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線·娃娃之中 15
太宰治到酒吧的時候, 織田作之助已經為他接下來的小說打了整整兩頁的草稿。
“啊，抱歉抱歉……來晚了。”
白天的酒吧除了他們沒有別的客人，酒保淡定地在前臺擦着杯子, 吧內放着悠揚的純音樂以掩飾人們小聲對話。
“你的手怎麽了？”
“一場小車禍而已～”
“出門要小心一點啊, 太宰。”織田作之助翻動筆記，頭也不擡地問：“特意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
太宰治似乎是在趕時間，入座後沒有上酒，但面上卻一派輕松。
“說起來, 我好像找到了之前你說的立香要找的東西了。”
“啊, 原來真的存在嗎, 明明說是流星掉下的碎片呢，立香說如果拿來作為魔術道具的話會很有效果。”
“可以寫進小說裏了吧，這個設定。”
“……是啊。”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信呢。”
織田作之助删改完不需要的情節, 合上筆記, 看向太宰治。
“你是想知道什麽，太宰。”
黑發的青年慢慢地笑了起來, 表情上洩露出的情感意外讓織田作之助覺得他生動了一些。
一如太宰治當初加入黑手黨的理由，他想要接近人類的本質從而得到一些期待，所以即使他被拉回光天化日之下，也依然沒有改變其對自我存活的态度。
倒不是一定要刻意去接近從未踏入過的領域，只是他在抽絲剝繭中發現的東西，讓他足夠再繼續下去而已。
“那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
“四年前, 有關于你們和Mimic的事情。”
“審神者大人！你居然在外面有別的狐貍了！”
“什麽啊, 這是你們人類的造物嗎, 現在的人類居然有這種技術了。”
藤丸立香一左一右提起阿天和狐之助，無奈道：“連物種都不一樣你們就別打了！”
他手中的兩只狐貍各自張着自己的肉球揮舞，阿天九條毛茸茸的尾巴溜溜地擺動着。
狐之助是超時代的産品，現在還經過迦勒底的技術改良，尤其是在魔術方面被灌輸了不少知識和應對程序，對阿天的幻術有一定的抵抗力。
阿天很久沒有在寵物店之外遇到對手，呲起牙開始用起高級幻術，紫色的火焰沿着身邊看不見的油線一路點燃，形成花狀。
雖然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只要換個物理的方法就能打敗對方。
“等等，阿天，把火收回去！”
敵人好歹是修行極高的九尾狐，在高級幻術面前，狐之助依舊是個弟弟，只能找一家之主哭訴。
“審神者大人qaq……”
藤丸立香當即一只狐貍給一個暴栗。
“我說了，不要打了！”
看到少年真的要生氣，阿天哼哼，一下收回幻術：“知道了，反正就是要救一個人對吧，那麽興師動衆，難道是給你家食夢貘的養的儲備糧？”
愛德蒙·唐泰斯和太宰治。
藤丸立香吐槽：“……這是什麽詭異的拉郎？”
“反正只要沒突破最後一層次元壁，出現什麽拉郎都不奇怪啦。”
看透一切的阿天興致缺缺跳上高處，盤起尾巴，甚至頭頭是道地給他分析起來。
“食夢貘以夢為食，夢境中的情感越強烈對他們來說就越美味，寵物店裏的食夢口味最喜歡的就是噩夢。你說的那個人被怨恨了還特別興奮，估計也不是什麽正常的人類吧，那麽不管是他黑暗的一面還是光明的一面，只要産生，就都是食夢貘最好的食糧。啊，或許那個有複合怨恨的人也可能……”
藤丸立香痛苦地捂上耳朵，“……停一停阿天，他們的名字光是放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可怕，我們能不能嚴肅一點。”
遠在迦勒底的岩窟王打了一個噴嚏。
地獄少女說地獄有許多種，從他習慣的概念角度出發，明顯就是在提示他不論哪個“地獄”，都符合地獄通訊的契約內容。
地獄是亡者才能進入的、接受審判的世界，如蘇美爾神話中的冥界之神埃列什基伽勒交予他的羁絆禮裝“花開冥界”，就是這位少女夢想中的烏魯克死之國的具象化。
只不過擁有艾蕾的冥界佑護只有藤丸立香一個人，其他生者一旦進入，肯定會遵循冥界的第一法則，由生者轉變為死者，然後永遠無法離開冥界。
……他想自己到時候一取消禮裝，太宰跟着去了冥界可就翻車了。
所以藤丸立香想嘗試用高級幻術來建立一個“地獄”，而他的禮裝中幻術類的基本沒有，只好去請一下伯爵店裏精通幻術的九尾狐阿天。
阿天依舊慢慢舔着自己的爪子，不負責任道：“雖然頂級的幻術的确可以扭曲人類的認知，那是因為人類都是精神脆弱的生物。要在地獄使者面前僞造一個‘地獄’，先聲明，如果失敗了這完全和寵物店沒有關系，我們做人類生意的時候從沒遇到過這種級別的對手！”
