你來這裏，讓你成為我的人也是可以的，但我偏偏不，我喜歡的人，我要她心甘情願跟着我，可不需要這勞什子藥來作為輔助。省得你清醒過來以後瞎鬧騰。”
風閃靈聽着他這麽說，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了。
“你總是罵我情商低，難道你自己情商就高了麽？”顧無歡忽然将唇湊到了她的耳際，“你連我對你是什麽心思你都看不出來，你情商也不比我高多少，還是說，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但卻一味的在逃避，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不肯接受我？”
“我……性格不合！行了吧？”風閃靈将頭別了開，不想去感受他的氣息，“如你這樣的性格太讓人讨厭了，毒舌，陰險，還喪心病狂，而且你自己還從不知你有些行為令人發指，你說我情商低，是，我情商很低，兩個情商低的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好？你該找個情商高的來互補。”
“借口。”顧無歡冷哼了一聲，“性格不合在一起之後你可以和我提，我可以盡力配合你的要求，且我也早說過了，我若娶妻就絕不納妾，你不接受我并非因為性格問題，而是因為你不敢，風閃靈，你其實就是一個膽小鬼，不敢喜歡，不敢承認你其實也中意我，你這樣，讓我有點兒看不起你？”
“你說誰膽小鬼！”風閃靈驀然回頭瞪他，“我像膽小鬼？”
“你不像，你根本就是。”顧無歡一本正經道，“且還不止膽小，又十分口是心非，還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情商高，你總結一下，難道你的缺點會比我少麽……唔”
他悶哼一聲。
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等他的話說話，風閃靈便伸手一把将他的脖頸攬下，低下頭張口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在這一刻，他身軀又有些僵了，感受到身前人埋頭細細地啃咬着他脖頸，那樣的力度并不至于讓他疼痛，卻是讓他覺得有些酥麻。
風閃靈原本聽着他那樣形容自己，心中十分氣怒，本想拉過他的脖子狠狠咬一口，不想觸及他脖頸上的柔滑如絲綢般的肌膚竟是又不大忍心，下口之時力道不自覺便松了幾分，唇齒啃咬着，到最後竟不想離開了。
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原本的狠咬在這一刻竟然變成了輕咬。
若說顧無歡最初是感覺到疼，這一會兒，已經全然沒感覺疼，只有——渴望。
在藥效還未除掉的情況下，風閃靈的動作只讓他生出了一個念頭：将身前的人緊緊抱住。
然而風閃靈自然是不知道顧無歡此刻在想什麽，她的口依舊停留在他脖頸上，還想着繼續，卻忽然被一只手抵上了她的肩頭将她與他稍稍分離了開，風閃靈擡起眼眸之際，迎上的是顧無歡的唇。
他伸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身，幾個旋身帶着她到了水湖邊緣而後将她抵在了岸邊，桃花美目撞進她微微有些錯愕的星眸之中，他眸中劃過一絲笑意，随後閉上了眼。
此刻他用一只手臂攬着風閃靈的腰，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脖頸後防止她逃脫，傾身将她壓在岸邊，肩部以下的地方依舊是泡在湖裏，由于傾身的動作，他的墨發從肩頭滑落散下，落在她的肩上，與她的烏發交纏。
唇上的力道不輕不重，輾轉不息，愈發的纏綿悱恻。
風閃靈這一刻竟沒有推開他的念頭了。
也許，顧無歡說得對，她本人的情商也不高，且——口是心非。
分明動情，卻死不承認，非要等他說破了，她才敢承認……
唇瓣厮磨間，風閃靈輕啓唇齒，迎合着顧無歡的親吻。
顧無歡倒是真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睜開眼有些微微的錯愕，怔然之間，只覺得脖頸忽然被一手雙攬上，同時身前的人也像是有些不滿他忽然的出神，唇上的力道加重，甚至用牙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下。
