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侄何必訓斥蝶小侄女兒,你父王和朕倒是有些交情,朕熟知你父王個性,蝶小侄女又是他的女兒,朕豈會在意?”西月澤心裏知道南宮楓洵這是有意袒護着南宮蝶,換句話說,就是南宮蝶其實就是南宮皇室派來挑釁西月的,那麽就是說,無論南宮蝶今天說了什麽過分的話,他都不能處罰南宮蝶,為了九兒不被世人發現她聖女的身份,這天下,還不能亂。
“我西月的九公主貌若天仙,閉月羞花,蝶公主為何要诽謗小九?”西月千儒喝了一口小酒漫不經心的說道。
“是啊,我看小九再怎麽不好看,似乎也比蝶公主有姿色”西月千峻接着西月千儒的話說道。
“是嗎?那為何九公主還不出席晚宴呢?難不成是和哪個男人出去游玩啦?”南宮蝶撇了東方皓炎一眼,意有所指。
東方皓炎眼眸一寒,狠狠瞪了南宮蝶一眼,南宮蝶偏了偏頭,假裝沒看到。
南宮蝶這話一出,滿堂驚訝,唏噓聲蓋過了南宮蝶的笑聲,都在讨論沫公主到底幹什麽去了,竟然被蝶公主說做和男人游玩。
西月千瑜,千峻,千儒都用冷厲的眸光望向南宮蝶,南宮蝶很是不在意,淡淡的瓢了一眼,拿起酒杯小口抿了一下。
西月澤只能緊捏着拳頭,警告自己這個女人自己還不能動,九兒不可以為了天下像凝悅那樣犧牲性命,暗暗嘆自己怎麽這般沒用,以前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為天下和平喪了命,如今有別人侮辱自己女兒,他也無能為力。
西月湘兒,怡兒,坐在太後身邊,都憤憤的看着南宮蝶,太後很是不開心,自己明日就要舉辦壽宴,她南宮蝶竟然在侮辱自己的孫女,這算什麽事兒啊。
“聽說南宮的蝶公主最喜歡裝狗到處亂咬人,今日看來果真如此”西月煙雪淡淡的給這個亂如麻的場景添了這麽一句,南宮無缺喝了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這女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才稍稍好了點,總算扳回一句。
“西月煙雪,你竟敢這樣說本公主”南宮蝶拍桌而起,打翻了桌上的琉璃杯,橫眉怒目的瞪着西月煙雪。
“不好意思,本公主也是快人快語,心直口快,想來南宮大皇子應該能理解吧,畢竟,這也是蝶公主的特點,不是嗎?”西月煙雪緩緩起身,對着南宮蝶淡淡的說道。
“是啊,本公主也覺得南宮大皇子應當不會介意,蝶公主以後還是不要裝狗了,你咬了別人,別人咬回來了怎麽辦?”
清冷的聲音從宮門口傳來,人人都望向那裏,尋找聲音的主人,卻見到了三個人,一個一身紫衣,風華絕代,一個一身棕衣,刺人眼球,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那小腿子。
在衆人發愣之際,小腿子擡高嗓音,“九公主到,秦小王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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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九公主,參見秦小王爺”所有大臣看到西月沫兒和秦光陌,頓時閃了眼,那還是九公主嗎?那個放肆無理的公主?
