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主線·娃娃之中 10
一陣刺耳的尖銳笑聲直擊大腦。
唱完歌謠, 小孩手中那只長相恐怖的人偶憑空升起，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所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然後看到那個狂笑的娃娃舉起雙手, 一把撕裂了自己的腦袋。
整個站臺的空間瞬間壓抑下來, 像是有惡意的詛咒扭曲空氣，對魔力感知高于他人的藤丸立香感到一陣反胃，低頭捂住嘴巴。
這是什麽……
他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異能，那笑聲就像一個鋒利的鋸子在切割大腦中的神經, 活活就是精神污染。
“阿、阿敦？！”
“你要幹什麽！”
耳邊傳來幾聲碰撞和女性的驚呼聲, 他艱難地擡起眼睛, 就看到春野绮羅子倒在地上，谷崎直美被四足獸化的中島敦掐住脖子，高高舉起。
始作俑者笑嘻嘻地在一旁的長椅上拍手鼓掌：“被Q詛咒的人, 精神會被幻覺侵蝕, 然後對周圍進行無差別攻擊哦。詛咒發動的契機，就是作為詛咒根源的人偶被破壞了～”
“不……不要……敦……”谷崎直美發出微弱地求救。
“快看！這就是我！我的力量！”
中島敦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 雙眼流出血淚，大喊着堅定的話。
藤丸立香急急忙忙站起身，忍着惡心和頭暈朝他沖了過去，用身體撞開他的手，把谷崎直美給救了下來。
“阿敦！清醒一點！”
看來是精神控制系的異能，這類異能者往往是最危險的, 通常會被嚴厲看管, 怪不得他沒見過。
不過既然知道詛咒的根源是那個娃娃, 那只要破壞那個娃娃的話，就可以讓阿敦恢複！
藤丸立香一把扯下脖子上挂的起源彈，打算切斷這個異能。
Q注意到他的舉動，眼睛笑得更彎了，稚嫩的語調卻讓人不寒而栗，“嘻嘻嘻，大哥哥你現在要做什麽？”
禮裝玩的都是“概念化”的東西，只要符合其存在和應對的概念，異能、個性、超能力等非自然現象之間都具有通性。
起源彈的作用是對目标物進行“切斷與結合”，曾被制作者用來切段魔術師的魔術回路導致重新組合發生偏差而暴走。異能力在人體中的運行走向遠比有結構的魔術回路脆弱多了，只要遭到破壞，就能完全切斷，無法重組，表現出來的作用和太宰治的異能【人間失格】差不多。
Q說：“大哥哥的朋友可不會讓你無聊哦~”
藤丸立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聽到這話一愣，沒想到中島敦把目标切換到了他的身上。
陷入幻覺的人虎大喊着“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現在我有了保護他人的力量！”，直接撲了過來。
“可你現在完全在做相反的事情啊喂！”藤丸立香立刻崩潰地吐槽，他的體能好歹經過特異點的敲打，匆匆往後一倒，躲過了攻擊。
四肢獸化後的中島敦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不下一個檔次，黑發的少年在站臺內的地面打起滾，被這只兇狠的大貓逼得非常狼狽。
那些只憑受到攻擊就會自動觸發的防禦禮裝都貢獻給了八岐大蛇，藤丸立香在綜合世界持久發動的只有五個，其中符文石、替罪羊、伊芙堡和起源彈，前兩者一個已經使用一個扔在家裏，後兩者他沒有機會從書裏掏出配套的槍，以及影子裏的複仇者只能出聲提醒他要往那邊滾才能躲開那巨大的貓爪子。
複仇者語氣嚴厲：“blood fort andromeda（鮮血神殿）呢，為什麽不發動？”
藤丸立香的第五張禮裝，術式寫在某個寺廟後山封印着妖怪的水井上，沒有啓動，只是目的單純地放置在那震懾要通過水井的東西。
“那個殺傷性太大了！即使是人虎狀态也不行！目标只有一個的話會把他整個人都溶解掉的！”
Q作為一個合格的觀衆仍在一旁拍手叫好，只是沒人有空分心關注他了。
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勝負很快就見了分曉。
“立香！”
“唔！”
藤丸立香整個人被提了起來，雙腳離地，窒息感瘋狂上湧。
中島敦用了同樣的招式把藤丸立香高高舉起，呲着牙兇狠地瞪着眼前的幻覺。
“哈哈哈，是黑發的大哥哥輸了哦。”Q開心地笑着，“輸了的話，那就去死吧～！”
“中島……敦！”藤丸立香抓住掐着自己的手，手指深深嵌入對方的皮毛裏，但那雙手紋絲不動，甚至越收越緊。
兩人腳下的影子瘋狂湧動起來，寄居在內的複仇者不得不猶豫，自己如果出手，能否在救下禦主之後才被遣返。
“avenger……別……”
萬一直接被遣返我還被抽空了魔力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惡。”影子咬牙切齒道。