顧無歡桃花美目一緊，唇上的力道加劇，狠狠輾轉。
唇齒交融的甜膩之感使得風閃靈有些晃神，只覺得四肢百骸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炙熱，想要索取得更多，身前的顧無歡卻忽然撤離了。
這一刻她有些不解地望着顧無歡，唇瓣因為厮磨有些微微紅腫，眸色還帶着幾許的迷醉。
“你确定還要繼續下去麽？”顧無歡說話間有些微微的喘息，他将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再繼續下去的話，我可不保證事情會發生到何種地步。”
再繼續的話，他便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克制自己了。
“我……”風閃靈的臉兒微紅，此刻她清楚地記得方才自己将顧無歡攬的那麽緊，原來她的定力當真是比他差了不少。
不過事到如今，再說些什麽不想接受他的話，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口了。
方才那麽激。情，現在若還死不承認，那可就是矯情。
風閃靈不知此刻該說什麽，思索了片刻，道：“我們就在這湖裏泡着，就能解身上的藥了麽？”
這個時候談這個話題顯然比較合适。
“七七*應該是藥房裏最厲害的媚藥了，光是靠泡涼水恐怕解不了藥性，不過暫緩是沒有問題的。”顧無歡道，“東方舞陽那混賬丫頭出來算計人，竟也不看各種藥的藥性，把最厲害的拿來對付我們，果真如你所言，豬一樣的隊友。”
雖然結果他還算滿意，讓他知道了風閃靈心中是有他的，不過東方舞陽亂用藥這一帳他還是會算。
“那要如何将這個藥的藥性全解？”風閃靈說着，撫了撫肩頭，“泡在這湖水中也是怪冷的。”
“冷麽？那先上岸吧，涼水泡的也夠久了，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發作。”顧無歡說着，便率先上了岸，而後轉過身，将手遞給了風閃靈。
風閃靈見他伸手，沒有猶豫的，将手放在了他掌心。
顧無歡唇角微微一勾，将她拉上了岸，直接打橫抱起，“咱們直接回王府吧，回去換身幹淨的衣裳，我去熬一熬靜心清火的藥湯，将這藥效除了。”
風閃靈聞言，眉頭一挑，“好。”
……
對風閃靈與顧無歡二人來說，今夜的榮國公府真是沒有白來。
顧無歡滿意的在于，風閃靈終于不再抗拒他的親近，似是已經接受他。
風閃靈滿意的在于，自己終究正視了自己對顧無歡的情感，動情就是動情，無法逃避，被顧無歡直接說破了，也省的再遮掩。
“來，趁熱喝了。”
風閃靈坐在雅致而溫暖的屋子裏，看着顧無歡将一小碗藥湯推到了她跟前，氤氲熱氣從湯中升起，屋子在這一瞬間彌漫上了藥香味。
不濃烈，倒也挺好聞。
一刻鐘回到了王府，她早已換好了一身幹淨的白色羅裙，顧無歡也穿回了他的錦衣，望着面前小碗裏的湯汁，風閃靈問道“這苦麽？”
“怎麽？長這麽大還和小孩似的怕苦？”顧無歡微一挑眉，随後笑道，“苦不苦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風閃靈橫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兩句話的功夫，這厮惡劣的本性又回來了，他這樣的回答，她還真猜不到這藥湯究竟苦還是不苦。
“倒也不是很怕，只不過，能不吃苦最好是不吃苦，但必須要吃那也沒辦法。”風閃靈說着，伸手觸上了碗，正要端起來，卻被顧無歡伸過來的手制止了。
“這湯也不是必須要喝。”顧無歡望着她，桃花美目裏有笑意浮動，“你忘了，其實那種藥，還有一種解法。”
風閃靈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顧無歡的意思，想也不想便問，“還能有什麽方法？”
顧無歡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而後将臉湊近了她的耳旁，低聲道：“最原始的方法。”
最原始的——
風閃靈額頭一跳，一下子明白了顧無歡的意思，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指門外——
“你出去！”
這厮的本質其實還是單純的，至少和龌龊沾不上邊，可她就不明白了，怎麽從令狐家回來之後他就變得有些不正經，開始用言語調侃她。