西月沫兒滿意的看了一眼,除了西月皇室的人,還有三國使者,林斌,莫少羽,童輝,其餘人都跪了下來,得意的瞟了南宮蝶一眼,“都起來吧”
“謝九公主,秦小王爺”
“九兒今日來遲,還望皇祖母和父王爹爹不要怪罪,皇祖母萬壽無疆”西月沫兒一步一步走到中間,大方自然的施了一禮。
“好好好,九兒來了就好,快,快坐吧” 太後激動的說着,今日九兒的表現可真好,平日見了自己哪裏行禮啊。 “是,皇祖母”西月沫兒走上臺階,坐到了座位上。
“光陌不是生病在家嘛,怎麽今日和九兒一起來了?‘’西月澤看着堂中的秦光陌問道。
“太後大壽,臣豈有不到之理,剛才進宮,就碰到九公主來玉軒宮,所以一起來了”秦光陌微微低頭,清聲解釋到。
“光陌還真是有心啊,快,入座吧,雖然不知道你要來,但是這位置可是給你留這呢”太後喜笑顏開的說道。
“是,臣謝過太後”秦光陌說完就向林斌旁邊的空座位走去。
☆、琴試
“不知道剛才沫公主所講之言是何道理?”南宮蝶雙手交疊放在腰間,看起來端莊大方,氣質無限,人人都在驚嘆,南宮的蝶公主真是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啊。
“道理?本公主從來不講道理,只是在說一個民間的事情,難道蝶公主不知道嗎?”西月沫兒手搭在坐椅的手把上,慵懶的挑挑眉,看南宮蝶剛想張口說話時,快了南宮蝶一步說道,“既然蝶公主不知道,那本公主就講給你吧,民間養狗,狗呢,一生氣就追着人滿大街亂咬,可是人呢,他不能轉過來咬狗吧,被狗咬了,人會得狂犬病,人咬了狗,也會得狂犬病,既然蝶公主喜歡裝狗,就不要亂咬人,如果人家轉過來把你咬了,豈不是人家也要得狂犬病了?那蝶公主真是罪孽深重了。‘’
臺下大臣都低着頭小心的交流着,這九公主怎麽這般無禮,如此嚣張,可真是給西月丢臉啊。西月澤,南宮楓洵,南宮無缺,東方皓炎,西月千儒,林斌都各自喝了一口酒,恍若沒有聽到西月沫兒這番犬論。西月千瑜和西月千峻對視了一眼,拿起筷子給自己的皇妃夾了點菜,莫少羽偷偷的和童輝,秦光陌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後都搖着頭笑了笑,他們可是小聲的,偷偷的笑,但是有那麽一個人,永遠都不識眼色,哈哈的大笑“哈哈,沫公主這番人狗論可真是有意思啊,這麽說來,蝶公主豈不是成了狗了嗎?哈哈哈哈”南宮蝶沒有聽到這話還好,聽了這話将西月沫兒比喻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頓時火冒三丈,“西月沫兒你放肆!”西月沫兒動了動手指,“我放肆?呵呵,對啊,難道蝶公主現在才知道嗎?” “你,你……” 南宮蝶終于嘗到了人即将被氣死的時候的那種無奈,和生氣。
“蝶公主,麻煩維護一下你的形象,不然南宮也要丢臉了,想來南宮大皇子也不希望蝶公主丢人丢到別人的國家吧”西月沫兒理了理碎發,淡淡的撇了一眼南宮楓洵,慵懶的說道。
“嗯,多謝沫公主好心提醒,蝶兒,還不快坐下”南宮楓洵放下琉璃杯,溫潤的開口道。
“呵,我只不過是跟沫公主開開玩笑而已,想不到竟引起了沫公主的人犬論,真是有意思啊”南宮蝶甩了甩衣袖,又重新雙手交疊放在腰間。
“嗯,本公主的人犬論确實很有意思,如果蝶公主還想聽其他的,那我就一一說給蝶公主聽聽,蝶公主不要站着了,就坐吧,不然等會就會有人坐了”
“不必了,沫公主如果想要講的話就對着豬去說吧,本公主沒興趣聽”南宮蝶弗拂衣袖,坐了下來,因為憑她對西月沫兒的了解,即使沒人敢搶她的凳子,她西月沫兒也有辦法讓人來搶。
西月沫兒勾勾唇,沒有說話,呵,她倒是真坐下了,看來還是挺了解我哪。
“這兩個丫頭見面就開玩笑,真是淘氣啊”西月澤放下酒杯,一副我女兒想怎樣就怎樣,你能把我女兒怎麽樣的護短樣子。
