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杜茵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小心翼翼的開口:“表哥, 你是不是醉了。”顧子卿應是喝了不少酒, 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從後院翻牆進來。

但顧子卿知道, 他并沒有醉,今日聖旨下來,全京城都知道了他們的婚事,以前只是能在心中稍稍遙想一下的小姑娘,終于要成為自己的妻。他只當自己醉了,聽到小姑娘歡歡喜喜接了聖旨,他在杜府門口站立了好久, 終是忍不住翻了牆...

“別動,茵茵,讓我抱一抱。”杜茵感覺到自己的脖頸側就是顧子卿帶有酒氣的溫柔呼吸,覺得癢癢的,想躲閃,卻又被顧子卿牢牢的按在懷裏。

還好是晚上,瞧不清,杜茵能感覺自己的臉現在肯定像一個大紅布。但對方依然沒有松手的意思。

“表哥...”

“茵茵, 你當真願意嫁我嗎?”

杜茵一愣, 這人...現下都這樣了,還要問這種問題, 不過從顧子卿的語氣中,她總能聽出他仿佛沒有安全感,平日裏對外, 那個一向胸有成竹的模樣,在面對自己時,經常是小心翼翼又百般溫柔。

她略微掙紮了下,身後的人仿佛一僵,以為她厭惡自己這般,委屈的正要退後。卻在下一瞬,見杜茵轉身過來,伸手主動摟住了自己的腰,懷裏又多了一個溫溫軟軟的小姑娘。

這下輪到顧子卿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僵在那裏,一雙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合适。

“我願意的,真的。”懷裏小姑娘軟軟的嗓音傳來。

顧子卿只覺得心化成了一灘水,只想把天下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面前來,忍不住伸手扣住,往懷裏又帶了幾分。

兩人就這樣相擁了片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窗外月光融融,皎潔無暇。杜茵慢慢從顧子卿懷裏擡頭:“表哥,你也是真心想娶我嗎?”說完,又咬了咬唇“那日,我那般唐突的問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子卿已俯身,陌生的唇,貼了上來。

杜茵一時睜大了眼,心跳的極快。僅是蜻蜓點水一般,就如過電般,竄過心房。

顧子卿只是輕輕地碰了碰,就松開來。望着她的臉,每一處都令人留戀,方才見她櫻唇微張,色若春曉,一時難以自控。

見懷裏的小姑娘仿佛還沒反應過來,又忍不住把人箍緊了幾分,雙唇再次封住。只這一次,他不再滿足于簡單的觸碰,而是托起小姑娘後腦勺,撬開貝齒,開始攻略城池。

杜茵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作何反應,只記得過了良久,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了,對方才松開自己。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她,半晌都在順氣。顧子卿伸手,拇指指尖輕輕劃過方才自己親吻的地方,細細撫摩,雙頰飛霞,只覺是一生最美的風景。

杜茵呆呆的望着他,他眼裏仿佛閃爍着星光,讓人癡癡不願挪眼。酒不醉人人自醉,顧子卿只覺得今夜就這樣醉下去吧,不要醒來才好。喉結滾動,眼神裏欲望和克制交織,到底還是放開了腰間的手。

突然覺得六月才成親,實在是有點晚......

杜茵有些難為情的一直低着頭不再去看他了,顧子卿又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說道:“休息吧,我先走了。”

顧子卿走後,杜茵趴在被窩裏,臉上的熱氣一直都沒消下去...她忽然覺得,自己上輩子是為什麽會覺得這是個從來都高冷完美的人,就這個人居然能幹出翻牆的事...

除了她沒有想到,一直在屋頂一副生無可戀的十二也沒有想到,還有在旁依然面無表情的秋蟬......

順恭帝賜婚的消息,當日便傳遍了各宮。晉王正欲往貴妃宮裏請安,剛進門就聽見安悅在大吵大鬧的聲音。

“這是誰惹你了?”晉王走上前,無奈的看着這個潑辣蠻橫的妹妹。

安悅瞪了他一眼,貴妃見狀解釋道:“還不是因為那顧子卿,突然賜婚,先前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丫頭鬧脾氣呢。”

晉王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其實子卿對那杜姑娘已傾慕多年了。”

安悅公主撇了撇嘴:“我見過那女子,長得也不怎麽樣啊。為什麽子卿哥哥偏喜歡她!”

貴妃搖了搖頭,晉王也說道:“這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嘛,更何況你還小,根本都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可惜這個三公主平日嬌蠻慣了,直嚷嚷要去皇帝面前,讓他收回聖旨。還在貴妃宮裏亂扔東西。

晉王搖了搖頭,嫌她聒噪,扭頭走了。

...

朱真真在朱氏那裏表現的非常勤奮,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浣衣做飯。連着王婆子都誇贊這位表小姐。

朱氏最近身體逐漸在好轉,杜遠徹也時不時的差人來送些補品,兩人雖說已經很多年沒有夫妻的關系,但朱氏知道杜遠徹這人的軟肋就是太重感情,所以每回只要自己哭一場,杜遠徹都會對她有求必應,除了回府這事,老太太一直阻攔......

