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治療

只是不想這雨水,連續下了三天三夜,衙門口都積着腿深的水。不僅僅有雨水,同時還伴着不小的風,路邊一人懷抱粗的樹都攔腰折斷。聽于大人說應該是雙溪縣那邊有飓風,他們這裏只能算是波及到的一個地方。

當下到第四天的時候,終于停了。謝博衍覺得肯定已經長了小蘑菇,若是再下幾天它們絕對長勢可人,然後都能讓揚翰拿去大火爆炒呈到自己的桌面上。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想法,只持續了大半個時辰。這大半個時辰他先逛了一圈,看土堰那邊似乎沒出什麽事就回了衙門。換了衣衫後享受了一下不下雨的天氣後,又吃了一碗突然美味無比清水面條。

太陽竟還露出來了片刻,他正要去跟宜衡王殿下去講這件事。突然……那一絲的陽光消失了,那消失了大半個時辰的雨水,随着一陣清涼的東北風,嘩~

雨水……,傾盆而下。剛換好衣衫,剛準備趕走小蘑菇,剛有了個好心情的京都第一公子,成了落湯雞。

謝博衍僵硬的走向走廊,卻聽到不遠處有人悶笑出聲,然後用控制不住的顫抖音調道:“博衍,是在曬太陽嗎?”

他看過去,正是清爽利落的宜衡王殿下,覺得自己太陽穴處抽了一下,強裝鎮定道:“殿下,容在下去換身衣服。”

趙昌勳忍着笑意道:“去吧。”

等謝博衍換好了衣衫,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給跟來的宜衡王殿下倒了杯茶水。這連日下雨對傷口的愈合也很是不利,下意識看向他還是很是不便的左手,終是忍不住道:“殿下的傷勢,可是一直有人瞧看?”

趙昌勳倒是未對他隐瞞,将左手放置在桌子上,臉上罕見嚴肅的很,眼中帶着些晦暗:“讓大夫看過後包紮住了,現在已經大好。只是被人傷了左手,也虧得我運氣好,不會丢了性命。”

謝博衍看他的臉色,知道這又是一樁不可言明的皇家事,他對此也不了多可多問,便道:“周飛也會些雌黃之術,因着多年在外行走,對外傷也有些涉略。若是殿下不嫌棄,等他回來幫您查看一下?”

趙昌勳點頭,反正都已經是這副模樣,也不求能夠再好。他這次受傷,明顯的就是京城的人所為,至于是誰,不用細猜就能猜到,不過是那個一直看他們不順眼的周貴妃罷了。

來到南地,因着一時沒有手谕,所以根本沒有銀兩一說。他就沿着早些彭威王巡視的路線,向那些富得流油的富紳提出幫助受災的周圍各地,也算是一件善事。他實際上就是狐假虎威,再加上彭威王巡視暗地裏本就有些不許旁人說意思。那些富紳也順其然以為他是彭威王一起的,即使心中有些怨言,卻還是乖乖的拿錢出來。

聖旨也下發下來了,大意就是認命宜衡王主持南地防災之事,還下發了五萬兩銀子,起修繕及後期安撫之用。他看着那些銀子突然有些諷刺,父皇這是信他也不信他。可這,也勝于無……,銀兩也在一開始就讓人先暫存在林墨縣令于大人那。

他緊急讓歷來有災害發生的縣,将一些能搬運的物件都提前安置好,盡量減少損失,安排好就趕來了林墨。沒想到剛到不久,同于縣令講了盡快防範,就聽跟随的人說,有了安樂之前一直要找的那人的蹤跡。

他匆匆趕過去,卻已經是人去樓空,在那守着的陳茂也受了輕傷。說有另一批人要對院中的女子下手,一直在跟那幾人打鬥。等他處理好,院內的幾人已經沒了人影。他問是誰下的手,陳茂道是不知。

他們幾人詢問周邊的百姓,都道對這家人一無所知,平常很少叫他們露面。他看這件事也急不得,猜想到安樂她肯定還有什麽事情沒告訴他。就留了陳風在那,帶陳華他們反身要趕回林墨。卻不想,在中途有人要暗殺他們。那些人身着統一的玄青色勁裝,還遮去了五官。