“是啊,沫兒這些年一直活潑開朗,沒有人能和沫兒一般淘氣,今日蝶公主也總算是沫兒的對手了啊”蘇桃幫西月澤夾了些菜,笑吟吟的說道。
西月沫兒皺了皺眉,蘇娘娘怎麽在幫南宮蝶說話呢?即使西月煙雪和她母妃之間鬧了矛盾,這也不足以讓蘇娘娘去幫自己女兒的仇人啊。
“蘇貴妃這是在誇蝶兒呢還是在貶低蝶兒呢?”南宮蝶揚起小臉撅着嘴,看起來真像是個不問世事的小精靈。
“呵呵,當然是在誇蝶兒啦,蝶兒和沫兒這樣的年齡,不就是該如此嗎?”蘇桃依然笑得十分溫柔,宛若水一般。
“嗯,蝶兒也覺得這樣的年齡就還如此”南宮蝶卸去那副怨恨不滿的樣子,倒真是個純真的小姑娘。
廳堂上聲歌漫舞,西月沫兒拿着筷子不停的吃着,之前和東方皓炎在一起還沒吃飯就急急的趕了過來,現在還真有點餓了。西月煙雪瞅了西月沫兒一眼,吃吃吃,吃死你算了。太後和西月湘兒,怡兒都不停的給西月沫兒夾着菜,看西月沫兒的樣子就好像好久沒吃飯了似的,心疼不已。南宮蝶看着臺上那西月沫兒幸福的樣子,嫉妒心隐隐作祟,猛的站了起來,“停‘’
衆人都望向南宮蝶,一臉的不解,“蝶小侄女這是怎麽了,可是飯菜不合你胃口?”西月澤忍得很難受的說道,這人怎麽這麽煩人。
“西皇,您不覺得每次宴會都這樣一成不變很沒有意思嗎?”
“那蝶小侄女想如何有意思呢?”
南宮蝶看了一眼西月沫兒,發現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心下一惱,“聽說西月的九公主多才多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唱歌跳舞無所不會,恰巧本公主對這些也都有些研究,不如我們比比吧”
西月沫兒一點點的聽南宮蝶說完才放下筷子,擡起頭來,拿過手帕擦了擦嘴,“是嗎?我怎麽聽說西月的九公主刁蠻任性,頑固不化,不學無術,不知禮節呢?”
“沫公主聽錯了,誰敢這般不識真金呢?”
“哦?那這麽說,是本公主消息有誤了?”
“自然是”
“那麽即便是本公主精通琴棋書畫,唱歌跳舞又如何,蝶公主讓我與你比試我就與你比試,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西月沫兒坐起身子挑眉問道。
臺下一片嘩然,九公主真是不識大體啊,如此為國争光的機會竟然談到自己的面子問題。
“不過既然蝶公主想要比試一番,本公主又怎麽不給蝶公主這個機會呢?”西月沫兒接着剛才的話說道。
“好‘’南宮蝶從座位上走到了大堂中間,一臉挑釁的看着西月沫兒。
“不知道蝶公主想要比試什麽?”西月沫兒慵懶的躺在座上,一動不動。
“天文地理與我們女子無關,我們就比琴棋書畫如何?”南宮蝶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倒是臺下一陣混亂,沫公主什麽都不會,怎麽比試啊,這一次,看來蝶公主是贏定了。
“本公主認為甚好”西月沫兒站了起來,也是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下了臺階,走到大堂中間。
“好,那先來琴吧”
“還不快給蝶公主和九公主上琴”西月煙雪對着身後的梅雪和蘭裳清冷的吩咐道。
“是”
沒過多長時間,梅雪和蘭裳各自抱了一把古琴安置在大堂上。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南宮蝶把兩把琴掃了一眼,發現其中一把是上等琴,另外一把就是個普通琴,心下有些滿意。
“蝶公主是客,就讓蝶公主先來吧”西月沫兒摸着衣服上的栀子花樣,無所謂的說道。
