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上掉餡餅
? 作為唐笑的責編，朱小瑤一聽這個消息就樂壞了，手下要能出一個改編影視的大神，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兒啊，以後自我介紹的時候只要說我是XXX的編輯，一水兒的小新人上來圍着喊老師。
那邊正YY着，這邊唐笑已經緩過神來，正兒八經地問：“改編電視劇？沒聽說過這事兒啊。”
她看向朱小瑤，朱小瑤連忙搖頭表示不知情。
Mario敲敲手機，說：“剛才得到的內部消息。”
朱小瑤被這個小動作萌暈了。
唐笑已經在Mario的的腦門打上了“人面獸心”的标簽，抵抗力+MAX，目不斜視地說：“可是這本書的成績并不算好，為什麽會選它？之前簽了柿子臺和橙子臺的幾本書至少都是金榜文吧？”
——不是哄老娘開心吧？
朱小瑤從桌子底下撞了唐笑一把——有你這麽說話的嘛！
Mario倒沒有因為這份質疑而生氣，反而用一種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溫柔語調道：“怎麽對自己這麽沒有自信。”
唐笑撇撇嘴，回了他一個白眼。
——拜托，在下跟你很熟嗎？請不要亂放電謝謝！
大約是因為被嫌棄得太明顯，Mario收斂眼中的桃花，清了清嗓子，平緩直白地說：“是這樣的，有消息說尚真影視想籌拍一部民國劇，但還沒找到合适的劇本……”他語音漸低，顯然話裏有話，期待地看着對桌的兩位女士。
唐笑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說話說一半，抿着嘴不說話。
無奈朱小瑤早就被美色收買，十分捧場地接道：“所以網站就把糖糖的小說推上去了？”
“……”唐笑真為閨蜜的天真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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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兩年民國文大火，許多大神粉紅都紛紛開了類似題材的文，其中有兩本至今還挂在銷售總榜的前十位。
相比之下，唐笑的《香府》不僅撲了，而且還撲得非常徹底，作為一個作收小一萬的大神預備役，一本書寫到完結收藏不足六千，均定才兩千多，要不是有幾個真愛粉一直砸魚雷，估計連金榜第二頁都摸不到。
見唐笑沒有搭話的意思，Mario不再賣關子，說：“陸闡陸導演你們知道嗎？”
“知道知道。”朱小瑤忙不疊點頭，“拍《劍閣》的那個！”
唐笑腦子轉得快比她更快，直接愣了——難道看上她小說的是陸闡？！要知道，陸大導演號稱新一代青年導演的領軍人物，這幾年風頭正盛，可是拿過好幾個國際獎項的，據說早就收山不拍電視劇專攻電影了！
——所以說果然這人是個騙子。
Mario一邊玩牙簽一邊欣賞唐笑臉上的表情，在她傻乎乎的迷醉眼神轉為清明，順便還附送一個白眼的時候繼續道：“原本尚真是打算請專業的編劇寫劇本，搞個流水線産品的，可是有人拿了你的書交上去，還說如果能拍這本書，他可以找到陸闡來做導演。”
“這也太扯了，娛樂公司又不是傻逼！”唐笑不信。
“對啊對啊，那人不是個黑粉吧？”朱小瑤說。
唐笑：“……”
——誰家黑粉吃飽了撐的做這種事情啊！
Mario似乎被朱小瑤的話逗樂了，抿着嘴悶笑了幾聲，說：“我看不是，應該是個真愛粉才對，”他轉向唐笑，“你的這個真愛粉還真的請動了陸闡，現在陸闡正拿着你的小說在尚真作客，說是如果願意把機會給你這本書，他就勉強再導一部電視劇。”
“……”唐笑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暈了的感覺。
而且還是個24K純金的餡餅。
她愣了半天，讷讷地說：“可我還沒有授權給他……”
Mario反問：“你會不同意授權嗎？”
“不會不會，傻逼才不同意。”朱小瑤搶答道，随即開始後悔在心上人面前說了髒字，懊惱地咬嘴唇。
唐笑左思右想，怎麽都不敢相信這天大的好運，幹脆放空頭腦神游天際，從手殘把存稿箱裏的存稿一股腦全發了出去回憶到大封推期間吃壞了燒烤腸胃炎斷更進小黑屋，總之她從大學開始寫文起每當有一點點要紅的跡象的時候總是能鬧出那麽些幺蛾子，就沒個運氣好的時候。
一團漿糊之中，唐笑突然福至心靈，說：“陸導還在談這件事兒……也就是說……還沒成？”
也難怪尚真影視不同意，陸闡又出人又出劇本，把人家原來的計劃全給否了，一個光杆司令張口就要投資，再怎麽牛氣的名導也不能這麽任性|吧？
——等等，以陸導的水準，好像就是這麽任性。
Mario給終于發現玄機的唐笑點了個贊，說：“現在兩邊各退了一步，尚真那邊出了倆人和陸導一起組了個審核組，原本的兩個劇本和《香府》公平競争，優勝劣汰，取其中大家認為最好的一本注資。”