與上次暗殺他的那些人,兵器,招式都是一樣的。這太容易猜到,到底是誰能恨他到這種地步。

這次的人比上次的要多的多,而且直沖他過來,左手就是與一人争鬥之時,不甚中了那人的黑手。只是不知那兵器到底是如何制成的,上面有鋒利的倒鈎,他不願受鉗制,将左手扯回,皮肉生生的被勾破撕下。

右手快速的回了一劍,往後推了兩步。就近的陳華為了護着自己,同時和幾人交手,腹部也中了一劍。

不知是不是他們命不該絕,上次的那位顧公子又出現在這裏。帶着不少人,将那些人給擊退下去。只是他像是有急事,自己都沒來得及對他道謝,他們就匆匆的離開。

他們迫不得已就近尋了醫館,停留了兩三日。陳華傷勢最嚴重,雖是已經看過,卻還是不宜移動。天氣也越來越不好,他們幾人身上都有些傷處,只得租了馬車,慢慢趕往林墨。

他的手,也是已經無望。即使那大夫安慰他若是有醫術高明者,說不定會給看好。可他自己的手,到底情況如何還是隐隐能猜到。

到底是生了些厭惡之氣,對治療上不了心。于縣令尋來了說是最好的大夫,看着大夫眼中的可惜和憐憫。他也淡淡的說了句,包紮好不會要了我的性命便好。

唯一讓他遺憾的是,這雙手之前還被安樂誇贊過。之後安樂再見到,不要厭惡了才好。

謝博衍看趙昌勳出了神,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因為他看向左手時目光裏的死寂讓他有些擔心。

幸虧這時候有人敲門,謝博衍讓人趕緊進來。是去查看土堰的周飛回來了,去了遮雨的蓑衣鬥笠身上還是濕淋淋的。進門剛要給自家公子抱怨這一直未斷的雨水,就看到同在的宜衡王,連忙給他行禮。

趙昌勳讓他不要多禮,外出辛苦,現在趕緊去洗個澡換上幹衣服。

謝博衍遞給他一塊幹手巾,讓他先不要着急離開,微皺着眉頭低聲道:“殿下手上的傷勢有些嚴重,你一會讓他積極治療。你看看,能不能幫他恢複如初?”

見他點頭,謝博衍轉身對趙昌勳道了:“殿下,這就是我剛才講的周飛,若不然現在讓他給您看看?”

趙昌勳遲疑了一下,然後道:“先讓周公子收拾後歇息片刻,我的事情不急。若你是擔心我諱疾忌醫,那我就直接在這等着,就勞煩周公子了。”

這話也讓人無話可接,周飛道了是,就快速的洗了個澡,換了幹衣服便過來了。

謝博衍也沒出去,就看着周飛治療,并拿出包裹,将帶着的藥瓶一一都拿了出來,整整齊齊的擺在桌面上。

周飛也已經小心翼翼的拆開了趙昌勳左手上的紗布,雖是已經不流血,但還流着略黃的液體。先細細查看了具體傷勢,問了是什麽兵器造成的,才仔細診了脈搏。

過了一會兒,又看了之前大夫開的藥方子。問一旁的謝博衍道:“公子,之前師父給您的三顆藥丸你可帶着?”

謝博衍驚奇一下,面上也沒表現出來,笑眯眯道:“這麽珍貴的東西……”

說完頓了頓,見周飛正要皺眉接着道:“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當然帶了一顆。”

周飛舒了一口氣,然後道:“若是帶了,給殿下服下。這手該是沒什麽大礙,最少能恢複的七七八八。”

趙昌勳聽他說的,心中驚喜,卻聽他道:“但是……”心中又是一沉。一切事情,不管前面多麽如意,加上但是這個詞,就相當于否定了前面說的。

周飛未發現他的心理變化,接着道:“若是要完全去除疤痕,要回京城我重新制藥,而且膚色應該也有些略微差別。”

“……”這一起一落的心情,讓他一下沒緩過來。——你們說話能別這麽大喘氣嗎?

可是這藥丸一聽就不同尋常,肯定珍貴無比。“可是這藥,博衍才有了三顆……”

話還沒說完,嘴巴裏就被人塞進去了一顆小指尖大小苦味的藥丸。“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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