“好,那本公主就不客氣了,不過本公主用過的琴你不可以再用”南宮蝶這話一出,大堂之上只要懂琴的都開始數落起南宮蝶來,讓她先選,當然會選上等琴啦,誰又沒傻,可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西月的九公主可怎麽辦呢,本來就不會這些,再拿上一把破琴,用什麽來贏啊,都盼望着九公主千萬別答應啊。
西月沫兒依然慵懶的摸着衣服上的花紋,淡淡的從嘴裏吐出“蝶公主看着辦吧,不過,四局三勝,這個,本公主可要說在前頭”
“自然”南宮蝶理了理衣服,坐在上等琴前頭,挑釁的看了西月沫兒一眼,發現人家還在摸自己衣服上的花紋,根本不理會她,心裏一惱,西月沫兒,你等着瞧吧。
南宮蝶纖指緩緩放到琴弦上,調了調音,換了換嗓子,一曲《傾城獵國》,環繞在玉軒宮裏。
劍在手中 獵國之火跳動
血色霧 掩去了漫長的時空
破碎的戰衣 誰的足跡不再湮沒
這條路 布滿多少曲折
傾城的傳說 神廟的碑刻
這一片土地還在沉默
刀刃上 閃着那道冷冷的弧光
教堂鐘聲不遠處敲響
不管多少傷痕 血液中沸騰着力量
胸口發燙 戰鬥不息一生又何妨
走到底不退讓 無法冷卻心中的熱量
生命本來就是無盡戰場
暗影之間 征戰仍在上演
那畫面 遺落在另一個世界
傾城的一眼 封印的心 不再沉眠
重生前 變幻荒蕪時間
神秘的禱言 回響在天邊
是誰的輪廓 浮現眼前
鐘塔上 聽見夜莺 寂靜的歌唱
衆神雕像 拯救着絕望
不管多少傷痕 血液中沸騰着力量
胸口發燙 戰鬥不息一生又何妨
走到底不退讓 無法冷卻心中的熱量
生命本來就是無盡戰場
不管多少傷痕 血液中沸騰着力量
胸口發燙 戰鬥不息一生又何妨
走到底不退讓 無法冷卻心中的熱量
生命本來就是無盡戰場
生命本來就是無盡戰場
南宮蝶唱完後,大堂之上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才響起了掌聲,南宮蝶撇了西月沫兒一眼,西月沫兒居然還在玩弄自己的指甲,該死的,為了今日的比試,她之前苦練了上千遍,手指都彈出了血,這才換得今日的這般成就,她居然還毫不在意,“沫公主,該你了,請吧”南宮蝶伸手客氣的說道。
西月沫兒撇也沒撇南宮蝶一眼,拂拂衣袖,坐在了普通琴前,連音也沒調,就彈出了一曲《紫迷魅》
紫衣香 輕紗揚 絕色藏 夢一場
黛眉鎖 秋水醉 凝望
落英茫 飛花殇 草染霜 枕碧荒
水心影 遙相對 斜陽
映瓊窗 流光 桃花歇 醉春 光
獨自賞 靜默片語未講
落花點 梅妝 淺吟唱 誰思量
黛眉鎖 秋水醉 凝望
衣迷香 袂揚 絕色藏 夢流光
何人賞 倚陌窈窕霓裳
落花點 梅妝 淺吟唱 誰思量
水心影 遙相對 斜陽
黛眉鎖 秋水醉 凝望
一曲彈罷,西月沫兒起身站在大堂中間,繼續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大堂之上比南宮蝶彈完後還要安靜,過了好一會,才有人反應過來,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西月澤笑呵呵的站起身來,“這一局,九兒……”
“慢着”西月沫兒放下玉指,“蝶公主的曲子慷慨激昂,九兒的曲子溫柔如水,兩種情調的曲子如何能分出勝負?父王,不如這一局判平吧”
西月澤一愣,明明九兒的曲子引起的轟動最大,換句話說也就是九兒贏了,她為何要讓自己判平呢。“九兒,這”
“父王,蝶公主是客,還是讓着點的好”西月沫兒這話一出,誰都明白了,這是九公主在故意讓着蝶公主呢。
南宮蝶勾勾唇,她就知道,這《傾城獵國》可是西月沫兒最喜歡的,她怎麽舍得讓她的《紫迷魅》淩駕在《傾城獵國》之上呢。
“嗯,那這局就判平吧,下一局”西月澤點點頭,無論他的女兒是什麽樣的理由,他都同意。
☆、加賽
“不知道對于棋這一比試,蝶公主想要如何來比?”西月沫兒對着南宮蝶的眸子猶如一汪死水,讓南宮蝶讀不懂她在想什麽,南宮蝶不禁心生寒意,“比試下棋當然是要采用對弈的方式,否則如何能分出勝負?”