唐笑：“……”
——大導演就是大導演，果然任性得不行，如果《香府》過了，皆大歡喜，《香府》沒過，陸大導演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轉頭就和別家要錢去，尚真還白丢了一個拉攏大導演的機會。
《香府》能改編成電視劇這件事兒，基本上板上釘釘了。
唐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激動得飛起來，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鬼嚎幾句。
朱小瑤的手機搶先唐笑一步鬼嚎起來。
“呵呵不好意思。”朱小瑤尴尬地笑了兩聲，掃了一眼手機屏幕，臉色一變 ，沖出去接電話。
說了半天，桌上的剩菜已經涼了，唐笑和Mario無話可講，開始回憶到底會是哪位小天使幫了她這麽大一個忙。
Mario給三個杯子裏都重新倒了半杯熱的大麥茶，問：“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點主食？”
唐笑喝着Mario親手倒的茶水，又聽了他的消息，再不搭理人家就有些拿喬了，只能老老實實地說：“不用了，謝謝。”
Mario點點頭，走到外頭對服務員說：“再來一盆大的鐘水餃。”
“……”
唐笑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家的鐘水餃，幾乎每次和朱小瑤來腐敗都要多打包一份回家。
——所以可不可以收回前言？
唐笑正踟蹰着是等會兒偷偷叫一份打包，還是過兩天再來補齊遺憾，朱小瑤又回來了，面有菜色，小聲對Mario說：“哎不好意思，韓女王叫我快點回公司去。”
韓女王是女|頻的總編，人如其名，女王氣場十足，罵起人來一個髒字兒都不帶就能把人罵哭了。
朱小瑤就是她的長期受害者之一。
可憐朱小瑤好不容易請了一個小時的假提前下班，這還沒到一點半呢又被拉去上工，前後一抵等于沒歇，還白白浪費了本月的全勤。
她一臉期待地看向Mario。
相親之後男士送女士回家是基本的禮儀，更何況他們一起回公司還順路。
可惜人家香蕉人似乎不懂得這個禮儀，只是對朱小瑤點點頭，說：“我這還有些關于影視版權的事情要和唐小姐談談，小瑤你就先自己回去吧，”他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路上小心。”
朱小瑤的小心髒瞬間被射中了，一秒鐘變花癡音：“我……我會小心的！再……再聯系！”說完踮着腳尖腳步虛浮地飄走了，留下早就被她遺忘在角落的唐笑獨自淩亂。
“我也回去了。”唐笑勾着包站起身。
Mario也跟着站起來，說：“水餃還沒上，很好吃的，不嘗嘗嗎？”
唐笑轉身穿外套，一邊往外走一邊婉拒道：“不了，下午的更新還沒碼完。”
Mario身形一動，大半個身子堵在了門口，唐笑要側身要躲，他右手一伸撐在屏風上，徹底攔住了她的去路。
唐笑下意識地擡頭瞪了他一眼。
Mario輕輕笑起來，手肘微曲，低下頭，在唐笑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唐笑石化了。
三秒鐘後，她擡腿踹向小小Mario，尚未得逞，就被Mario輕松壓制。
一招不成，唐笑揚手再要賜Mario一個巴掌。
結果就是四肢全部淪陷。
——見鬼的暴力狂！
唐笑使出殺手锏，張嘴大喊：“耍流……”
“氓”字還沒出口，唐笑的嘴也被堵住了，一雙柔軟的唇反複輾轉流連，帶着近在咫尺的紅茶香氣——酒店附贈的浴品的味道。
唐笑被吻得頭暈目眩，四肢乏力，Mario終于松開了制住她的手。
她睜開眼，發現餐廳裏不少人都在盯着他們，送水餃的小服務員一張臉都看紅了。
唐笑不由得一陣羞赧，怒從心生，甩手就給了Mario一個巴掌。
“啪！”一個耳光結結實實地落下，Mario白皙的臉上立刻紅了一片。
——他竟然沒躲……
唐笑有些愣了，一時間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打他還是不想。
Mario聳聳肩，對外頭的圍觀群衆說：“不好意思啊，女朋友和我鬧別扭呢。”
外頭看戲的群衆都表示理解，甚至還有勸唐笑快點兒原諒男朋友的。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醜逼調戲人叫性騷擾，帥哥調戲人那叫調情。
唐笑默默地看了一眼Mario即使紅了一半仍舊英俊非常的臉……
——敢情剛才她是被調情了？呸！
唐笑用手肘強行推開Mario，朝外走了半步。
Mario再次攔住她，微微低頭，姿勢暧昧地說：“你要是敢跑，我就告訴那個花癡，你，昨，晚，和，我，睡，過。”
唐笑：“……”
真是日了狗了！?