“現在還叫我出去？”顧無歡聽着她的話，不鹹不淡道，“這話你以前說就沒什麽用，現在說更沒用。”
風閃靈聞言，唇角抽了抽，卻也沒法子反駁。
是了，都已經默認了和他的關系了，現在趕人，他能出去就怪了。
風閃靈心下覺得他太嘚瑟，索性不搭理他，将視線重新落在了藥湯上，她端起來，試探性地抿了一口。
才嘗了一口，她就險些把碗給扔了。
這聞上去還蠻香的藥湯怎麽吃起來比黃連還苦？
顧無歡看着她的反應，低笑出聲，“良藥苦口，苦的藥千萬莫要慢喝，你該一口氣整碗都灌下去的。如此一開只需要苦上那麽一會兒就好了。”
“你說的那麽輕松，你怎麽不喝？”
“我早喝過了，我也中了藥你忘了麽？”顧無歡輕描淡寫道，“我總算又找到了你不如我的一個地方，你比我受不得苦，相比較，我可比你耐苦。”
“……我不想和你争這個，你不是說，與你在一起之後對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大可以提出來麽？那麽我現在就要提了，你不要總是說我哪裏哪裏不如你，要知道，風度這兩個字是個什麽意思，尤其是男子對女子的時候，風度要體現的明顯一些，就算你明知道我有些地方比不上你，也最好別挑明了說。”
“你确定？”顧無歡的眼神飄了過去，“但我覺得，我不說出來是害你，我若是不說，你又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厲害呢？人就要經過一些打擊與批評，才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誇我？這也不是不行，你得讓我好好想想，什麽詞彙是能用來誇獎你的。”
“顧無歡！”風閃靈一聲低斥，“看吧，這就是我說的性格不合，你說好的要配合我呢？我都說了你這人我行我素你還不承認，你每隔幾句話就要貶低我那麽一下，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先莫要生氣，聽我和你說。”顧無歡伸手握上了她擱在桌子上的手，摩痧着她的手背，“風度呢，在外人面前體現出來比較适合，例如現在如果有旁人在場，我自會表現得十分完美，不會說任何對你不利的話，但是只有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該将就這麽多，咱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麽就說什麽，刻意誇贊就顯得沒意思了，有外人在的時候，咱們就多給對方漲點面子，體現出你我之間感情有多好不是麽？”
“……”其實就在顧無歡握着她的手的那一瞬間，她原本有些沉的臉就已經緩和了不少，如今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又無言以對。
有些人就是只需要那麽一個動作，那麽幾句話，就能讓人浮躁的心平靜。
她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面對他，她的伶牙俐齒似乎就體現不出來，什麽道理都是站在顧無歡那邊的。
不過想想也是，他常常把歪理說成正理。這對他而言并不是什麽難事。
“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挺有道理的？”顧無歡淡淡笑了，“若我指出你的不足，你便應該承認才是，誠如你總說我喪心病狂，我承認，但我覺得我這一點其實真的不需要改，我即便喪心病狂也是對着外人的，我何時對着你喪心病狂了？”
風閃靈：“……你總是理由多，你一貫能說會道，我說不過你行了吧？”
她撇了撇嘴，懶得與顧無歡争辯，望了一眼桌子上才喝了一口的藥湯，端起碗來，按着顧無歡說的，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萦繞着，讓她微微擰了擰眉頭，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才将碗拿下，便有什麽東西忽然塞進了她的口中。
甜甜的，像是蜜餞。
風閃靈微微一怔，嚼了嚼口中的東西，随後眼神飄向了顧無歡。
顧無歡見她望了過來，只淡淡一笑，“先苦後甜，如何？”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極淡，卻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風閃靈并未意識到自己看着他出神，直到顧無歡忽然傾身過來，朝她輕聲道：“好看嗎？”
