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宮裏二公主要出嫁,京中所有官宦人家都應前去道賀,許淑妃向來為人和善,人緣也好。決定在公主出家之前,在宮中擺宴席,邀請了各家的貴女,命婦。

杜老太太自然無法親自去,也讓杜茵帶了禮物。一早就和楚竹萱約好一同進宮。

杜茵今日身着一身淺绛色紗裙,也無別的裝飾,不過明媚的小臉上已無病色,甜甜一笑甚是可愛嬌憨。

淑妃宮今日熱鬧非常,陳家近日因與魏家走的近,太子又不受重視,再無往日的嚣張,陳璐也只是悄悄的坐在某個角落裏。瞧見了杜茵和楚竹萱也不像往日似的,親近上前打招呼。

杜茵倒不在乎,只是樂得輕松。

各家貴女,公主都嬉嬉鬧鬧,歌舞後,貴妃和皇後也來了一趟,行禮過後說了會子場面話也就都走了,淑妃平日不端架子,二公主為人也安靜,宴會的氣氛很融洽。

杜茵也喜歡這樣的場景,和着歌舞聲悄悄地在底下和楚竹萱咬耳朵。

顧子卿上門提親的消息,京城各家知道的還不多,楚竹萱知道後也吃驚的不小。一直纏着杜茵非叫她說出是何時和顧子卿暗生情愫的,杜茵不肯松口,楚竹萱就悄悄去撓她,弄得杜茵咯咯咯的笑,兩人正在嬉笑玩鬧間,陳璐端着一壺酒過來了。

兩人見她過來了立馬收住了嬉鬧,陳璐也不惱。微微一笑挨着坐下了。

“妹妹,那日在百裏寺是姐姐不好,近日我也是後悔的緊,特來向你賠罪,望妹妹念在往日的情誼上,不要同我生分了。”邊說邊往杜茵的杯裏斟了一杯酒,又往自己杯裏斟了一杯。

“妹妹,姐姐向你賠罪。”說着就将自己杯中的一飲而盡了。

杜茵自是不信她這些話的,只是現在在淑妃的宮宴上,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微偏腦袋輕輕一笑:“姐姐這話言重了,不必向我賠罪的。”說罷推了下那杯酒“姐姐莫怪,實在是我前幾日剛剛生病,太醫囑咐了不可飲酒。”

陳璐見她不肯喝,也不勉強:“那妹妹病可痊愈了?”

杜茵點點頭:“已無大礙,姐姐不必挂心。”

陳璐又像往常那樣拉住她的手:“妹妹不怪我,可是姐姐心裏過意不去,不若以茶代酒,全了姐姐的心意吧。”說着向身後的小丫頭使了個顏色,小丫頭立馬下去端了一壺茶上來。

楚竹萱在身後拉了拉杜茵的衣擺,杜茵微微一笑,她早就不是前世的傻子,怎會看不出來陳璐今日的古怪,好端端的又是斟酒又是倒茶。

那小丫頭已倒好兩杯茶,擺在兩位姑娘的面前。杜茵一時還沒有想好推脫的理由,就聽見楚竹萱大叫一聲:“有蛇!”

這一聲響不大,卻引得他們這桌附近的貴女們都大驚失色,紛紛起身,左右張望:“宮殿上怎會有蛇!”膽子小的已經吓白了臉,但是上頭淑妃和公主還在笑意盈盈的沒注意這邊,不敢壞了端莊。

陳璐也是大吃一驚,趕忙起身,向腳底張望,楚竹萱在喊出那聲時,捏了捏杜茵的手。

杜茵心中已了然,楚竹萱又喊:“在璐姐姐身後!”

陳璐臉瞬間白了,趕忙跳出三步遠,轉頭去看。杜茵趁勢趕忙将面前的茶杯調換了。

陳璐沒瞧見蛇,杜茵忙上前拉住她:“姐姐莫怕,剛才從那根柱子已經溜走了,瞧着是條小蛇,估計是從花園那裏跑出來的。”

陳璐聽見蛇已走了,才舒了一口氣,反應過來後又覺得後怕,被杜茵拉過來坐下了。杜茵順手就拿起了茶杯:“姐姐受驚了,喝杯茶壓壓吧”

陳璐瞧見了茶杯,已經恢複了理智。忙也端起來,臉上笑顏如花:“妹妹不同我再生氣就好”

“怎會。”

說罷杜茵就将杯中的茶水飲下了。

陳璐見她喝了,眼角一跳,得意都要盡藏不住,也忙都飲下了。

罷了又拉着杜茵的手:“前日子我都愧疚極了,今日好了,誤會解釋請了,我心裏真的高興,一會要和妹妹一同游園賞賞春色才好。”

杜茵也笑道:“甚好。”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就聽見淑妃在上頭說要去後頭更衣,請大家盡興。

淑妃下去了,貴女們也紛紛不拘謹了,三兩地也都起了身,相伴而去,楚竹萱拉了拉杜茵:“我們也去花園瞧瞧吧。”

杜茵道好,陳璐也跟着起身。

剛剛站起來,卻忽的身子一歪,有些站不穩。杜茵忙去扶她:“姐姐怎的了,哪裏不舒服?”