倒在地上的谷崎直美無力地看着這一幕。
“太宰，太宰先生呢……明明他也和阿敦一起……”
藤丸立香眼前發暈，有一瞬間不得不佩服自己在被掐成這樣的時候還能想起愛德蒙之前說的話。最放松的時候就是新的危險到來的時候，知道【組合】和偵探社的行蹤，又能把異能無效化的太宰引開，怕不是森醫生的手筆。
——那個死蘿莉控！
很快少年的雙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陷入昏迷前，他看到四周建築的影子似乎凝結成了純黑的流體，長椅上的Q驚訝地跳起。
複仇者出離地擔憂與憤怒，那純黑的影子像是憤怒的怪物浮出了水面，周身帶着地獄的火焰。
火焰張揚升騰，想把他和中島敦都燒成灰燼。
長椅下的詛咒娃娃被撿起，趕來的太宰治看着站臺內瘋狂流動的影子，發動了自己的異能。
“人間失格。”
……完了，藤丸立香心想，他怎麽感覺自己會死得更慘。
狐之助覺得自己也離死不遠了。
他的審神者送他突破世界壁之後，新世界大門給它了非常強烈的撞擊，讓它無心去計算其他世界。
一只帶着藍色手套的纖細的手繼續抓着他命運的後頸皮，把它放上了實驗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體裏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程序，有複雜的也有簡單的，其中有一道負責記錄的程序先啓動了，說是要試着給回不了家的禦主帶點樂趣。
比如：
“20xx年x月x日
從者愛德蒙·唐泰斯第一次被強制送回迦勒底，以清姬、靜谧、貞德alter為首的一幫英靈普天同慶……”
……
能仗着世界限界模糊聯系到藤丸立香的從者并不多，童謠的夢境會自主地同化被拖入者的記憶，擅長電子魔術的BB和身為半個夢魔的梅林又因為綜合世界的低魔性質讓術式發揮不全，就連在迦勒底世界之外環游的武藏也沒能去過那一邊的世界……
看來看去，就只有坐擁伊芙堡禮裝的愛德蒙唐泰斯贏在了起跑線，羨煞旁人.jpg
可就在知道這位仗着禮裝能去藤丸立香身邊的複仇者回來的緣由，留守在迦勒底的另一位禦主直接扛起了她混沌惡的梗，抓着男人的領子問他是怎麽回事。
身後附帶一整個靈基保管室的從者。
一番解釋之後，所有人紛紛表示橫濱這座城市的異能者腦子有坑，總想把他們的世界往特異點搞，開始抓着埃爾梅羅二世再度起開怎麽用禮裝作弊去到藤丸立香身邊的會議。
一位武将打扮，腰間別着長刀，紫色的長發束在腦後的男人露出了擔憂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那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爸爸好擔心……”
“嘁，別惡心了。”
坐在旁邊的一個白發少年嫌惡地看着他，金色的眼睛因為情緒的變動轉為龍的豎瞳，寫滿不爽兩個大字，又把槍口對準愛德蒙·唐泰斯。
“居然連看個人都看不好，真是丢了avenger的臉。”
他們同屬于avenger職介，可貞德Alter擁有的實用性禮裝非常少，經常對用伊芙堡聯通影子的某人大為惱火，就連前幾天隔壁的saber都陪禦主走了兩個副本，他還沒被召喚過呢！
“真是混亂的城市啊，如果master能叫我過去的話，真想聽聽這個世界的人類們的苦惱。”
像是自說自話的語言，卻沒人能忽視。黑色短發的神父發尾末梢帶有柔和的彎曲，他的金眸沒有貞德alter那樣的鋒利，倒像是一雙由純正蜜酒灌滿的泉眼，潺潺冒起憐憫又虛幻的愛意。
魔性菩薩，殺生院祈荒。
貞德alter眼神一凜，還沒槽他，就被最有話語權的人給打斷了。
“好了好了，既然立香沒事，各位不如換一個有用點的話題吧。”
藤丸立花見不得他們作妖，叫達芬奇從實驗室裏出來，美麗的蒙娜麗莎（小）單手抓着狐之助的兩只耳朵，像是拿着今晚的食譜。
他把狐之助扔到桌上，被改造後的AI在各方眼神下瑟瑟發抖，現在憑着它的新機能，完全能看出圍着他的這些人的屬性與本質。達芬奇将狐之助接入了迦勒底的程序，并把來自時之管理局的所有指令抹去，徹底整成了只會給藤丸立香打工的AI。
達芬奇推了推眼鏡，用與他可愛的外表相符的語氣說起正經事.
“現在觀布子市的系統準備複制完成，因為禦主失去意識，所有禮裝都解除了，沒有岩窟王進行觀測的話，必須立刻送新的觀測者過去。”
所有從者躍躍欲試，唯獨愛德蒙·唐泰斯陰沉着臉。之前說過一般禮裝冷卻的時間基本是一周，但他的伊芙堡性質特殊，冷卻時間也是例外的長。
“但介于那邊世界的情況有不同于特異點的危險，可以讓觀測者給禦主使用禮裝的建議，”達芬奇拍了拍桌子上的狐之助，給了大家一個眼神。
“埃爾梅羅二世還需要和我去研究支持系統的靈核，有什麽話就和這只狐貍說吧！”
都快要縮成一團的狐之助慘叫起來：“審神者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