☆、你當你是霸道總裁嗎
? 唐笑從沒有想過，竟然有人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事兒也能幹得出來。
她擡頭看向Mario，男人的一雙桃花眼中盡是笑意，溫柔得膩死人，仿佛剛才說出口的，是最動人的情話。
——簡直是犯規。
唐笑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能罵出口，悻悻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兩人相對而坐。
桌子的正中擺着一大盤熱騰騰的鐘水餃，每一個都個大皮薄、肉餡飽滿，紅油、蔥花、芝麻混合而成的醬料澆在上面，被熱氣一蒸，香味四溢。
“吃嗎？”Mario夾了兩個沾滿紅油的水餃放進幹淨的碟子裏，遞到唐笑面前。
唐笑默默咽下被勾出來的口水，冷着張臉說：“不用了，謝謝。”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她瞥向Mario，不耐煩地問：“你到底要說什麽？”
Mario放下盤子坐回去，手臂交疊着放在桌面上，盯着唐笑看了幾秒鐘，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而認真：“我覺得我們之間大概有什麽誤會，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他頓了頓，語氣正式，“你大概已經聽說了，我是鴻蒙中文網的新任執行總裁，目前暫時只負責女|頻。”
他從大衣裏抽出一張湖藍色的名片遞給唐笑，是鴻蒙中文網內部的通用款式，朱小瑤也有類似的名片。
畢竟是未來的衣食父母，唐笑不情不願的接了，出于禮貌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印的全是英文。
作為一個四級考了五次才低分飛過、畢業後除了上美亞淘東西和玩英文游戲再也沒接觸過半點英語的學渣，唐笑感覺壓力好大。
Chief Excutive Officer：Mario·Nieh
——請問這是專門給歪果仁看的嗎？那麽能不能拜托你快點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做一個安靜的歪果仁？
幸好唐笑的小學英文還是比較過關的，雖然一個單詞都不認識，但是還是能看明白Mario的職位就是大家常說的CEO，也就是如今女|頻最熱衷的一個詞——霸道總裁。
無數可作為狷狂邪魅、欺男霸女代名詞的小說男主在唐笑的腦中一一飛過，最終化為了正坐在她面前的這個活體。
——呵呵，不就是個CEO嗎！還真當自己是小蘇文的男主角了？
見唐笑盯着名片半天不答，霸道總裁的男神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而後用男神音問：“怎麽？這張名片有那麽好看嗎？”
——好了好了，在下承認你是真·霸道總裁行了吧？能不能不要那麽蘇！
唐笑用食指和拇指舉起名片，嘲諷道：“沒辦法，我們沒文化的人看不懂這麽洋氣的名片。”
然後她就從指縫裏看見了名片背面隐隐約約印着的方塊字。
唐笑有些尴尬地收手，一邊默默自我吐槽“行了行了我瞎還不信嗎”一邊再次把名片拿到眼前。
鴻蒙文化執行總裁——
“聶……澤？”唐笑生澀地低念出聲，不自覺地加重了第二個字的讀音。
這個名字輕飄飄地在她的心髒上打了個卷兒，又毫無聲息地飄走了。
她下意識地擡眼去看聶澤，視線在他的眉目五官上游離逡巡，最後停在那個高達十分的鼻子上。
“聶澤。”男人重複了一遍，眼神深邃，聲音低沉有力，似乎要洞穿她一瞬間遲疑的來源。
唐笑的頭腦瞬間清明，張嘴數次，幹巴巴的笑了兩聲，說：“啊哈哈，我還以為你真名就叫馬瑞歐呢……”
聶澤抿起嘴，鼻子裏哼笑一聲，說：“一般只有同事這麽稱呼我。”
“Mario，”他着重修正道，大概是被朱小瑤的東北大碴子發音叫怕了，“你可以叫我聶澤。”