陳璐晃了晃頭:“許是坐久了有些昏,讓我緩一緩就好。”

楚竹萱意味深長的拉了拉杜茵,給她使了個眼色,杜茵也慢慢的繃緊了臉“姐姐若有哪裏不舒服,可不要忍着,要盡早傳太醫。”

說完這句話,楚竹萱已經心領神會,轉身後退了幾步,吩咐了随身的丫鬟幾句。

陳璐忙搖頭:“無妨無妨,我歇會就好。”說着叫了身邊的小丫頭,扶自己到後院的屋子裏暫休一會,杜茵沒有阻攔,楚竹萱想上前拉住她,被杜茵攔住了:“算了,許是真的不舒服吧。随她去吧”

“可明明就是那茶水.,..”

楚竹萱忍不住嚷了出來,罷了又覺得聲音大了,忙住了嘴。

杜茵望着陳璐的背影:“不管是什麽,都是她自作自受,與我們無關,走吧。”

...

陳璐出了殿門,已覺得越來越不對,身子也越來越軟。轉到後院時,雙頰已經緋紅,她終于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瞧見身邊扶着自己的小丫鬟。

啪的一個巴掌就過去了!“賤婢,是不是你弄錯了!”

那丫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忙的跪下喊冤:“不會啊!奴婢再三确認過了!有問題的那杯杯底有記號的,絕不會錯!”

陳璐眼裏的怒氣藏不住,但身體卻再告訴她,不小心喝下了媚藥的不是杜茵,而是她自己個。

這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世子在哪裏?”陳璐說話氣息已不勻。

那小丫鬟忙回話:“按照之前的約定,在後院偏殿的屋子裏等候,那裏的人都已買通。”

陳璐喘的不行:“你去告訴世子計劃有變,再扶我..扶我..找間沒人的屋子,請個嘴牢的大夫拿解藥,切記...要做的保密..”

那丫鬟忙點頭:“诶!奴婢先扶您去歇着。”

陳璐望了望左右,确定沒人瞧見,已支撐不住,只能靠別人扶着前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丫鬟扶她的一瞬,眼裏流露的滿是兇狠和恨意。

陳璐被那丫鬟扶進一屋裏,又伺候她躺下,蓋上薄被。“小姐,你暫且忍忍,奴婢這就去找解藥。”說罷起身後,眼神裏已滿是不屑和冷漠。

陳璐已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身子裏感覺有一團火在燒,兩頰也緋紅,控住不住的發出一些嬌吟。

那丫鬟冷冷的又瞧了她一眼,就退下把門帶上了。

門關上後,陳璐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熱,甚至開始扭動起來,她現在難受極了,又沒有好的法子緩解不适...已顧不上去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那丫鬟出門後,就小步走到魏延所在的屋子,輕輕地扣了三下門,魏延此時正在屋裏六神無主的踱步。這個主意是陳璐出的,說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這種下下策,要是擱以前,他是不會答應的,但是知道了顧子卿上門提親的消息讓他失去了理智,加上此時魏家的處境...太子也派人遞了好幾次口信,讓他不要忘了當時之約。這才答應了下來。

今日約好,他在這裏等,事成了會有人來扣門,三下之約,表明一切順利,兩下說明事情有變。

剛剛響了三下扣門,現下他應該按照約定,去到約好的地點,而杜茵會在那裏...

魏延感到口幹舌燥,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膛,他已沒有理智去分辨對錯,剛剛在屋裏時,已自顧自的灌下了幾壺酒,現下酒意上頭。他緊握了雙拳,推門而出,大步走向那間屋子。

屋門口有柳條,即為約定之所。

魏延在門口緊張的不行,卻忽的聽見裏面傳來一女人的嬌吟,順時覺得血液上沖。此時退縮算什麽男人!何況這周邊的下人早已被提前買通,發生了什麽誰也不會知道。

咬咬牙,推門而入,關上了門。就瞧見屋裏一張床,床幔被放下來,裏面的女子能隐隐約約瞧見一個輪廓,似是十分難受的樣子。

魏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上前。

...

那別院,丫鬟扣完門就小步跑到了後花園的一處隐蔽竹林。對着站立在那裏的一男子跪下:“事已辦妥。”

只聽見那男子似是輕笑一聲,“魏國公府真是養了個好兒子。按原計劃去吧,放心,答應你的不會食言。”

那丫鬟得了許諾,忙跪下磕頭:“謝王爺!”

那男子正是晉王,晉王似乎很不願意來這一遭,接到探子的密報時,只覺得魏家這樣的行為過于低俗,又涉及到杜家的小姑娘,不想铤而走險。本想直接揭發,卻又得知太傅也有牽涉其中,晉王覺得不若将計就計,當然宮宴上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當時若杜茵發現不了端倪,早就被他安插好的宮女也會适時出手,免得顧子卿知道了回來找他拼命。

只不過,這個小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聰慧許多,根本不需要他做什麽,輕輕松松的就化解了。

現下也不需要他做什麽,只需差人告訴淑妃,等着看好戲便是了。

淑妃此時正更衣完畢,就瞧見身邊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附在她耳邊言語了幾句,淑妃臉色大變,擡腳就往外走。

魏延走向床邊時,那女子已難以忍受,瞧見身邊突然多了個男子,什麽也顧不上,伸出兩節玉藕手臂不管不顧的就攀附上了魏延的脖頸。

魏延還未來得及瞧清床上人的模樣,就感受到懷中的溫軟,一時眼睛都紅了,顧不上其他,忙回擁回去,吻住那女子脖頸,心中一時前所未有的舒爽,輕嘆出口:“茵茵....”

咚!就在這時,忽地門被踢開了。只見門外正是淑妃還有一幹子侍衛和丫鬟,剛進來的是個嬷嬷,瞧見了床幔後的風景,大呼一聲:“好個傷風敗俗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求個收藏~~感謝各位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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