“那就依沫公主所言,蘭裳,梅雪,去我宮裏拿醉枝寒玉棋來”西月沫兒對着站在西月煙雪身邊的蘭裳和梅雪吩咐道。
“公主,那……”蘭裳和梅雪聽後大驚,那醉枝寒玉棋可是九公主最寶貝的東西啊,連八公主要碰一下都要經過九公主的允許才可以的,如今怎麽竟然拿出來和蝶公主對弈呢。
“本公主讓你們去拿你們就去拿,好東西分享了才會有用途,藏在宮裏難道還能等着生個小醉枝寒玉棋嗎?”西月沫兒打斷蘭裳和梅雪的話,無所謂的講着連自己都不能說服的話,可是現在,不得不出這招了。
“是,奴婢明白,請公主和蝶公主稍等片刻” ,“嗯,去吧”西月沫兒招了招手,蘭裳和梅雪就退了下去,大堂裏頓時安靜了許多,西月沫兒環視了一下四周,西月煙雪獨自喝着酒,南宮無缺拿着琉璃杯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一口喝了那杯酒。南宮楓洵看見西月沫兒看向他,于是拿起酒杯向西月沫兒點了一下,然後喝了下去。在這時,西月沫兒看到一個穿綠色衣服的女子,端莊的坐在座位上,拿着筷子優雅的夾着菜。西月千瑜和西月千峻還都忙着給各自的皇妃夾菜,至于西月千儒,早就不在自己的座位上,跑到了秦光陌和林斌旁邊,三個人似乎在玩酒令,莫少羽和童輝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西月沫兒翻了個白眼,兩大美女現場比拼都不如他們的酒令,還是不是男人啊。西月沫兒微微低頭,發現不遠處一個男子在對着自己笑,而且,西月沫兒一眼就認出了他,剛才就是他北堂墨,不識眼色的笑南宮蝶的,她還真不明白,別人聽懂了偷偷的笑也就算了,這人還偏偏說出來,看他笑得那麽甜,西月沫兒還真想上去踹他幾腳。正當西月沫兒在想如何能治治那北堂墨時,突然感受到一束炙熱的目光,一回頭,就對上東方皓炎一眼望不見底的眸子,西月沫兒一怔,深深的陷入了那眸光裏,雖然讀不懂裏面有什麽意味,但西月沫兒深深的感受到東方皓炎感情的複雜,矛盾。
“公主,您要得醉枝寒玉棋拿來啦”梅雪拿着棋放在了剛才派人安置好的棋桌上。“嗯,下去吧” “是”,梅雪路過西月沫兒身旁時,聽到西月沫兒用了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過去讓西月煙雪少喝些酒,無論她發生了什麽事,現在還不能醉,等應付了南宮蝶,我把我珍藏了八年的芝顏青拿來和她共飲。”梅雪倒也很聰明,在西月沫兒身邊略微走得慢了些,聽完了西月沫兒的話,才上了臺階。
“沫公主,開始吧,本公主執白旗,你執黑棋,可 好?‘’南宮蝶坐在了棋盤前,捏着白色的棋子,眼裏掩蓋不住的贊賞,她雖然對棋子的制造材料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可以摸得出來,這醉枝寒玉棋,清涼潤滑,想來應該是取了雪雁坡頂上三尺下的雪混上百年醉血棠泡制而成。
“随蝶公主意”西月沫兒拂了拂衣袖,坐在了南宮蝶對面。
約一個時辰後,“沒有棋子了,父王,這一局算平吧”西月沫兒站起身來,對着西月澤淡淡的說道。
“平棋?好,那朕宣布,這一局,平”西月澤皺着眉頭望着臺下那盤棋,南宮蝶擺的是朱雀陣,九兒擺了龍門陣,按理來說,九兒這一次穩贏啊,怎麽會平呢?