“聶……”唐笑跟着念了一半，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拗口的很，改口道，“我還是叫你聶總吧。”語氣溫和，鋒芒盡斂。
聶澤挑眉，不置可否。
唐笑繼續之前的問話：“那麽聶總，請問您找區區在下有什麽事嗎？”
聶澤被她的用詞逗樂了，憋着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是來請手下的一位編輯吃飯的，而你，不請自來。”
唐笑被他忽閃忽閃的桃花眼閃瞎了狗眼，反擊道：“那我就不多打擾聶總的雅興了。”提起包要走。
聶澤懂得一二不過三的道理，再不逗弄唐笑，實話實說道：“我是要和你說換責編的事情。”
唐笑果然停下了動作，一臉吃驚地看着他。
“換責編？”
按照網站的規矩，除非男女|頻互轉或者編輯離職，通常作者都是“從一而終”，畢竟相熟的編輯比較了解作者的文風和相處方式，相比之下更容易交流并且做出指導。
唐笑大學期間一直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網站寫包月文，一來練筆，二來賺點生活費打牙祭，直到朱小瑤簽了鴻蒙，唐笑才被慫恿着轉站，開始了證道之路。
若沒有朱小瑤的一路扶持，唐笑說不定至今還在渾渾噩噩地寫些沒內涵的套路文，甚至早就棄筆，安心回老家考個公務員混日子去了。
現在她小有名氣，馬上還有小說要改編電視劇，運氣好說不定就能一步封神。
在這個節骨眼上換編輯，只能共苦，沒能同甘，無論怎麽說，她都覺得對不起朱小瑤。
聶澤一眼看穿了唐笑的想法，說：“其實早晚要換的，你以為她還能做很久？”
“什麽意思？”回想起朱小瑤臨走前的臉色，唐笑不禁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聶澤笑起來，語氣柔和親昵：“你這人，就是喜歡想太多。”他掰着手指分析道，“我之前看了簡歷，你的責編在我們公司做了五年，除了第一年的實習期，剩下四年一直都在做最普通的編輯崗，到目前為止，手下作收過萬的作者有二十三個，還算是過得去。”
他話鋒一轉：“但是，跟她同期的幾個實習生，現在有兩個已經坐到了主編的位置，另外一個跳槽到了影視圈，據說也混得風生水起。反觀她呢？你可能不知道，根據後臺的數據，這一年多她手上的簽約作者在慢慢減少，特別是這兩個月，她幾乎已經不收新人了。她又不是主編，工作也算不上繁忙，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唐笑愣了愣：“那你也不能說她就是要離職吧？”
聶澤突然笑得十分燦爛：“這些不是原因，而是結果。”
“朱小瑤母親委婉地告訴我，朱小瑤如果結婚，希望能夠辭職在家做全職主婦。”
唐笑差點就忘了聶澤是來是朱小瑤相親的了。
不過聽聶澤一口一個“花癡”這樣叫着，這門親事鐵定是不可能成。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聶澤看了一眼手機，說：“時間差不多了，先就這麽說吧，我還和陸闡約了三點半，要了解你那本書影視約的具體情況。”
唐笑點點頭。
聶澤又說：“這盤水餃還沒有動過，剩下的你都打包回去吧。”
唐笑眨了眨眼——雖然她确實很喜歡吃這家的鐘水餃，可人家請客還又吃又拿，是不是有點太那什麽了……
聶澤卻已經找服務員要了外賣盒開始親手打包，一個一個碼得十分整齊好看，像是件藝術品。
唐笑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有強迫症。
打包完畢，聶澤在裝外賣盒的袋子上打了個蝴蝶結，放到唐笑面前，說：“我先走一步，有什麽問題打名片上的電話。”他突然低下頭，語調暧昧，“聽朱小瑤說你挺喜歡約？那我的名片你可要收好了，可以換三次和我睡的機會哦~~~”
唐笑：“……”
——誰忒麽要和你睡啊！
唐笑嫌棄地看着那張名片，怎麽看怎麽覺得好污好污。?