“夫人!夫人!”王婆子從外間跑進來,看起來非常着急,連腿腳都不跛了。

朱真真也停下手中的活湊了過去,王婆子進了裏屋,上氣不接下氣,但依然眉飛色舞:“老爺說讓你收拾好!明日派人接你回府!”

朱氏愣住了,是真的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王婆子也顯然有些激動:“夫人,你聽見了麽,咱們可以回府了!”

“恭喜姑母。”朱真真也應道。

朱氏饒是才反應過來,兩行淚刷的就下來了。終于,她終于等到這一天。

閉上眼心下清明了一會,就吩咐王婆子去收拾東西去了,又将朱真真叫到跟前:“好孩子,你同我一起回府,我如今地位雖定不如之前,但也比這個破廟好太多,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朱真真心中一陣狂喜,面上仍恭敬的行了禮。她果然沒有賭錯,沒想到自己也可以有進将軍府的一天,望着眼前的這個婦人,朱真真更堅定了一定要讨好自己這位姑母的信念。畢竟能讓那位大将軍這麽多年還記挂的女人,沒有手腕是不可能的。

朱氏要回府的消息,杜茵也知道了,老太太為了照顧她的心情,特意将朱氏的院子安排在了和杜茵院子距離最遠的地方,但杜茵心裏不在意,她覺得她現在已經很幸福了,只要朱氏回來不再生事,她是可以和朱氏和平相處的。

至于杜晏對朱氏回府的事也沒有表現出多麽的熱情,甚至還因為此事專門去找杜茵談過,見自己妹妹心裏的确沒有介意之外,才松了一口氣。杜茵心裏已十分知足了,自己哥哥也如此考慮她的心情,她實在是沒有理由去阻攔這樁事。

次日一大早,杜府的馬車果然已停在寺廟外,杜遠徹沒有來,只是派了幾個下人,這種事肯定不宜弄得衆人皆知,朱氏心裏也明白,沒多說什麽,簡單的收拾了下,就坐上了馬車。

說是簡單收拾,其實也是花了心思的,這麽多年了,自己也早也無當年的模樣,但朱氏心裏知道女人的皮相是本錢,所以這些年寧願吃的差些,也要花錢去打扮收拾自己。尤其是今日,她沒有打扮的過分的張揚,也沒有多麽的寒摻,處處得體。挑不出錯來。

她知道進府後自己要見的第一人不是杜遠徹,而是那位老太太。

朱真真也是個聰明人,不敢張揚什麽,只是靜靜的跟着朱氏後面。馬車很快到了将軍府,沒有走正門,而是停在了偏門外,朱氏下了車,望着這座曾經熟悉的院子,一時也感慨萬分。片刻又理了理衣襟,才踏了進去。

到了前院,朱氏有些忐忑,多年未見老夫人了,這一關定是難過的。定了定神,走了進去。

老太太坐在堂前,杜茵也在場,杜遠徹和杜晏進宮辦事故而不在,朱氏進去也不敢擡眼去瞧,只直直的跪在了老太太面前,不發一語。

老太太仿佛沒瞧見她,只顧着喝手中的茶,邊喝還和旁邊的嬷嬷說說笑笑,朱氏咬了咬牙,知道這是再給自己臉子瞧,但也不敢說什麽,只定定的跪在那裏。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杜茵有些坐立不安,輕輕拽了拽老太太的袖子,老太太才瞥了朱氏一眼。

“喲,怎麽還跪着呢,快把人扶起來。”

身後的王婆子聽了,趕忙上前把朱氏扶了起來。朱氏膝蓋一時有些木,站不太穩,但老太太也沒賜座,還得規規矩矩的又行了禮:“謝老夫人。”

老太太眼神犀利的上下掃了一眼朱氏,才命人端了椅子:“坐吧。”

朱氏被王婆子扶着慢悠悠的坐下了,畢竟是長輩,杜茵也對朱氏行了禮:“見過小娘。”

朱氏望過去,瞧着眼前這個水靈般的人,才意識到這是誰,唐氏的女兒,杜家嫡女。見對方落落大方的先給自己行了禮叫了人,還笑了笑,朱氏心裏不是滋味的很,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就不知該說什麽了。

老太太打破了僵局:“聽說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

朱氏有些受寵若驚一般,趕忙答道:“謝老夫人關心,不是什麽大毛病,只是......”

“既然身子不好,回來了就好生将養着,平日少外出些,少操心些。”老太太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朱氏的話。

原來是在警告自己,讓自己安分些。朱氏心裏苦澀的笑了笑。面上也規規矩矩的應下了。

“既然回來了,有些事該做的就做,有些事不該做的,不必我一一教你吧。”

聽見老太太毫不客氣的教訓,朱氏心中一慌,對上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片刻又垂下了眸:“妾身明白。”

作者有話說:  今日家裏斷網,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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