接下來一個時辰,西月沫兒和南宮蝶比試了書,畫。
“葵花小楷和顏體怎麽能分高低?這一局,平”
“素描和水粉畫如何分出高低?這一局,平”南宮蝶寫的是顏真卿的字體,西月沫兒寫的是葵花小楷,南宮蝶畫了一副山水畫,西月沫兒用眉筆畫了一副人物畫像,正是南宮蝶生氣時候的樣子。
“原來這些年來你也沒精進多少”南宮蝶伸手将自己與西月沫兒所寫的字,所作的畫揉成了紙團。
西月沫兒滿不在乎的挑了挑眉,随即低下眼睑,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副滿不在乎,看起來莫測高深,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絲毫想要與我争奪的樣子”南宮蝶走近西月沫兒,附在西月沫兒耳旁恨恨的說道。西月沫兒擡眸看了南宮蝶一眼,沒有說話,又低下眼睑看向自己的手指。“好,你好,哼”南宮蝶說完就轉過身,不再理會西月沫兒,反而對着滿堂大臣說道,“既然本公主與你們西月的九公主比試了四場,皆為平局,那不如再加賽一場如何?”滿堂大臣又開始私下交流,明明是咱們九公主讓着你南宮蝶,否則以九公主往日的個性,怎麽會對這個結果如此淡然。
“不知道沫公主意下如何?”南宮蝶又轉過身對西月沫兒挑了挑眉
“蝶公主想要比試什麽?本公主一切奉陪”西月沫兒放下玉指,坐在了剛才下完棋還沒有撤走的凳子上,淡淡的說道。
“好,如此甚好,這樣吧,前塵往事都過去了,但那些知識想必沫公主還沒忘記吧,我們就來接詩,接不上的就是輸”南宮蝶很含蓄的把她們穿越的事情說了出來,而且,她的意思,就是要和西月沫兒相互考詩,誰不能背出詩來,誰就輸。
“随意吧”
“好,本公主先來,日月忽其不掩兮” “春與秋其代序”
“西當太白有鳥道” “可以橫絕峨眉巅”
“連峰去天不隐尺” “枯松倒挂倚絕壁”
“別有幽愁暗恨生” “此時無聲勝有聲”
“好,好”西月澤坐在龍椅上早就激動的不得了了,自己的女兒原來如此有才華,唉,其實也是自己太放縱她,對于她的事都不怎麽管,總覺得她自己有能力解決,畢竟當年為了救凝悅,害自己這個女兒如今只能依靠靈力來壓制寒毒,其實對她這麽放縱,也是覺得對不起她啊。
“想不到小九竟有此才華,倒是大哥眼拙了”西月千瑜擡起頭來對着西月沫兒笑着說着。當初宮外傳西月的九公主刁蠻任性,大字不識時,西月千瑜請了太傅來教西月沫兒,結果太傅說西月沫兒不是學習的料,此生難有大才,西月千瑜還一時沖動,罰西月沫兒十板子,痛的西月沫兒将近一個月沒有下床。
“大哥高擡小九了,如果沒有大哥,何來今日小九的才華?”西月沫兒不自覺的把那些好句子歸為自己的才華,跟西月千瑜文鄒鄒的客氣着。
☆、小勝
“呵呵,大哥,當初你可是把小九打的一個月不肯出門,賴在床上要你抱她下來呢”西月千峻拿起琉璃杯小抿了一口。
“是啊,大哥,這個我可也記得呢,哦,我還記得是小九趁那太傅睡覺的空子點了太傅的衣服,結果那太傅發怒,說小九此生難成大才,所以你才下令打了小九,這西月的公主只有小九挨了板子啊,結果如今看來倒是打錯了那”西月千儒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斜坐在凳子上,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似乎是想到什麽美好的事情,西月沫兒翻了個白眼,那時候林素素跟着林斌經常和自己待在一起,看西月千儒那白癡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想起了素素,不過說到底,怎麽這麽長時間五哥還沒有把素素帶回來呢。