☆、花癡集中營
? 文可以斷更，飯不能不吃，特別是免費的午餐，更不能錯過。
周六一大早，唐笑就迫不及待地給朱小瑤打電話。
接電話的聲音有氣無力，朱小瑤一副沒睡醒的嗓子，問：“怎麽了……是不是又斷網了？電腦打不開了？寫到一半死機了？還是來大姨媽無法思考了？”
唐笑很想吐槽“難道我在你的心裏就這麽不堪嗎？！”，然而朱小瑤說的幾個借口确實都是她經常用的……
——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唐笑清了清嗓子，自動無視了朱小瑤的話，說：“我們不是約好今天中午去日料嗎？”
“日料？！”朱小瑤的聲音一擡，随即想起自己是出錢的那位，無精打采地耍賴：“可是我還在加班……”
唐笑愣了愣，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掃了一眼時間，八點五十五。
“腰腰，你是不是昨天嗨到太晚腦子壞掉了，現在是周六早晨八點五十五就告訴我你在加班？你們平時上班都沒這麽早吧2333333。”揭穿了閨蜜陰謀的唐笑若不是還縮在被子裏，真想叉腰狂笑。
朱小瑤可憐兮兮地說：“哎，你不知道，就是那個……”
通話突然挂斷了。
“……”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演技+MAX！！！
唐笑正要繼續打電話騷擾，朱小瑤的微信發了過來。
【豬腰】：我是真的在加班，沒空去吃日料了/(ㄒoㄒ)/……不然我們中午吃燒烤吧……安撫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
【糖糖】：你公司樓下那家？(⊙▽⊙)
【豬腰】：是啊_(:зゝ∠)_
【糖糖】：走起，我會親自接你下班的親愛的(,,,,)
直到此刻，唐笑還是不相信朱小瑤在加班。
相比鴻蒙的男頻，女|頻的規模并不是特別大，但編輯的數量卻一點兒不少，分攤下來的工作十分輕松，平時上班按規定是朝九晚五，但是基本默認是十點半上班，工作做完了随便幾點都能走，工作餐便宜好吃，茶水間還有各種免費的進口飲品，簡直是中國好企業的領軍人物。
——加班？請人去白領三倍工資嗎？
唐笑縮在被窩裏用Ipad碼完了一章三千字的更新，正好趕上十點鐘的發文時間——雖然晚了幾分鐘，她無恥地把鍋甩給了鴻蒙抽風的後臺。
更新完畢一身輕松，唐笑又賴了一會兒床，安靜地接受了十分鐘小天使們的各種贊美，心情愉悅地脫離了被窩獸的懷抱。
中午有大餐，早餐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她随便吃了一點麥片泡酸奶，一邊咬着剩下半盒酸奶的吸管一邊準備到朱小瑤的辦公室截人。
【糖糖】：十一點半，不見不散(*￣3￣)╭
【豬腰】：好噠o(*￣3￣)o
于是唐笑十一點就趕到了鴻蒙文化的前臺。
——朕就是這麽有心機的漢紙。
唐笑作為朱小瑤的飯搭子，鴻蒙的前臺基本都認識她，甚至還會偶爾分享一點小零食，唐笑和她們打過招呼，懷着一秒鐘打臉的心态慢悠悠地穿過男頻辦公區，走向女|頻辦公室。
——咦？怎麽大周末的還燈火通明……有錢沒處花嗎？
唐笑疑惑地倒退了幾步，偷窺了一眼男頻——媽呀，竟然坐滿了人，今天真的是周六？
唐笑懷疑自己進入了一條錯誤的時間線，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女|頻辦公區在男頻的對面，但是門的位置稍遠，玻璃窗也被各種紀念品、窗簾以及垃圾（什麽鬼）所覆蓋。
唐笑小碎步挪到門邊，露出一個腦袋……
女|頻的編輯竟然也全都在崗！