其實藤丸立香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但還是打氣道：“那就請……盡最大努力吧，阿天，我相信你！”
“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雖然我百年前去過一趟地獄……如果你那只貘的儲備糧真下了地獄怎麽辦？他會想換一個嗎？如果要換的話，伯爵那邊會有哦……”
看來即使結局是be阿天也沒有放棄自己站的拉郎……
忍住啊，藤丸立香，再吐槽的話人設就從逗哏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他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你也不用替寵物店挖牆腳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試着下一趟地獄把太宰撈回來。”
阿天露出懷疑的目光：“你到底是什麽人，和地獄還有關系？”
藤丸立香：“？地獄難道不是往地上打一個深一點的洞就能下去了嗎？”
“是嗎？”
“是的吧，”少年點點頭，“我在烏魯克下冥界都是這樣，深下兩千米呢，現代的話可能要更深一點。”
“……”
狐妖阿天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是他太久沒有離開寵物店已經和時代脫節的緣故嗎？
溝通好之後，藤丸立香估計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取出刑部姬的紙人，放出去，尋找腦無的所在地。
他打算在三社戰争還沒有進入白熱化狀态之前把這個隐患解決掉，免得再有更多意外。
但事不從人願。
幾天之後，刑部姬的紙人一無所獲，并且猶如制造者那般面對炎夏的陽光在窗內瑟瑟發抖，不再想出去。
藤丸立香忍不住吐槽現在的橫濱簡直就是一個大型副本，因為非常時期而展開的對其他勢力的隔離，想臨時call一個英雄過來幫忙都辦不到。
“喂，四月一日，悲嘆之種的情況怎麽樣了？”
大江山回來之後，藤丸立香害怕悲嘆之種在應對八岐大蛇的時候吸收的能量過多，将之交給了四月一日檢查。
願望商店的老板輕輕呼了一口氣，敲着煙管雲淡風輕地告訴他：“容量還有一大半，我說過，如果不使用在人身上的話，是很難達到孵化的條件。”
人性的黑暗遠勝邪神帶來的力量，聽起來極為諷刺，但卻讓人無法反駁。
藤丸立香松了口氣，“那就好。”
“關于你問的問題，其實你可以換一種尋找的方式……我記得現在你的身邊，已經有了可以幫忙找到‘碎片’的幫手了，不是嗎？”
四月一日是知道少年正在尋找聖晶石碎片的人之一。從前的藤丸立香感知不到碎片的存在，在綜合世界只能說是拿瞎貓撞耗子的方式去收集，那時候的願望商店的人脈與門路都比他多得多，他們之間建立了長期的委托。
“……狐之助？”少年的視線轉到迦勒底投放回來的AI上，據達芬奇說，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探測器和觀測者了，可以随意使用，不用提防。順便一說吉祥物是夏目老師，沒有任何一只狐貍的份。
黃白相間的布偶狐貍從油豆腐裏擡起頭。
“審神者大人在叫吾輩麽？”
少年搖搖頭，“還沒有，你先繼續吃吧。”
阿天在旁邊不屑：“居然喜歡吃這種油膩的東西。”
藤丸立香靠回電話的聽筒，想起他忘了八百年的主線，思考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找的人身上會有碎片？”
“你的碎片總會給持有者帶來一些小力量。”
“怪不得我的紙人找不到他……畢竟我查到的保須警方的資料裏也沒有記載到被監管的腦無中有隐匿的個性。”
“差不多是這樣。”
看來這次只能守株待兔了。藤丸立香摸出書，确認一遍禮裝，旁邊的狐之助蹦過來，負責檢測和建議，被他一把抓住。
“那我清楚了，謝謝，這次的代價是？”
“已經有人幫你支付了。”
“唉？”
四月一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到面前的客人朝他揚起微笑，點點頭道：“D伯爵叫我告訴你一定要玩得開心。”
“？？？”
藤丸立香挂上電話，開始思考伯爵這句話連說三遍有什麽含義。
啊，好煩，這些人說話為什麽總是彎彎繞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