“千瑜,你下令打過九兒板子?”太後皺着眉頭問道,這九兒可是她心尖上的寶呢,她連句硬話都沒說過,怎麽能允許別人打她呢,剛才看九兒的表現,她心裏非常開心啊,她就知道,當初凝悅用自己的性命換回的女兒怎麽會像宮外傳的那樣呢。
“皇祖母,這” “母後,這些都過去了,何況是九兒先有錯的,千瑜不過是一時生氣罷了”西月千瑜說的時候略微有些猶豫,皇祖母對九兒的寵愛高過一切,雖然對湘兒,怡兒,煙雪,千峻,千儒,西月博,西月徽和自己都很好,但是父王和皇祖母都因為九兒身體的緣故格外寵愛,自己和其他兄弟姐妹也都比九兒大着幾許,對于這些也都不在意,并且對九兒更是溺愛,整個皇宮,有誰敢和九兒作對,讓九兒受罰?
“皇祖母,其實當時大哥也沒讓人下多重的手,就是想滅滅九兒的心性,皇祖母這又是何必呢”西月沫兒揚起小臉,無害的說道。
“唉,九兒,你,這自西月建國百餘年來,那個公主挨過板子?這,唉,罷了罷了,事隔這麽多年,再提起又有何意思呢”太後招了招手,略微有些無奈。
“沫公主,換你出題吧,這回本公主來答題”南宮蝶看着西月沫兒一家和諧幸福,心裏酸溜溜的,于是出口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嗯,是該本公主出題了,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雨”
“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
“雲無心以出軸”,“鳥倦飛而知還”
西月沫兒上臺喝了一口酒,沒再搭理南宮蝶,在南宮蝶剛準備說話時,“畫龍畫虎難畫骨”南宮蝶聽見這句話,心裏一顫,她是在說自己深不可測嗎,她是在說自己上一世對她的所作所為嗎?美眸一轉,沒有說話。
半晌,“怎麽,蝶公主不會接這句詩嗎?應該說蝶公主對這句詩的感觸最深啊” 西月沫兒對着南宮蝶挑眉問道,南宮蝶依然沒有說話,整個大堂就只有西月沫兒的聲音在回蕩,“蝶公主選擇沉默,不知道是何意願?‘’
“既然蝶公主不肯接詩,那麽本公主來接吧,接上後,就算本公主贏了”南宮蝶死死地瞪着西月沫兒,沒有說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西月沫兒輕輕的飄出了這麽一句,擡起眸子看向南宮蝶,只見南宮蝶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眼裏分外深邃,西月沫兒一怔,随即又從上座走了下來,站在南宮蝶前方。
“好,好,朕宣布,這一局加賽,九兒勝”西月澤高興的站了起來,對着 玉軒宮所有人宣布到。
“九公主大才,臣等自愧不如”所有大臣跪在地上,頭低的很低,原來九公主滿腹經綸,才高八鬥,想來倒也該如此,凝皇後的女兒怎麽會差呢。
“都起來吧,九兒如此大才,朕心愉悅,來人,賜九公主碧玉琉琅镯,紫煙霞芙簪各十,桐木盈古琴,上等文房四寶各一,且今後出宮不必限制次數,不必向朕與蘇貴妃請示‘’西月澤站在臺上看自己的女兒不讓文武大臣起身,這些大臣又有些發牢騷的趨勢,于是替西月沫兒解了矛盾。