真是活見鬼了。Σ( ° △ °|||)︴
幾十號人的辦公室安安靜靜，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以及打印機的發出的噪聲，唐笑蹑手蹑腳地走到朱小瑤背後戳了她一下。
“哎呀！！！”朱小瑤一蹦三尺高，整個辦公室的妹子們全都看向了異響的正中。
——死豬腰，又是一驚一乍的。
看清來的是唐笑而不是喪屍後，朱小瑤滿臉通紅地翻了個白眼，同事們早就習慣了她的作風，并不奇怪，紛紛和唐笑打招呼。
“喲，這不是我們的唐大作家嘛，上午的更新寫完了？”
“呵呵唐美女又來找小妖吃飯啊，也捎上我一個呗。”
“我剛又看到你黑咱們服務器了，看技術那邊不扒你的皮哦。”
辦公室一時間充滿了活躍的氣氛。
——這才是我熟悉的女|頻辦公室嘛。(*￣3￣*)
十秒鐘後，一個柔和的男聲從唐笑的背後響起來：“出什麽事了，怎麽聽到有人尖叫？”
辦公室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唐笑機械地回頭，聶澤正拿着一個咖啡杯倚在門口。
——死渣男，又賣騷。
唐笑腹诽。
——不過是說一句臺詞，有必要可以凹一個一手插兜的造型嗎？
一名小編輯紅着臉，顫顫巍巍地解釋：“剛才……地上有一只蟑螂……”
聶澤挑了挑眉：“十二月的天氣還會有蟑螂？看來你們平時零食吃太多了。”
衆人發出整齊一致的活潑笑聲。
——這是在拍靈異片嗎？
聶澤朝唐笑點了點頭，走向靠窗位置新加的一張老板桌——唐笑記得那是女|頻衆平時曬太陽喝下午茶的地方……
唐笑見朱小瑤還有工作，随便拖了張椅子坐到她身邊開始撸PSV。
手機震動。
【豬腰】：你怎麽又在玩游戲！下午的更新寫了嗎？！！
唐笑按下暫停，回複道：
【糖糖】：距離下午三點半還有四個小時。
【豬腰】：(#‵ ′)凸
【糖糖】：你們辦公室今天搞什麽名堂，集體吃錯藥了？
【豬腰】：(*/ω╲*)霸道總裁的誘惑，你不懂
【糖糖】：……
唐笑玩了一會兒游戲，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正要卷好耳機到鴻蒙著名的茶水間混一杯正宗的espresso，靠窗的方向突然傳來三聲清脆的敲擊聲。
唐笑下意識地看向聶澤，果然是他在用咖啡勺敲馬克杯。
——這又是什麽鬼，服務鈴嗎？
唐笑四下環顧，并沒有見到穿着女仆裝的美少女或是穿着燕尾服的執事，正要問朱小瑤，卻發現在場的女|頻衆們皆一臉期待地看向那個馬克杯，就像是等着飼養員喂魚幹的企鵝。
“首頁大封推上《海上明月生》的編輯是哪位？”聶澤站起身問。
一只手顫抖着舉起來。
“是我。”緊接着一名新來的小編輯站了起來，“我叫李悅，網站上的名字是……兔寶。”大約是兔寶這個名字太羞恥，李悅的臉都紅透了。
聶澤點了點頭，坐下來，說：“你過來一下。”
然後李悅就像只愉悅的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過去了。
——為什麽有種皇帝翻牌子的趕腳。
“這本書你申請大封推之前看過了嗎？”聶澤聲音不重不輕地問，恰好處在仔細聽能聽見，不仔細聽就可以忽略的範圍。
李悅點點頭：“看過了，收藏兩萬多，尾點五萬多，訂閱也有一萬五，作者是個大神。”
聶澤從屏幕前擡眼：“我是說內容。”
李悅沉默了。
聶澤動了動鼠标，大約是打開了什麽網頁，示意李悅到他身邊去看。
“推薦期堂而皇之的在作者的話裏面寫肉，還分享肉鏈，基本上每隔兩三章就有，被網警查到了你知道是什麽後果嗎？”聶澤回過頭看向她，神色和語氣嚴厲得吓人。
李悅一雙眼圈立刻紅了：“對……對不起，我沒注意！我這就去和作者說。”