風閃靈額頭一跳，下意識地将頭往後一躲，“行了，好看，帥我一臉血。”
顧無歡聽着從她口中蹦出來的陌生詞彙，眉梢輕挑，“什麽意思？”
“就是在誇你。”風閃靈發現自己常常無意識說出那個世界的流行詞彙，使得這個世界的人常常聽得雲裏霧裏，不禁也有些無奈。
有些話說的順口了不太容易改過來……
“聽出來是誇我了，但我有一事總是很好奇，為什麽你常常都會說些我聽不懂的詞彙？且——李世明也時而會這樣，你們二人原先明明不熟稔，為何都會說這些相似的古怪語言？”顧無歡唇角噙着笑，而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你要不要與我解釋一下呢？嗯？”
“這……其實這其中原因……我實話與你說了吧，我與他很早就相識，我的這些個古怪詞彙都是他那兒學來的，我與他一直是很單純的朋友關系，這你必然清楚不是麽？你若是不信，去問他就是了。”風閃靈說着，朝顧無歡微微一笑，“你信不信我？”
顧無歡只是靜靜地望着她片刻，随後笑道：“信你就是，不問他了。既然你二人只是單純的友人關系，那麽其餘的便不重要了。”
風閃靈沒有料到顧無歡忽然這麽好說話了，有一瞬間意外，随後便笑了，“顧無歡，我發現，你比我最初認識你的時候，好說話多了。”
“那也只是對你一人而已。”顧無歡漫不經心道，“我如此的變化你滿意麽？若是滿意，有沒有什麽獎勵？”
“……獎勵？”風閃靈望着他，星眸眨巴了一下，“你想要什麽獎……”
“這還用問。”顧無歡桃花美目裏劃過一絲笑意，臉朝着風閃靈微微靠近。
風閃靈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顏，一瞬間便明白他的意思了，有些好笑的同時也有些許的意外……怎麽覺得短短兩日功夫，顧無歡的情商似乎提高了一些？
就在她這般想着的時候，二人唇間的距離愈發近了，然而就在快到相互觸碰到的時候，忽有一抹青色的身影毫無預兆地闖入房中，将二人驚到，二人幾乎是一瞬間便拉開了距離，同時聽得耳邊響起女子的嗓音——
“禮郡王我聽說您平安歸來了真是太好了呵呵呵……啊啊啊你是誰？為什麽你的臉與我一樣！”
二人早在那女子說話的時候便已經齊齊轉過了頭去看，這一看，均是有些意外。
來人身着青絲束腰羅裙，杏眼黛眉，面如芙蓉，正是真正的方瓊華。
她此刻望着風閃靈，眼兒瞪得十分大，似乎有些驚奇。
顧無歡望着她，桃花美目微微一眯。
此女不是應該中了迷香被單獨關在一間屋子裏麽？怎麽這會兒竟出現在這兒？
方才與風閃靈處的正開心，也沒去注意房門外的動靜，這女子忽然闖進壞他好事，這讓他的心情頓時便不大好了。
“你說，你究竟是什麽人？我方瓊華從沒有雙生姐妹，你絕不是我方家的人！你究竟是誰？為什麽你會有我的臉？還與禮郡王在一起？”方瓊華望着正對面那與顧無歡挨的極近的女子，那面容與自己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驚訝的同時，也有些憤怒。
看着這情形，她要是沒猜錯的話顧無歡與這個長相與她一樣的女子原本正在親熱，這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人，頂着她的臉勾搭她喜歡的男子？
“方瓊華，你原先是從沒來過本王的王府麽，你難道不知道，本王的卧室是不允許旁人擅闖的麽……”
他話未說完，風閃靈忽然伸手在他的腰間掐了一下。
顧無歡話音一頓，偏過頭望着她。
“這事兒我來解決。”風閃靈說着，忽然起了身，邁步走到了一臉憤怒的方瓊華跟前，在她的瞪視之下，将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随後朝她淡淡一笑，“表姐，還認得我麽？”
方瓊華在看見她揭下面具之後的臉，怔了一怔，片刻後才道：“你是……阿穎？”
風閃靈聽着她的稱呼，望着她面上的憤怒之色轉為錯愕，一瞬間便明白了方瓊華原本應該與令狐穎關系挺好，至少——不讨厭。
想到這兒，她忽然便是咬了咬唇，鼻子一抽，拉着方瓊華的胳膊将頭靠在了她肩上，嚎道：“姐姐啊……我總算是見到你了，你還記得當年金魚湖畔的阿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