“九兒謝父王賞”西月沫兒猛地轉過身來蹲下身子,對西月澤行了禮,大聲自信的說道。剛才她在南宮蝶的眸子裏,看到了難過,看到了悲傷,心裏微微作痛,她氣自己,她惱自己,她任雨欣傷自己至此地步,她還要去心疼她的悲傷難過,她這麽做其實就是在提醒自己,在堅持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這一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愚蠢了,愚蠢到将一顆炸彈放在身旁,放在心上。
西月澤一怔,何時九兒如此講究虛禮,這不像她,這不是她。林斌擡起頭來,看了西月沫兒一眼,拿着酒杯的手抖了抖,又看向秦光陌,只見秦光陌也不明白看着西月沫兒,這不該是她。莫少羽将手放在桌面上,一遍一遍的撫 摸着桌子,似乎想要擦幹淨桌上的什麽東西,童輝看着蹲在眼前的這個女子,原本他以為他已經很了解她了,沒想到其實根本就是她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心思。東方皓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拿着酒杯轉了一圈又一圈,南宮楓洵将幾點菜放到盤子裏,優雅的吃了起來,北堂墨依舊笑的春暖花開,剛才西月沫兒的情緒,他們沒有感受到多少,但是他們明白,西月沫兒何等堅強,何等倔強,她這麽做,一定是下了什麽決心。
西月煙雪替太後捏着肩頭,一點也沒想要理解西月沫兒的意思。
“九兒起來吧”西月澤在愣了一會後,終于出聲了,西月沫兒聞言緩緩的站了起來,準備走上臺階。
“沫公主請留步,本公主有事想要請教沫公主”南宮蝶伸手拉住西月沫兒的衣袖。西月沫兒轉身看了一眼南宮蝶放在自己衣服上的手,頓時百感交集,南宮蝶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西月沫兒之間早就不可以有這樣的接觸了,于是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
“不知道當一件東西被千人萬人所觸碰撫 摸着的時候,是何心情?不知道當沫公主接受這件東西時,是否會嫌棄?”
西月沫兒眼眸一閃,她這是在說青兒當日被淩 辱之事,絕對是挑釁!“一件物品被千人萬人觸碰絕非這件物品心中所願,既然本公主接受了,又有何嫌棄之說?”
南宮蝶冷哼一聲,她就不信挑不起西月沫兒的火。
“那倘若有人不希望她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是否可以消滅呢?”
西月沫兒想起青兒就是被眼前這個女人所殺害,心中一怒,“萬物自有其生存發展,何必要強行改變她的命運”
“可是她的一生都沒有被世人所認可,她的一切成了別人手中之物,她該離開”南宮蝶附在西月沫兒耳邊說的很輕,在西月沫兒聽來格外刺耳,緊緊捏着手指,用力的咬着下唇,沒有說話。
“你說當她被放在床上當軍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有朝一日還會死在我的手下?當她一聲一聲的喘息着的時候,是不是會有體會到閨房之樂?”南宮蝶在西月沫兒耳邊接着說着,依舊輕的只有她們二人可以聽到,說完就退後了幾步,挑釁的看着西月沫兒。
果然,西月沫兒放開緊捏着的手,快步走向南宮蝶,伸出手來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