聶澤點頭，冷淡地拿筆點了點桌面，說：“回頭改好了關她一個月小黑屋吧。”
李悅忙不疊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Mario哥。”
——Mario哥什麽鬼，這是謝主隆恩的節奏嗎？
聶澤笑了笑，說：“沒關系，下次注意就好。”聲音溫柔得能讓耳朵懷孕。
唐笑突然感覺聽到了無數母狼在嚎叫。
——一下鞭子一顆糖，玩得66666。
這是唐笑和聶澤的第三次會面，如果說第一次他表現出來的是溫柔，第二次是無恥，而這一次，則是腹黑。
唐笑對自己的形容很滿意，從包裏抽出一根pokey咬得咯吱咯吱響。
十分鐘後，下班鈴響了。
聶澤站起身，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腳步聲漸遠，坐在門邊的編輯目送他離開之後低聲報訊：“王子走了！”
辦公室瞬間爆炸。
“哦~~王子今天也好帥嘤嘤嘤~~~”
“‘下次注意’嘤嘤嘤~~~”
“‘茶水間的紅茶不錯’嘤嘤嘤~~~”
“我偷拍了王子認真工作的照片哦~~~”
“好狡猾！快發朋友圈我也要舔！”
唐笑好像明白了什麽……
——難怪辦公室裏的編輯大多數都是二十五歲以下的小姑娘！韓女王和幾個年紀大點兒的編輯都沒在！
唐笑看着正和隔壁的幾個小編輯分享朋友圈照片的朱小瑤，不禁吐槽：這裏是花癡集中營嗎？
——等等，那男頻又為什麽也有那麽多人？
唐笑的狼血沸騰了。?
☆、烤肉
? 大約是因為周末的緣故，烤肉店的人挺多，只有靠公共烤爐的幾張桌子是空的。
唐笑和朱小瑤習慣性地兩個人擠在桌子的同一邊，一邊等忙到飛起的服務生上菜一邊湊在一起玩手機。
朱小瑤刷開微信，把女|頻內部的微信群打開給唐笑看。
群名已然改成了【Mario Sama後援會】。
【三組Lily醬】：12.19王子圖集·上午[圖片][圖片][圖片]
【三組小妖】：收了d=====(￣▽￣*)b
【四組兔寶】：王子今天的襯衫是xx牌，銀光百貨三樓有專賣店(*^__^*)
【五組萌萌】：有女裝版嗎(⊙▽ ⊙)默默情侶裝一個
【二組秀秀姐】：樓上好狡猾o(≧口≦)o
【三組小妖】：好狡猾+1凸(艹皿艹)
唐笑突然很好奇群裏幾位三十多歲的阿姨會作何感想，然後就看到——
【一組錦瑟】：男神好帥，我也要買給老公穿23333
【二組碧霄】：啊，我的眼睛╰(°▽°#)╯
【女王殿下】：呵呵
Marioの後宮，N/1，get√
唐笑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她看着服務員熟練地在烤架上刷油的動作，突然想起來什麽，問：“那你們隔壁的男頻呢？也是來看霸道總裁的？”
“什麽霸道總裁，是男神！是王子！懂嗎！”朱小瑤白了唐笑一眼，“男頻那邊好像是來加班的，哎呀他們主編很那個的，經常加班啦~~”
“哦？誰經常加班？”熟悉的男聲響起。
朱小瑤頓住了。
然後就看到兩個巨人轉到了她們面前。
說話的自然是聶澤，他身邊的另一個男人身量也很高，眉目硬朗，不茍言笑的樣子，上身只穿着件純黑的煙囪領毛衣就出了門，顯然也是大樓裏的員工。
“前面沒位置了，能不能拼個桌？”聶澤笑眯眯地問。
唐笑還在環顧四周證實這句話的真實性，朱小瑤已經忙不疊地點頭：“可以可以！”
唐笑恨鐵不成鋼，踢了朱小瑤一腳，做出口型問道：那人誰啊？
朱小瑤滿臉羞紅，低頭給她發了條微信：男頻主編。
“……”
所以說說曹操曹操到，古人誠不欺我。
那麽問題來了，兩個大男人一起吃飯，請問他們是什麽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